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各自中招,還算默契
下墜,孟攬月完全處於毫無防備的震驚當中。當察覺到發生了什麼時,她立即用力的抱緊白無夜的腰。
從下墜開始,白無夜就在試圖攀住石壁停止下墜。可是石壁滑溜溜,儘管並非平整如鏡面,可是上面好像塗抹了什麼東西似得,根本就抓不住。
一手攬著孟攬月,白無夜另一手一直在牆壁上,他用了千般勁力,但無濟於事。
終於,他的手抓住了什麼,倆人停止下墜,但全身都空懸著,完全憑藉白無夜那一隻手在支撐著。
孟攬月輕呼口氣,緩緩抬頭往上看,上頭四四方方,這是一個早就做好的陷阱。
再看向牆壁,上面果然塗抹了什麼東西,這幽暗的光線中,那牆壁都在反著光。
白無夜的手抓住了一塊小小的凸起,他手上有血,下墜這一路他一直在試圖抓住牆壁好穩定住兩個人,導致皮肉被劃開。
再看向白無夜,他正在看著下面,而且臉色十分嚇人。
一瞧見他的臉色,孟攬月就覺得不好,而且此時她好像除了自己的心跳也聽到了別的聲音,噝噝的,摩擦的聲音。
緩緩低頭往下看,黑乎乎的,但是緩了一會兒她也瞧見了下面的東西,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蛇。
牆壁很滑,它們爬不上來,但是卻正在下面等待著掉下來的食物呢。而顯然的,現在他們倆就是食物。
「我的天啊。」一堆蛇孟攬月不是沒見過,可是這麼多,又各個都有劇毒毒牙,就算是有金鐘罩鐵布衫也扛不住啊。
「五哥,我們能上去么?」盯著下面,孟攬月懸在那兒,她感覺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滑,儘管她死死地抱著白無夜,他的一條手臂也在腰間,但她覺得撐不了多久了。
「有些難。」白無夜自固定住二人後就試圖過,但是並非那麼容易。
首先二人下墜很快,距離上面大約七八米,而這牆壁又沒有支撐的地方。眼下自己扣住的這塊石頭,似乎也要碎裂了,他手裡有感覺。
「這麼多毒蛇,縱使你撐著我,我也躲不開。而且,太噁心了。」就算沒被毒死,她也得被噁心死。
白無夜沒有說話,因為咔嚓一聲,他手扣住的那塊石頭碎了。
聽見了聲音,孟攬月就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聲,緊閉上眼睛,完了,要葬在蛇口中了。
白無夜的手抓著牆壁,但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兩人持續下墜,眼看著就要掉到下面的蛇窩。
猛地,倆人再次停止下墜,雙腳在搖晃,孟攬月抱著白無夜,感覺他被自己扯得也要掉下去了。
心臟劇烈跳動,孟攬月覺得那些毒蛇就在腳底下,只要它們稍稍探頭往上,就能夠得到他們的腳。
「五哥,咱倆真要完了。」不敢往下面看,孟攬月抬頭往上,距離掉落下來的地方越來越遠了,現在往上看,就像井底的青蛙,只能瞧得見那一點面積。
白無夜亦是在向上看,尋找可以攀登借力的地方,只要有借力的地方,他就能帶著孟攬月上去。
「五哥,如果是你一個人,你能上去么?」抬頭往上看,孟攬月覺得若是白無夜一個人,他能上去。
「嗯。」雖然未必能一次成功,但應該能上去。
「看來還是我拖累了你,不然,你鬆手吧。」聽著腳下的噝噝聲,孟攬月一字一句道。
「你說真的?」低頭,白無夜看向她,對於她說出這種話十分意外。
四目相對,孟攬月緩緩眨眼,「假的。怎麼死都好,我不想被蛇咬死,太恐怖了。」
「放心吧,不會扔下你。你若死了,誰給本王煉藥。」看著她,白無夜淡淡道。
無言,孟攬月緊緊地抱住他,一邊低頭往下看。果然,他們再墜下去兩三米,蛇就能順著他們的腳爬上來。
「可是現在怎麼辦?我覺得你的手臂都在顫抖,是不是撐不住了。」看著他扣住牆壁的那隻手,血已經順著手背流進了衣袖裡。
「你太重了,以後少吃點。」白無夜淡淡的回答,一邊在尋找攀登借力的地方。
無話可說,她兩條手臂都酸的不行了,交叉在一起的地方也在慢慢的脫開。這樣下去根本撐不了多久,她不止自己會脫力,白無夜也會脫力。
就在她苦苦支撐時,白無夜的身體忽然動了,他箍著她的腰,太過用力,使得她恍惚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
不過,他卻帶著她憑空向上移了一段距離,他扣住另外一塊凸出的地方,儘管小的可憐,但是卻被他穩穩地抓住了。
身體在搖晃,這種懸空的感覺十分沒有安全感。
緊緊閉著眼睛,孟攬月連連深呼吸,「還能往上走么?」也不知道有沒有能夠借力的地方。若是白無夜一個人,一個小小的借力的地點都會被他利用上。但是他帶著她,重量就增加了不少,小小的東西根本無法借力。說不定還會因為碎裂,而使得他們倆真的掉下去。
「可以試試。」白無夜盯住了一處,但是沒有十成的把握。
「拼一次吧,成功的話說明咱倆長命自有老天保佑,但若失敗,就只能證明咱倆短命,得死在這裡了。」否則若是一直懸在這兒,倆人遲早得掉下去。
「相信你是短命的人么?」白無夜盯著那個地方,正在試圖躍上去。但是腳下無借力的地點,唯一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手。
「相信,我已經短命過一次了。」盯著上頭,孟攬月的回答卻不是白無夜所預測的那般。
「那這次可能會失望了。」白無夜看了她一眼,然後再次提氣,借用那隻手上的力氣,帶著孟攬月再次向上躍了一段距離。
抓住那特別小的凸起,倆人搖搖欲墜,而且懸空了這麼久,孟攬月覺得下半身特別沉重,相信白無夜也是一樣的感覺。這不是什麼好徵兆,他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往下看,那些糾纏在一起的蛇似乎也發覺到嘴邊的食物要逃走了,所以每個看起來都特別的焦躁。它們纏繞著,身上的鱗片在摩擦,不斷的發出噝噝的聲音,看著它們,孟攬月覺得自己的身體都發麻了。
她的身體比白無夜要更往下,這也證明她一直在往下滑,儘管她死死地抱著他,白無夜也攬住了她,但是重力不可忽視。
白無夜在尋找下一個借力攀登的地方,扣住牆壁的那隻手也在顫抖,誠如孟攬月所說,他未必能堅持很久。
就在這時,上頭傳來高斐幾欲氣絕的聲音,「『五哥』,攬月,你們倆要小心了,那上頭的東西要下來了,我聽到聲音了。」
因為這下面的地勢,高斐的聲音呈回蕩之勢在耳邊旋轉。
倆人同時往上面看,那上頭正對著懸在穹頂上的那塊巨大的石頭。他們在進來的時候看見那石頭了,四四方方,和他們倆所在的地方嚴絲合縫。
而且,他們倆也聽到了聲音,嘁哧咔嚓的,還伴隨著鎖鏈掙脫的聲音。
臉色瞬間變白,孟攬月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
「這石頭要是下來了,咱們倆就算不被拍到下面的蛇窩裡,也會被碾成肉泥。」現在知道那石頭是做什麼用的了,是這樣用的。
鎖鏈掙脫打在穹頂上的聲音特別響亮,孟攬月緩緩低頭看向白無夜,「五哥,怎麼辦?」距離上面太遠了,他們倆絕不可能在那石頭落下來之前上去。
白無夜的臉色亦是十分不好,垂眸看了孟攬月一眼,他緩緩鬆開那隻攬著她的手,孟攬月的臉也在瞬間變得更白了。
「抱緊。」他說了一句,隨後用空出來的手在腿上一劃,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反手,匕首被他狠狠地插進一旁的牆壁當中,也在這時,上面的石頭掙脫了捆縛的鎖鏈,下來了。
拔出匕首,換了個位置再次插進去,匕首和石頭的碰撞,迸出刺眼的火星。
上面的石頭已經到了地面的地方,唯一的光線也被蓋住,倆人眼前立時變得黑乎乎。
白無夜用盡千般勁力,孟攬月抱著他能清楚的感受得到,他全身都緊繃繃的。不過,她的手也在緩緩脫開,身子在不斷的下墜。
那石頭和這地方嚴絲合縫,落下來的時候摩擦著牆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下來了。」孟攬月盯著頭上,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那聲音卻越來越近,她覺得已經呼吸不上來了,空氣都被抽走了。
耳邊,白無夜將匕首插進牆壁的聲音再次響起,接下來就是更大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牆壁上剝落,然後徑直的掉了下去。
同時,白無夜反手攬住孟攬月,用力一提,帶著她旋轉一圈,便躲進了一個狹窄的空洞中。
石頭落了下來,摩擦過他們倆剛剛停留過的地方,牆壁在響,而且還帶著冷風。
很快的,石頭落了下去,那種窒息的感覺消失了。
全身都窩在白無夜的懷裡,孟攬月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奔騰,使得她的頭特別的暈。
天旋地轉,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以前見到過得眩暈症的患者,他們不止覺得天旋地轉,還會嘔吐不止,而她現在也有點想嘔吐。
「還好么?」抱著她的人開口,使得孟攬月的頭也清醒了些。
「還好。」大口呼吸,這才覺得活過來了。
緩緩的把頭從白無夜的懷中抬起來,這才發現倆人蜷在這裡有多狹窄。
「五哥,你真是天生神力。」居然用匕首把石牆撬開了。儘管這麼狹窄似乎只能容下一個蜷在一起的人,但眼下卻救了他們倆。
「別廢話了,咱們倆能上去了。」白無夜一半的身體都懸在了外面,從而也使得在裡面的孟攬月沒那麼難受了。
「真的?」孟攬月眼睛一亮,然後就聽到了石頭摩擦的聲音,往外看,果然,一條鐵鏈就在當中,那石頭由它吊著。石頭可以下來,也可以上去,是自由的。
白無夜攬著她瞬間脫離那狹窄的空洞,直接落在了緩緩上升的巨大石頭上。
石頭上來,在脫離陷阱入口處時,白無夜就帶著她跳了下來。滿地箭矢,二人在地上滾了兩圈,這才停了下來。
大口的呼吸,躺在地上,孟攬月看著那回到穹頂上的石頭,恍惚之間覺得好像產生了幻覺。
一番驚險,居然逃脫了,他們倆果然命大。
「二位既然脫險了,能不能過來幫我一把。」高斐力竭的聲音傳來,倆人這才想起高斐還活著。
扭頭看過去,他還趴在地上,身上被那鐵網壓著,只是頭已經掙扎出來了,正在看著他們。
瞧他那樣子,孟攬月就笑了,「你到底是裝的,還是那鐵網真那麼重?」武功那麼高,居然連一個鐵網都掙脫不了。
「你來試試?」高斐用力,但是卻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孟攬月笑出聲,撐著地面坐起身,然後看了一眼還躺在身邊的白無夜,便起身走了過去。
因為過度驚嚇,她雙腿都有些顫抖,慢騰騰的挪到他身邊,看他那像烏龜似得樣子,孟攬月就想笑。
「姐姐來解救你。以後不許叫我名字,沒大沒小。」板著臉訓斥了一下,孟攬月俯身抓住那鐵網,手指頭順利的穿過了網眼。
往上拉,結果不止沒拉動,她卻被帶的一個跟頭跪在了地上。
高斐笑出聲,「怎麼樣?我是不是裝的。」
「這是用什麼東西做的?居然這麼重。」直起身子,孟攬月睜大了眼睛研究,明明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鐵網罷了,怎麼這麼重。
「鬼知道高衛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我要窒息了。」高斐試圖往外爬,但根本爬不出來,只有腦袋在動,身體被壓得動彈不得。
看他那樣子,孟攬月緩緩搖頭,「我也沒辦法了,看來你只能在這兒趴著了。或許你的護衛一會兒就會過來,讓他們想辦法吧。」憑藉一個人的力氣,沒戲。
「他們肯定會過來,但是我不確保在他們過來之前我還能不能活著。」喘不過氣,他現在眼前都在冒金星。
孟攬月也沒辦法,扭頭看向白無夜,他已經坐起了身。
「五哥,你還好吧?」看他的樣子,好像完全脫力了。
「嗯。」他答應了一聲,隨後便起身走了過來。
「『五哥』,想想辦法吧。」歪著頭趴在那兒,高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跪坐在那兒,孟攬月看著他,雖是可憐,但是又莫名想笑。
沒有說話,白無夜俯身抓住鐵網,他用的是攬著孟攬月的那隻手,不過那手上也有血。
看著他的手,隨著他用力,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來。孟攬月也不禁眯起眼睛,她能充分感受到他在用力。
隨著他提拽,鐵網被拽起了一些,高斐得了空隙,立時往外爬。
孟攬月見狀,立即起身跑到高斐前頭,抓住他肩膀的衣服,用力的往外拖他。
終於,把高斐拖了出來,白無夜也鬆了手,鐵網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三人力竭,各自坐在地上調節呼吸。
「出師不利,不過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這地方沒那麼容易闖。」翻身躺著,高斐盯著穹頂,嘆道。
「不過我們沒死,就說明我們會成功。走吧,去地下。」看向那通往地下的路,幸虧這段時間沒人上來也沒人出來,否則他們就死定了。
「孟神醫,再等等,容我緩一口氣。」高斐真心實意,他剛剛真的要被壓死了。
緩緩搖頭,孟攬月沒再理會他,看向白無夜,她彎身爬過去。
「我看看你的手。」說著,她把背包拿了下來。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沒有干,但所幸背包是皮質的,沒有進水。
伸出手,那隻一直抓著牆壁的手血肉模糊,手心已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不要動,我給你塗藥包紮。」戴上手套,孟攬月抓住白無夜的手看了看,然後先拿出紗布擦拭血跡。
「是不是很疼?」隨著把血跡擦拭掉,傷口也看的更清楚。孟攬月是真的很佩服他,傷成這樣他都能一直不鬆手,不只是痛感弱還是精神力強大。
「還好。」白無夜淡淡然,似乎真的感覺不到似得。
抬頭看了他一眼,孟攬月什麼都沒說,開始給他塗藥。
塗了葯,將紗布纏在他手上,一圈一圈,每個指頭都分別包裹,這樣才不會感染。
他是不懼毒,但是卻不會不怕感染。
「那隻手。」再次把紗布扯下來一塊。
漆黑的眸子固定在孟攬月的臉上,白無夜伸出另外一隻手,虎口指節幾處破開,而且,還在隱隱的發抖。
看著他的手,孟攬月抿唇,抬眼看向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塗藥包紮,之後又翻出一瓶葯來,倒出兩粒直接塞進了白無夜的嘴裡。
把東西裝好,又將背包背在了身上,孟攬月深吸口氣,「歇一會兒咱們再下去。」
什麼都沒說,白無夜只是看著她,光線昏暗,也看不清他眸子里都有些什麼東西。
驀地,清晰的腳步聲忽然從通往地下的入口深處傳了出來。
孟攬月也聽到了,隨即扭頭看過去。
就在同時,躺在地上的高斐忽的跳起來,恍若一陣風似得掠到那入口處,稍稍向下看了一眼,他便一個閃身跳了下去。
不過片刻,高斐就又跳了出來,而且手上拎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的腦袋耷拉著,已經死了。
將人拎過來扔到地上,高斐拍了拍手,「毫無武功,身上一股藥味兒,孟神醫,這應該是你同行。」
「剛剛看到的不是這個人,看來他們真的在地下做事。這人眼瞼唇色泛青,這指甲也發白,顯然鮮少見到陽光,而且還有些輕微的中毒。煉製毒藥,又在地下,一些毒藥會散發出毒氣,但地下通風不良,他們會輕微中毒也在常理之中。咱們在這些機關暗道中活了下來,看來是註定要咱們下去走一遭了。」起身,孟攬月在那中年男人身上檢查了一番,緩緩道。
「既然如此,咱們這就下去吧。幸虧這大夫蠢笨,沒過多觀察一下莫名打開的入口。若是再來人,且生性謹慎,咱們就徹底暴露了。」高斐恢復了力氣,就想儘快下去,速戰速決。
點點頭,孟攬月也認為是如此。而且就算下面不上來人,也難保外面不會進來。
「走。」白無夜沒有多餘的話,起身,便帶著孟攬月直奔那地下入口。
台階盤旋向下,用的都是黑色的石頭,越往下空間越大,四五人並排行走也沒有問題。
本是白無夜帶著孟攬月在前,不過高斐似乎是嫌他們倆人在前頭礙眼,便掠過了他倆走在了前頭。
「你還好吧?」一邊查看這通往地下的通道,孟攬月一邊問道。他帶著她,她感覺得到他沒那麼有力氣了。
「無事。」白無夜低聲回答,從他的聲音上倒是聽不出什麼。
「要是不行的話,我這裡還有葯,用天珠煉成的葯。」那時這葯被杜先生帶到了草流城,她離開草流城的時候,就都帶上了。
「好。」沒有太多的話,白無夜一直在試圖聽下面的聲音,儘管距離下面還有很遠,但是他能聽得到一些喧囂的聲音。下面有很多人,而且正在忙碌著什麼。
還有一些機械發出的聲音,類似於齒輪轉動時發出來的。
「『五哥』,這下面很忙啊。」走在前面的高斐亦是聽見了,若是搗毀這種地方,不知憑藉他和白無夜能不能做到。
「先不要輕舉妄動,待所有人會和下來后再行動。」白無夜開口道,因為孟攬月說要看看下面是什麼模樣,她要效仿。
「若是規模巨大,憑藉我和『五哥』怕是也很難做到。只不過,高衛花這麼大心思建造的地方,我當真得好好瞧一瞧。若是宋先生在,我完全可以效仿,只不過現在宋先生不在了,效仿也沒用。」醫帳之中無能人,花費多少錢造出來的也是白費。
聞言,孟攬月便扭頭看向白無夜,他也低頭看向她。四目相對,倆人想說的話是一樣的。
沒聽到後面倆人說話,高斐隨即轉頭看了一眼,瞧見孟攬月,他瞬間恍然,「原來孟神醫跟來也是為了這個?不過咱們應當先說好,你制你的毒,千萬不要用在我南周的身上。高衛卑鄙無恥,你對付他就行了。」宋先生去世了,南周醫帳無人才,要是上次那種事再來一次,損失會很大。
「把你的小心臟放在肚子里,擔心太多,容易長皺紋。」無言,孟攬月本來也沒打算製作那些東西禍害蒼生,只是高衛咄咄逼人,她反抗罷了。
「長皺紋不是才顯得老成么?比如『五哥』。」高斐笑了,順便諷刺一下白無夜。
孟攬月也不禁笑,「看的這麼仔細?出去后我再研究研究,真沒注意五哥臉上的皺紋。」
「閉嘴。」白無夜冷聲呵斥,顯然在這個地方他不想和他們倆爭鬥。
「我說錯了,像『五哥』這種特徵的人,都很耐老。他們有的已邁入古稀之年,臉上仍舊光滑無比。」高斐又說,笑的開心極了。
聞言,孟攬月也不禁點頭,「沒錯。」雌性激素本來就會讓人皮膚光滑。
驀地,白無夜忽然踢出一腳,正中高斐后腰。他收力沒收住,就直接從餘下的幾個台階上跳了下去。
同時,白無夜帶著孟攬月一閃身,消失在旁邊的一條黑乎乎的小道里。
高斐從台階上掉下來,雖然站住了腳,但下一刻他就僵在了那兒。緩緩抬眼,只見前方一個碩大的葯爐立在那兒,葯爐的煙囪直通頂端進入穹頂當中。
而那葯爐四周都是穿著白色長衫的人,有的在添柴,有的在往爐中倒葯,還有幾個人正彎身從葯爐前的籠子里往外拽活物。
因著高斐忽然出現,那邊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直直的盯著他,顯然十分意外。
眨了下眼睛,高斐隨即站直身體,然後就笑了,「大家辛苦了。」話落,他猛地閃身掠過去,那些發愣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便陸續的倒地。
待得最後一個人倒下,那台階盡頭處,白無夜也帶著孟攬月出現了,瞧見那大葯爐,孟攬月就忘記眨眼了,真大啊。
「『五哥』真是會做損人利己的事情,再有下次,『五哥』可別怪我不講信義出賣你。」高斐不忿,也幸虧這剛下來的地方人不多,而且這些人不會武功,否則他還真無力應對。
「五哥這不是在驗證高小王爺是不是誠心合作嘛,你和高衛怎麼說也是親戚,我們心裡沒底嘛。」走過來,孟攬月一邊道。
「我看起來像只有三歲么孟神醫?莫不是剛剛你們二人掉下陷阱,『五哥』脫力了?」高斐看著白無夜,他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很有可能,畢竟他們在下面很長時間。
「怎麼可能會脫力?要是脫力,我們倆就掉下去喂毒蛇了。他手受傷了,剛剛塗得葯很刺激傷口,一會兒就好了。」孟攬月雙臂環胸,一邊圍著那大葯爐看,一邊道。
將信將疑,高斐看了一眼白無夜的手,纏裹著紗布,看起來的確傷的挺重的。
「這葯爐,能定做出來都很困難。看看這專門煉藥的地方,一次能出很多葯。聞到氣味兒了么?通過味道就能知道,這裡面不下十數種毒物。還有這裡面的,都是劇毒之物。」看向地上的那些籠子,有的網眼極細,裡面關著幾隻碩大的蠍子,而且它們正在打架。
「聽裡面的聲音,我敢肯定,這種葯爐數不勝數。」再往裡面是通道,很寬闊,而且燈火明亮,但是卻看不見深處。
不過,高斐卻是能聽得到聲音,和眼下這葯爐一樣正在工作著,轟隆隆的。
「做出來這麼多,真是大手筆。這種葯爐若是毀了真是可惜,不過,不毀也是不行。我可以給你們個建議,更快捷的毀掉葯爐。看見火灶與熔葯爐之間連接的地方了么?那裡面是水,平時要不斷的更換。你們只要毀了這裡,這葯爐就算廢了。」孟攬月邊說邊向後退,一邊道。
白無夜和高斐的視線同時看向孟攬月所指的地方,果然,那裡有個封閉起來的門,原來那裡面是裝水的。
「所有葯爐的這個部分都是一個整體,當初製作的時候是一起熔煉出來的,想後期拼接,那是不可能的。這個葯爐的封閉做的很好,不像我之前用的,但凡煉製特別講究的葯時,都得用鐵漆把那門四周塗抹一遍,防止透氣。」退到了遠處,孟攬月的話也說完了,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
「『五哥』,請吧。」高斐抬手示意,這個時候倒是客氣的緊。
「小王爺請。」白無夜自是不可能獨自動手。
高斐頜首,倆人一同搞破壞,他同意。若是讓他自己動手,他可不幹。這若是下一刻被圍住了,白無夜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屎盆子都得扣在他頭上。白無夜雞賊,他是信不過。
二人同時躍起,孟攬月不由得再次後退兩步,眼見那二人直奔儲水的隔層。火灶正在燃燒,那裡面的水也是沸騰的,外壁必定無比燙手。
不過二人卻恍若沒有什麼感覺,分兩側出擊,兩手同時拍在隔層上,只聽得轟隆兩聲,那兩人就快速的跳了下來。
白無夜直奔孟攬月面前,帶著她快速離開原地。
躍到遠處,掠到通往深處的那條通道,三個人才停下,回頭,只見沸水四射,那隔層被他們倆硬生生的拍斷裂。這中間的隔層沒有了支撐的作用,葯爐上半部分開始搖晃。
下面火灶里的東西也在往外掉,一大塊一大塊的還在燃燒著,以及葯爐里那些未熬制好的葯,那片地方瞬時狼狽不堪。
躺在地上的那些屍體也被波及,有的已經燃了起來。
轟隆一聲,上頭的煙囪掉下來一截,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可是最上頭的那截煙囪卻沒有掉下來,它是和最頂端的穹頂固定在一起的。
煙囪里的煙飄出來,黑乎乎的,緩緩的將這裡籠罩住。
聞見了煙味兒,孟攬月便把背包卸下來,把一個瓷瓶拿出來,快速的倒出兩粒葯,一粒塞進自己嘴裡,另外一粒遞給了高斐。
接過,高斐看了孟攬月一眼便吃了。不過咽下去后卻忽然看向白無夜,「『五哥』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