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能恨你嗎
第254章 我能恨你嗎
余慕安的嘴唇都在顫抖，彷彿念出這個名字，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看著站在門口的封衍，不斷回想著上次跟他見面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來著？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封衍氣息微喘，明明只有幾步遠，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與余慕安對視一樣。他因為見到余慕安而安心下來，卻又因為她剛剛的話而覺得心慌，整個人陷入矛盾中。
房間里只剩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余慕安沒有出聲，眼神卻越來越憤怒失望。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封衍突然開口，喉結一滾，神色隨之軟了下來。
上午從廖無添的醫院裡出來，封衍暈倒后，睡到現在才醒，醒了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余慕安一怔，看到封衍大步走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封衍的氣息已經將她包圍。
封衍飛奔到余慕安身邊，猛地將她抱住，將她整個身子都圈進自己懷裡，自己也抑制不住的顫抖，「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封衍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無盡無休。
余慕安渾身冰涼，卻有種沉溺在封衍的懷抱中不願出來的頹敗感，失望憤怒的情緒瞬間轉化成悲傷難過。她太累了。
可是她的累，卻又全是封衍帶給她的。
「安安，我們的孩子……」
余慕安咬了咬牙，突然狠狠地推了封衍一下，咬牙切齒道：「你滾！」
封衍怔了怔，卻又更加用力的摟緊了余慕安，道：「不走，我哪裡都不去！」
「你走……」余慕安突然一下子哭喊出聲，幾天來的委屈在瞬間爆發，雖然被封衍抱著，卻還是用力的拳打腳踢，「孩子沒了，沒了！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要回來？！混蛋……你滾……沒了，什麼都沒了！」
「你還有我啊！」封衍也不管不顧的摟著余慕安，「安安，你還有我……孩子沒了沒關係，只要我們兩個在就好，孩子可以以後再生，沒關係的。」
以後再生？
余慕安一下子被戳到痛處，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猛然抽走，又突然安靜下來。
封衍疑惑的愣了愣，然後微微鬆開余慕安，看她滿臉淚痕，抬手替她擦起臉上的淚水來，一邊道：「不傷心了，我們……噝……」
封衍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源於他在替余慕安擦眼淚的時候，余慕安卻突然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余慕安發泄似的狠狠咬著封衍，絕不鬆口，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含淚的盯著封衍，像只倔強的小老虎。
手上傳來的刺痛卻遠遠不如心裡的疼，封衍索性沒有動，任余慕安幾乎將他的手咬破，只是他一聲聲沉沉的低喃，「對不起……」
門外，歐陽瑞航跟冷少卿守著。
聽到病房裡的動靜，他們偷偷看了幾眼，轉過頭來之後，也只是唉聲嘆氣。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顧懷榮接完電話回來，一看余慕安病房門口站著的兩人，心下念著不好，已然猜到封衍可能會在病房裡，於是大步朝這邊走來，來到病房門口，道：「讓開！」
「不讓。」歐陽瑞航攔住顧懷榮，「封衍在病房裡，他跟安安聊著天，我們等等再進去。」
「聊天？」顧懷榮嗤笑道：「還有什麼可聊的？給我讓開，我不會讓封衍再次傷害安安的。」
「封總不會傷害安安的。」冷少卿也開口，「顧議員就耐心等等。」
「硬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歐陽瑞航桃花眼一眯，痞里痞氣的說道：「二對一，你闖進去的可能性不大。」
聽到外面的動靜，余慕安猛地鬆開封衍的胳膊，顧不得嘴巴酸澀，抬步就要離開。
封衍急急的再次抱住余慕安，聲音嚴肅，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和不安，「去哪裡？去找顧懷榮？如果我今天沒有來，難道你真的要跟他走嗎？跟他去哪裡？你要跟他在一起？」
「與你無關。」余慕安冷冷的開口，「放開我。」
「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封衍將余慕安圈在自己身前，發誓般的說道：「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愛也好、恨也好，你都要在我身邊。」
聽完這一席話，余慕安卻吃吃的笑了兩聲，自嘲又諷刺的問道：「那我能恨你嗎？」
封衍身子陡然一震。
「我……」
余慕安剛要再開口，卻覺得身子一輕，被封衍一下子橫抱起來。
「你做什麼？！」余慕安一邊喊著，一邊掙扎。
封衍擰著眉，抱著余慕安來到床邊，道：「你需要多休息，乖乖躺到床上，聽我解釋。」
余慕安被封衍輕輕放到床上，卻並不安分，剛要起身，卻被封衍扣住肩膀。
「乖乖躺好，不然我不介意一起躺到床上，抱著你跟你解釋。」封衍灼灼的定著余慕安，雙目有神，身體卻有些乏力。
余慕安盯著封衍看了幾秒，哼了一聲，偏過頭不再說話，陷入破罐破摔的狀態。
封衍鬆了口氣，咳嗽著坐到床邊，問：「安安，你的身體還好吧？」
眼神劃過余慕安平坦的小腹，封衍痛苦的閉了下眼，身上的氣血都不停的翻湧。他跟余慕安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余慕安沒有回答。
封衍乾脆不再問，著急的開始解釋：「我跟賽琳娜的婚事，根本是無稽之談。安安，你不要相信新聞上說的。我跟我母親的關係那麼差，跟賽琳娜的關係那麼差，怎麼可能跟她結婚？」
「我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不過，應該是廖無添搞的鬼。他趁我暈倒的時候策劃了這些新聞。咳咳……」
暈倒？
余慕安的手緊了緊，心也不自覺的跟著緊了緊。封衍暈倒了？為什麼會暈倒？
「等我調查好了，一定給你個說法，好不好？」封衍伸手，握住余慕安的手。
「暈倒？」余慕安故意裝作冷聲，問道：「為什麼會暈倒？封總以為這樣的話我會相信？就恰好在我出事的時候，封總暈倒了？」
封衍垂了垂眸，周身忽然被一圈一圈的冷意所包圍。
果然他愛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嗎？他的孩子，他期盼著早點出生的孩子，也沒了！像之前所有他身邊的人那樣……
如果不是聽到這個消息，他也不會急的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