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父子初見（二）

  「哇，哥哥，我……痛痛……」屁股著地的陶以沫『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聽到哭聲，冷司墨本能的埋下頭看著聲音來源處，眼神撇到女孩豆大的淚珠時，心裡突然劇烈的一顫，伸手就要去扶她。


  誰知，他的大掌才剛碰到她的小手，女孩一個大白眼就朝他翻了過來，「泥奏凱（你走開），壞人。」


  在陶以沫的認知里，長得帥帥的叔叔都是壞人，只會欺騙良家婦女的壞人，這是外婆告訴她的，她對此一直深信不疑。


  另外一邊，胳膊先著地的陶相濡怔怔的看著蹲下來要扶他妹妹的男人，下巴都快驚掉了……


  眼前的男人跟他一樣，擁有性感的狐狸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巴，有型的下巴，那他是，「爸爸~」


  陶相濡用手指著冷司墨，情不自禁的高呼，「爸爸，你是爸爸？」


  爸爸~

  稚嫩的聲音撞進冷司墨的心裡，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他全身莫名有些麻木。


  「粑粑……」陶以沫止住了哭聲，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打量著身邊高大的叔叔，還伸出手來戳了戳他的手背，「怎麼可能？」


  手背上有暖暖的觸感傳來，反應過來的冷司墨看著身邊的兩個萌娃，轉而俊眉一挑，睥睨的目光射向前台，「他們，是誰放進來的？」


  他的公司，怎麼會突然多出兩個娃娃來？


  「抱歉總裁，……他們剛剛是跟在老夫人身後進來的，所以我們以為他們是……是老夫人帶過來的。」前台的腦門上滿是冷汗，「我……很抱歉。」


  「扣你半個月的薪水，再發生這樣的事，你立馬捲鋪蓋走人。」冷司墨冷眼撇著她。


  「不……不會了，總裁放心。」前台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哼，萬惡的資本家！」陶相濡站起身來搖了搖冷司墨的手臂，「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爸爸。」


  冷司墨這才垂眸看著剛剛被他撞倒的男孩，俊臉微皺道：「我不是你爸爸。」


  他一直清心寡欲，身邊連個母蚊子都沒有，更別說孩子了。


  要說意外，他昨天才睡了陶妖妖，後腳就冒出個孩子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一下還是兩……


  「你就是爸爸。」陶相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長得有點像嗎？」


  「哥，這是你這個月第9次說這句話了！」陶以沫從地上爬起來，適時的打斷了他，「你對每個眼睛細長的男人都會說這句話。」


  冷司墨：「……」


  「壞蜀黍，你別理他，他想粑粑想瘋了。」陶以沫吸了吸鼻子，看向陶相濡，「哥，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的爸爸，早死了，嗚嗚嗚，他早就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陶相濡不可置信的瞅了陶以沫一眼。


  「啊……恰……」冷司墨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該死的，是哪個傢伙在咒他？


  「是真的。」陶以沫拉著陶相濡的手，「上次我路過客廳的時候聽麻麻跟外婆說的，我們的粑粑早死了，出車禍死的，五年前她懷我們的時候就死了……」


  「這是……真的嗎？」陶相濡的腦海里懵的一下，眼前一黑。


  「嗯嗯。」陶以沫點頭如搗蒜，「所以，我們的粑粑變成了星星，一直在天上守護著我們。」


  「……我爸爸，是星星？」


  很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陶相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冷司墨大踏步上前扶住了他，「你……沒事吧？」


  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像是有隱疾的樣子？

  「我……我要爸爸。」


  陶相濡難受的扶住冷司墨的大掌，「爸爸，我要爸爸……」


  一個星期前，王大明打了他一個大耳光，說他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四天前，隔壁蔣小花跟她爸爸媽媽去了澳大利亞玩，拍了好多好多好看的照片。


  三天前，李小虎的爸爸從外地出差回來，給他買了一台最新款的遊戲機，他們父子倆開開心心的一起玩遊戲。


  一天前，吳朋鵬挨班主任打了幾棒子，看著他爸爸氣憤的衝進老師的辦公室，拍了吳朋鵬好幾屁股瓜子，他哭了……


  他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他還等著那個人有一天回來，剽悍的拍著他的屁股瓜子，痞里痞氣的大喊，「兒砸，爸爸回來了，爸爸再也不走了……」


  這一切，都沒了，就連打他的人，都沒了……


  他的爸爸死了，他的爸爸是星星……


  陶相濡伸手夠著遙不可及的天空，腦袋再次懵了一下，身體直直向後倒去，閉上了眼睛。


  反應及時的冷司墨一把抱住了他，止住了他身體下墜的動作，「醒醒，你快醒醒……」


  心裡莫名其妙的慌的很，冷司墨忙抱起那個男孩，飛也似的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