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黃雀也不行
「這麼說,你也跟到了朱陽山。」看著高斐,孟攬月緩緩道。
點頭,「沒錯。」
「那你就沒聽說,我在朱陽山大營么?」孟攬月認為,這小子不老實。
「孟大夫,那是你們大齊兵馬駐紮的地方,你認為我有多長的手臂能伸進去,還能打探到消息?再說,我只跟著高衛了,他忽然間就又不見了,我著急還來不及呢,哪有時間去打探你們軍隊的事兒。」高斐邊說邊搖頭,他可沒那個時間。
看著他,孟攬月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暫且信你。若是敢胡說八道,我就對你用藥。」
「你別說,那些奇怪的葯還真好使。記不記得咱們從高衛那制毒基地里找到的毒藥?我用了,用在了幾個大周細作的身上。他們吃了之後,一準兒的說實話,說假話就肺腑疼痛。」說起這個,高斐可是樂了,這高衛是個難纏的角色,他的毒藥也很難纏。
「管一時罷了,七天之後就沒作用了。」挑眉,這個孟攬月自然知道。儘管她沒用在誰的身上,而是給了白無夜。
「可是他們又不知道?熬了兩三天終於熬不住,就坦白了唄。只可惜少了點兒,不知孟大夫有沒有研究出來?」頗有興緻,高斐很是想知道。
「沒興趣模仿高衛,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毒也並不弱。前段時間給你送去的,你就沒試試么?」殺傷力很大,就是數量有些少。
「自然用了,就是因為效果好,所以捨不得用。」來之不易,他自是不能浪費。
「只要你用在了正地方,要多少我都能煉出來。但是眼下在大齊你不能用,免得傷及無辜。」嚴厲警告,孟攬月很是認真。
「在這大齊的地盤我怎麼敢用,有孟大夫坐鎮,誰敢放肆。」十分誇張,也讓聽的人很無語。
「少胡言亂語。說說之前高衛的路線,說清楚了。」心裡有些不安,孟攬月感覺自己好像一隻蟬,一直被螳螂跟著。
看她那臉色,高斐也不由得正色,想了想,一一交代了他走過的路線。
越聽,孟攬月的臉色也越難看。看著她的臉,最後高斐也不說了,「高衛一直在跟著你。」
「嗯。你說的路線,都是我走過的。」身子向後靠著桌子,孟攬月不知這高衛到底想做什麼。
「弄了半天,他在跟著你。早知道,我就提前聯繫你了。我可以在你前面設個套,沒準兒能抓住他。」高斐搖搖頭,他只跟著高衛的屁股后跑了,哪想到去聯繫孟攬月?而且,也根本沒想到高衛是在跟著她。
「他跟著我有什麼目的?他若是想殺五哥,跟著我也沒什麼用。」她又不可能被他所擺布。
「我想,他是在觀察。」高斐眼睛一轉,隨後道。
「觀察什麼?」她的煉毒技術么?那肯定及不上他,他也無需一直觀察判斷。
「觀察你對『五哥』的作用。」說著,高斐揚眉,那模樣煞是俊俏。
眸子一動,孟攬月笑了一聲,「能有什麼作用?他喜歡唄。」
「這就是問題啊。」高斐隨即點頭,她說對了。
「這有什麼問題?」然而,孟攬月倒是不懂了。
「說真的,就這一點來說我也很奇怪。按理來說,『五哥』他沒有這個能力啊。說真的,我見過這麼多的閹人,就沒見過哪個閹人有正常的七情六慾。他們通常喜歡的都是一些真實的東西,例如真金白銀之類的。像『五哥』這種還能有正常男人的情慾我也相當好奇啊,在山心的時候,我可是一直都想弄明白。」這個可是困擾了高斐好久好久,直至現在他還是沒想通。除非、、、除非白無夜是閹人這個傳說,它是假的。
「你說高衛跟著我,就是為了研究這個?那很簡單啊,因為我不同尋常,別說一個閹人,就是女人見了我,也能愛上。」面色不變,孟攬月說道。
這麼誇自己,高斐一時也接不上話。咽了咽口水,他微微點頭,「也有可能。」
「什麼叫有可能?事實就是如此。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想通過觀察我到底對白無夜有多重要,然後打算對我做什麼讓白無夜發瘋?」那就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這個就說不準了,高衛心思叵測,難以猜透。」搖搖頭,對於這個,高斐也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看來,我得保護好自己的小命了。」讓她死,其實也不算難。只要把她身邊的護衛控制住,來個武功高反應快的,就能宰了她。
「我倒是有個計劃,孟大夫,咱們研究研究?」眼睛一轉,高斐有了主意。
看著他的臉,孟攬月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說。」
「別用那種眼神兒看著我,本來特別美麗,眼神兒變凶,就顯得有些刻薄了。笑笑,聽我說。」笑看著孟攬月的臉,高斐輕鬆道。
「指不定是什麼危險的計劃,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說吧,我聽著呢。」而且孟攬月已經差不多猜出他要說什麼了。
「既然高衛在跟著你,那咱們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壓低了聲音,高斐說道。
「想抓他?我也有此想法,總是摸不到他的影子,想抓他很不容易。既然他在跟著我,不妨一試。」她要取高衛身上的血,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而高斐的計劃若是能成功,那麼她就能取到高衛的血了。雖說危險,但所有東西都與危險相伴。
「孟大夫,不可。」站在她身邊的護衛開口,他們不敢冒險。
「可是機會真的很難得,而且他身上有我要的東西。我若是回了大營,他可就沒辦法靠近了。只有這一路上,才有機會。」各個大營防範嚴密,高衛是沒辦法親自混進去的。
「沒錯。」高斐點點頭,正是如此。
「說吧,計劃是怎樣的。」微微傾身,孟攬月看著高斐,他這小腦袋瓜兒也不是擺設。
笑,高斐也湊近她,一字一句,小聲的交代。
這個季節南方多雨,儘管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下雨了,可是這雨下來了就是大的。瓢潑一般,天好像都漏了似得,雨幕如同珠簾,也徹底遮擋住了視線,使得人根本看不見前方一米之外的景物。
一個破土地廟四處漏雨,地上的雨水已經匯成了小溪。不過總比待在外面要好得多,不至於被大雨拍的如同落湯雞。
流香站在孟攬月身邊,一同望著外面的大雨,不由得嘆道:「多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在西疆根本看不到。」
「是啊,這雨真大,我都沒見過。」孟攬月是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雨,若是再持續個半個時辰,估計臨近的村鎮都得被衝垮。
流香本想說在帝都經常見,可是看了孟攬月一眼,她又把話咽了回去。孟攬月已經忘記了原來在帝都的事兒,所以,她也不要再提了。
「孟大夫,雨太大了,即便有人靠近屬下根本聽不到。」護衛走過來,不免擔心。
「沒事兒。別綳著,咱們倒是沒什麼事兒,就是高斐別露餡了。他若露餡了,那螳螂得立刻就撤,這計劃就泡湯了。」孟攬月對高斐還算信任。眼下若是白無夜在這兒,他才不會信高斐的呢。
護衛微微頜首,還是覺得很冒險。這事兒若是被白無夜知道了,他們肯定得挨訓挨罰。
暴雨持續,簡直天地都在震動,格外響亮。
驀地,土地廟那漏的和蜂窩沒什麼區別的房頂發出木頭斷裂的聲音。眾人立即抬頭看過去。下一刻,房頂破裂,數個滿身雨水的黑衣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流香和那兩個小學徒嚇了一跳,孟攬月抓著流香的手往後退,護衛上前擋在他們面前。
雨水順著已經破裂成一個大洞的房頂落下來,打擊的地面水波四濺。
那數個人盯著他們,下一刻,躍了過來。
護衛迎上前,瞬時交手,雨水被他們散發出來的外力震飛,不再呈直下,反而橫著飛濺了出去。
那兩個小學徒抱在一起躲在土地廟的一個角落裡,流香則緊緊地抓著孟攬月的手,也同樣心驚膽戰。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人從土地廟房頂的破洞中跳了進來,其中一人穿著白衫,儘管全身濕透,可是也一眼看得到他,正是高衛。
視線越過打鬥的人,孟攬月也看到了他。
雨水飛濺,人影輾轉騰挪,高衛的臉也模模糊糊。孟攬月盯緊了他,心底隱隱几分興奮。
一定得抓住他取他的血,他的血太不尋常了。
驀地,高衛的身形移動,穿過打鬥的人,直奔孟攬月而來。
就在這時,幾個人影從破廟外沖了進來,其中一人直奔高衛,在他靠近孟攬月時,截了胡。
二人瞬時打在一起,風聲四溢。孟攬月拉著流香後退幾步,一邊盯著眼前。
高斐可不只是帶了十個人而已,眼下湧進破廟的,得有五六十。這破廟本就不大,現在更是滿滿當當。
破廟的土牆柱子什麼的被碰撞,也發出支撐不住的聲音。孟攬月抬眼看了看這破廟,隨後抓緊流香的手,一邊朝著另外兩個小學徒揮手,「快出去,這破廟要塌了。」話落,她便扯著流香先跑了出去。
大雨打在頭上身上,疼痛不已,視線也受到了影響,什麼都看不見了,連眼睛都睜不開。
流香抓緊了孟攬月的手,閉著眼睛,雨水順著臉往下流,她連呼吸都費力了。
孟攬月亦是什麼都看不見,抬手遮在眉毛上,一邊睜開眼睛,眯著一條縫往破廟裡看,大雨蒙蒙,看不清。
沒用多久,只聽得轟隆隆的聲音,前方的破廟從左側開始坍塌。最後,轟然散架,整個破廟都趴在了地上,七零八落。
隨後,數十個人影出現在雨幕之中,高斐唇角有些血跡,不過手上卻拎著一個人,正是高衛。
各個都如同落湯雞似得,誰也沒比誰強到哪裡去。儘管是贏了抓了人,高斐也是狼狽不已。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雨勢忽然小了,地上雖成河流,可是卻能看得清眼前了。
「捆結實了,別讓他逃了。」抹掉臉上的水,孟攬月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放心吧,衣服都讓我扒了一層,他嘚瑟不了了。」高斐立即回應,然後命下屬過來,將高衛再捆幾道,他也鬆了手。
看著高衛,孟攬月不禁眯起眼睛,隨後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
儘管被捆了個結實,但是高衛依舊站的筆直,他還是那模樣,一股書生氣,尤其滿身雨水又被捆住了,更是毫無殺傷力的樣子。
不過,若是對上他的眼睛,剛剛的感覺就要隨風而散了。看見了他的眼睛,就會知道什麼叫做陰鬱,也會讓人瞬時變得不舒服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後頸的汗毛都會豎起來。
「風水輪流轉,你也有今天。」想起自己被他抓住的時候,她心驚膽戰。
「孟大夫一如既往,就是變得狡猾了,居然還學會了和別人聯手。」雨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流,他樣貌青雋,此時看起來竟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只要能抓住你,和閻王爺合作我都願意。」皮笑肉不笑,孟攬月自是不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閻王爺不收我,孟大夫還是換個人吧。譬如那頭豬,就挺好用的。」說著,高衛看向不遠處的高斐。
挑眉,孟攬月扭頭看了一眼高斐,他也聽到了,正往這邊看。
「高小王爺,原來在高衛殿下的心裡,你是一頭豬啊。」他們大周和南周的恩怨剪不斷理還亂,但說來說去他們到底是一脈相承,是親戚。
「我從不和雞計較。」走過來,高斐還是笑著的。
「你這麼說,豈不是侮辱了雞。」呵呵笑了兩聲,孟攬月隨即冷了臉,她並不想他們倆互相謾罵。
「孟大夫若是見過兒時的他,肯定也會這麼說。他可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雞晚。」高斐這形容可不是亂說,畢竟他們兒時見過。
「對你們兒時的事兒沒什麼興趣,我要他身上的某樣東西,待我取了,你就可以把他帶走了。」事不宜遲,抓住了就要立即取血。
「孟大夫你到底要取什麼?莫不是,你打算取那個?」說著,高斐的視線向高衛的下半身瞄了一眼。
看向他,孟攬月面無表情,而且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說錯了。不管取什麼,孟大夫隨意,把腦袋留著就行。」立即搖頭,高斐收回自己剛剛說的話。
「流香,把水壺拿來。」看著高衛,孟攬月彎了彎唇角,終於輪到她了。
風水輪流轉,這句話可不是古人瞎編的。如今落到了她手裡,她自是不會那麼變態的折磨他,但是這血是必須得取的。
流香快速的把倒空水的水壺拿了過來,孟攬月抽出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刀,看了高衛一眼,然後便伸手快速劃開了他頸項的皮膚。
高衛雖是被兩個人控制著,但是他若想躲,也還是能躲過孟攬月這一刀的。不過他動也沒動,只是垂眸看著她,眼眸的顏色幾分危險。
孟攬月這一刀劃得恰到好處,不至於讓他飆血而死,但是流出來的血也很多。
翹腳,拿水壺接著,一些流出來的血順著他的脖子淌下來,沾染了衣服,使得他白衫也瞬時染紅。
無心顧及那些,孟攬月專註於裝血,手持水壺的部分都變熱了,這血也差不多裝了半壺有餘。
彎了彎唇角,孟攬月將水壺撤下來,然後扣上蓋子,「殿下,多謝了。」
看她那得意又滿足的表情,高衛也不禁彎起薄唇,「上回咬了我一口,所以知道我這血也有妙用了。」
「所以說老天是長眼的,你抓我傷我,老天就會給些回報。你今日有此一劫,也是活該。」看了一眼他的頸項,還在往外流血。
高斐是要活的,所以自是不能讓他流血而死。
抬手從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條布料來,然後動手纏在了高衛的脖子上,「日後咱們就陰陽兩隔了,殿下好走吧。」
「這點血,還不至於沒命。」垂眸看著她,高衛徐徐道。
「這點血是不至於死,但是那頭豬就不一定放過你了。」繫緊,孟攬月放開手,一邊幾分遺憾的嘆道。
「就憑他?」看了高斐一眼,高衛就笑了。
瞧著他的臉,孟攬月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睛,然後緩緩的後退了一步。
也不知高衛是怎麼做到的,儘管被捆縛的結結實實,可是他忽然發力,那纏在他身上的繩子就陸續斷了。
都能看到斷掉的繩子裡面纏繞著金色的絲線,這繩子必是結實無比。
隨著繩子斷裂,那一直押著他的兩個人也被震得後退了兩步,高衛在同時探手一把扣住孟攬月的喉嚨,手臂一收,就將她轉了個個兒,然後扣在自己身前。
「最好都別動,否則,我就把她的脖子掐斷。」高衛並非說說而已,隨著他扣住孟攬月的脖頸,她的臉也瞬時變成了紫色,且呼吸不上來。
高斐上前一步,可是看到了孟攬月的臉,他便立即停下了,同時命令四周下屬,「都別動。」
高衛掃了一眼兩邊,然後便後退。
高斐揮揮手讓後面圍住的人讓開,一邊道:「高衛,你最好別傷了她,不然,走不出大齊。」
高衛卻是笑,復又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控制住的人,「我本來也沒打算將她如何,只是看白無夜這麼寶貝,好奇而已。也由此可見,他不是閹人。」
流香急的雙腿發軟,兩個小徒弟左右扶著她,亦是嚇得不輕。
「你這個結論下的有點草率,通過這個就能判斷白無夜不是閹人?興許人家就喜歡這個調調,你我沒見過罷了。」高斐搖頭,隨著高衛後退,他也一步步的向前。
「是么?當年白無夜可是被我所傷,我刺的那一劍傷到了哪兒我十分清楚。看來姓杜的那個大夫有點本事,保住了他的命根子。」掐著孟攬月的喉嚨,高衛繼續後退,但是卻無礙他說話。
儘管被掐的缺氧又耳鳴,可是高衛距離她很近,說話就在她耳朵邊,她自然聽得到。
原來當年刺殺白無夜高衛親自去的,那一劍也是他刺的。
「杜先生是神醫,天下聞名,這也沒什麼可稀奇的。倒是你,這麼在意做什麼?還有,你手底下最好放鬆一點兒,她要被你掐死了。」雖說一直在和高衛說話,可是高斐卻也一直注意著孟攬月的臉,青紫的,儼然已經要窒息了。
「她若死了,白無夜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子,我還真想試試。」說著,手上發勁,孟攬月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高衛,你最好別亂來。」高斐也不禁有些急了,孟攬月不會武功。尤其喉嚨被掐呼吸不上,全身都會脫力,根本是連掙扎都掙扎不得。
「高斐,你帶走了那麼多我不要的女人,眼下連白無夜的女人也惦記上了。你這個毛病倒是和你爹很像,專門對別人的女人下手。」嘲笑,高衛手上的勁兒倒是鬆了些。
孟攬月隨即吸了一大口氣,垂下去的雙手也有了力氣。緩緩抬起,然後抓住了高衛的手臂。
垂眸看了一眼她,高衛彎起薄唇,「這個女人滿身秘密,不止你想知道,我也幾分好奇。暫時我不會殺了她,奉勸你也讓開,否則,我就真的掐死她。」話落,他手上再次用勁兒,孟攬月的雙手也立即垂了下去。
另一手圈住孟攬月的腰,高衛腳下一踮,便帶著孟攬月迅速的遁入了山林間。
護衛隨即追上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高斐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稍稍環顧了一下山形,隨後指向破廟后的方向,「從這邊走。」
流香癱坐在地上,一手拿著裝有高衛血的水壺,一手被小學徒抓著。可是她全身都在發抖,害怕焦急所致。
被高衛挾著,他的手已從喉嚨拿開了,大概因為專註於跑路,所以手上也鬆了勁兒。
孟攬月迷迷糊糊,缺氧太久,她腦袋耳朵里都是轟鳴的。隨著高衛快速的走,她眼前更是一直都在旋轉。
不過,她還是能控制自己,抓著他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借著這點力氣然後緩緩扭頭,盯住了他被布條纏裹住的脖子,然後發狠的一口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