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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紅燒豬蹄,炒鹹蛋

  灰霧瀰漫,大約兩三米高,將那花池籠罩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那些雞鴨也都被捆住了嘴巴,發不出聲音,所以也無法得知它們當下的狀態。


  眾人不眨眼的看著,都在等待著灰霧散去。不過這夜裡無風,看些灰霧看起來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消散。


  胡桑緩緩搖頭,然後看向孟攬月,「孟大夫,這到底是什麼?」


  「毒藥。」誠如她那時所說,就是毒藥。


  「如高衛那種殺傷力特彆強的毒藥么?」胡桑幾分不明白,孟攬月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這些東西了。不過若是能多研究出來一些也好,免得高衛總是以毒藥咄咄逼人。


  「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我這毒藥是從七竅進入體內,不會折磨人太久,兩天罷了,他們就會死。」高衛那毒藥則是太狠毒,不會死人,卻生不如死,而且碰之即傳染。


  她的毒儘管沒有那麼狠辣,可是這毒勝在以灰霧的形態,躲無可躲,即便不呼吸,也會中毒。


  「但也不善良。」胡桑聲音不大,但說的是事實,只要是毒藥,就沒有善良的。


  「這是宋先生給我的啟示,他說大夫這一生會救回很多人的命,所以老天也會給福報。但是,若不想要這福報也簡單,救多少人殺多少人就是了。如今我便不想要這福報了,救了多少人我再殺多少,所以我該活多少年還活多少年,不想要老天另給我多添幾年。」她深以為然,覺得特別有道理。


  「說得好。」身邊,白無夜開口,十分贊同這個觀點。


  看向他,孟攬月不禁彎起唇,「五哥,你真應該見見宋先生,想必特別有的聊。」


  「看,灰霧開始散了。」驀地,白天齊開口,他一直都在盯著花池的方向。


  眾人看過去,也不禁睜大眼睛,灰霧果然散開了,花池裡面的情景也逐漸看的清晰了。


  那些雞鴨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兩指爪子在不停的抽搐,顯然都是中毒了。


  「可以過去了,現在的灰霧對人造成不了任何影響。」說著,孟攬月便舉步走了過去。


  眾人在花池前停下,這回裡面的雞鴨看的更清楚了,各個都在抽搐,儼然已經不行了。


  「還真是厲害。」胡桑不禁點頭,比他研究出來的機關要好用的多,因為不用那麼費力的安裝。


  「的確。」白天齊也點頭,十分驚訝孟攬月居然能做出這種東西來,畢竟她是大夫。


  「這毒藥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還有那鐵球,藥材商現在還包辦幫助採買這些東西么?」胡桑看著那躺在地上的鐵球,已經裂開了,裡面有一些類似紅銹的東西。


  「難道你們都沒見過藥房里賣的驅蟑螂的葯么?都是用這種鐵球裝著的。」看向四周,果然都在看著她,顯然是都不知道這鐵球原來的用處。都是有錢人啊,沒見過蟑螂。


  聞言,胡桑點頭,「原來如此。」


  「成功了,那麼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這幾日累死我了,各位晚安。」看見了那些雞鴨的情況,孟攬月心裡也就有底了。揮揮手,她便走了。


  看著她離開,白無夜才吩咐護衛把孟攬月做好的那些都拿了過來。分一半給白天齊,而剩下的,則命護衛搬走了。


  這一覺孟攬月睡得踏實,沒人再懷疑她是不是死過去了,所以也沒人來打攪。睡到自然醒,沐浴之後又吃了飽飯,身體清爽有力氣。


  而她還沒出門呢,白無夜倒是主動上門了。


  打量著進來的人,一襲暗色的勁裝,孟攬月挑起眉毛,他這是要出去啊。


  畢竟在一起的時日多了,孟攬月從他的衣著上就能看得出他要做什麼去。像他穿這種勁裝時,就代表他要出門,而且很有可能是去做比較危險或麻煩的事情,所以穿的會簡單一些,方便行動。


  「你要出去?」出去之前也沒必要跑到她這裡來特意告訴她,畢竟她也不是啥重要人物。


  在對面坐下,白無夜也是用一種打量的眼神兒看著她,「今日會帶著你製作的毒藥,想不想去看看。」


  聞言,眼睛立即亮了,隨即坐直身體,「可以帶著我?自然得去,我瞧瞧有沒有什麼不足之處,然後加以改進。」


  「即便有不足,也不用過於焦急,畢竟這些東西你只是剛剛涉獵而已。高衛則苦心鑽研多年,並且本王懷疑,他不只是會利用毒。」看著她,白無夜淡淡道,聽他說話,很容易讓人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你是說,他很可能也會制毒。你這個懷疑很有可能,那個毒王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這是個絕佳的機會,若是不學個幾分只是坐享其成,也太可惜了。」若是有這麼個人在自己身邊,孟攬月也絕對會學一學。


  「所以,一步一步來,急於求成反而壞事。」恍若教書先生一般,說的都是大道理。


  身子一軟又靠在了椅背上,「是,謹記五哥的金玉良言。」


  看著她那樣子,白無夜的眼神兒透著滿滿的不爭氣,「軟骨頭么,和椅子長在一起了。」


  「本來我也不硬氣。」她靠在椅子上他也看不慣,吹毛求疵,這世上就沒他能看得慣的人。


  對於如此無藥可救的人,白無夜不予評價,「收拾一下,準備出發。」話落,他便起身離開了。


  跟著走這一趟十分有必要,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到底還有什麼不足之處,需要實踐來證明。


  當下,孟攬月便把背包背上,然後快步走出了小院兒。


  白無夜以及眾護衛已經準備好了,二十幾個護衛都在,顯然今兒是有大事要辦。


  出府,馬兒齊聚,眾人翻身上馬,動作一致。行雲流水。


  孟攬月也只有看著的份兒,畢竟她現在還是不會騎馬。但是相比較之前,她膽子已經大了很多,不用再緊緊抓著馬兒的鬃毛了。


  隊伍出發,直奔北城門。眼下草流城由太山將軍率兵守衛,他也一直都在四城巡視。


  隊伍出城,很是順利,快馬揚鞭,無人阻攔。


  順著官道向北,兩側田地綿延不見盡頭,只是這個季節田地里什麼都沒有,一片荒蕪。


  側坐在白無夜身前,冷風吹面,吹得臉不禁發疼。


  為了躲避冷風,孟攬月乾脆把臉轉了過去,面對著白無夜。


  不過,她腦後的長發被風吹得從臉頰兩側飛起來,有幾縷飛到了白無夜的臉上,他不禁身子向後躲避,但髮絲太長,他躲無可躲。


  不禁笑,孟攬月抬手抓住那幾縷搗亂的髮絲,「咱們這是去邊界線么?聽說這草流城和大周的邊界就是一條河。」


  「嗯。」給予一個音回應,白無夜垂眸看了她一眼,陽光照耀,她笑顏如花。


  「風太大了,我也沒辦法。」儘管她抓住了自己那飛揚的頭髮,但仍舊有幾根不聽從組織安排的沒抓住,還在搔著白無夜的臉。


  她笑的開心,哪像是她嘴上說的那樣,白無夜忍受著她髮絲的搔癢,漆黑的眼眸深處倒是浮出几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怎麼沒辦法,把你扔下去就成了。」


  「太狠毒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算重要人物。」知道他又在嚇唬她,她也是笑著說。


  「重是真的,重要就談不上了。」直視前方,白無夜卻一直在聽她說話。


  無聲的哼了哼,孟攬月隨即鬆開自己的手,髮絲飛揚,盡數的撲到白無夜的臉上。


  他立即向後躲避,可是頭髮太長,馬上總共就那麼些空餘之處,他根本躲避不開。


  笑出聲,飛揚的髮絲中,她的臉都被包裹起來,看起來情況也沒比白無夜好多少。


  抬起一隻手,白無夜抓住她那些飛來飛去的頭髮,「瘋子。」


  隊伍終於進了山,這個季節的山林枯枝敗葉滿地,地上是一些半人高的蒿草枯枝,可是這些枯枝的殺傷力極大,若是不小心碰上,就會扎到皮肉里去。


  馬兒也是躲避著走,在平緩的山間前行。


  前頭的護衛輕車熟路,要往哪裡走,他們也十分清楚。


  終於,在上了一個緩坡之後,前頭的馬兒停下了。護衛陸續的翻身下馬,然後聚在了一起。


  孟攬月不知他們要做什麼,只是隨著白無夜下了馬,踢開地上那些枯枝,再向前看,二十幾個護衛卻都走了。灰色的樹林間,只來得及看見他們的影子,然後就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速度太快了。


  「他們做什麼去了?」這眨眼間原地就剩下她和白無夜,還有二十幾匹馬。


  「等狗上門。」白無夜淡淡回答。


  「狗?高衛的人真的會從這裡經過。」這掐算的也太准了吧,時間地點。要是出錯的話,不知白無夜這臉往哪兒放。


  「高衛的人有一撥去了帝都,他們今日返回,會從這裡進入大周。」白無夜有線報,儘管帝都眼下是別人所掌控的區域,但是也不代表他伸不進去手。


  「他們去了帝都?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一聽這話,孟攬月就立即想起高斐來,那時他不是也和汪詡聯繫上了么。後來可能因為一些利益不均的事情,倆人就沒談成。


  「沒錯,高衛很可能與汪詡聯手了。」白無夜也是這般想的。


  「但和高衛聯手,我覺得汪詡占不到什麼便宜,他在高斐那兒都沒佔到便宜呢。而且,和高衛比起來,其實汪詡沒有什麼優勢,高衛掌管著一國,汪詡只是個國丈,撐死了手握幾城。」雙臂環胸,孟攬月一邊道。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子里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這腦子還有點用處。」


  「不貶低我你難受是不是?既然他們倆已經搭上了,咱們現在在這裡攔著回大周的人又有什麼用?」既然他們已經合作,孟攬月認為當下就是殺,殺汪詡的人,把他的翅膀折斷沒了用處,高衛自然就不理他了。


  「自然是為了看一看你研究出來的毒藥效果如何,走吧。」白無夜雖是這麼說,可顯然沒這麼簡單,哪有這麼閑。


  點點頭,孟攬月自然要看,她得親眼看看,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有何短處,然後加以改進。


  帶著孟攬月,白無夜腳下一踮便離開了原地,他的速度同樣很快,不亞於那些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的護衛。


  半人高的蒿草枯枝打著她的腿,孟攬月不禁縮起雙腿,但仍舊躲不開。


  疼,不過她也沒發出什麼聲音來,畢竟以前白無夜曾警告過她不許亂髮出聲音。


  在跳過了一條一米多寬的河流后,白無夜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然後就改變了方向。


  躍上山頭,遠處一條寬闊的河流進入視線當中,孟攬月的眼睛也隨之一亮,這就是邊界線的那條河,對面就是大周。


  收回視線,孟攬月卻發現山下,護衛已經把從山裡躍出來的一伙人截住了。


  看向那群人,孟攬月不禁也眯起眼睛,他們各個都不容小覷,高衛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帶著孟攬月朝著山下躍了一段距離,便停在了半山腰處。而與此同時,山下兩伙人也交手了。


  護衛是有備而來,他們不與那些人硬拼,幾個周旋之後,他們一同跳開,同時把早已準備好的鐵球扔了出去。


  鐵球落地便破開,灰霧升騰,眨眼間把那處籠罩了起來。


  眾護衛跳開,這灰霧有毒,他們自然不敢靠的太近。


  然而,就在他們跳開的同時,那灰霧當中忽然躍出一人來。他身形極快,恍若蝙蝠,從灰霧中跳起之後便直奔後面的山而來。


  孟攬月與白無夜站在半山處,樹木很矮而且沒有枝葉,自是瞧的清楚。


  那人極快的躍至半山,顯然目標就是身處半山的兩個人。


  白無夜一手把孟攬月扯至身後,同時邁步向前,那人也躍至眼前,二人眨眼間交鋒一處。


  事情發展過快,孟攬月還有些愣神,她被白無夜扯著踉踉蹌蹌,地上的蒿草穿透布料扎的她不禁跳腳。


  山下的護衛亦是看到了,留下一部分看守那被灰霧籠罩住的人,另一部分朝著半山躍了上來。


  那人出手極快,白無夜僅一手抵擋不由得連連後退,他恍若泥鰍般的身形左閃右閃,終於出手抓住了被扯得踉蹌的孟攬月。


  手臂一緊,繼而疼痛襲來,看向那人,過近的距離都看得到他黑巾遮面只露出來的那雙眼睛。


  眸子狹長,陰冷瘮人。


  她這隻手被抓住,白無夜扣著她那隻手,兩人同時發力,扯得孟攬月瞬間臉色蒼白,手臂好像要斷了一樣。


  似乎也感覺到這樣下去孟攬月可能會被拽斷手臂,白無夜不再施力,反而順著對方的力量挪了過去。出手如電,直奔他面門。


  那人上半身向後閃躲,但是白無夜的手更快,掀掉了他遮面的黑巾。


  那張臉進入視線當中,他也瞬間的愣怔,也就在這時山下的護衛躍了上來。他同時鬆開孟攬月的手臂,朝著另一側山林遁走。


  護衛緊追不捨,眨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鬆開孟攬月的手臂,白無夜轉而攬住她的腰,她滿面痛色,兩條手臂都疼的不得了。


  「放心吧,沒有脫臼。」抬起另外一隻手分別在她的兩側肩膀上摸了摸,並沒有脫臼,也沒有受傷。


  「我知道,可是好疼啊,感覺我的骨頭都要斷了。」說著,她把兩個衣袖都挽了起來,兩側小臂上都有印著一個手印。右側手臂上的手印已成紫色,這是剛剛那人留下的。


  另外一條手臂上的手印則只是泛紅,可見白無夜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不然也得變成紫色。


  甩了甩那條手臂,紫色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甚至連著骨頭都在發疼。


  白無夜抓住她那條手臂看了看,那手印兒格外的明顯,可見那人亦是指力非凡。


  「沒事,就是有點疼。剛剛那個人,是從毒霧裡面跳出來的。而且,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她沒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卻有些熟悉的感覺。還有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聞言,白無夜一詫,若是孟攬月見過,那麼就說明這個人可能在他們的身邊出現過。


  看向他,孟攬月點頭,「眼熟,可是我想不起來了。」若是府中的人,她肯定會想起來。可能是在街上或是醉煙樓等地方無意碰見的,不然不會記憶這麼模糊。


  面色微冷,若是這個人曾在他們身邊轉悠過,而他們不曾發覺,這事兒可是相當危險。


  有一個人,興許就有第二個人,圍繞在他們身邊,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


  「我再仔細想想,你別著急。」說著,孟攬月踢了踢地上的枯枝,然後坐在了地上。


  撫摸著那手臂上的紫色手印,指頭的痕迹特別明顯,孟攬月見過護衛徒手扭斷過刺客的脖子,還見過白無夜輕輕鬆鬆的以手碎掉大樹根。想來這人的指力,與白無夜不相上下。


  他若是再施加些力氣,她這手臂就斷了。


  山下,那些灰霧都已經散了,七八個黑巾遮面的人躺在地上手腳在抽搐,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護衛檢查了一番見沒人躲過,便聚在一起,隨後留下幾人守在山下,另幾人離開原地,去支援剛剛追蹤而去的護衛。


  「你背包里有葯么?」看著孟攬月不斷的撫著自己的手臂,她皮膚白皙,那紫色的手印兒也異常的顯眼。


  「沒有管這個的葯,不過沒事兒,皮肉傷罷了。只是,他幹嘛要拉我?按理說,有機會出手,應該致我於死地才對。」很奇怪,看樣子好像是要挾持她。


  白無夜沒有回答,剛剛那人速度很快,他要抓著孟攬月,所以交手時只是堪堪能抵擋罷了。


  也正因此讓他鑽了空子,抓住了孟攬月。他若是全無後顧之憂的與之交手,白無夜不認為自己會應接不暇。


  太陽就在天空上,可是這林子里卻涼颼颼的,坐在地上,孟攬月揉著自己的手臂,仔細的回想剛剛她看見的那雙眼睛。


  可是越絞盡腦汁的想,就越是想不起來,不由得有些焦躁。


  對面,白無夜俯身蹲下,抓住孟攬月的手臂,看了看,然後用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臂。


  抬眼看向他,孟攬月不禁皺眉頭,「疼。」


  「忍一忍。」看著她,白無夜的手緩緩的動,揉捏。


  任他揉著自己那隻手臂,孟攬月抬起另外一隻手臂看了看,紅色的手印已經不太明顯了。


  「謝謝你沒用力氣,不然我這兩條手臂就斷了。」她非得被他們倆拽的瞬間變成無臂人。


  「他顯然不會鬆手,本王施加再多的力氣也是沒用。」反而會使她受傷。


  看著他,孟攬月不禁笑笑,倒是想起一個故事來。


  說兩個婦女爭搶一個孩子,都說孩子是自己的,然後讓縣太爺為她們倆決斷。縣太爺就說,讓她們倆搶,誰搶到了孩子就是誰的。


  隨後這兩個女人就開始爭搶,一人抱住孩子半邊。孩子疼了,就開始哭,親生的母親聽了心疼,不忍孩子哭就鬆了手。


  也因此,縣太爺判定鬆手的這個女人才是孩子的生母。因為孩子是心頭肉,聽見孩子哭自然是捨不得。而不是親生的,則根本不在乎孩子哭不哭。


  儘管不知白無夜在當下是什麼心理,但是聯想起這個故事,孟攬月倒是覺得心頭一暖。


  不多時,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護衛從樹林深處回來了,眨眼間便到了近前。


  「王爺,那人過了河就沒了影子。屬下們追蹤了一段路,但是沒有找到。」護衛稟報,人他們跟丟了,那人速度奇快,而且也了解對面的地勢山形。


  「把下面的人都收拾了。」白無夜面色依舊,護衛們沒有追到那個人,他似乎也沒有不滿。


  手臂還在他的手裡,他手指修長,圈住她的小臂也綽綽有餘。


  「跑的還挺快,看來功夫極高。若是五哥你,能不能做到?」看著他,孟攬月倒是想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若是能打得過那人,那剛剛顯然就是她拖了後腿,不然白無夜就抓住他了。


  「自然。」白無夜信心十足。


  「看來,還是我拖了後腿。」聽他的話,孟攬月不禁無聲嘆氣,屬她最弱。以後,再有這種事兒她就不跟著了,免得哪次再連累的白無夜送了命。


  「知道就好,閑來無事時,你最好鍛煉一下,太笨了。」揉著她的手臂,白無夜蹲在那兒看著她,低聲道。


  撇嘴,「是沒有五哥你靈巧。」若是有選擇,她也想武功高強啊。奈何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變成這個孟攬月開始就是這樣的,這身體手無縛雞之力,再鍛煉也是來不及了。


  「若有下次,你便在背後抱住本王,抱住了不撒手,保你不會被人抓住。」白無夜板著臉,一邊警告道。


  聞言,孟攬月緩緩點頭,「說得有理。」她剛剛僅僅是被白無夜抓著手臂,兩條手臂的長度加在一起怎麼也有一米了吧。這也就說明她和白無夜相距一米左右,他動作快,她又總是慢上半拍,的確很容易被人抓住。


  若是抱著他的話,那幾乎倆人就成一體了,想抓住她也沒那麼容易。


  恍若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她,白無夜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


  也看著他,孟攬月毫不掩飾的翻了翻眼睛,沒武功怪她么?好像她喜歡任人宰割一樣。


  瞧她那樣子,漆黑的眸子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手上加重了些力氣,孟攬月立時痛呼了一聲。


  「哪有你這樣的,好疼的。」往回收手,可是他抓著不放。


  「聽說民間有人特別喜歡吃紅燒豬蹄兒,你覺得會好吃么?」看著她,白無夜低聲道,那低低的聲音顯然幾分愉悅。


  眨眨眼,孟攬月立即反應過來他是在罵她,用力的把自己的手臂抽回去,然後把衣袖放下來,「我喜歡吃炒鹹蛋。」


  她話音落下,一根指頭就戳在了她腦門兒上,戳的她身體不禁搖晃。


  「說不過我就動手,沒風度。」眯了眯眼睛,這次他倒是沒用什麼力氣,沒疼。


  站起身,白無夜掃了她一眼,不予理會。


  撐著地面站起身,孟攬月拍了拍粘在裙子上的雜草,她驀地腦子裡一閃,然後睜大眼睛抬頭盯著白無夜。


  「我想起那個人在哪兒見過了。」她這記性也夠可以的了。


  聞言,白無夜眸色一變,「在哪兒?」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一個男人,還付了錢買傘那件事兒。就是那個男人,就是他。」那時她就覺得奇怪,胡桑也認為不合常理,而白無夜則直接判斷那人有七成的可能是高衛派來探虛實的。


  如今證實了白無夜的猜測,那人就是高衛的人。


  「是他。」白無夜雙手負后,如此他心裡倒是安定了些,證明高衛的人並沒有那麼肆無忌憚的充斥在他們身邊無處不在。


  「胡桑在城裡找了那麼久也沒找到他,原來他也跑到帝都去了,怪不得找不到。而且,我的毒霧沒有困住他,看樣子他也沒中毒,這人,或許身上帶著什麼萬能的解藥之類的東西。」他從那灰霧的包圍中跳出來,毒霧從七竅進入身體,即便他就算不呼吸閉著眼睛,也根本無法抵擋。


  「回去之後再研究。」山下,護衛已經把屍體都處理掉了。儘管孟攬月說他們終歸會死,但那也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但顯然他們在這裡不會有人來給他們收屍,一把火燒了最為合適。


  「嗯。」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孟攬月隨著白無夜一同返回。


  馬兒都等在原地,沒有一匹離開,被白無夜扔到馬背上,她用那隻不太疼的手抓住韁繩,另外那隻手的手臂則還是火辣辣的。


  隊伍出山,太陽已經偏西了,看著一眼天邊,孟攬月收回視線,隨後鬆開那隻抓著韁繩的手,然後把另外那隻手的袖口挽了上去。


  小臂露出來,陽光下分外白皙,好似都在反光。正因如此,那個紫色的手印也就更明顯了。


  指節的痕迹都能看得出來,那手好似鉗子一般。


  把衣袖放下,孟攬月將手臂置於鼻下,嗅了嗅,有藥材的味道。


  但是她的衣服上本來就有藥味兒,此時也不確定這藥味兒是自己的還是來自於那個人的手。


  「聞什麼呢?」她的動作,身後的人自然是看得見。


  扭過身子,孟攬月把手臂放在白無夜的面前,「你聞聞,這藥材的味道是我身上的么?」


  垂眸看向她,白無夜沉默了片刻,隨後抓住她的手臂離自己更近了些。


  「藥材的味道,應該是你身上的。」她身上就有藥材的味道,她擺弄不同的藥材時,衣服上的味道也會有所改變。


  「藥味兒太重了,所以也分辨不出來了。上次那把藍色的小傘上就有藥材的味道,而且我確定不是我的。所以現在,是不是可以斷定,那個人的身上藏著什麼,否則也不會有藥味兒,而且還能躲過毒霧。」這般一想,似乎就通順了些。但是那個人的身份,卻不能確定,不過想來是不同於尋常的人,否則今日就不會只有他一人逃出。


  「若是有你所說的那種避毒的藥物,你能做出來么?」看著身前那還在研究自己衣袖的人,白無夜低聲道。


  「在西疆的時候我已經在研究了,只是效果不盡如人意,還得再改良才行。」那時她研究的就是這種藥物,若是那人身上就帶著,也不知是誰研究出來的。是那毒王,還是高衛呢?

  若高衛會制毒,孟攬月不禁心生一股寒意來,這個人,沒有短處。


  回到草流城,已經時近傍晚,三王府門口,許多馬匹停在那兒,儼然這些馬的主人此時都在王府內。


  走進府邸,果然,大廳里很多人,各個眼熟,孟攬月都見過。


  胡桑和太山,還有那一見到她就尷尬的丁將軍,他們都在大廳,正在與白天齊商議著什麼。


  見這陣仗,孟攬月看向白無夜,「我先回去了。」


  「嗯。」垂眸看了她一眼,白無夜便也走向了大廳。


  返回住處,孟攬月翻找出來藥膏,然後挽起衣袖,往那紫色的手印上塗抹。


  看著那手印,孟攬月還是幾分疑惑,這個人定然是個比之尋常殺手要重要的人物。若是能抓到這個人,收穫可不是一般的大,估摸著還得把高衛氣的不行,興許他會像刺殺杜先生那次,不惜一切代價來把人救走。


  就是不知以後會不會再見到那個人了,若是見到,必定把他撂倒。


  不知大廳那邊在進行什麼,總之夜幕降臨,王府都燃了燈,白無夜還沒回來。


  然而,就在她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會敲門的,那肯定不是白無夜,因為他可沒這麼客氣。


  穿上衣服,孟攬月走過去把房門打開,果然,站在外面的是護衛。他手臂上托著一件厚重的披風,「孟大夫,咱們需馬上出發。」


  「好。」沒問緣由,孟攬月接過披風,返回房間被把所有藥品一股腦的裝進背包里,然後披上披風,便同護衛出了門。


  王府大門外,車馬齊聚,隊伍佔據了這整條街。


  所有在大廳里的人此時都在這兒,白天齊的護衛,還有丁將軍手下的兵士,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盡頭。


  邊看,孟攬月邊走至白無夜身邊,他也披著拖到腳踝的披風,整個人看起來好似和黑夜融為一體。


  不過,在他身邊卻極其有安全感,即便眼前這條街殺氣騰騰,可孟攬月心下也安然。


  「這是去做什麼?」看向他,孟攬月小聲道。


  「迎戰。」垂眸看了她一眼,白無夜低聲道。


  緩緩點頭,儘管不知迎接的是誰,但擺明了動靜很大。


  作為這裡唯一的大夫,她確實有跟著的必要,只是希望傷亡不會太大。


  各自上馬,白天齊則是坐馬車,他腿腳不好,無法騎馬。


  被白無夜拎上馬背,孟攬月抓住韁繩,看著前頭那密密麻麻的兵士,不禁有一種出征的感覺。


  頭上一沉,兜帽被扣在了頭上,孟攬月抬手整理了一下,不禁彎起唇角,「謝了。」


  身後的人沒說話,前方隊伍出發,這後方的馬兒也踏出步子。


  通往南城門的街道被肅清了,沒有百姓在此經過。隊伍毫無阻礙的出城,待得出了城門,隊伍便飛奔了起來。


  馬匹無數,馬蹄聲也震天一般,身處隊伍正中,那聲音更是震耳欲聾。


  抓緊了身上的披風,孟攬月望著前頭,黑夜如墨,這官道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飛奔在前方的隊伍撼動山嶽,即便不用眼睛看,也絕對感受得到他們的陣勢。


  往後看,亦是奔騰浩蕩。


  「看什麼呢?」她前後的望,身後的人想不注意都難。


  「人越多我就越覺得事情大了,是不是汪詡派人過來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只得手了幾次,所以這次是狗急跳牆了么?」看向身後的人,兜帽扣在頭上,擋住了她半邊臉,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白天世將南方城池中汪詡的勢力連根拔起,他在南方的經營徹底付諸東流。此次的確是狗急跳牆,不過他定然與高衛有協議,今夜他帶著三千死士奔著草流城而來,高衛定然也打算越過邊界對草流城發起進攻。」白無夜的聲音很低,但於這馬蹄奔騰之下,也一個字不落的進了孟攬月的耳朵。


  「那不是應該有人去邊界阻攔高衛?」眼下,好像大部分的兵將都出來了。


  「太山去了北邊,帶著你做的毒藥。」又怎麼可能顧前不顧後,自然得抵擋高衛。


  而前些日子孟攬月做的毒藥,則是正好派上用場。並且殺傷力很大,也省下了許多兵力。


  聞言,孟攬月緩緩點頭,「如此就好,這草流城是三王爺的大本營,可不能失守。」


  「整日與胡桑在一起,倒是學會他說話了。」這種話是胡桑能說出來的,義正言辭,引得所有人都格外信服。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像罵人?我說的是事實,當然了,老胡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我們的確是朋友。」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只有有相似之處才有話說能做朋友啊。


  「狐朋狗友。」白無夜聲音很低的貶低她所謂的朋友。


  「真難聽,怪不得你沒朋友。」誰和他做朋友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嘴損的很。


  「因為本王不需要。」這世上沒朋友,只有利益,有了利益可以來往,沒有利益就互不相識。


  撇嘴,他這個論調她不敢苟同,不過卻是可以理解,畢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找個朋友太難了。


  萬馬奔騰,夜色也逐漸濃重,漸漸地,他們座下的馬兒速度慢了下來,包括後面的護衛。


  後方的兵將快馬從他們身邊經過,與前方的隊伍很快的匯合在一起。


  而他們,則成了最後方。


  「怎麼了?」前方黑漆漆的,她什麼都看不見。而且馬兒奔騰,也根本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已經碰上汪詡了。


  「手無縛雞之力,你打算去前方拚命么。」身後的人控制著馬兒的前行速度,一邊道。


  「我是大夫,在後方是應該的。可是五哥你又不是大夫,莫不是蹭了我的光,在這兒躲清閑。」他會在後頭,倒是讓孟攬月想不到,以為他會衝鋒陷陣的。


  「這不是西疆。」所以也不需要他衝鋒陷陣。


  挑眉,他這樣說孟攬月就懂了,的確,不是他的地盤,他無需去衝鋒陷陣。


  就在這時,氣鎮山河的吶喊聲從遠方傳過來,充斥在漆黑的夜空。


  也因為這夜深人靜,那聲音就更好像從頭頂上冠蓋了下來,讓人忍不住的想抱住頭躲避。


  孟攬月也神思一凜,終於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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