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賺錢和花錢

  沈先生喜歡曾穎？

  別逗了，沈先生喜歡曾穎的話，兩個人早就在一起了。小鄒私下裡挺不喜歡曾穎的，一邊表現出對沈先生喜歡的不得了，十來年都如此情深意重對沈先生念念不忘。另一邊，曾穎身邊可換過不少男人，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嗎？狗仔拍不到，並不代表圈子裡沒有風聲。


  小鄒作為維護沈銘利益的助理，覺得曾穎此舉很噁心。


  三十多歲的女人，當然可以有正當的兩性關係，食色性也，是說不破天也不怕人挑理的正當需求。曾穎把這種需求變得偷偷摸摸，你哪怕大大方方交男朋友也好呀，可享受了別的男人鮮活的肉體，又來惦記沈先生……曾穎的痴情是自己感動了自己，小鄒認為她演深情很廉價。


  她的痴情，付諸在沈先生身上，簡直也把沈先生變得廉價了。


  難道沈先生只配這樣的喜歡？

  不，沈先生當然值得擁有更好的感情。小鄒本打算裝睡不回復消息，想到這裡，又小心翼翼斟酌著措辭：

  「我沒有發現戀愛跡象，不過沈先生可能有了喜歡的人？我發誓，那個人絕對不是曾穎，他倆是不可能的。」


  隔壁房間里，安妮敷著面膜，看完了小鄒的信息，她鬆了一口氣。


  沈銘28歲，有喜歡的人很正常，有關係穩定的女伴也不奇怪。安妮雖然沒親眼見過對方的女伴，並不代表沈銘就是個性冷淡……只要人不是曾穎，沈銘喜歡誰都沒關係，不會影響安妮的利益。


  反正他又不會手下籤約的藝人談戀愛，女伴不是別的簽約藝人，就不怕沈銘因為愛情而偏心，分薄提供給安妮的資源。


  就是小鄒那語氣吧，特別奇怪，小心翼翼的，沈銘喜歡別人很奇怪嗎？


  給安妮一種感覺，小鄒說的是個大齡初戀男人！


  安妮想象了一下沈·機器人·銘談戀愛的場景，過了兩分鐘，發現自己想象力匱乏，她完全想不出來那畫面。


  柔軟到恰到好處的床鋪，能嗅到陽光味道的被子，房間一點都不逼仄……比京城那個郊區別墅居住感受好，和上輩子她最後住的地方差不多。只可惜，那棟家裡最豪華的別墅拿到手沒有多久，她一覺睡醒了，整個人生都顛倒了。


  ……


  昨天晚上，也不知安妮睡得好不好。


  這個想法，忽閃過沈銘的腦中，被他迅速摒棄。熬了一夜的沈銘看起來精神奕奕，喝了兩杯黑咖啡，簡單吃了點三明治，整個公司里沒有人說休息。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撒進來，為了不影響視線，所有的窗帘都是關上的。


  沈銘的操作，不是盯著大盤變化。


  各種消息，美國各州新聞，某某公司跨國合作，是否有重要人物發表講話，第一夫人穿了什麼，哪些品牌在受到追捧，是否有科技公司發布新品，是否有實驗室創新……短線操作，就是要學會判斷所有消息會帶來的影響。


  一次講話，一個微小的法律法規改變頒布，都會讓某些公司股票大漲，也會讓某些公司受到重創。短線操作，就是在短短的時間內，靠著買進賣出等手段賺取豐厚的回報。


  消息就在那裡。


  豐富的信息接收渠道，讓每個人都可以選擇性接收來自世界各地的消息。


  但有的人看了報紙，和人討論了時事，就將它忘在了腦後。對大部分人而言，報紙上的大事只是談資，對沈銘而言，每一條信息，可能都隱藏了商機。


  sam就學不會這樣的方式來操作，儘管他已經是一個足夠優秀的交易員，對他來說紛雜的信息只會影響他的判斷，而沈銘卻會剝離沒用的，只留下有用的，並牢牢抓住那有用的。


  sam認為這是天生的能力，時代總是有那麼多天才，沈銘在這一領域，一定是天才的。


  沈銘在分析信息，sam則帶領著團隊按照他的吩咐及時操作。


  同時要反饋大盤的變化，沈銘頭也不抬埋首信息亂流中，指揮著他們實際操作。sam只準備了8000萬美金本金，沈銘從酒店來到公司后，工作了17個小時，一整夜他都在分析信息流，今晨東部時間9：30開市，到了中午13點，他們的賬面上已經有了1。12億，不是每一次操作都是正確的，美股開市時間是周一到周五的9：30—16：00，中間不休市，第一天，距離收盤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沈銘試探性的操作都很謹慎。


  等到16點，才知道第一天的收益情況。


  16點過後，沈銘和其團隊可能會有短短兩三個小時的小憩。


  沒人敢睡得太久，短短五天內，他們需要將8000萬變成2。4億甚至更多，就算有沈銘坐鎮，也需要團隊的每個成員付出全部努力。沈銘再厲害，也不是大內存高轉速的計算機，是人就有疏漏，團隊成員不為他查漏補缺，到了後面槓桿本金變大，輸掉時亦會損失嚴重。


  當下午4點終於到來時，美股歇市。


  沈銘放下手裡的電腦站起來，一下拉開了窗帘。49樓的辦公室，可以俯瞰大半個紐約，高樓林立，甚至能看到第五大道。


  「boss，給您叫了牛排，老規矩？」


  沈銘揉了揉眼角，高強度用腦後，他人也十分疲倦，眼眶裡都是紅血絲。


  「老規矩，用餐后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現在是16：10分，我希望在20：10分前能看到所有人的身影。」


  去掉用餐時間，可以用來休息的不足四小時。


  哪裡還有心情慢騰騰享用美食，胡亂將大廚精心烹制的牛排塞到嘴裡，團隊成員陸續打著哈欠離開房間。


  只剩下沈銘和sam。


  「你也休息下，四個小時后見。」


  sam聳聳肩，「boss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畢竟不是為了一個人在打拚。」


  沈銘點頭。


  在sam離開后，他將牛排端到了臨窗的桌子，慢慢享用這精心烹飪的食物。


  莫名的，沈銘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紐約。那時候，他大概才剛剛20歲？他將自己在大學時期所有的收入兌換成美元，剛剛足夠支付頂級療養院一年的付費。付了這筆錢后，他身上大概只剩下2000美元不到。


  2000美元兌換成華幣似乎不少，不過紐約卻是用美元消費的，它才不會管你是否捨得，房租那麼高，廉價的食物不貴，還有交通出行……2000美金撐不到太久。沈銘辦理的簽證只有短短三個月，他不能把2000美元用完，他要在三個月內賺取到療養院下一年的費用。


  這筆費用，對華國的任何一個中產家庭來說都十分吃力。


  它可以讓華國留學生自費念最好的學校，還能過著相當舒適的留學生活。沈銘拒絕了曾穎的幫助，他也沒有其他人能依靠，唯有在遙遠的洛杉磯，他花了大筆美金的地方，別人的手才不會伸到，他才可以保護最重要的人。


  那2000美元是怎麼花的？


  沈銘記得清清楚楚，去除房租后，他在三天內找到了一份實習工作。


  他是第一個在證券交易所打黑工的華裔學生大概？


  沒有工作簽證，他要說服別人給他一份實習工作，只能不要工資，只求在證券大廳打掃衛生。沒錯，華國頂級大學最好專業的學生，在紐約的第一份工作是保潔員。兩周后，他辭掉了保潔員的臨時工作，揣著節約下來的1250美金，開了自己的私人交易戶。


  一周里，他每天晚上去華國餐廳刷盤子換取食物。


  一周后，本金虧損了兩百美元。


  在開戶后第二周開始，沈銘開始盈利。


  他瘋狂操作，短短的五天時間裡，1000美金變成了14290美元。第三個交易周，沈銘手裡有了56600美元，第四個交易周，他的個人賬戶里擁有了37萬美元。他的操作，彷彿天馬行空般凌亂無序，賺多虧少，個人賬戶的資金一再累積增加。


  除掉之前花費的時間，沈銘在證券交易所只有兩個月，從他賺錢算起，甚至只有六周。第五周時，他的個人財富累積到80萬美元左右……沈銘整個人的狀況都陷入了瘋狂。簽證只剩下一個星期，他終於引起了證券所的注意。


  對方甚至不知道，這個黑頭髮的華裔年輕人，之前在證交所干過保潔。


  他得知沈銘不是畢業於哈佛、麻省理工、斯坦福，而是華國大學后，甚至初衷不改，願意給沈銘提供一份工作。


  「你應該留在這裡。」


  沈銘冷冰冰的臉初步養成，他剋制了心中的激動：

  「可是先生，我的簽證快到期了。」


  這當然是小事。


  當你在紐約證交所擁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后，簽證就成了小問題……而他折服sam，從證交所辭職成立自己的團隊，已經是第二年的事。


  沈銘22歲，在紐約生活兩年後，選擇返回華國。


  「我想要打造一個娛樂帝國，我要回到華國去……」


  記憶是那麼遙遠，又像是發生在昨天，那麼清晰。沈銘吃光了盤子里的牛肉，喝了手邊的紅酒。


  他還記得sam當時的表情，和見了鬼沒什麼差別。


  他必須回到華國去，從娛樂業做起，這是沈銘的執念。如果在娛樂領域不成功，賺取再多的財富，他好像都無法挺直腰桿做人……他不僅要挺直自己的腰桿，還要將那些漠視目光和嘲弄羞辱的話語，狠狠拍回對方臉上。


  他的敵人里，包括他血緣上的「父親」。


  將杯子里的酒喝盡，沈銘忍不住再次看向第五大道方向。他猜，以安妮的性格，多半會去逛逛那裡。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帶著掃貨的戰利品，和小鄒坐在某個臨街的咖啡館里小憩？


  沈銘自認為不缺錢了。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為療養院下一年費用奔波拚命的年輕人，26歲那年，他已經買下了那家療養院。剩下的財富，依然可以讓沈銘買下某個小島，過上提前退休的生活。但是在多年前，丟掉的東西，沈銘必須撿起來。


  「明星就是戲子，不要臉的女人，靠著臉勾引男人……除了臉和身子，她還有什麼？」


  哦，明星可以幹什麼？

  沈銘認為，一個超級巨星的影響力，會堪比小國元首。


  可以在全世界呼風喚雨，超強的影響力和聲望，幾十年上百年，只要娛樂業依然存在，影像資料都會將其魅力流傳下去，人們依然會記得超級巨星的名字，隔著時空，超級巨星的作品不會褪色，永遠活在許多人心中。


  而那些嘲笑明星是戲子的人，則會隨著時間的變遷，變成歷史的塵埃。


  就像安妮，她會成為許多人心中永遠的女神——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


  安妮打了一個噴嚏。


  小鄒馬上警覺，生怕她受涼感冒：「我們先回酒店吧，還有很多天可以逛。」


  安妮很會賺錢，也很會花錢。


  逛了一整天，她大概花掉了近兩百萬華幣，據小鄒所知，這是安妮個人財富的五分之一？起碼是落袋的五分之一，什麼人，會把一年賺到的積蓄，一天就花掉五分之一？


  平時見安妮沒什麼購物慾望，小鄒還以為安妮是個守財奴。


  根據其成長經歷也說得過去，從前窮怕了，有了錢喜歡攢起來——媽蛋，她錯了好不好，這哪裡是個守財奴，分明是個花錢如流水的購物狂。從前不買，大概是因為沒啥值得買。


  到了第五大道，安妮如魚得水。


  衣服鞋子都有人爭著贊助，甚至連包也不用安妮自己買。


  但她依然能找到花錢的地方，小鄒都要寫一個「服」字。安妮自己不用買太多東西，並不妨礙她給身邊親近的人買。


  小鄒收到了人生中最貴的包。


  愛馬仕小鄒也能買，但一個助理提什麼愛馬仕？小鄒心裡想著，收到禮物依然很感動……她覺得自己卧底生涯堅持不了太久，嚶嚶嚶，安妮對她太好了。


  然後給國內的人買。


  什麼張新，娜娜，司機小劉，家政阿姨都有禮物。


  連外面那些臨時雇傭的白人保鏢也有小禮物。


  安妮眼睛都不眨，還刷了一款男包，小鄒猜那是送給沈先生的——有人給沈先生送過這麼貴的禮物嗎？可能曾穎巴不得送吧，沈先生卻不會要。


  小鄒想，沈先生一定會收安妮的禮物。


  她作為一個妹紙，已經快被安妮掰彎了，沈先生一個正常的成熟男人，怎麼能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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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釋下沈爸爸的奮鬥史，沈爸爸不是忽然就有大筆錢的，曾經也是個窮逼……這章的章節名大家注意到沒有，這是為將來奠定基調啊，一個喜歡賺錢，一個喜歡花錢，簡直天生一對有莫有？這是肥肥的一更，有二更，十點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