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粉絲來啦

  不可以妥協嗎？


  生意人，從來沒有不可妥協的道理。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對陳振東來說，義氣和操守是有的，陳董也是響噹噹的名頭，不然早年如何混江湖？

  藝人們，認為陳董有血性，能庇護他們。


  但那其實是因為利益不夠大……就說飯局吧，富商5萬請你吃一頓飯，油頭滿面大肚子，你說是在侮辱你。陳振東也說，我公司名下的女藝人，有那個資格拒絕情色飯局。


  加價到50萬呢？


  二線以外的小藝人，只怕大多堅持不了這個糖衣炮彈。


  加價到500萬一頓飯，一線的女星也要動搖原則。


  這種時候，陳振東再站出來「保護」，簡直是攔人財路，兩面不落好。沈銘在擔任副總前，可是當了好幾年經紀人，圈裡的套路，沈銘哪一樣沒有見過？據陳振東所知，像沈銘這樣的，已經是娛樂圈罕見的清流，有些經紀人為了給藝人拉資源也為自己謀利益，乾脆就充當起了皮條客。


  安妮這事兒吧，節目組的確有疏忽，陳振東想，既然太陽衛視願意「賠償」，安妮沒啥嚴重的後遺症，那就收下太陽衛視的賠償，大家握手言和，不也挺好？


  哪知道，沈銘完全沒這方面的意思。


  看著沈副總的眼神，陳振東知道他沒有開玩笑，轉而陳董恍然大悟……也是，沈銘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長了一張禁慾臉，只要性取向正常，和安妮相處久了，動了心也不奇怪。


  從前沈銘能堅持原則，不和他簽約的藝人談戀愛，那是因為沒遇到合適的人。安妮挺討喜，背景乾淨年紀小，長得夠漂亮，性格相處著也挺愉快，陳振東完全能理解沈銘的喜歡。


  聽說錄製現場那麼多人，沈銘毫不遲疑跳下水救人。


  媒體不是瞎製造緋聞，沈銘的確和安妮有超越經紀人和明星的公事關係。陳振東一點都不擔心，沈銘腦子再糊塗，他也不會拿安妮的人氣來開玩笑，談戀愛行，不能影響安妮的事業，這是基本原則——想通了，陳振東也不願意當這個惡人：

  「行，事情呢我就是給帶個話，具體怎麼辦，沈銘你也心裡有數。現在重要的是安妮要好好養傷，保持一個好心情，耽擱拍攝不算個事兒，你呢就當這是個難得的年假，別著急恢復工作，其他事都有公司替你處理好！」


  陳振東對安妮說話，特別和顏悅色。


  安妮肋骨斷了，暫時不能亂動，聊天沒關係，和陳董說了好一會兒。


  「您太客氣了，知道我受傷也沒耽擱就來z省……我會好好養傷的，我相信公司，也相信您能處理好其他事。」


  陳振東不是空著手來的，他給安妮提了個果籃，滿是進口高檔水果。果籃沒有封口，陳董一走，沈銘把他送出門回來，就見安妮在看著果籃直樂。


  「陳董果然豪氣。」


  果籃里有個支票紅包呢，100萬，別說z大附一院的治療費，就算救援費要安妮私人掏腰包，也足夠支付了。和進口水果比，陳振東這支票給的實在。


  沈銘將支票放安妮枕頭邊兒上，沒過多評價。


  迄今為止，安妮給星倫賺的錢，幾十個100萬也是有的，陳董又不傻，什麼時候該大方，拿捏的很有分寸。


  安妮明白沈銘有多生氣。


  換了她從前的性格，有人碰了她逆鱗，別管你是不是有意，annie才沒有那麼講道理。


  她也不勸沈銘，從沈銘跳下來救她起，安妮就不可能再質疑沈銘的心意和態度。


  錢容易賺，真心難遇到，好不容易遇到個沈銘，安妮稀罕還來不及，幹嘛要站在別人的立場，一起來強迫沈銘讓步？


  他做什麼，都是對自己的心意。


  多難得的心意呀。


  安妮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沈銘像喝了杯山泉水，生氣和躁動，都給她的眼神擊退消失了。


  「還想吃蘋果嗎？」


  安妮點點頭，乖乖的，讓沈銘手心痒痒，總想摸摸她腦袋。他把切成小塊兒的蘋果，去掉籽和硬芯兒，再餵給安妮吃。


  照顧安妮病房的護士長來給量血壓，被餵了滿滿一嘴狗糧。現在的小年輕啊，黏糊起來，真是一刻都不願意分開。


  走出病房，離開清靜的走廊，好幾個小護士圍過來。


  「怎麼樣，聽說他倆真的在一起啦？」


  「大明星vs經紀人，我要萌化了！」


  「兩個人真的好相配，男的帥女的美，這不是挺好的嗎？女明星也不一定要為錢委屈找個謝頂富商，年貌相當的帥經紀人也不錯呀，對安妮那麼好，送來醫院時兩人手都沒分開，自己也是病人，還要堅持呆在同一個病房，守著安妮醒來……誰說現實不如偶像劇，安妮簡直是人生贏家！」


  「沈銘也不僅是經紀人呀，都當了公司副總了，我到網上一查，才知道他還是頗有身家的星倫股東，英俊、多金還深情，簡直太完美了。」


  「秦姐，您說說，他們看起來真的是情侶吧？」


  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


  穿上護士服，專業技能又不差，也能吃苦不喊累，可也脫離不了年輕姑娘的天性呀。她們就是20出頭的女孩兒，喜歡潮流，也關註明星，甚至還跟風買過安妮穿戴過的單品。安妮就住在z大附一院，這層樓都是特殊病房，安妮那邊更是完全不讓閑雜人靠近，小護士們只為圍著負責安妮病房的護士長。


  也不算八卦，更不是探聽隱私，真的是距離人氣女星那麼近，不問兩句，以後哪有如此的機會？

  秦護士長表情嚴肅，「特護病房的事也是你們能打聽的？不管她是什麼身份，現在就只是病人，病人的隱私我們要保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小姑娘都玩什麼微博、微信，誰要是在泄露病人隱私，醫院肯定要處理的，都注意點！」


  啊，秦姐好凶。


  也就私下裡問問嘛，大家誰敢真的在社交網路上瞎說呀，工作還要不要呢。


  小護士們一鬨而散。


  護士長無奈搖頭。


  她也是怕小姑娘們不知道輕重，惹到麻煩。安妮剛入院時，連院長都查過幾次房，僅僅是明星可沒有這待遇。z大附一院是z省排名第一的綜合性醫院，就這樣，大概為了隱私考慮，護士長聽說安妮那邊明天就會安排轉院。


  至於轉院去哪裡，她還真不知道。


  ……


  「兮美人」在現實中，小名就叫兮兮。


  她人在z省，家庭條件也好，作為安妮粉絲後援會z省分會的負責人，兮兮平時就很活躍，性格也是風風火火的。


  知道安妮受傷，她第一時間就聯繫了「鄒姐」。


  安妮粉絲後援會全國各省的分會負責人，都能直接聯繫到「鄒姐」，是不是安妮的助理鄒萍本人兮兮不管，對方確確實實，知道安妮的一切動向，作為後援會負責人，她和別的小夥伴有普通粉絲無法比的特權——她們是沒有工資的，儘管鄒姐曾經表示過可以有工資，但像兮兮，不是真喜歡安妮，她怎麼會費這些功夫管理z省後援會？


  當然，各省的後援會負責人，也不是個個都像兮兮這樣不缺錢。有的是學生，有的是白領，大家還沒到不缺錢的地步，只不過都很有默契，拒絕了鄒姐要支付薪酬的提議。


  「我們喜歡安妮，不是要從她身上得到好處，而是想要對她好呀！」


  鄒姐不再提工資的事兒。


  但隔了一段時間，傳話說：妮妮很感激大家的付出，除了喜歡她，還付出了大量的精力與時間，她很珍惜這份情誼，希望大家可以收下她的感謝。


  是什麼呢？


  三十多個省級分會，人手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哦，那已經是大半年的事兒了，在這半年裡，他們經常會收到來自安妮的「禮物」。有時候是數碼產品，有時候是一些當地的特產，有時候是一些護膚品，最近的一次，安妮應該是去法國拍了dior的廣告，後援會的負責人，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個dior2017春夏款的塔羅牌小手包……價格對兮兮來說能承受，可對其他學生黨的後援會負責人來說，簡直是瞠目結舌。


  只見過粉絲給明星送錢的。那些要粉絲應援的小明星，不是什麼都敢收嗎？

  沒見過明星這樣在粉絲身上撒錢的。


  兮兮對安妮，是真的服氣。迷戀她的容貌，她的衣品，她的實力，她的雙商，她的努力，她的大氣不計較……一聽說安妮受傷，兮兮才趕著要去醫院。


  車開到一半，她就接到鄒姐的電話。


  因為有不少人想去看望安妮，鄒姐說乾脆搞成一個小型的粉絲探望會吧。


  「你先去凱悅酒店住下，有些人離z省挺遠，時間就安排在明早9點。」


  兮兮近水樓台，是第一個到凱悅酒店的。


  雖然不知道要來多少人，按照安妮一貫的作風，兮兮認為這次的開銷都不會讓粉絲來買單。要在明早集合，有離z省近的，也有遠的，只能坐飛機了。


  陸陸續續，兮兮等來了許多在群里聊過的小夥伴。


  也不一定都是分會負責人，有些是安妮粉絲群體中，比較活躍，影響力較大的id，比如她就見到了時尚大v「雪櫻珞梨」，這個id一向是給人有逼格的御姐范兒，真人居然是個萌妹。


  哦，萌妹化著精緻的妝，身上的穿戴都是大牌，那又咋樣，臉就長得很萌呀，裝御姐是沒用的！


  然後京城那邊，來的居然是三個人，兩女一男。


  一個是「密林的讚歌」，一個是京城後援會的負責人「天璇瀾」，還有一個，遮遮掩掩的挺詭異，仔細一看，是國民老公段少啊——鄒姐瘋啦，怎麼會安排段少去探望妮妮，被媒體抓住了，妮妮和沈經紀人的緋聞還沒壓下去，馬上就能寫成三角戀。


  兮兮狠狠瞪段宏萬。


  什麼國民老公，根本沒有沈經濟人帥，還是個行走的麻煩精。


  「我已經盡量低調了，大家不要排斥我嘛，作為安妮的資深粉絲，我也有資格參與這個粉絲見面會對吧？」


  段少語氣輕鬆。


  倒不是他沒心沒肺，而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段宏萬已經知道，醫院那邊，安妮人清醒了，他才有心情貧嘴。


  天璇和林密都很無奈。


  兩人同在京城嘛，星倫就給她們定了一個航班，誰知道，段少也是同一班飛機……喂，你家那麼有錢，直接私人飛機不就行了！段少眼睛多麼毒啊，把林密給看見了，兩人曾在梨園有過一面之緣，微博上，段少也幫林密摁過人，林密再聰明，能是段宏萬的對手？


  林密沒有交代行程目的，可下了飛機，段宏萬就笑眯眯在出口等著，林密和天璇也是服氣的。


  鄒萍拿段宏萬沒辦法。


  要是讓對方獨自前往醫院，再被媒體拍下來，星倫的公關部才要焦頭爛額，他們已經很忙了，真的不想再添麻煩。那就讓段少當個普通的粉絲唄。


  當然，那麼有錢了，就不要享受粉絲福利了，豪華頭等艙的機票錢也不會報銷，食宿自費！

  「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安妮已經清醒了。」


  段少拋出一個猛料，兮兮對他的敵視不由輕了許多。


  「真的？」


  段宏萬認真點頭：「我不會拿安妮的事兒來玩笑。」


  這樣一說，大家心情都挺好了。


  當然，一想到明天要去醫院看安妮，這一晚，眾人都比較激動。一行人，有男有女，大約二十人，如果沒有安妮，大家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多麼奇妙的緣分。


  因為安妮，他們天南地北的，能聚在一個酒店。


  性別、年齡、愛好、家境、職業和性格，可能都不同，可一顆對妮妮的心，卻是千真萬確相同的呀。段宏萬，一般人別想和他說上話吧，眾人一聊起安妮，從她的傷勢說到了她的作品，段少一點架子都沒有，熱情加入討論——他的眼神發亮，語氣歡快，說起安妮來，一點都沒有不尊重的意思。


  這人是真的喜歡妮妮。


  不是富二代對女明星亂七八糟的想法。


  而是像他們喜歡妮妮般，是相同的情感呀。


  「我們應該每年舉辦一個粉絲見面會，把一切都規劃好了，等安妮的行程空出來，直接請她到現場就行。不用安妮和她的公司負擔什麼，我可以承擔費用，你們負責組織……挺好的活動呀！」


  安妮有多少粉絲？

  這是誰都沒辦法具體統計的。


  人是這樣紅了，平日里日成緊也低調，從來沒說要舉辦粉絲見面會，不像那些陡然小紅的藝人，剛走紅就要搞什麼生日會……結果入座率連50%都沒有，也是尷尬。


  段宏萬的提議，讓大家頗為心動。


  這次，他們因為是後援會負責人，能和安妮的團隊直接接觸，才有了去探病的機會。是肩負了其他普通粉絲的希望呀，假如年年都有機會，能讓更多的人能和安妮有接觸的機會，不僅僅是熒幕上看見安妮……真是個挺不錯的提議。


  段宏萬說他提供費用，腦袋清醒的人，也沒寄太大希望。他現在喜歡著安妮，誰知道哪天又不喜歡了？


  不過不要緊，安妮的粉絲基數大，沒了段少，連個見面會都辦不起了？

  兮兮才不信呢。


  ……


  鄒萍和張新出現在醫院時，大概是晚上22點。


  兩人被告知，探望時間只有十分鐘，長話短說最好是，因為22：30前，安妮就要準備入睡了——這是沈銘安排的時間，現在安妮都慣著他，小鄒和張新哪敢有異議？

  倆人也不是來說公事的。


  媒體的壓力，輿論的影響，太陽衛視那邊要怎麼處理，安妮行程的改變，這些都不該是要安妮煩心的事兒。


  能說的，也就是明天的粉絲探病。


  「總共有20個人，全國各地都有，再多人也不敢安排，怕吵到安妮和醫院的其他病房，時間呢安排在九點，沈總，您看是不是需要給安妮找化妝師……」


  從病床上拖起來化妝？

  這不是折騰人么。


  沈銘怎麼看，病床上的安妮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題外話－－－－－－


  我對你們是服氣的，我不知道你們藏了那麼多月票，剛才更新前刷新一看，好傢夥，35名了！今天早更一點，馬上要出門兒，晚上才能回家，如果回家早點話就有二更，晚的話咱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