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浴桶的災禍
箭矢如雨,那山坳當中的雜草都被箭矢打擊的盡數匍匐在地。
樹榦上亦是插了不少流箭,整個山坳慘不忍睹。
然而,就是這種必勝的情況,一個人影卻穿過箭雨從山坳之中飛躍出來。若是眼力好的能看得到他身上插著數支箭。
可即便如此,他亦是從困境之中衝出來,拔出身上的箭飛射出去,刺中一個弓箭手,突圍出一個缺口來。
順著這個缺口,高衛迅速的遁走,那速度是正常人都未必及得上的。
孟攬月也沒想到這種情況高衛還能逃出去,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追。」白無夜一聲令下,重兵立即追擊,正片山林都好像在震動似得,樹木搖晃。
隨著重兵離開,又一撥人從山坳對面躍過,不是別人,正是高斐那一行人。
「能不能抓住高衛?」白無夜站在原地沒動,孟攬月不禁有些焦急。高衛受重傷,若是還讓他跑了,她真是難以估計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他敢來大齊,必是做足了準備。能不能抓住,就看他命大不大了。別管他了,仰起頭,我看看你的脖子。」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白無夜微微歪頭,看著她的脖子。
「就是有點疼,但是沒大礙。回去擦點葯,幾天之後就好了。」孟攬月看著樹冠,一邊說道。
「高衛為什麼會跟著你?這段時間內戰正酣,也沒有太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反倒讓他鑽了空子。倒是高斐不做正事,交代的事兒一件都沒辦好。」當初白無夜調兵出西疆,可是與高斐有過聯繫的,而且通了不止一封信。
他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哪知連個高衛都看不住。
「鬼知道他為什麼跟著我,不過如今一遭也挺好,我一直想辦的事兒,辦成了。」那時是絞盡腦汁,今兒得逞了,儘管遭了點兒罪,但是也知足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瞧她那表情,白無夜不禁皺眉,看起來好像沒做什麼好事兒。
「你才別用那表情,我能對他做什麼?取了他的血,用來做藥引。」看著他,孟攬月輕聲道。
「用高衛的血做藥引?你確定不會毒死人。」白無夜並不理解,她要做這事兒,他一直都不知道。
「只有你的血會毒死人,高衛的血是可以解毒的。只不過,到底管用不管用,只能慢慢研究了。」即便取了血,孟攬月心裡也沒多少底。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早說?」白無夜根本就不知她打起了高衛血的主意。
「你那麼多事兒,我和你說這個幹嘛?再說,我還在研究階段,有用沒用也沒把握。好了,別再讓我說話了,嗓子疼。」話落,孟攬月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白無夜的懷中。
抬手摟住她,白無夜若有似無的嘆口氣,「你的徒弟也成事了,日後再有這種事情,就讓他們去做吧。」正在打仗,他實在分身乏術,無法時時刻刻的待在她身邊。誰知,分開就有意外。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回都嚇著了,肯定成事。別說了,我要離開這兒,嗓子疼。」哼唧著,孟攬月抓著他的衣服晃了晃。
薄唇微抿,白無夜看了看賴在懷裡的人,隨後俯身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立即抬手環住他的頸項十分配合,閉著眼睛,不用自己走路很是舒坦自在。
「懶得很。不過,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本王就不計較了。」抱著她往林子外走,白無夜一邊道。後面十餘米外,護衛跟隨。其中奉命保護孟攬月的護衛不自覺的垂著頭,孟攬月沒受太大的傷害,他們已是謝天謝地了。
「本個屁的王,聽你說這個就來氣,趕緊閉嘴。」閉著眼睛,孟攬月啞著嗓子呵斥。
「你才閉嘴,聽你的聲音,像鴨子。」幾不可微的皺眉,白無夜又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是如何還笑得出來的。
「哼。」哼了一聲,孟攬月也閉了嘴,嗓子不舒服。
山林很深,白無夜一直抱著她,許久之後才看見了天空。烏雲散去,太陽朝西,但是天空一片湛藍。
這裡沒有下過暴雨,地面潮濕,陽光照耀,空氣中飄著一股雨水的味道。
土道上停著一隊駿馬,兩個護衛在原地看守,見白無夜抱著孟攬月從山中出來,他們立即牽著馬迎上前。
將孟攬月送到馬背上,白無夜也翻身上馬,圈住她的身體,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青紫印痕,「還疼么?」
「嗓子疼。」回答,聲音還是幾分沙啞。
「那就不要說了,歇著。」圈著她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白無夜另一手抓緊韁繩,馬兒隨後便邁開步子前行。
靠著他,孟攬月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喉嚨,「這高衛真精分,雖是殺人不眨眼,可是剛剛卻沒殺我。而且,我覺得他對你有執念,但凡你身邊的,在意的,他都想摻和摻和。」
「他和你說了什麼?」看了她一眼,白無夜問道。
「你知道么,你當年遇刺,傷及性命的那一劍就是高衛刺得,他親口承認的。現在,咱們倆在一起,他又來了興趣,甚至調查了我,不過他還是沒弄明白。而且,我覺得他在判斷我對你到底有多重要,從而做出相應的對策,來和你爭鬥。」啞著嗓子說著,孟攬月認為高衛所做就是為了和白無夜斗。這麼多年他用盡了計謀,也沒讓白無夜死掉。而且,孟攬月覺得他心裡有些變態,和雲夫人的變態不同,是不想白無夜得好。
「我知道。你無須擔心,這麼多年爭鬥,他是什麼想法我很清楚。」對高衛,白無夜還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若是這次他逃出生天,就可能還會捲土重來。可是,我卻又不想讓他死。這回取的血若是不管用,那麼我還得再用他研究。他若死了,我還怎麼研究?你的毒,我勢必得解了。」說著,孟攬月諸多糾結。
「你覺得解我的毒,一定得用高衛的血么?」關於孟攬月的判斷,白無夜是斷不會肯定說不,但是也有些懷疑。
「嗯。他的血很不同,大概是吃了什麼秘葯。這種葯我配不出來,應當是那位毒王傳授給他的。毒王已死,如今只剩下高衛一人知曉。他是不會說出秘葯的配方的,但是可以利用他的血。五哥,我一定要解了你身上的毒,不然我不會罷休。」這一點,是孟攬月堅持的。
「嗯。」單手擁緊她,白無夜歪頭在她臉側親了一下,「說的話我很滿意,但是你和高斐那笨蛋合謀實在草率,勢必得懲罰你一番才會長記性。」前一刻還十分溫柔,下一刻就冷聲訓斥。
一愣,孟攬月仰頭看了看他,「喉嚨好疼。」
垂眸看著她那糾結的臉,白無夜抬手摸了摸她的脖子,「那就待你好了之後再懲罰。」
「沒勁,說個甜言蜜語還得讓人慪氣。」翻了翻眼睛,孟攬月不禁哼了一聲。
「不知撫摸能不能緩解疼痛?」說著,白無夜單手圈著她的脖子,然後緩緩的撫摸。
「這還差不多。日後你給我弄個鐵脖套,箍在這脖子上,也免得被人輕易扼住。幸虧這次高衛並沒有起殺心,否則我就死了。」閉著眼睛任他撫摸,孟攬月輕聲嘆道。
「這麼說,你還要感謝他了?」她的話,他十分不愛聽。
「我可沒那麼說,只是覺得奇怪罷了。他不殺我,大概是還沒判斷出我對你有多重要。若是知道實際上是可有可無,興許我早就沒命了。所以為了我的小命,五哥還是表現的關心一點為好,最好表現出失去了我就得死的狀態,我估計我能活的久一點。」閉著眼睛,孟攬月說的頭頭是道。
垂眸看著她那模樣,白無夜不禁嘆氣,「喉嚨痛也擋不住你胡言亂語。沒了你,這世界的確沒什麼意義了。」
他聲音很輕,不過孟攬月也聽得到。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不禁輕笑,「真的?」
「假的。」白無夜看著前路,淡淡道。
「我不管,你剛剛說的我聽到了,我就認為是真的。五哥的甜言蜜語雖是短暫又簡潔,可還是很好聽。不然就再說一遍,我還想聽。」盯著他,孟攬月很是想再聽聽。
垂眸看了她一眼,白無夜不禁彎起唇角,「我可能是瞎了心,竟然會愛上一頭豬。」
「這說明你心理變態,有戀獸癖,不喜歡人,喜歡豬。」他說她是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現在也不反駁,承認。
不過,說道豬,高衛倒是也說高斐是豬。這世上的豬還真多,而且湊巧的還認識。
出了土道便上了官道,接近傍晚之時,隊伍也進入了一個小城。城不大,且北方大軍經過這裡,眼下這城裡的人可是異常的老實。不管是尋常百姓還是官府,都靜悄悄的。
城裡有客棧,護衛整個包下。白無夜從馬上下來,將孟攬月抱住,然後便徑直的抱著她進了客棧。
「五哥服務態度真好,給你個好評。」任他抱著,孟攬月懶洋洋的,嗓子發啞,卻擋不住她的稱讚。
瞧了一眼她的樣子,白無夜無聲的笑,看她這麼精神,顯然身體無事。
進入房間,白無夜將她放在了床上,看了一眼她的頭髮和皺皺巴巴的衣服,「泡個澡吧,被雨淋著,很有可能會風寒。」
「嗯,也好。」點頭同意,孟攬月扯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被雨水淋得像海帶一樣。
「你的脖子要怎麼處置?」外面青紫,裡面疼,雖說骨頭沒事兒,但還是需要治療。
「處置?把它割了,你用的詞兒太嚇人了。我背包里有外用的葯,但是內服的卻沒有。這城裡應該有藥房,我寫個方子,你叫護衛去抓藥。」喉嚨的確疼,而且好像還卡著一塊什麼東西似得。
夜幕降臨,吃過了晚飯喝了葯,護衛很快將房間里的浴桶填滿了熱水。
看著那熱氣蒸騰的水霧,孟攬月都覺得很是舒服,回頭看了白無夜一眼,「五哥,你打算欣賞我沐浴?」
「不然孟大夫想把我趕出去?」坐在床邊,白無夜幾不可微的揚眉,他顯然根本沒覺得自己需要避開。
「你若敢看,那我就敢脫。只不過,咱們也得你來我往才行。我在你面前沐浴,你到時就得裸著出去遛鳥,那才公平。」哼了一聲,孟攬月實沒想到這鹹蛋現在不止有色心還有色膽。這萬年老處男應該會害羞才是,這會兒看起來反而像個老司機,比她還會開車。
緩緩皺眉,白無夜琢磨著她的話,片刻后,才依稀的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孟大夫想看?」他問,面色如常。
咬了咬嘴唇,孟攬月點頭,「嗯,想看。」
「雖是這地方簡陋了些,但孟大夫有要求,作為丈夫,我應當儘力滿足才是。」站起身,白無夜走過來,邊走邊解腰帶。
腰帶被抽下來,他隨手扔掉,接著又開始脫外衫。
看著他的動作,孟攬月也不由得睜大眼睛,誰想到這忽然間的白無夜居然這麼奔放。
後退,幾步之後,后腰就撞在了浴桶邊緣,孟攬月盯著走過來的人,這鹹蛋已經開始往下脫中衣了。
「停停停,別脫了。我還傷著呢,就這麼刺激我。而且前段時間人蔘吃多了,你別再靠近我了,否則流鼻血。」皺著眉頭盯著他,忽然間的這麼主動,寬衣解帶的,實在讓她措手不及。
「整天只知道胡說八道。」漆黑的眸子載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白無夜走過來,伸手將她身上皺皺巴巴的長裙扯了下去。
孟攬月立即抱住胸口,「別亂來啊。惹急了姐姐,今晚就收了你。」
自是不信她吹牛,白無夜彎身把她抱起來扔到了浴桶里,熱水四濺,噴濺的白無夜的中衣都濕了一大片。
「你能不能給點提前預告,好熱啊。」冷不丁進水,熱的她不禁想站起身。
「多泡一會兒,去去寒氣。雖是這南方炎熱,可到底是雨水。」雙臂撐在浴桶邊緣,白無夜傾身近距離的看著她。熱氣繚繞,他的臉也變得柔和,那股子溫柔,比之這熱水還要暖人。
深吸一口氣,孟攬月將身體往下沉了沉,然後點點頭,「真舒服。」
以修長的手指撥開站在她臉上的髮絲,白無夜盯著她,漆黑的眸子恍若兩潭深水,清楚的倒映著她的臉,更像是用烙鐵烙印上的,無法剔除。
「我想道歉,你想聽么?」驀地,白無夜說道。
聞言,孟攬月微愣,看著他,然後搖頭,「不想聽,別說。」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他根本沒什麼可道歉的,正值內戰,他已是忙的分身乏術。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壓力都特別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了。」白無夜笑笑,然後一隻手進水,準確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挑眉看著他,隨著他手上施力,她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站了起來。在水裡浸泡,中衣都貼在了身上。
曲線玲瓏,格外明顯,若不是那一層布料還貼在身上,她看起來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環住她的腰,白無夜微微用力就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裡。腰部以下是浴桶,但是卻不阻礙兩個人的擁抱。她身上熱氣外散,烘烤的白無夜也覺得發熱。
微微仰頭看著他,孟攬月眸子閃爍,無需他說,看著他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麼。
一手捧住她的臉,白無夜低頭吻上她的唇,伴隨著浴桶之中的熱氣,親吻好似也變得燥熱不已。
呼吸急促紊亂,血液似乎都直奔頭頂,使得神智也變得不清。
圈在她腰間的手收回來,只是微微施力,貼在她身上的中衣就被撕開了,發出吱啦一聲。
扯掉那層阻礙的布料,白無夜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柔軟貼切在他身上,他的神智也瞬時被摧垮。
雖是被緊緊摟著,但孟攬月雙腿發軟,止不住的往浴桶里沉。白無夜身體前傾,最後驀地抱緊她,一道殘影過後,熱水再次順著浴桶邊緣溢出來,他也進了浴桶之中。
浸了水的衣物從浴桶之中甩出去,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樓下若是有人的話,肯定會聽得特別清楚。
熱水不斷的順著浴桶邊緣蕩漾出來,就好像激流在沖刷似得,濺的地板上都是水。
驀地,浴桶發出吱嘎的一聲,不過,卻是無人在意。熱水持續的濺出來,可見是多激烈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水順著地板的縫隙流淌,終於,一聲劇烈的破碎聲暴起,更大的水衝過來,直接蓋住了地板,發大水了一般。
浴桶破碎,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站在最中央。孟攬月一絲不掛,被白無夜抱在懷中,熱水順著散亂的長發往下流,腦子裡卻是萬分不滿。
這破浴桶,太不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