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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大結局(一)

  隊伍立即後撤,可是,那嗡嗡嗡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亮,和著雨雪,如此詭異。


  往天上看,以孟攬月的目力其實是看不見的。不過隱隱的,卻是發現天空上的雨雪漸漸變黑了。下一刻才發現,那根本不是變黑了的雨雪,而是那些超級大的蒼蠅,密密麻麻,都蓋住了雨雪。


  「天啊。」無意識的發出嘆息,孟攬月是絕對沒想到,這東西有這麼多。


  見此,白無夜攬住她,踩踏著馬鞍借力一飛而起。


  速度比之狂奔的駿馬還要快,雖不知這些蒼蠅能將人如何,可是孟攬月剛剛的神情白無夜卻是看得清楚。


  花生般大小的蒼蠅隨著雨雪落下來,落在了人的身上,以及狂奔的馬兒身上。


  人還穿著衣服,可是馬兒卻沒有。


  那些蒼蠅也不知怎麼的,它們只是落到了馬屁股上,馬兒就瞬時沒了力氣,繼而蹄子一軟直接栽倒在地,濺起無數泥水。


  見此情景,馬背上的人們紛紛跳起來,不得不撇下馬匹逃離。


  孟攬月被白無夜帶著,身上的大氅隨風飄搖。她趁著時機回頭往後看,飛躍的人們幾乎佔據了半個天空。可是天上那些和著雨雪盤旋的蒼蠅卻比地上的人多幾倍,孟攬月從來都沒有什麼密集恐懼之類的病症,但是現在她有了,她覺得滿身都是雞皮疙瘩,而且很想吐。


  白無夜的速度十分快,終於穿過了紫霧瀰漫之處,天上的雨雪似乎也忽然間變得乾淨了起來。


  不過白無夜不敢放鬆,腳下不停,眨眼間便是百米之外。


  馬匹盡數折了,只有人從那紫霧後身出來了。


  親眼所見,那些馬匹躺倒在地,全身都在抽搐,看起來就像突然發了癔症似得。


  幾千人一口氣跑出來將近千米,直至最前方的白無夜聽不到了那嗡嗡嗡的聲音后才停下來。


  抬頭往天上看,除卻那些雨雪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嗡嗡嗡的聲音,也沒有花生般大的蒼蠅。


  後續的人也陸續停下,一個個的都睜大了眼睛往天上看,生怕那些東西會忽然冒出來。


  「我說孟大夫,那蒼蠅到底怎麼回事兒?活了這麼多年,我也算見過稀奇之物了。可是那麼大的蒼蠅,我是真沒見過,吃過人蔘吧,長那麼大。」高斐氣喘吁吁,失去了一條手臂,以至於讓他飛奔前行時的速度不比以往,而且要更為費力。


  「為什麼那麼大我不知道,可是,那蒼蠅能傳遍疾病。你們也看到了,咱們的馬都趴在地上了,掙扎不得。而且,你們就沒聞到一股臭味兒么?那些蒼蠅帶來的。」在那蒼蠅落在白無夜的手背上時,她就聞到了。


  大概整日都接觸各種病患,那蒼蠅身上的臭味兒很不尋常,所以她當機立斷,就把白無夜手背上蒼蠅接觸的那塊皮膚給削了下來。


  「傳播疾病?那是什麼病,威力那麼大?」幾千匹馬,一匹都沒回來。


  「王爺,不好了,幾個兄弟都倒了,他們應該是被那蒼蠅碰到了。」就在這時,那跟隨高斐身邊的將軍從後面快速躍過來,他身後,幾個小兵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纏裹住了雙手,然後把那些在抽搐的兵士抬了過來。


  孟攬月一看,便迅速將手術刀抽出來,「可能會很疼,都忍著點兒吧。」把背包拿出來,白無夜幫忙打開,孟攬月迅速的把手套和口罩都拿出來穿戴上,便快步的走向那些仍在抽搐的兵士。


  那些小兵把他們放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水,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動刀,其實很好確認,因為被蒼蠅碰觸過的地方膚色發黑,看起來更像是要腐爛了似得。


  手術刀極其鋒利,孟攬月的手又特別的快,將發黑的肉剜掉,直至流出鮮紅色的血來。


  不過,這黑色蔓延的極快,給前一個人動手時,明明看得到下一個人的臉上只有指甲蓋大小。可是待得給他處理時,那黑色就蔓延成雞蛋大小了。


  且他抽搐的更為劇烈了,眼睛也開始翻白。


  在臉上動刀,小心謹慎,而且那黑色不只是朝著四周擴散,還朝著裡面擴散。


  刀子快且準的下去,那抽搐的人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不過,隨著孟攬月將那黑色的皮肉挖下來之後,他的抽搐也緩緩停止,且開始發出痛呼,知道疼了。


  其他人圍在四周看,也不禁的皺起眉頭,雖說不怕死,可是這是生生的折磨。


  這種折磨,還不如一死了之。


  「好了。五哥,快把紗布給我。」把手套摘下來扔掉,那邊白無夜也把紗布拿給了她。


  快速的給這幾個小兵包紮,各個纏的如同粽子似得,不過他們的神智卻恢復了,哎哎呀呀的叫著疼。


  「還真是驚險,若是慢一會兒,他們是不是也和那些馬似得,都死了。」高斐邊說邊搖頭,然後轉眼看向烏山的方向。那些東西倒是沒了影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得。


  「沒錯。這疾病啊,我覺得和瘟疫差不多。只不過,要更猛,沾染上的人會很快就死掉的。」站起身,孟攬月把口罩也摘下來扔了,不過話說完后就覺得奇怪,那烏山都是紫霧,那些蒼蠅是活物,可是怎麼沒事兒呢?


  「這麼說,那幫餘孽都死了?」想了想,高斐就樂了,若是如此,那可真是省了他的功夫了。


  「很可能。對了,剛剛你的探子不是說在後面看見了許多屍體嘛。快,把他找來問問,都是什麼樣兒的。」也不知探子都看到了什麼,興許也真是那幫餘孽。


  但是,這些蒼蠅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這種天氣,這麼冷,它們怎麼還活著呢?


  那些蒼蠅暫時沒有追出來,但眾人仍舊是不放心,又後撤了兩里路之後才在原地紮營。


  雨雪還在繼續,空氣也冷颼颼的,那冷氣就像是從地底下滲出來的似得,讓人覺得穿多少衣服也是冷。


  高斐從自己的探子那兒得到了更詳細的情況,他們看到的那些屍體不確定是哪方人,因為都爛了,黑乎乎的。不過,身上的衣服倒是看起來還挺整齊的,並沒有腐爛。


  那腐爛的還有馬匹,並不是那種尋常的腐爛,往外流淌膿水的那種腐爛。


  而且,的確是臭氣熏天,熏得人聞到一口就不禁想吐。


  聽說了這些,孟攬月也不禁疑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現在最奇怪的就是,那烏山明明紫霧橫行,任何活物想必都不會湊近了。可是這些蒼蠅呢,真是奇怪,偏偏還活著。咱們逃到這邊,它們倒是沒追出來。」連連搖頭,孟攬月還是覺得奇怪。


  「莫不是,這些蒼蠅是從那不與外人聯絡的外族人那裡過來的?」白無夜的手上纏著紗布,雖說還有些疼,但他卻好似沒有感覺。


  「也有可能。不過這麼多年來,你們都對那個外族沒有任何的了解么?他們有什麼樣的生活習性,擅長什麼,或是,養不養什麼奇怪的東西。」這就很讓人費解了,他們一直生活在烏山山域的後面,這原大周和南周都距離他們很近,難道就沒做過一點了解么。


  「試圖聯繫過,不過,根本就無法溝通。倒不是說語言不同,而是,無論使者怎麼講,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趕走。若是不走,就放火燒人。而且,他們居住的地方在烏山山域后的峽谷處,那裡地勢複雜,進去出來都不容易。且一直和烏山上一樣,濃霧籠罩著,若是對於方向不敏感的,進去就得迷路。」高斐是沒試圖和他們聯絡過,都是他們祖上那時的事情了。


  「若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是一群不開化的野蠻人了。群居,不識字,只懂果腹和繁衍,對於一切外來人皆是仇視。算了,若是這般,那就沒得談了。那些蒼蠅的來歷也更是成迷,和那烏山上的紫霧沒有生生相剋,看來得抓幾隻來研究研究了。」哪方都不得法,那就得研究了。


  「孟大夫還是別研究了,反正那幫餘孽已死,而那些蒼蠅也只是在烏山附近活動。隨它們吧,沒準兒過幾天下一場大雪,氣溫變低,也就把它們凍死了。」高斐卻覺得沒什麼必要了,反正他來此地的目的已經算是達成了。


  「你又怎麼知道它們會一直待在烏山附近?若是因為別的天氣原因,而它們向南遷徙,你這南周可是第一個遭殃。」而他們西疆就是第二個,因為太近了。


  聞言,高斐倒是一愣,看了一眼白無夜,「『五哥』,你意下如何?」莫不是,他也覺得危險。


  「連烏山上的紫霧都不怕,誰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看起來像蒼蠅,可是誰也沒見過那麼大的蒼蠅。」一個蒼蠅會長那麼大,匪夷所思。


  「那倒是,像是吃了肥料。」高斐也搖頭,想想那個畫面,他不禁覺得想吐,太噁心了。


  「這樣吧,挑幾個輕功比較好的,全副武裝,然後抓幾隻蒼蠅回來。不能讓自己的皮膚碰觸到它們,一定得包裹好了。」因為沒見過,孟攬月十分之好奇。


  「好。」高斐倒是答應的痛快。它們不過來那是最好的,可若是過來了,那可不知會發生什麼。


  天色很快暗下來,簡單的帳篷里燃著昏暗的燭火。一個炭盆放在帳篷門口的位置,使得這帳篷里沒那麼冷了。


  簡單的木床支在帳篷最里側,上面什麼都沒有。但幸好他們隨身帶著幾件厚重的大氅,如今鋪著的蓋著的都有了。


  坐在床上,孟攬月倚靠著白無夜,神思卻已經被那些碩大的蒼蠅吸引走了。


  它們實在是太奇怪了,烏山的紫霧毒氣很大,但凡活物都不會靠近這裡。雖說動物不是人,可是它們卻很聰慧。


  那些蒼蠅,為什麼會在那裡生存,而且看樣子十分生機勃勃,攻勢兇猛。


  而且,它們追了半途就不再追了,那又是因為什麼?

  「魂兒都飛走了,還在研究呢?依我看,也未必那麼難解。興許,是烏山的紫霧成全了它們。」單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白無夜淡淡道。


  回神兒,孟攬月轉眼看向他,「你是說,變異了?」


  「變異?不懂你說的是什麼。但是,這世上毒物千千萬,誰又知道誰和誰是近親。」關鍵是見識了太多的毒物,白無夜現在對這些東西很是忌憚。


  就如他以前身體里的毒,本來是要他命的,最後卻和自己互存相生,那不就是改變了么。


  「說的好。」孟攬月點點頭,興許還真如白無夜所說那般。


  「而且,現在風勢向北,也就是說,烏山上的那些紫霧也在向北活動。這風向若是改變了,紫霧朝南轉移,它們沒準兒就真的過來了。」自從來到這裡白無夜就有觀察。尤其是那些紫霧蔓延出了烏山,他就更為謹慎了。一切,都是風的緣故。


  「沒錯。其實那烏山上的紫霧也是大患,不解決了它們,難保十年八年之後會發生什麼。但這毒,我還是鑽研不出來。」烏山的紫霧,到底是什麼毒,遇雨水生變,是怎麼做到的也是未知。


  而且這毒,也不知是高衛研究出來的還是毒王研究出來的。


  高斐手下人的動作很快,天亮時分,他們就回來了,而且真的抓回來了幾隻大蒼蠅來。


  因為要進去抓蒼蠅,他們可是倒騰了半宿的裝備。把全身上下都包裹齊全了,又從附近的軍營里找了幾隻琉璃瓶來。


  把抓住的蒼蠅關在裡面,瓶口用油布包裹的結實,任憑它們多長出幾對翅膀也飛不出來。


  看著琉璃瓶里的那些仍舊攻擊力驚人的大蒼蠅,孟攬月不禁搖頭,「這麼近距離的一看,它們長得更是嚇人了。五哥你看,它們的翅膀是紫色的。」將琉璃瓶提高了,然後給白無夜看。


  白無夜滿臉嫌惡,不過此時卻不得不看。眯起眸子,他打量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的確。」


  「蒼蠅有綠色的我知道,叫綠豆蠅。可是這紫色的,我倒是沒見過。而且很湊巧的,烏山的毒霧就是紫色的。」這種巧合,讓她不得不多想想。


  「所以由此也更能確認,它們是有關係的。」白無夜看著她,似乎才感覺舒服些。


  「說的是呀。這些小東西,看看它們嘴邊的東西,液體。這就是病毒,但凡人或其他活物的身體沾染上了,就會倒地抽搐,然後死掉。這到底是什麼病毒啊,真是好奇。這個世界沒有先進的儀器來研究它們,真是遺憾。」盯著琉璃瓶里的東西,孟攬月眯著眼睛,臉上倒是隱隱几分興奮。


  「還想研究?儘快都滅了,免得再生事端。」白無夜卻是覺得噁心不已。


  「嗯,是得把它們都消滅了才是。不過,怎麼消滅呢?先弄出一隻來,咱們試試。」彎起紅唇,孟攬月將琉璃瓶放下,然後開始全副武裝。


  身邊,白無夜亦是穿戴好,同時在手中捏住了一把匕首,若是有意外飛出來的,他勢必解決了。


  拿出另外一個琉璃瓶,然後用刀子把油紙戳開一個小洞,果然的,一隻大蒼蠅尋到了機會,立即順著戳開的洞飛了出來。


  空琉璃瓶隨即按上去,那鑽出來的大蒼蠅便進了那琉璃瓶當中。


  「快,幫忙。」笑,沒想到這東西還挺聰明的。


  白無夜過來,拿起兩張油紙來,在孟攬月分開兩個瓶子時,他將兩張油紙罩在了兩個瓶子的瓶口上。


  「還挺聰明的。」將僅有一隻蒼蠅的琉璃瓶自己按著,孟攬月挪到一邊。白無夜將原來的那琉璃瓶遮蓋好。


  「的確。」白無夜將琉璃瓶包紮好,免得其他的再鑽出來。這些髒兮兮的東西,有一根聰明的筋。


  開始研究琉璃瓶中的那一隻大蒼蠅,它看起來很焦躁似得。


  研究著,孟攬月覺得它應該是因為和同伴分開了,所以才這麼焦躁。


  這些東西,也是群居的,分開了,就渾身不舒服。


  「若它們紫色的翅膀是紫霧的緣故,那它們就不會怕毒。這地方雨雪交加,又很冷,卻活的相當好。五哥,你覺得它們會不會害怕火?」說著,孟攬月一邊把火摺子拿了過來。


  抽出一張紙來,用火摺子引燃,然後揭開油紙邊緣,把燃燒的紙扔了進去。


  琉璃瓶里的大蒼蠅立即飛起來,而且飛到了油紙邊緣躲避那掉落在瓶子里的小火苗。


  氧氣有限,燃燒的紙張很快就熄滅了,不過這短短時間留存下來的溫度卻還在瓶子里。


  大蒼蠅躲在油紙邊緣,似乎很害怕這忽然變高的溫度。


  孟攬月和白無夜緊緊盯著,盯著那大蒼蠅終於受不住從上面掉了下來。


  落在瓶底,它扭動著掙扎。孟攬月趁此時機摸琉璃瓶的瓶身,感受此時的溫度。


  其實溫度不高,若是仔細分辨的話,大概也就是盛夏時的那個溫度罷了。


  撲騰了幾下,那大蒼蠅終於不再撲騰了,而且,它的翅膀緩緩的萎縮,最後,消失無蹤,融化了。


  雙雙無聲,孟攬月緩緩的看向白無夜,他也看向她。


  「原來,怕高溫。」這蒼蠅,還有怕高溫的。這些東西,明明是寒冷之時不能活,溫暖之後便才冒頭的。


  可是這裡的蒼蠅,卻反其道而行之,真是奇怪。


  「眼下才剛剛入冬,距離春暖花開,還有半年。」而且,低溫會緩緩的向南轉移,這群蒼蠅,也就能朝著南邊轉移了。


  「是啊。」孟攬月本來還想說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它們就死定了,可是白無夜一說她才記起,現在不過剛剛入冬罷了。


  只是這北方低溫來得早而已,看起來像是已經入冬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火吧,一把火燒過去,也就徹底解決了。」火放得大一些,燒它個十天半個月的,就不信這些東西不死。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裡已經雨雪交加將近一個月了。而且此時還在不停的下,這把火,不容易放。」想了想,白無夜轉身走出帳篷。


  轉眼看向琉璃瓶中那已經死了的蒼蠅,孟攬月也不由得嘆氣,這些鬼東西,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來的。


  白無夜與高斐短暫商議了一下,便開始試探著放火。


  而且,他們放火便首選燃燒最棒的材料,火油。


  幾車的火油從附近的軍營里運過來,兵將又將自己和拉車的馬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往烏山附近靠攏。


  很快的,火油燃燒起來,即便天上雨雪交加,也根本擋不住火油燃燒的架勢。


  負責放火的兵將牽著馬匹快速返回,但誰知走到半途時卻發覺,那些本來距離這邊將近幾百米之外的紫霧正在緩緩的朝著這邊移動。


  見此,這幫人狂奔般的撤回來,待得他們回到安全地域時再往後看,那本熊熊燃燒的火油居然被紫霧蓋住了。


  它們就像野獸的一張大口,吞沒了燃燒的大火,使得它們根本沒撲騰起來,就嗝屁了。


  這種情況,誰也沒想到。那紫霧在蔓延都發現了,可誰也沒想到它們會因為周邊著火溫度升高之後蔓延的更快。


  面面相覷,白無夜和高斐面色都不怎麼好。


  孟攬月則將視線又重新放在了烏山的紫霧上,說來說去,它們應該就是罪魁禍首。


  「行了,你們倆都先別生氣了。依我看,先把烏山上的霧給解決了吧。它們不止因為風而移動,還因為溫度。怪不得這一年的時間它們就蔓延出來這麼遠,弄了半天是因為夏天的原因。一個夏天,溫度一直都很高,吹著溫暖的風曬著溫暖的太陽。你們說,若是再過幾個夏天,它們會跑到哪兒去?夏天往外跑,冬天就生出這些大蒼蠅來。這地兒,就是個禍害,得趕緊想法子解決了。」大禍害。幸虧這會兒早早發現了端倪,不然到時南周和西疆都得跟著遭殃不可。


  兩個人分別看向她,她也看了看他們兩個人,「這紫霧怎麼形成的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樣吧,咱們再去那紫霧邊緣看看。那時只顧著趕緊出來,也沒仔細的研究它們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你確定能弄明白這些東西?你現在的身體,還是不要過去的好。或許,可以用瓶子裝一些回來。」白無夜卻是不同意,他不想她再出現什麼意外。


  「想法很好,但是基本沒什麼用。我還想進入烏山裡頭,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呢。我想,當初高衛是把什麼毒埋在了山中,這種毒,遇到雨水而引發。只要知道那埋在山裡的毒是怎麼回事兒,就能破了這紫霧。」想想當初,只顧著跑出去了。


  「還想進去?想也別想。」白無夜不同意,決不能進去,她已不是百毒不侵之身。


  無言,孟攬月攤手,「那你說怎麼辦?」


  深吸口氣,白無夜看過去,「總會有法子的。」


  「行,你想。」孟攬月翻了翻眼睛,不知還能有什麼法子。


  看著他們倆,高斐也不禁搖頭,「知道你們夫妻恩愛,可是也用不著在這兒一直表演。這毒霧不散,咱們顯然都別想安生。我的手下可是跟我說過,當初從這山裡逃出來的時候,是喝了孟大夫的血才撐過來的。孟大夫,你的血,現在不管用了?」


  「不管用了。」孟攬月還沒回答,白無夜便說道。


  孟攬月點點頭,「的確不管用了。」


  「那你當初是怎麼做到的?莫不是吃什麼避毒藥?」高斐還是不解。


  「沒錯,吃了避毒藥,但也僅有一顆。而且,只管用半年。半年一過,就不好使了。」謊話隨口就來,而且說的很真,根本讓人察覺不出有異來。


  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大夫,不是同行,也根本不會懷疑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太可惜了,為什麼只有一顆?孟大夫,你配不出來么?」高斐還是不解,她當初的避毒藥是從哪兒來的。


  「配不出來。那避毒藥是杜先生留下來的,怎麼配的,他也沒說。」孟攬月眼睛都沒眨的繼續糊弄,高斐點點頭,明白了。


  白無夜什麼都沒說,那烏山裡,誰願意闖就闖。總之,孟攬月不許進。


  返回帳篷,孟攬月靠在床上,舒展開身體。瞧著琉璃瓶中那幾隻愈發焦躁的大蒼蠅,她不禁嘆氣,也不知該怎麼把烏山的紫霧散了。


  它們不除,那麼那些大蒼蠅興許就會生生不息。即便到了天氣溫暖的時候它們死了,可天氣寒冷之時,有很大的可能會再回來。


  且寒冷之日還有很長,接下來直至明年春暖花開,仍舊危機重重。


  不過片刻,白無夜也進來了,他面色不是很好,看著陷入深思當中的孟攬月,他無聲的嘆口氣,「別再想了。」


  「怎麼能不想呢。雖說先受到攻擊的肯定會是南周,可咱們西疆太近了,接下來就是咱們。」現在西疆的意義對於她來說十分重大,那不止是她和白無夜的家,將來還是她兒子的。


  就如高斐的想法,那些事情他情願自己承擔,也不想留給自己關心的人。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進去。」在她身邊坐下,白無夜主意已定。


  「好好好,我不進去,你就別害怕了。但是,我得想別的法子,總是不能任這紫霧橫行。到時,將咱們都罩住了。除了我兒子,咱們都得死。」而且,若是有人知道她兒子的血能避百毒,就更危險了。


  「嗯。」這一點,白無夜也想到了。所以剛剛孟攬月說謊騙高斐的時候,他十分心安,她沒將那百毒不侵之事透露出去。


  「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想不想聽?」驀地,孟攬月看著他,小聲道。


  看向她,白無夜緩緩揚眉,「看起來,是個我並不想聽的提議。」


  「小樣兒,還挺聰明。這烏山的毒是高衛放的,這毒到底是他研究出來的還是毒王研究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但這天下,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孟凡生。興許,他還可能知道怎麼對付這些玩意。我聯繫一下他,詢問詢問,但是得我親自詢問,若是你或護衛,難保他什麼都不會說。」就在剛剛,孟攬月想到了孟凡生。


  「他?」白無夜幾不可微的皺眉,眼下孟凡生可還在被監視當中,儘管他什麼都沒做,可是白無夜仍舊不放心。


  「是啊,你又不讓我靠近烏山,可這東西我又沒辦法和別人研究,就只有問孟凡生了。若是毒王配製出來的毒藥,他肯定知道是什麼。若是高衛配製出來的,興許他也能給我提一些意見。」而且,也不知高衛能不能配出這麼神奇的毒來。


  「既然如此,給他送信吧。」白無夜算是鬆口答應了,反正孟攬月不能去涉險。


  「你呀,就放心吧。孟凡生那個模樣,他巴不得一輩子關在屋子裡別人看不見。可正是因為此,他有很多的時間去鑽研,可以鑽研葯,也可以鑽研毒。」所以他究竟懂得多少,其實是個未知。


  「輕易信任,上當受騙時不要哭。」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白無夜嘆道。


  「有什麼可哭的?倒是你,疑神疑鬼,小心天天做惡夢。」打開他的手,孟攬月翻身而起騎坐在他腿上,冷颼颼的,還是在他懷裡比較暖和。


  擁住她,白無夜單手順著她腦後的長發,「寫信吧,我著人給孟凡生送去。」


  「嗯。」環住他的頸項,孟攬月歪頭將臉藏在他脖頸間。撲面而來的溫熱之氣,帶著只屬於他身上的氣味兒,好聞的不得了。


  護衛很快便帶著信離開了,高斐也知道孟攬月這是求助誰了,心中倒是安然不少,就等著結果了。


  希望結果盡如人意,不然啊,他不知得將多少時間耗費在這兒。雨雪交加,滿地泥水,越來越冷,鬼才願意待在這兒。


  「小王爺一直在說要過自己的好日子,趁著現在閑暇,不如透露透露,你這好日子到底是什麼呀?」難不成,他還真打算在自己的府邸里夜夜笙歌?

  「孟大夫這麼關心,不如到時帶你一個?」笑眯眯的,高斐那模樣看起來自己好像真的有大計劃似得。


  哼了哼,孟攬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傳宗接代唄。你們高家也算人丁凋落了,眼下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是該進行傳宗接代等事宜了。小王爺雖說不算運籌帷幄聰明絕頂,但起碼長得還不錯。相信,這後代不會差了的。」


  「孟大夫,你若當初跟著我去了南周,眼下也就不會替我這般愁苦了。」高斐卻是笑的開心,那眼睛里恍若藏了兩顆小星星。


  「小王爺想後繼無人也很容易啊,本王可以代為成全。」旁邊,冷冷的視線掃過來,白無夜自是看不上高斐在言語上調戲的模樣。


  「這若說後繼有人,最佩服的當屬五哥,簡直深藏不露。當初,天下人可是都認為五哥沒有這個能力,誰知眨眼間大兒子就出世了。誒,孟大夫,這小世子不知長得像誰啊?」不免好事,這若長得不像白無夜,可就有話說了。


  「把你那點兒小心眼兒放在肚子里吧,我兒子和五哥可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模一樣。」眯著眼睛瞪他,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滿肚子壞水兒在想什麼呢。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高斐邊說邊搖頭,長得像白無夜,那看來是親生的。


  「小王爺平日無事還是積德比較好,不管是行動上的,還是嘴上的。若不然,小心以後生兒子長得不像自己。」白無夜更狠,直接下了詛咒。


  孟攬月立即笑出聲,「沒錯。這長得像誰不知道也就算了,可若是有一天忽然發現長得像隔壁老王,這綠帽子,多大的一頂。」


  「就不能想我點兒好?」高斐無言以對,沒這麼詛咒人的。


  輕笑,孟攬月看了一眼同樣薄唇微彎的白無夜,一邊嘆道:「你得學習我家五哥,買房子的時候,一定得看看鄰居姓什麼。但凡鄰居姓王,這房子一律不能買。」


  「五哥還有這先見之明?」高斐笑不可抑,這夫妻二人尋常無事也是有趣的很。


  很快的,去白岩城送信的護衛就回來了,帶回來了孟凡生的回信,這烏山的毒,他知道怎麼回事兒。


  只不過,最好他過來,因為得進烏山裡面。這別人,怕是都不成,但是他有葯,能夠堅持兩個時辰不被毒氣侵體。


  看完了信,孟攬月看向白無夜,「孟凡生果然知道怎麼辦。不過,這千里迢迢的,他身體也不是很好。不如就讓他把方法告訴我,然後再把那葯送來,我進去。」


  「不行。」白無夜自然拒絕。孟凡生若進去,白無夜不攔著,不管是他是否真的知道如何應對這毒霧,但進入烏山極其兇險,除了孟攬月,誰進去都成。


  「那你什麼意思?」看著他,孟攬月也知道他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不想她涉險罷了。


  「既然他能解決,就讓他過來吧。我這便派人去接他,待大雪下來之前,他就能過來。」白無夜打定了主意,既然他說他能行,那就由他來。


  這件事處理好了,沒準兒,他還真會撤了對白岩城的監視。


  點點頭,「那也成。不過,你最好吩咐下去,讓他們態度都好點兒。孟凡生是被火燒過,那種傷你們不會了解的。想必他現在身上還是很疼,尤其是一經活動身體發熱,可是身上的毛孔都被毀壞了,他流不了汗,會很痛苦的。」沒人經歷過那麼嚴重的燒傷還能活著,所以他們也不了解那種痛苦。


  「放心吧。」白無夜微微頜首,他的確是懷疑孟凡生,但是又不會僅僅因為那一點懷疑而對他做什麼。


  護衛很快便離開了,前往白岩城接人。


  高斐得知了,心下愈發安定,不過卻是有些疑問。這個什麼孟家,他是從未聽說過。


  最開始聽到姓孟的時候,還以為是孟攬月的本家人。


  「這烏山上的紫霧解決了,那些大蒼蠅是不是就能死了?」高斐還是有些不解。


  「我認為是。它們是互存關係,即便現在不死,到了天氣溫暖的時候,它們也活不成。只要保證這段寒冷時節它們不會過來,咱們就沒事兒。」孟攬月認為主要是因為那些紫霧。


  高斐點點頭,「如此甚好。要說孟大夫真是神醫,這有了孟大夫,遇到什麼驚悚的情況都不用擔驚受怕。」吹捧,捧得還挺好聽。


  「既然如此,我也算幫了你一個大忙了。高小王爺準備怎麼謝我?」只用嘴謝謝可不行。


  「孟大夫要什麼?依我現在的地位,好像除了我這個人,也沒什麼能給你的了。」故作困難的想了想,高斐嘆道。


  「你?我要你能做什麼?你要是能當個藥引子什麼的,我倒是不眨眼的就收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孟攬月認為毫無價值。


  「那就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了。」攤手,高斐也無可奈何樣。


  「假惺惺。你若是真想感謝我,不如到時給我行個方便。興許這十年二十年後,我這藥房能開到你們南周去。小王爺,打開國門,熱烈迎接。」就這麼簡單。


  「孟大夫志向遠大。」反倒襯托的他不務正業了。他的志向不遠大,甚至有些自私。


  「嗯,也就這句話說的好聽點兒。」孟攬月哼了哼,還是很滿意他的吹捧的。


  「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了。這也是好事,利國利民。」孟攬月的醫術,高斐是極其認可的。


  自宋先生去世后,他這南周,似乎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神醫。


  倒是那白岩城的孟大夫,當初怎麼從未聽說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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