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駙馬,我們回宮吧?
「啪啪!」
那無情的板子落了下來,雖然是打在他的身上,我的心卻是痛徹心扉,此時我多想代他受過,但是我心裡很清楚,我不能前去阻止他,我如果阻止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但即便是如此,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白白地承受那三十板子,他是因為我才要捨棄成佛之事,與我踏入紅塵之中,如果要罰,那也該是我與他一起承受才是。
「十五!」
第十五板子落下,下一板子抬起之時,我驀地衝到了白以深的身邊,也不管那板子會落在哪裡,我整個人將他護在了身下。
我突然的動作讓那執刑的僧人沒有反應過來,所以那板子就直直地打在了我的背上。
我頓時便覺得整個背好似被火烤了一般,疼的我牙齒咯咯作響。
我受著一下便是痛楚難忍,而白以深足足被打了十五下卻是面不改色,此時,我是真心佩服他。
「芯兒!」白以深見我為他擋住了一板子,心疼不已,他立即從長凳下來檢查我的傷勢,語氣滿是關切以及擔憂,「你怎麼樣?你這丫頭,怎麼那麼傻!」
我看著他清俊的面容,搖了搖頭,「深哥哥,我沒事,此事我也有責任,我如何能眼睜睜地看你一人被罰?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芯兒!」
白以深見我這般說,忍不住將我抱在了懷裡。
即使我知道我不該阻止,但我仍是不忍看他在遭受一點傷害,於是請求道:「首座師父,此事與心朗無關,是我誘他破戒!要罰就罰我吧!」
而靜慈心中原本最為敬重的就是心朗了,想不到他為了我破戒,還被我迷惑,不僅要受到處罰,還要被趕出寺廟,心中對我的怨恨更是深了幾許。
「首座師父,幽深她女扮男裝來這佛門清靜之地,誘師父行齷齪污穢之事,她才是罪魁禍首,理當受罰才是!」
這靜慈左一個齷齪,又一個污穢,白以深臉色瞬間冰涼如雪,他又怎堪我受辱。
「住嘴,幽深她本就是我的未婚妻!何來誘騙之理,我與她堂堂正正!」
想不到白以深會當眾說出了我的身份,他的這一句與我堂堂正正,讓我頓時心中一陣激蕩,胸口似有什麼洶湧而出。
所有的人都知道白以深的未婚妻乃是當朝北齊的公主,慕容芯。
原來幽深竟然就是公主殿下,眾人都知這皇帝膝下唯有這一個公主,太子對她亦是寵愛有加,在整個北齊,無人敢給她臉色看,更別說責罰她,一句話,她便能讓這迦諾寺所有的人化為劫灰。
靜慈聞言,剎那間那黑色的眸子突然一縮,雙膝一軟,便是跪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眾人紛紛跪拜,齊聲呼喊。
「公主殿下。」
白以深被責罰之事傳到主持耳中,他急急趕來之時,已見這殿內跪滿了眾人。
「不知公主殿下駕到,玄晶來遲!」
「主持不必多禮,起身吧!」我微微抬了抬手,遂將人皮面具取下,露出一張精緻絕美的臉,「本公主一時貪玩,擾了大家的清修,委實抱歉,待我回宮定會奏請父皇為迦諾寺翻修。」
主持再次曲身行禮,「多謝公主殿下!」
白以深凝神看著主持,多年與他談經論道,雖是長輩卻是已知己相待,而他對自己寄予厚望,還曾說過有朝一日等他圓寂便是將這主持之位傳於他,此番分別,即使再見恐怕也再回不去從前。
「大師,無論心朗今後身在何方,亦不忘大師的教誨!」
我見白以深眼中有難以掩飾的傷感,便知他為我捨棄了什麼,恐怕,那是他的夢想吧。
「深哥哥。」
「芯兒,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靜慈。
「靜慈!」
「公……主……殿下!」這靜慈早就沒了往日的氣焰,此時的他抖得連話都說不出,恐怕他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我會是這樣的身份。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然一笑,「本公主瞧著,你不適合當這和尚。」
我話音一落便是見他驚恐地瞪圓了眼,神魂俱失。
「靜善,本公主在寺內修行期間得你照拂,你想要什麼,本公主自可滿足你一個願望。」
靜善摸了摸光頭,笑了笑,「公主殿下,小僧並無所求!」
我撫掌道:「大家看到了吧,這樣無欲無求的小和尚多難得,主持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我說的這般明白,主持自然清楚,於是點頭道:「貧僧明白!」
我一句話便是決定了靜善與靜慈的命運,這就是皇權,只是這一切也是他們的業報。
「駙馬,我們回宮吧?」
我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因為他已經在眾和尚的注目中將我給攔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