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5米 搶婚
她是直接從璇璣宮嫁到比鄰的碧弛的宮殿,俞老爹歲數不小,接到突然提前成親的消息便是從天闕匆匆趕來,看著他披星戴月趕來,真是為難他老人家了,為了她這個女兒也算是操碎了心。
上次突然的離開,她不辭而別,未曾留下隻言片語,對於俞老爹她真是愧疚萬分,可是,他卻從未怪她分毫,就這樣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邊,給她支持和力量。
「爹,對不起!」自從她成為了俞璇璣,除了給俞老爹惹了不少的麻煩事之外,她並沒有多孝順他,反而是他一直在為她打點一切,為她掃清障礙。
「乖女兒,父女之間不需要抱歉,況且你今兒這麼好看,別哭花了妝容,聽說白少卿那小子也在,咱們讓他看看我們世上最美的新娘,讓那小子後悔去吧。」
伊凝聽他孩子氣的語調,嘴角的笑容逐漸地擴大,道:「爹,你總是這麼調皮可愛。」
對於女兒的誇讚,俞學博得意地揚起眉毛,「那不是,他以為給你補辦一個什麼婚禮,咱們就能原諒了他?也不看看我們女兒是誰,就算再嫁都能嫁給一國皇子的正妃,比從前的身份不知道高了多少,現在你還有了乖孫,最好能氣得他一命嗚呼了才好!」
重點不是正妃好嘛!
伊凝捕捉到他那句話的一個重點,她瞪大了眼,狐疑問道:「爹啊,你說補辦婚禮是什麼意思?」
「乖女兒,你難道不知道嗎?那日我也被白少卿那臭小子給氣死了!」這白少卿竟然還好意思請他來參加婚禮,差點沒給他一頓狠揍。
伊凝催促他,「爹啊,你說重點好嗎?要急死我嗎?」
俞學博呵呵一笑,遂道:「白少卿這小子,表面上是他和羅書筠的婚禮,實則是那小子為你而準備的婚禮!說是要補償你的,補償有個屁用,只不過,乖女兒你那天人沒有來,他與那楚老太婆決裂了,然後丟下所有的賓客走了!」
那日,她來了婚禮現場,只是她當時帶著人皮面具,一看到白少卿穿著那身喜服便是傷心離開了,原來他那身新郎服是為自己而穿。
而在她離開之後,她拒絕了白少卿的所有消息,也讓碧弛別查探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所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那只是一場鬧劇,她和碧弛卻是不清楚。
想不到,事實竟然是這樣,所以,這個便是叫做。
天意弄人?
她與他註定情深緣淺?就此錯過?
「乖女兒,你怎麼不說話了?你這婚事還繼續嗎?」
她現在的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她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的,現在的她怎麼可能帶著白少卿的孩子安然的再嫁給碧弛呢?
如果不知道這些以前,她可以心安理得,可是現在,她不能無視這些了。
「我反對!」
正在她極度迷茫之時,突然,一聲涼入骨髓卻是異常堅定的男聲從背後傳來。
循聲望去,便見白少卿一襲和尚的僧袍站在門扉處,冬日的寒風將他的衣袍捲起,獵獵翻飛,他的眼睛有些浮腫,纖長的眼睫下有深深的黑影,那從前俊逸無匹的白少卿卻是憔悴消瘦的令人心疼,他手中的佛珠迅速的轉動著,一雙眼落在她喜慶的大紅嫁衣上,眼中一片氤氳霧氣。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好好的一個男人,被他折磨成了這樣。
白少卿愛她,或許,比她更深,在她一次次冷然拒絕了他,與碧弛朝夕相對,當他知道這孩子是碧弛的時候,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
所以,他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白少卿,你,你怎麼在這!」
話音剛落,便見白少卿身型一動,在她突感一陣暈眩之時,她已經被他整個人打橫給抱了起來。
「搶婚!」
俞學博看著白少卿徑自抱著伊凝出去的身影,老臉笑成了一朵花。
傻丫頭,爹只能幫你到這了,看著這一趟喜酒是喝不成咯,啟程回天闕了。
直到吹到外頭的冷風,伊凝仍處在遊離的狀態。
伊凝聽著他淡淡地吐出『搶婚』兩個字,整個人被震驚的好似受了一記悶雷。
她若是沒有聽錯,白少卿說他是來搶親的?
像他這種被古代的文化熏陶著長大的男人,竟然做的出來這種事?
她簡直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但是,他真的在做,他就這樣抱著她,霸道總裁附身一般的不顧侍衛的阻攔,一路過關斬將,不知道是他的武功很高,還是那些侍衛不敢傷害她。
他就是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一聲聲「和尚搶新娘子」的吶喊聲中,他騎馬帶著她出了層層防禦下的皇宮。
「白少卿,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能被你感動,我告訴你,我心硬的很!」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卻感覺這樣的小和尚真的很帥,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還有她如雷般的心跳聲。
她原本想著,以他的性子,最多再來求求她,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將自己搶走了!
「小伊,你若不肯跟我走,那麼,你就殺了我吧!如果此生不能與你相伴,我寧願死在你手上!」
他的語氣很是決然,那冰涼的刀子已經遞給了她。
伊凝緊緊地攥著刀柄,她怎麼可能殺他?
所以,這男人就是看明白這些,威脅她咯?
她將手中的匕首仍掉,嘴裡狠狠道:「白少卿,我會鄙視你的!」
「你不是第一個,我自己已經鄙視自己一萬次了!」
高冷的白少卿還努力模仿她說話的語氣,讓她差點綳不住笑出來了。
她從未看過白少卿這般模樣,而且,他竟然穿一身和尚袍就來搶親,也是夠了。
其實,她早就不怪他了,說實話,像白少卿這樣的男人,在古代已經是很難得了,而且,他也與楚靜柔那女人決裂了,當初他丟下自己的仇也算是報了,只是女人都是這樣,即使原諒了,她也不能讓他好受了。
所以,心裡原諒了,嘴上卻不能饒了他。
「白少卿,你知道這樣帶我走了的後果嗎?」
「知道,無論是什麼,都不會比我失去你來的嚴重!」
伊凝心臟猛地一跳,他穿著僧袍,一本正經地說著這樣的情話,讓她終於是剋制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你穿個和尚服是做什麼?」
白少卿見她發笑,一顆心便是柔軟的好似羽毛拂過一般,所有的一切因為她的這個笑容而從暗淡變的有了色彩。
「我只是希望,在你面前的是你最初看到的那個我!我希望你能記得我的好,而忘記我的壞!」
伊凝翻了個白眼,白少卿就是個傻瓜。
「是啊,你真的很壞,現在事實證明了,生不出孩子到底是誰的問題?」
她說完,餘光瞥了一眼他,白少卿眼眸中有絲痛意,「對不起,小伊,是我的錯!」
看他這可憐樣,她又是有些心疼了,換了個話題,問道:「你真的願意拋棄了白少卿的身份了?」
「嗯,我以後只是梵音,你一人的梵音!」
「你個大和尚帶著我這個如花似玉的身懷有孕的大姑娘,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嗎?」
白少卿淡然一笑,如蓮花一般聖潔,「只要你與我在一起,被人指點又何妨。」
他說的輕鬆,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他聽到她說身懷有孕的時候,眼底的一抹促狹。
「我的孩子。」
「小伊,我此生無法有子嗣,所以,這個孩子我會當作親生的待他,從前都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伊凝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不孕不育這個鍋反正她是不背,事實證明,她可以懷孕的,雖然是慕容白的功勞。
不過,在白少卿的眼裡她就是那麼水性楊花的一個女人嗎?才跟他分開沒多久,就跟碧弛上床了?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碧弛是個基佬,她能與他xxoo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打算,暫時不告訴他真相,竟敢懷疑她的忠貞。
騎馬出了宮門沒多久,便見一輛華麗的馬車旁邊,一襲新郎禮服的男子手執著油紙傘站在雪中,樣子很是孤寂。
碧弛!
白少卿來的太突然,讓她完全被他帥暈了,早就將碧弛給拋諸腦後了。
「吁!」
白少卿勒馬停在不遠處。
「我與他聊聊!」
伊凝正要跳下馬,白少卿卻是環住她的腰身。
「小伊!」
他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又跟他走了。
「放心吧!」
她與白少卿能安然出宮,想必也是碧弛的命令,否則皇宮森嚴,他們怎麼可能這般容易。
白少卿猶豫了一番才將她抱下了馬。
伊凝緩緩走到碧弛身邊,見他修長如玉的手伸過來,那把傘卻是打在了她的頭頂。
「要走了嗎?」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握著傘的手卻是微微顫抖著。
怎麼樣她都有些抱歉,畢竟,他們的婚事現在眾所周知了,可關鍵時候,新娘卻是跑了。
「對不起,碧弛,我……」
「這輛馬車我早就為你備好了,裡頭已經收拾了你的細軟,我一直希望,你永遠不會用到它。」
這話聽起來有些傷感的情緒呢,但是此時除了抱歉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碧弛,我……婚禮怎麼辦?」
「沒事,我會安排好的,你走吧!」
聽他這麼說,伊凝才是鬆了一口氣。
「還是你好,謝了!那就此別過了!」伊凝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看著她要離開的身影,碧弛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小凝子,你可曾喜歡過我!」
伊凝看著他認真的眼,老實回答,「自然喜歡過,你是我的閨蜜。」
「好,你們走吧,我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就不送你們了。」
他是皇子,但是經過這件事,也由不得他在鬧騰了,所以,這個婚禮會繼續,只是,新娘子不再是他所喜歡的人。
「嗯,謝謝你碧弛,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她這段時間確實很難過,但是因為有他的陪伴,才讓她堅持了下來。
「小凝子,最後能抱你一下嗎?」見她嘴角微扯,他補充道:「像你說的閨蜜那般。」
伊凝莞爾一笑,主動走上前,展開雙臂抱住了他。
「碧弛,我們是永遠的閨蜜!」
「如果,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沒有白少卿,你會為我心動嗎?」
伊凝沒有猶豫,回答道:「我會!」
這樣就夠了,原來愛的最高境界,真的只是希望她幸福而已,雖然這份幸福並不是他給與的。
如果,她愛的是他,他會不顧一切的去挽回,可是,他知道,自始自終,她愛的都是白少卿,所以,他只能放手。
碧弛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寒風中,她軟軟的身子讓他冰涼的心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