226、她是我的全世界!
兩人觸碰的那一下,如同觸電一般,庄煜的視線居然撇開了。
因為他這個躲開的動作,左琋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胸口一下子悶的厲害。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將這壓抑煩悶的情緒趕走。
兩人從她面前走過,那般的淡然冷漠。
她也看清了這個女人。
一個擁有A國面孔的金髮碧眼的性感美女。
她有傲人的胸圍,還有纖細的蜂腰,兩條修長的大長腿踩著一雙七公分的高跟鞋,跟庄煜站在一起,居然是那樣的般配。
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她的五官精美的不像話,上帝好像把一切漂亮的都給了她。
一眼,便忘不了。
左琋以為,黃珊瑜便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可是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
除了美貌之外,還有與眾不同的氣質——高貴!
她站人群里,就像鐵遇上了磁鐵,情不自禁的就看過去。
A國人,美女,高貴。
就這三點,站在庄煜身邊,原諒她不得不往那一方面去想。
大概,這才是真正能與庄煜尊貴的身份相匹配的吧。
她覺得眼睛有些痛,垂下了眸,不再去看這一幕。
兩人走遠后,又一個熟人的身影走進她的視線。
是宋琪。
宋琪看到她也很震驚,「左琋!你怎麼在這裡?」
左琋沖她淡淡一笑,「陪朋友來的。」
「噢。」宋琪的視線往醫院大門看去,微微皺了皺眉,「你,看到庄先生了?」
左琋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點點頭,「嗯。」
「那個女人……」宋琪下意識的就想解釋。
左琋看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葯,打斷了她的話,「你趕緊去忙吧。」
宋琪的眉頭緊鎖,想跟她多說幾句話,但現在確實不是聊天的時候。
她抿了抿唇,「那我先去忙。等有空了,我們約個時間吃個飯。」
左琋點頭,「好。」
「那我先走了。」
「嗯,拜。」
看著宋琪急步走過去,她咬著唇,自嘲的笑了笑。
那個女人是誰,於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左琋,你在發什麼呆呢?」姚麗從婦科辦公室走出來,都站在她面前了也不見反應。
「啊?沒什麼。你怎麼回事?醫生怎麼說?」左琋問她。
姚麗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月經不調。我還以為在夢裡跟男神懷孕了呢。」
聽她這麼一說,左琋忍不住笑了,「那是到底是想不想真的懷了你男神的孩子呢?」
「我只喜歡跟男人顛鸞倒鳳,但不希望留下他的種。」姚麗很大氣的說了這麼一句。
左琋撇嘴。
姚麗嘿嘿一笑,「不過說實在,你前兩天跟三市中學的那位狄老師出去,有沒有……」她擠眉弄眼,「發生點什麼?」
左琋無力的翻了個白眼,「你打住。我現在可沒有打算要跟誰發生點什麼。」
「當真?」姚麗皺起了眉頭。
「當然。」
「真是無趣。」姚麗噘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葯。」
看著姚麗的背影,左琋站在門口等著。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莊家是有自己醫院的,怎麼庄煜把那個女人帶到這種人滿為患的公立醫院來了?
算了。
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她何事?
揚了揚眉,舒了一口氣,姚麗已經拿著葯出來了。
「這女人啊,來了月經也煩,不來更煩。下輩子我一定不要做女人了!」姚麗坐上車,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喋喋不休。
「我覺得做女人挺好的呀。」左琋熟練的把車子倒出了車庫。
姚麗嗤之以鼻,「哪裡好了?男人出軌那叫犯錯。女人出軌那是天地不容。男人花天酒地叫風流成性,多情。相反,女人就是水性揚花,風騷。而且女人還要生娃,帶娃,還要擔心自己成了黃臉婆后男人會不會不喜歡自己,會不會在外面養小三包情人……所有的種種,都說明男人比女人好。」
左琋對此不反對也不苟同,她只說了一句:「男人在床上是賣力,女人在床上是享受。」
「噗!」姚麗噴了一口口水出來。
左琋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真是沒想到啊。你在我眼裡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冷,不可褻瀆的冰山女神。怎麼突然說出這種……這種不符合你氣質的話?」姚麗真是有些始料未及啊。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冰山。」左琋看著前面的路,開的很穩。
姚麗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冰山。以前以為你是玉女,現在我突然覺得你欲女了。」
左琋斜睨了她一眼,「教書育人的園丁,請你說話注意一點。」
「那是你先沒有尺度的!」
「尺度在心中。」左琋淡淡的來了一句。
「……」姚麗今天對她真是刮目相看。「你的尺度早就已經暴露了。我說左琋,我總覺得你之所以這麼冷冰冰的,是不是空虛寂寞冷?」
左琋面色冷清,「有一點。」
姚麗瞠目結舌,她已經重新開始對她有了新的認知了。
這個女人真的不如平常在學校那般高冷啊。
這簡直……反差也太大了吧。
「那你要不要找個男人?」姚麗開玩笑的問。
前面是紅燈,左琋踩下了剎車,「可以考慮了。」
姚麗目瞪口呆,她的三觀真的被重新刷新一次了。
「你……認真的?」她咽了咽口水。
左琋看著前面的車水馬龍,紅唇輕揚,「我一向都很認真的。」
姚麗完全石化了。
她怎麼覺得這女人,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呢?
難不成是受了什麼打擊?
一如左琋所說,當晚她就去了三市最大的一家夜場。
她穿著一條貼身的亮紅色長裙,腳上踩著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一頭波浪長揚披肩,走路搖曳生姿。
嫵媚,妖冶,性感,冷艷是她今晚的代名詞。
一走進夜場,她便引來了附近男男女女驚艷嫉妒的眼神。
她像女王一般,從大門走進夜場深處,所到之外,便是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而那些眼神,就跟蜜蜂見了花粉一般,怎麼也飛不動了。
左琋無視這些眼神,她直接走到了一個角落,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喝著雞尾酒,翹著腿,靠著沙發,目光在每個身上來回。
這樣愜意的生活,她真的是該好好的享受了。
「小姐,介意我坐下嗎?」一個穿著緊身T恤也掩飾不住他結實肌肉的男人走向她,很紳士的詢問著她。
左琋掃了他一眼,身材過於強壯,就是一個妥妥的肌肉男。
臉嘛,一般。
比起庄煜,不管是氣質還是顏,都差太多了。
她沖他勾起了唇角,「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男人有些失望的聳聳肩,「真是遺憾。」說罷,便端著酒離開了。
不得不說,來這裡消費的人確實是有點素質的。
沒有死纏爛打,比起一般的夜場,相對來說要安全些。
左琋喝著酒,目光在人堆里掃了一眼之後,便沒有什麼興趣了。
她下意識的把所有男人都跟庄煜做著對比,一圈下來之後,沒有哪一個男人在各方面能超過庄煜。
她還是想著那個男人。
哪怕,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眸光微凜,她招來了服務生,叫他上一打啤酒。
很快,她面前的桌子上擺酒了12瓶啤酒,她留下開瓶器,自己開一瓶喝一瓶。
她這麼豪飲,引來不少人側目。
如果今晚她喝醉了,跟誰睡了,她就不會再去想那個男人了。
就這樣放縱一次。
一次就好。
終於,她喝得兩眼昏花,腦子渾渾噩噩,耳邊的音樂聲和嘈雜聲都變成了一片嗡嗡的怪聲。
她甩了甩頭,抬眸看著前面,一切都是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不知道是誰在拍她的肩膀。
她看不清人,手胡亂一揮,「沒事……」
說完,就打了一個酒嗝。
「你一個人嗎?需不需要我叫你的朋友?」那個聲音依舊在耳邊。
左琋覺得有些煩,一把推開對方,踉蹌的站起來,腳步發虛,擠在人群里。
耳邊的音樂聲似乎清晰了許多,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開始也舉起手,扭動著身子,跟著音樂節奏跳起來。
她本來就是個尤物,今天一出現就被不少人盯著。
礙於這裡講究個你情我願,她一直又冷冰冰的坐在一旁,也沒有去打擾。
這會兒好了,她已經醉了。
恰巧是個接近她的好機會。
不少男人都朝她靠近,她妖嬈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膚,那張嬌滴滴的紅唇,醉酒後白裡透紅的臉蛋,都讓人慾罷不能的心癢難耐。
「老闆,那位小姐被人盯上了。」站在二樓包廂里的男人提醒著一旁拄著拐杖,五官陰柔俊美的男人。
老闆已經在這裡注意那位小姐許久了,現在那位小姐的處境,還真是不好說。
許昌華看著渾然不知危險降臨還在瘋狂跳舞的女人,劍眉微蹙。
他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還以這樣的方式。
半年的時間,他已經沉澱下來,不再去關注A國的那些人或事,他在三市把許家壯大就好。
今晚本來只是過來看看,哪知道意外的遇到了她。
不得不說,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是詫異的。
他一直以為,庄煜是不會讓她來這種地方,更不會允許她一個人來。
但她來了。
難道,她跟庄煜之間出現了問題?
這些事情,好像不是他該去想的。
眼睛蒙上的那一層霧,慢慢的散去,那些靠近她的男人,已經將她包圍。
來這裡玩的,大多都是些有點錢權的情場老手,基本上只要他們看上的,就絕對會拿下。
「去把她帶上來。」他冷聲吩咐。
「是。」
。
左琋渾然不知她這隻小白兔被一群狼給包圍了,突然,她腰間一緊,被人緊緊的箍住。
她大驚。
「你是誰?放開我!」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對方身上的那股味道,卻有點熟悉。
對方沒有說話,直接將她擁著走出了人群里。
那些伺機而動的狼被這突然出現的男人把獵物給帶走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大家像是約好了一般,直接衝出去攔住男人。
「兄弟,凡事得講究個先來後到,你這樣做,不符合規矩!」
男人冷眸微眯,掃了幾個男人一眼,將懷裡突然變得安靜的女人緊緊的摟在懷裡,「我的女人,你們跟我講規矩?」
幾個男人一聽,面面相覷,他的女人?
「你怎麼證明她是你女人?哼,我還說她是我們的女人呢。」說罷,這男人眼裡露出猥瑣的光芒。
眾人一聽,也不禁露出淫穢的笑容。
笑不過一秒,男人長腿一伸,便將說這話的男人給踢飛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將周圍的人都給嚇到了。
。
「老闆,這……」原本要下樓帶走左琋的手下見狀,便又回來請示許昌華。
許昌華看著樓下擁著左琋的男人,眉宇間那股疑惑散去了。
他淡淡的說:「不用管。」
手下一聽,大為吃驚。
這可是在自家的地盤上鬧事,老闆居然不管!
不過老闆都這麼說了,他這個做屬下的也不好多說。
。
庄煜抱著左琋,好在她沒有亂動。
他胸口有一股怒火在燃燒,而眼前這一群將他攔下的男人正好撞到槍口上來了。
眾人見他這麼囂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的同伴,個個面面相覷,在想著要不要教訓一下這個男人。
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一會兒,並沒有紫醉金迷的人出來維護。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不能白白的受別人的挑釁。
這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向庄煜出手。
庄煜對此面不改色,他一手抱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左琋,另一隻手防著向他出手的男人。
以一敵眾,他神色自若的應付著,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壓力。
站在二樓的許昌華目光淡淡的俯視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唇輕抿著一條縫。
庄煜真正的實力並沒有展現出來,這些紈絝子弟在他手下,就是雞蛋碰上石頭一般,不堪一擊。
果然,沒多久,一個個都躺在地上,哀聲叫喚著。
收拾完了這幫人之後,庄煜將左琋攔腰抱起。
突然,他緩緩抬頭,目光落在二樓的某個角落,然後冷沉著臉離開了。
「下去收拾一下。」許昌華輕飄飄的吩咐著手下。
「是。」
很快,夜場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站久了,他將拐杖放在一旁,坐上了輪椅。
這兩條腿雖然不能跟以前一樣行動自如,但至少不必一直坐著輪椅。
回來除了重整許氏集團的生意之外,他又著重於把重心放在了娛樂休閑這一塊,把紫醉金迷打造成了三市最大的夜場。
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和有權有勢的人。
也是這種地方,最容易抓住別人的把柄。
唇角輕輕的勾了勾,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輕抿著。
「老闆,金字型大小包廂的客人請您過去!」一直跟著許昌華的阿誠急步走過來。
「出了什麼事?」許昌華抬眸問。
阿誠蹙著眉頭說:「王先生讓點歌小姐陪他,點歌小姐不從,還打了王先生。王先生說必須讓您去跟他解釋一下。」
許昌華面無表情。
在這種地方上班的小姐公主,難免會被客人揩油。只要客人看上了,姑娘們也願意,帶出去快活也是常有的事。
陪一晚,便能拿到不少錢,對於來這裡上班的女人們也是非常樂意做的事情。
只是頭一次聽說,有姑娘不從還打了客人。
「她難道不知道金字型大小的客人是貴客嗎?」許昌華推著輪椅,他到想看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是誰。
阿誠拿著拐杖跟在他後面,「她應該是新來的。」
「新來的就安排到了金字型大小?」許昌華皺眉,眼神凌厲。
「這……」安排人手去陪哪個包廂的客人這種事,也不歸他管呀。
許昌華冷哼一聲。
到了金字型大小包廂。
門是虛掩著的,還沒有推開門,就聽到裡面的聲音。
「媽的,出來賣還裝什麼純潔?還敢打我!等一會兒,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男人的聲音很粗暴,光聽聲音就知道他此時有多麼的氣憤了。
「人模狗樣!」
許昌華聽到這個女聲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你個小婊子,老子從不打女人,你他媽是在逼我動手。」
「王先生。」這時,許昌華推門而進,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偌大的包廂里,這位王先生一手拿著酒瓶,另一隻手拽著穿著工作服的女人,正欲砸下去。
其他客人坐在一旁漠然的看著戲。
因為許昌華的出現,王先生打人動作停了下來。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哼,既然你來了,那你就好好給我說一說,你們這裡的小姐對客人,都是這麼的不敬嗎?服務態度就是這樣的?如果不知道什麼叫做顧客是上帝,我看你這個地方早早關了吧。免得丟人現眼!」
許昌華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文俊雅的中年男人,那臉上寫著憤怒和鄙夷,他只是淡淡按動著輪椅的自動移動,來到王先生面前。
即便他是坐著的,但是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低於站著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纖瘦身影,對王先生說:「我這裡的姑娘,不賣身。當然,除非你情我願,我們也不阻止。很顯然,這位小姐是不願意的。還請王先生不要為難。」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王先生大笑著對同伴們說:「聽聽,這開夜總會的老闆說他這裡的小姐不賣?不賣開什麼夜總會?你怎麼不開個慈善機構呢?」
王先生的同伴,也大笑起來。
這笑意里,全是蔑視和諷刺。
許昌華對此並沒有生氣,聲音依舊平淡,「看來,王先生對夜總會的行情很了解,想必也是做過不少這種交易。」
「你……」王先生聽他這麼說,笑容戛然而止,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王先生,我們這是正經生意。如果王先生需要,我倒是有幾個好去處可以介紹給王先生。噢,溫馨提醒,王先生並不是普通人,一定要注意些,要是被上面查起來,恐怕就……」許昌華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
王先生和其他人再也笑不出來了,臉色也終於沉了下來。
他們看著這個坐著輪椅的男人,不禁提起了一口氣。
「阿誠,多叫幾個姑娘來,讓她們好好的陪幾位先生。另外今天的費用,由我出。」許昌華看了一眼一直背對著他的女人,淡淡的看著王先生,「各位玩好。」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包廂。
阿誠已經讓負責人又叫了幾個姑娘進了包廂,原本在包廂裡面的那個,被阿誠給叫出來,帶到了三樓的辦公室。
艾心諾怎麼也沒有想到,才上兩天班就遇上了這種事情,帶心動了老闆。
這下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份工作,這下要全泡湯了。
早知道就該忍一忍,不過就是摸兩下嘛。
來上班前,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甚至衝動的,還打了客人。
現在老闆要見她,一定是要開除她,甚至還有可以把這兩天的工資給扣掉。
畢竟,她打了客人啊。
要不是老闆人性,沒有當場怪她,她恐怕……唉,後果難想啊。
一路上,她一直低著頭,心裡糾結的跟根麻花似的,忐忑不安。
「到了。」阿誠看了一眼。
艾心諾抬起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雙瞳剪水的眸子看得他心中一顫。
難道那王先生要對她動手動腳了,這麼一雙眼睛,乾淨的讓人想要去糟蹋。
他輕嘆了一聲,推開了門。
「老闆,人來了。」
「嗯,你出去。」許昌華背對著他們。
「是。」
阿誠把門關上就走了。
艾心諾站在這寬敞明亮的房間里,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心裡的不安擴大。
她不知道老闆要怎麼處置她。
是要賠錢嗎?
她最需要的就是錢,哪有錢賠啊。
是要罵她羞辱她?
如果能給工錢,那就隨便了。
咬了咬牙,抬起頭來。
就看到了一把特別的椅子,微微蹙起了眉。
正在疑惑的時候,輪椅轉動,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
嘴哆嗦了一陣,抬起手指,「你,是你!」
這不是年前在飛機上遇上的那個男人嗎?
之所以對他印象這麼深刻,是因為他當時被人推著輪椅上的機,她還請他吃辣條,然後還把一包辣條全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原諒她不得不記得那麼清楚。
許昌華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眼睛里閃過一絲嫌棄。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即開口,「你得罪了客人,損失得由你賠。」
艾心諾一聽要賠損失,哪顧得上寒暄啊。
「又沒有什麼損失,要我賠什麼?」
「難道你沒有聽到那間包廂的酒水,都由我買單嗎?」許昌華桃花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艾心諾咬著唇,她是聽到了。
按理說,她是應該要賠償的。可是她沒錢啊!
況且這紫醉金迷的消費,她一個普通人打工一年連一個晚上都玩不起的啊。
所以……
「老闆,我是窮人一個。大不了,大不了我乾的這幾天工錢都不要了。真的,我沒錢的,你就算是開多大數目,我也賠不起的。」她抿著唇,語氣急切。
許昌華盯著她,突然就不說話了。
那打量的眼神看的艾心諾心裡發毛。
許昌華回想起在飛機上看到她的樣子,那時她身上穿的,戴的,無一不是最好的。
當時,他以為她是哪家的名門千金,豪門大小姐。
今天聽到她的聲音時,他都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此時就算是她化著濃妝,也透露出一股子妖冶的韻味。
也難怪那屋子的男人會對她動手動腳。
「賠不起,那就賺到能賠為止。」許昌華語氣淡淡。
艾心諾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許昌華眼裡的嫌棄更加的濃了,「你的理解能力,不能好一點嗎?」
「我……」
「來人。」許昌華懶得看她。
阿誠推門進來,「老闆。」
「去擬一份合同,就說她……你叫什麼名字?」許昌華瞥向完全愣住的女人。
艾心諾回過神來,「艾心諾。」
「艾心諾欠紫醉金迷二十萬,什麼時候把錢還清了,什麼時候解除勞動合同。」許昌華大致說了一下。
「是。」
等阿誠出去后,艾心諾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二十萬!」
「今天王先生那一桌,二十萬應該差不多了。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能拿得出這二十萬,你就可以走人。」許昌華看到那雙明亮的眼珠子在化著煙熏妝的眼睛里露出詫異震驚的光芒,揚了揚眉。
「你敲詐吧!」艾心諾瞪他。
「你不想還也行。那我把你交給王先生,你跟他自行了斷。當然,我好心的提醒你,金字型大小包廂的客人,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許昌華難得好脾氣的詢問著她。
艾心諾瞬間偃旗息鼓。
她剛來的時候就聽到同事說過,紫醉金迷的金字型大小包廂接待的都是些大人物,雖然不知道這大人物到底是什麼身份,但都是惹不起的。
如果被他們看上了,那錢就跟水一樣源源不斷。
當然,如果被他們厭惡了,那可以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這些大人物了。
也就等同於,沒有快錢來。
艾心諾缺錢。
所以她費盡了心思讓經理把她安排進了金字型大小包廂。
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只是被摸了一下大腿,她就條件反射的給了人家一耳光。
現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可能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假設再被送回那個包廂,估計那幫人會整死她吧。
「難道,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她咬了咬唇,心裡憋著一口氣,但在此時,只能咽下了。
誰叫她衝動呢?
誰叫她缺錢呢?
誰叫她惹了事呢?
再硬氣的骨頭,在這種沒有出路的時候,也只能服軟。
她真希望他能看在他們曾經同坐一架飛機,她給他吃辣條的份上能放寬一下條件。
話音落下,她抿著唇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那雙眼睛太過冷清,她看不到一絲的波動。
完了。
一看他就不是什麼樂於助人,善良友好的人。
都說無奸不商。他是個商人,怎麼會做虧本買賣?
心沉了下來。
「會做飯嗎?」安靜了好一會兒,終於出聲了。
「啊?」艾心諾以為自己聽錯了,對上那雙平靜略有些嫌棄的眼神,她立刻點頭,「會。」
「會做家務嗎?」
「會。」
許昌華看了她好一會兒,阿誠已經把擬好的合同拿進來了。
「重要擬一份。艾心諾給我做家庭保姆,必須做滿一年,才可以解除勞動關係。」
阿誠看了一眼一旁的一臉霧水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老闆,最終點頭,「是。」
「等一下!」艾心諾叫住了正準備走的阿誠。
然後疑惑的問許昌華,「做家庭保姆?一年?」
「你有問題?」許昌華淡聲問。
「一年指二十萬?」
「是。」
艾心諾咽了咽喉嚨,眼珠子轉了轉,「那沒有另外的工錢算了?」
話音一落,就接受到了一束不太友好的眼神。
她立刻擺手,「不不不,沒有就沒有。嗯,我接受,接受。」
許昌華示意阿誠去擬合同。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艾心諾咬著唇皮,眼裡充滿了懇求。
「說。」
「包吃包住嗎?另外,日常生活開銷的錢,你得給我吧。」艾心諾低眉順眼,唇角拉開的弧度。
阿誠站在門口,他真是有些意外。
這姑娘腦子是不是不夠靈光啊?
許昌華盯著她久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包吃住。日常開銷的費用我給。」
艾心諾聽后,眼睛瞬間就放光了。
這就好了。
她可以不用為交不起房租而擔心睡大街了,也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這種事情發生了。
更讓她開心的是,這日常開銷的錢,他應該會給她掌管吧。
到時從中摳點出來,那就是零花錢。
然後可以買辣條吃。
嘿嘿嘿,好像,這筆賬還是挺划算的。
「還有什麼問題嗎?」許昌華將她眼裡的那點竊喜看得一清二楚。
艾心諾頭搖的跟波浪鼓一般,「沒了沒了。」
阿誠再次把擬好的合同拿進來,遞給許昌華過目之後,「拿給她看一下。」
艾心諾接過合同,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看,她可不希望出現什麼漏洞。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把一年改成十年。
她可以白吃白喝白住十年,從日常開銷的錢里漏出來的那點油水,估計夠以後養老了。
不過,她也得好好觀望一下,萬一這老闆不好侍候,她一年後就可以離開。
如果好侍候,老闆又滿意的話,合同到期,他自然會跟她續約了。
這麼想著,她便拿起筆,在後面簽上了她的名字。
「一式兩份,這份是你的。從現在開始,你就上班。」阿誠把其中一份合同遞給她。
「現在就開工了?」艾心諾接過合同,驚訝不已。
阿誠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艾心諾立刻搖頭,「沒有沒有。那我得先去換個衣服,洗把臉。我現在是保姆,總不能穿成這樣吧。」她扯了扯快露出半邊酥胸的抹胸,尷尬一笑。
「換好衣服之後,直接去地下車庫。」許昌華看了一眼她有些料的地方,推著輪椅,從她身邊滑過。
「是。」
。
庄煜擰著醉的不醒人事的左琋回到了庄氏集團的77樓。
他今晚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
晚上出來吃飯,剛好看到了她打扮妖嬈的進了紫醉金迷,心裡早就不是滋味。
心不在焉的吃了飯直接讓宋琪陪那些人,自己則開車到了紫醉金迷。
果不其然,她喝醉了。
還被一群男人虎視眈眈的盯上了。
他知道紫醉金迷是誰的地方,也知道許昌華可能會看到左琋,但他不敢保證許昌華是不是會出手救她。
所以,他還是先動了。
把人放到床上,他拉了拉領帶,解開了襯衣上面的扣子,散發著邪魅慵懶的魅力。
這是第三次了。
她喝醉了三次!
兩次,她都身處於危險的環境之中。
難道她就真的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嗎?
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與煩躁,這一次,他沒有給她擦身子,也沒有給她洗臉脫衣。
深邃的眸子盯了她許久,關上門出去了。
坐在電腦面前,手指敲打著鍵盤,不停的刪除,重寫。
最終,他握緊了手。
站起來去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酒,連杯子都沒有拿,直接擰開了喝。
半瓶下肚后,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移門。
最終,他放下了酒瓶,回房溫柔仔細的給她換了衣服,擦了臉。
做完這一切后,他坐在床邊,伸手輕撫著她因醉酒後白裡透紅的臉,沉聲道:「是因為我嗎?」
他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如果是因為他,她才這麼折磨自己,他真的……
「唔……」床上的女人動了動,翻了個身,露出了她雪白的大腿。
睡袍被她用手扯開了,裡面的春光乍泄。
她的身體他嘗過無數次,他的身體依舊會因為她而躁動。
但是現在,他無心去想那些事情。
伸手給她整理好了衣服,然後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凝視了她許久,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吻,他才安心的出去了。
這一夜,他坐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
直到凌晨四點,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皺了皺眉,拿起手機一看,眉頭緊鎖。
眸光也變得冷沉了。
響了許久,他走到窗前接聽。
壓低了聲音,「外祖父。」
「煜,黛西是不是在你那裡?」電話裡頭,是略有些蒼老但很渾厚的聲音,說著流利的英文。
「是。」庄煜的英語十分的地道流暢。
「把她送回來。」電話那頭是聲音,不容置疑的命令。
庄煜凝眉看著窗外,遠處只有燈光照亮了大半邊天,一切都還是很寂靜。
他回頭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聲音再次壓低,「外祖父,黛西不願意嫁給羅伊。您逼她,最終會適得其反的。」
「你這是在藉機說我逼你的事情嗎?」隔著電話,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威嚴。
「我可以把黛西送回去,但請您想清楚,她是您的孫女。她需要的是幸福,不是一個臨國首相夫人的名份。」庄煜的語氣也有些冷硬。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們都是我的孫子,更是A國的王子,你們從出生就註定了不會過普通人的生活。你們的存在,是為了讓我們的國家更強大。王室興盛和個人幸福不能相提並論,也不是一個等級。煜,你是A國王室子孫,你的肩上需要扛起的是國家的利益和發展,而不是一個女人帶給你的一點所謂的愛情。」
庄煜目光堅定,許久,他才說:「對於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全世界。您就當我目光狹隘,不思進取,不分輕重,沒有肩扛大任的擔當。」
「你……」顯然,老國王被他這話給氣到了。
庄煜想了很久,他看到心愛的女人用酒精麻痹自己,他的心是痛的。
那種揪心的痛遍布他的全身,他每夜都在思念想念她的煎熬中度過。
他可以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想她的心,但他真的沒有辦法看到她眼裡的冷淡,還有疏離。
真的沒有辦法忍受了!
「她是你的全世界?那你就放下你現在所有的身份,王子,庄氏繼承人,所有的一切!看你的全世界能給你什麼!」老國王的聲音陡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