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承諾
眾人齊齊看向她，她臉上浮現著笑意。
這笑，那樣的刺眼。
「你給我閉嘴！」陸曼莎沒好氣的沖她吼了一句。
左琋一顆葡萄放在嘴邊，「小姨，我可是在幫你說話呀。你這麼對我，真的好嗎？」
陸曼莎冷哼，「知道你兩面三刀，但是也不要做的這麼明顯了。左琋，別以為你現在得到了艾啟濤的認可，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艾家還真的可以無法無天呢。」
丟了一顆葡萄進了嘴，嚼了嚼，「pu」的一聲，把葡萄皮準確無誤的吐到了果皮盤裡。
那漫不經心，桀驁不馴的樣子，又跟兩年前那個小混混一樣了。
她真的不是那個被外人讚美為女神的禕姮，只是一個穿著華麗衣裳，住的豪華房間的痞子。
「你……」陸曼莎恨不能上去將她暴打一頓。
左琋歪著頭，挑著眉梢，「怎麼著？小姨又想打我？」她吃著葡萄，吐著葡萄皮，很是悠閑自在。
她就喜歡看陸曼莎那恨不得吃了她偏偏又拿她沒辦法的樣。
她心裡很不爽。
本來陸曼莎應該在監獄里，偏偏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暗中拆她的局。
這陸曼莎沒事，艾雯也沒事。
特么的，意思是孫素萍白死了，她做的事都白做了？
越想，越來氣。越氣，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
陸曼莎對上那雙明亮的眼睛，一口氣堵在了喉嚨。
她不敢打她！
好不容易免了牢獄之災，她不可能就這麼跳進了她的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怎麼敢打你？」
「我知道你不敢。你怕坐牢嘛。不過小姨啊，我真是好奇，你都殺人了，怎麼還有人敢弄你出來？」
「你說誰殺人了？」陸曼莎很輕易的被她挑起情緒來。
陸曼芸也怒了，「左琋，你說話也要講證據，不然告你誹謗！」
「難道不是嗎？那麼偏的地方，誰沒事會去那裡？你總不能跟我說，你去那裡約會吧？」左琋看著她們一個個那怒火衝天的樣子，更加的漫不經心。
陸曼莎沖她吼，「我沒有殺人！我要殺，該死的人也是你！」
左琋慢慢的看著她，唇角輕揚，「嘖，說心裡話了？好吧，這話就足以證明，以後我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跟你陸曼莎脫不了關係了。」
「你……」陸曼莎簡直要被氣死了。
「小姨啊，心裡這麼想就算了，你還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你真當我不是人吶！」左琋吐掉葡萄皮，捏著紙巾輕輕的擦拭著手，那輕飄飄的語氣，實在是聽著讓人心發慌。
那懶懶的眸光掃向陸曼莎，真不知道她到底心裡怎麼想的，什麼話都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是覺得現在的日子太過安逸了嗎？
陸曼莎這才驚覺自己真的說錯了話。
她的情緒真的很容易被左琋給挑起來，而且還是那種不會經過大腦就一股腦的說出來的負面情緒。
心中一緊，「我，我這是……」
「心裡話嘛。」左琋笑了笑，「沒關係。好歹咱們也是一家人，這種話你說說就算了，我聽聽也就過了。不過小姨啊，雖然你被別人給保出來了，但別忘記了，你身上是有刑期的。還有啊，你就真的沒有懷疑過有人陷害你？」
眼角的餘光看到艾雯那有些飄離的眼神，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綁架，故意殺人罪。這可不是三年的刑就可以解決的。我好心提醒你，小姨啊，可別給人當了靶子。」她站起來，定定的看了一眼陸曼莎。冷冷一笑，回到樓上換了件衣服拿著抱包就走了。
陸曼莎還沉浸在左琋說的那句話里，給別人當靶子了？
那個別人……
她腦子裡閃過一個人影，最後咬了咬唇，突然安靜下來，「姐，我先回去了。」
「曼莎……」陸曼芸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要走了呢？
陸曼莎看了一眼艾雯，一句話也沒有說，走出了艾家的大門。
陸曼芸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雯雯，你小姨這是怎麼了？」
艾雯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
看來，小姨是真的懷疑她了。
可她承認最開始是有那樣的心思，但最後她並沒有那樣做啊。
剛才左琋是不是也已經懷疑她了？
心情越來越浮躁了。
。
「左琋！」陸曼莎追出去，左琋剛好上車。
她回過頭，「小姨也要走了？」
陸曼莎走過去，「方便送我回去嗎？」
左琋聳肩歪頭，「方便啊。」
兩人坐上了車，左琋提醒她系好安全帶，然後便出發了。
這大概是兩人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之間沒有硝煙的相處。
「你今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陸曼莎率先打破了這個局面。
她覺得，左琋知道很多事情。
左琋輕輕的笑了笑，「小姨你想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那也請小姨你告訴我一件事。」
「所以，你是要跟我交易？」陸曼莎盯著她那張膚若凝脂的臉。
都說被愛情滋潤著的女人是最美麗的，她現在不得不承認，左琋是美麗的。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普通人身上沒有的光彩。
大概，就是愛情的影響吧。
左琋勾唇，「小姨你要這麼說，也行。」
「你想知道什麼事？」陸曼莎撇過頭，不再看她。
「是誰保你出來的？」
陸曼莎看著面前的路，「不知道。」到現在，她也想知道是誰在保自己。更想知道那個人是誰，這麼做的理由。
但目前，一無所知。
左琋看了她一眼，倒是不懷疑她所言有虛。
如果她知道對方是誰，一定不會這麼淡定，今天也不會這麼失控。
換成任何人，知道這個幫自己的人是誰的話，肯定會將對方變成自己的後台。
「你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你的吧。」左琋不用她問，直接說：「其實你心裡有答案，大概只是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老實說，我把你跟薛季晨的事都告訴她了。」
「你……」陸曼莎瞪著她。
左琋笑，「這件事早晚都會被她知道的。還有，你能告訴她我跟薛季晨那點破事，你又怎麼會覺得我不會把你跟薛季晨的風流事說給她呢？小姨，咱們半斤八兩，算是扯平了。」她輕飄飄的一句扯平了，就把這件事給抹了。
但兩件事所帶來的後果，可並不是一樣的。
可陸曼莎又能說什麼？
確實，事情的性質是一樣的，只是事情發酵的成分不同。
很明顯，女人可以接受男朋友談過戀愛，有過過去。但是要接受男朋友跟別的女人上床，還有人為他流過產，有點難接受。特別是，那個別的女人還是自己最親的人。
這就更沒有辦法接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艾雯讓人綁架了孫素萍，還讓人毆打孫素萍致死？」陸曼莎很冷靜的陳述著這個事情。
左琋聳肩，「我說了你心裡有數。」
「她因為對我和薛季晨的事心中有不滿，所以想用栽贓陷害我。」一想到那個善良純真的艾雯居然會有這樣狠毒的心思，她就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或許，她並沒有呢？」左琋淡淡的說。
陸曼莎冷哼，「如果不是她，還有誰？警察直接把我堵在那裡，在那十幾分鐘之前，她才約我去那個地方的。既然她已經起了陷害我的心思，就不可能不做到最後一步。」
陸曼莎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艾雯做的，所以就算左琋說不是艾雯做的，她也不會相信。
左琋挑眉，「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可是你的親人，你總不能用對我的方式去報復她吧？我相信，你也不會。」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陸曼莎嘲諷。
「知己知彼嘛。」左琋帶著笑意，一個轉彎，就到了陸家的別墅大門，「小姨，就送你到這兒了。中秋快樂！」
陸曼莎聽到她後面這句話，覺得那樣的刺耳。
現在這種情況，她能快樂嗎？
瞪了她一眼，下了車后狠狠的甩上了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左琋笑著撇撇嘴，調頭離開了陸家。
。
「在哪裡？我來接你。」剛調頭沒開多久，庄煜就打電話來了。
「我在路上，現在去爺爺家。」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掛了。」
掛斷這個關心的電話后，她又給李白白打了個電話過去。
雖然人家有二人世界，但這種逢過節的日子，還是得打個電話問候一聲。
電話通了，是dyna接的。
「dyna，中秋快樂。白白呢？」她認真的開著車，問著接電話的人。
電話那頭很吵，有音樂聲，像是在開派對。
過了一會兒，dyna那頭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lieber正在跟朋友喝酒呢。要不我去叫他？」
左琋搖完頭知道才想起她根本看不到她的動作，「不用了，我只是問候一聲。你們玩的開心點，我今晚也有節目的。」
「好。那先這樣。」
「嗯，拜拜。」
看來，李白白在那邊玩的很開心嘛。
開心的都快忘記了她這個老朋友了。
視線落在手腕上的那串紫水晶手鏈上，陽光灑在上面，綻放著優雅神秘的光芒。
只要他開心，一切都好。
她希望他身邊的人，都可以很開心，很快樂的活著。
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庄煜，她把油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最炫的車技將車子開到了莊家。
車子一個急剎車，輪胎摩擦著地面的聲音格外的刺耳，把裡面的人都給吸引了出來。
庄煜看到那車子以側姿停在了莊家的停車場，他皺起了眉，「你這是怎麼開的？」
左琋下了車，「什麼怎麼開的？」
「給我打電話的是時候四點十三，現在才四十二十三分。左琋，你說，你是怎麼把這五十公里的路用十分鐘開到這裡來的？」
左琋驚訝，「你還算時間啊。」
「我現在很嚴肅的在問你的話！」庄煜的臉色，確實很嚴肅。
左琋笑眯眯的走向他，「今天大概是中秋，所有人都在家裡團圓，路上一是沒有車，二是運氣太好，都遇到了綠燈。嘿嘿，所以很快。」她能說她楞是把國道開成了高速，把普通代步車開出了賽車的味道嗎？
當然不可以。
看他現在的那跟小學老師一樣可怕的臉色，她乖乖的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立刻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今天中午艾家可是又上演了一場大戲，你知道是什麼嗎？想不想聽？走，我們進屋慢慢說。」她去拉他的手。
他卻巍然不動。
「怎麼了？」左琋回頭。
「以後開車，不需要速度，只需要安全！」庄煜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
左琋抿了抿唇，嘿嘿一笑，「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的分寸對於我來說，就是擔驚受怕。」
左琋看到他眼裡的火了，那是一種因為害怕而起來的火。
她知道自己開車這十分鐘，確實讓他擔心了。認真的反思，低下了頭。
站在他面前，就跟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我知道，我錯了。我以為再也不會飆車了。就算是要飆車，也一定會正規的賽場上……」
「嗯？」
話還沒有說完，他一個帶著危險氣息的鼻音就讓左琋慫了。
她重新說：「我以後一定好好開車，非必要的時候就不開車。就算開車速度也不會超五十碼，好嗎？」說完，又嘀咕道：「我開這麼快，還不是為了早點見到你。」
庄煜聽到後面一句話，心便軟了。
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眼睛，「不管為了誰，都不可以開那麼快的車。如果你實在是想見我，給我打電話，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去見你。」
「你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左琋皺眉問。
庄煜捏著她的下巴，「因為我是男人。」
「意思是，男人可以獨裁？」
「什麼時候這麼會說歪理了？」
「難道不是嗎？如果男人就可以獨裁，那你就把我當男人吧。」
庄煜：「……」
這種事情，是說能當，就能當的嗎？
至少，做男人最起碼的「重要零件」得有吧。
「聽話！」他捧起她的臉，很認真的告訴她，「別讓我擔心。好嗎？」
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左琋的心中一暖，很隨意的揚了揚手，「好啦好啦，知道了。」不就是開了一次快車嘛，一定要這麼嚴肅且嚴厲的「批評教育」她嗎？
庄煜也不管她此時的態度有多麼的敷衍，緊緊的拽著她的手，「說吧，艾家又發生了什麼大事？看得出來，你很興奮。」
「一點也不興奮好嗎？」左琋否認，「死了一個人，最後連個坐牢的人都沒有，我能興奮嗎？」
「那個孫素萍對你來說很重要？」
「不重要。」左琋撇嘴。
庄煜明白，「很多人的存在，都是為了去赴死。所以，你可以看開一點。」
左琋愣了愣，沖他點點頭，「你說的對。不過我認為，這種存在就是為了死的人，在非自然的死亡之外，也需要害她的人付出一點代價。否則，這生命豈不是太可笑了？」
「所以，你要替她討回公道？」庄煜也不多問其他。
左琋知道，他不刨根揭底的問，是因為他給了她信任和空間。
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應該隱約知道了些什麼。
「只是不想讓她死的這麼窩囊罷了。」她沒有露出一點悲傷的情緒，彷彿就是算是路邊的貓貓狗狗因為人為而失去了生命，她也會順便刨一個坑，把它給埋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順其自然。只不過，我需要結果跟我預想中的是一模一樣。」左琋上了台階，順手摺了一枝金桂，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被這醉人的芳香給陶醉了。
庄煜安靜的聽著，「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說。」
左琋從花香中抬起頭來，沖他笑，「我不會客氣的。」
「喜歡你的不客氣。」
左琋笑，「今天我問陸曼莎了，她說那個保她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你信？」
「我為什麼不信？」左琋將手上的那枝金桂小花，一點點摘下來，讓庄煜攤開了手，把金黃色的小花放在他的掌心，「我在懷疑，這個人是在跟我作對。」
庄煜看著掌心裡的桂花，「我讓阿炎查過，最近三市沒有什麼新鮮人物出現。也讓他去警局做過調查，沒有任何線索。」
這件事，就跟他去查左琋是一樣的，明明知道不正常，但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呢。
他一度以為阿炎的情報團沒有什麼用。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是摸不到底的。所以，查不出那個人，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想做什麼。是想對付我，還只是就那麼順便的把人給救了。」花，被她從樹枝上拔的乾乾淨淨的。
「所以你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他不禁有些擔心她，既然對方的背景他也查不到，而且做出的事情完全是在針對她。那麼一定是跟她在較勁的人，而這個人的背景，跟她的背景不差上下。
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市會有這樣強大背景的人，居然讓阿炎都查不到。
難道，是阿炎的情報組落後了？
看來，他得出動他自己的精英了。
「不用了。只要別人想害我，就算將我保護在銅牆鐵臂之中對方也能破解。既然對方救了陸曼莎，也沒有正面跟我起衝突，說明對方是想跟我玩。在沒玩夠之前，對方是不會動我的。還有，你不必再去查了。我的事情，以後我會親口跟你說的。」左琋抓過他掌心的金桂，突然一揚手，將所有的金桂全都灑在他的身上。
「哈哈……」她看到他站在花雨中被洗禮的樣子，開口大笑起來。
庄煜沒想到她會這麼玩，只能無奈又寵溺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他拍了拍肩上的花，走向她，牽起她的手，「我可以答應你不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保證，你能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左琋收了笑聲，很認真，很認真的承諾，「我一定不會把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如果我真遇到了什麼危險，或者我有什麼搞不定的，一定會請庄煜庄先生幫忙解決一切問題！」
第一句原本很認真，但後面說的又讓庄煜懷疑她的真誠了。
「好啦。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因為，我還想要履行我們的三年之約。」她站的台階比他高一步，穿著平底鞋還踮了踮腳尖，伏在他的耳邊柔聲承諾著。
庄煜聽到這話，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些。
將她抱住，「記住你說的話！」
「我牢記在心。」左琋靠在他的肩膀上，笑著重重的點頭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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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同學帶著她女兒來家裡玩，然後晚上出去吃了火鍋，結果，錯過了上傳時間……
捂臉！
求原諒！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決定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