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第214章 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封衍搖搖頭，「也不能算是有事沒事，總體來說還是好的。只是，她現在還很敏感，不願意人靠她太近，又行動不便……剛剛我也是沒辦法才抱她進來的，別人一碰她她就鬧，我……對不起。」
封衍接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
如果放在以前，余慕安肯定會藉機打趣封衍，調侃他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也終於學會道歉了。可是現在，她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余慕安可以理解封衍的苦衷，可以聽出他話里深深的無奈。可同時，她又體會到別的意思。
池嫣然不讓別人靠近，卻偏偏可以讓封衍抱著她。這說明，封衍跟池嫣然的關係，不一般。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余慕安吐了口濁氣，在這場關係里，她應該把自己擺放到什麼樣的位置呢？
「對不起。」封衍連忙又道了聲歉，身子微微前傾，伸手，將余慕安抱進懷裡。他一手放在余慕安腦後輕輕拍了拍，語氣很緩，「沒有跟你聯繫，沒有去給爺爺祝壽，都是我的錯。我不要你原諒我，反倒希望你有什麼不滿都說出來，別不說話，行嗎？」
余慕安心裡矛盾至極。
這個男人的懷抱里，剛剛有另一個女人呆過，她應該一把推開的，對不對？可是她太累了，累得什麼都不願意想、什麼都不願意動，連推開封衍的力氣都沒有。
封衍何等聰明，自然可以感受到余慕安身上散發的頹廢氣息，越發覺得愧疚了，想盡辦法逗她開心，說了許多話。
可是余慕安依舊沒有給他多少反應，封衍突然想到什麼，道：「昨天早上，你本來想跟我說什麼來著？雖然晚了一天，可應該沒關係吧？」
余慕安身子一僵。
她要跟封衍說的話……
她要說她喜歡上他了。
可是現在，池嫣然回來了。
晚了一天，什麼都不一樣了。
「沒什麼。」余慕安努了努嘴，說完之後，輕輕推了推封衍，離開他的懷抱，眼神縹緲的望著遠方，幽然道：「封衍，池嫣然終於回來了。我們以後該怎麼辦？你教教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她也很想對著封衍怒吼，也想去把樓上那個女人揪起來，想不管不顧的發一通脾氣。
可是，她又有什麼權利？以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挾，還是以假的封太太身份做資本？
越出事的時候，她反而越冷靜的出奇。
封衍還保持著抱她的姿勢，身子卻漸漸變得僵硬，喉結一滾，道：「我們自然還是像以前一樣。」
余慕安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封衍說的以前，是多久以前的以前。可無論是哪個以前，都不會再回去了。
「昨天早上離開小白宮的時候，我見到池小姐了。」余慕安嘴唇發乾的開口，「她拖著行李箱要找你，我以為她是像以前那樣來找你的女人，便趕她走了。如果我沒有趕她走，她也不會坐上黑車，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封衍雖然震驚於池嫣然昨天來找過她的事，可他卻更關心餘慕安話里的自責。
一把抓住余慕安的手腕，封衍急道：「不是你的錯！你不認識她，自然要趕她走！趕走想進小白宮的人做的沒錯，那是你的權力，你不要自責……你千萬不要自責，不要胡思亂想。」
他曾私下找過醫生，了解過孕婦的狀況，知道孕婦在孕期容易胡思亂想，剛剛聽余慕安這麼說，血液都凝固了，所以才連連勸慰。
余慕安突然有些厭煩，甩了甩手，將封衍的手臂甩開。
封衍眯了眯眼，眼中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怔愣片刻又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分說的再次將余慕安抱進懷裡。
余慕安被迫靠在了封衍身前，卻極力的掙紮起來。
封衍神情更加緊張，抱著余慕安的手臂也收的越來越緊，打定了主意不放開余慕安，抿著唇不說話。
兩個人像是演了一出無聲的電影。
余慕安掙扎的沒力氣了，索性不再動，順勢靠在封衍肩上，面無表情。
雖然是被迫將余慕安留在了自己懷裡，可封衍還是歡喜的。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是因為什麼，只是本能的，不想讓余慕安離開……
即使池嫣然回來了，他跟余慕安的關係也不會改變。
「是我欠她的。」過了許久，久到封衍的腿都麻到沒知覺了，他才忽然又開口，「我欠池嫣然的。」
余慕安皺眉不解。
封衍保持著抱著余慕安姿勢，依舊半跪在地上，道：「當年，池嫣然的父親為了保護我去世了，我沒說的是……池嫣然當時也差點沒了命。她腹部中槍，子宮受損……」
余慕安一咬牙，突然意識到子.宮對於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封衍似乎不願意回憶那些事，卻只能逼迫自己講出來，「池嫣然，她再也沒有機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余慕安身子一震。
「其實她本來有機會的，手術日期都定好了，可是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沒辦法做手術了。」封衍眉頭緊皺，神色異常痛苦，「你知道是什麼手術嗎？」
余慕安自然不知道，搖了搖頭。
封衍手握成拳，繼續說著：「池嫣然是天生石女，需要做手術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是因為腹部中槍，她做手術的事被無限延長了。昨晚她被幾個男人困在一個小屋裡，不是因為我們去得早她才沒有被侵犯，而是……他們無從下手。他們將她脫光了，像參觀似的看她折磨她……我們去的時候，她已經精神恍惚了……」
余慕安的心臟不停地加快速度，撲通撲通的跳著，像是要跳出心口一般。
封衍三言兩語說完的話，聽似簡單，她卻可以想象到池嫣然遭受的痛苦和絕望……作為一個女人，她不敢想，如果換作是她會怎樣。
封衍的話，每一句都讓余慕安處在震驚中不能回神。
首先，驚得是池嫣然不能懷孕這件事；其次，她忽然意識到，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的通了。
封衍執意要留下孩子，就是因為池嫣然不能生了。
余慕安心底泛起一陣陣的冰涼感覺，席捲她的全身，蔓延至她的四肢。
「你又在亂想什麼？」封衍察覺到余慕安的不對勁，更加摟緊了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