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大戰

  手上纏著紗布,也不耽誤白無夜的動作。坐於書案前,他動手拆開了孟攬月沒拿走的那兩封信。


  信封上的字跡是一樣的,和之前那十二封相同,證明這是同一個人寫的。


  白無夜之前沒動過孟攬月的信,不代表他君子,而是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誰給她寫信,更不想知道信里的內容。


  而剛剛孟攬月不想看這兩封信,他倒是來了興趣,想看看這信是誰寫來的。


  展開信紙,白無夜面無波瀾,隨著逐漸看下去,他的眸子也緩緩眯了起來。


  「孟攬月的母親。」寫信的人原來是孟攬月的母親。


  「王爺,孟大夫的生母原來是帝都有名的妓子。」身邊,護衛提醒道。


  「本王知道。」孟攬月的來歷,白無夜清楚的很。


  護衛不再言語,他以為白無夜之前懶得理會這個帝都賜來的王妃,所以不清楚孟攬月的真實來歷。


  從這封信上還這能看出來寫信之人的出身,句句離不開男人,不愧是妓子。


  第二封信與之前的一封內容差不多,無非就是教導孟攬月如何勾引男人,利用男人改變自身的現狀。男人在她描述來看,何其簡單,只要女人付出身體,就會如同蒼蠅般團團轉。


  而且,這信中還提到了他,想當然的不是好話。


  他五王白無夜不能人道天下皆知,所以,這通篇的勾引小兵勾引將軍,唯獨沒有勾引他。


  這生母控制力強手伸得也長,遠在西疆,都擋不住她的教授。


  收攏手指,信紙被抓成團,白無夜反手將那兩封信扔到了桌角下的竹筒里,「日後這些信就不要送來了,浪費人力。」


  「是。」護衛領命,這些信孟攬月又不看,的確無需浪費信兵千里奔波。


  胡桑的來信孟攬月回了帳篷就打開來看,他已回到草流城,並且交代說太山已經好轉能下地行走了。


  他每日都嚴格按照孟攬月的方子在吃藥,所以恢復的也很快,且通過胡桑向孟攬月道謝,救他一命。


  末尾,胡桑邀請孟攬月去草流城,並且說這個城池的名字聽起來破落,而且傳言中這城裡都是草寇,其實不然。這草流城景美人美,若是孟攬月去做客,他就帶她去醉煙樓品酒。


  這話和他說給白無夜是一樣的,當時孟攬月認為他是在故意調侃白無夜。但是眼下對她的邀請也是這般,想來這醉煙樓真的有好酒。


  去草流城?孟攬月不覺得她現在有這個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她的雙腳被一個叫做白無夜的人緊緊盯著,她要走,可不容易。


  半夜時分,夜深人靜。帳中僅有一根蠟燭在燃燒,所以光線也朦朦朧朧。


  這兩日太過勞累,孟攬月也睡得特別沉,從入睡開始,她的姿勢就沒變過。


  驀地,陣陣鼓鳴響起,她身體顫動了下,卻沒有立即醒來。


  鼓聲持續,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整個營地都聽到了鼓聲,大地好似都在顫抖。


  霍的睜開眼睛,盯著床頂,鼓聲清晰入耳,她沒有做夢,真的出事兒了。


  坐起身,翻身下床,穿上外衣,她舉步走出帳篷,營地前方動靜極大。馬蹄聲和著鼓鳴還有人聲,大批的兵馬出營了。


  夜幕漆黑,恍似一塊巨大的幕布罩在頭頂,這地上的人顯得如此渺小。


  聽著動靜,孟攬月心下幾分不好的預感,這次可能是場大戰。


  兵馬一批批的出營,很快的,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忽然的寧靜,更是讓人心下幾分不安。


  了無睡意,孟攬月轉身走向醫帳,帳內燈火很亮,李軍醫以及兩個小學徒也都在。


  「這麼突然的兵馬出營,可能真出大事兒了。」李軍醫也是如此想法,在聽到鼓鳴的第一時間他就來醫帳了。


  「是啊,之前半夜出兵也沒這麼大的陣勢。」點頭,孟攬月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等著吧,希望死傷的人不多。」李軍醫嘆一口氣,只要有戰爭就會有死亡。


  坐下,孟攬月也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


  夜還是那麼黑,而且好像也更長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孟攬月卻覺得這黑夜無盡頭。


  終於,天邊開始隱隱泛亮,可是這營地依舊安寧。不時的有快馬回營,但很快就又離開了,沒人知道戰事如何了。


  驀地,再次有快馬回營,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是朝著醫帳來的。


  幾人隨即起身,兩個小學徒奔到醫帳門口各自站一邊將醫帳的門打開,下一刻,兩個人扶著一個身著盔甲卻滿是血的人跑進來。


  瞧見那盔甲,孟攬月就心下一跳,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將軍被送到這裡。


  以前送到醫帳里的無非都是小兵,最大的不過校尉,那些將軍好像從來不會受傷一樣。


  身著盔甲的人被抬到了床上,他的護心鏡碎了,一截斷箭插在那裡,血都是從這兒流出來了,糊住了整個盔甲。


  孟攬月與李軍醫隨即上前,一人卸盔甲,另一人將一顆葯塞進他嘴裡隨即準備止血器具,配合默契。


  「嚴將軍怎麼會受傷?」李軍醫認識這受傷的將軍,是這營地的守將之一。


  「司馬鐸放暗箭,嚴將軍躲之不及,王爺也沒抓住這支箭。李軍醫,您一定得保住嚴將軍,昨日家鄉來信,嫂子剛給將軍生了個大胖小子,他還沒來得及回去看呢。」把嚴將軍送回來的是他手下的兵,擔心的眼睛都紅了。


  李軍醫連連點頭,他也認識嚴將軍,自是會儘力。


  將止血器具拿過來,孟攬月聽著這一切,暗暗感嘆戰爭害人。妻兒遠在家鄉,生子他都未能看到。


  不過,他失了太多的血,而且臉色呈土灰色,看起來凶多吉少。


  若是還有大還丹的話,定然能保住他性命。可是大還丹只有一顆,已經給太山服下了。


  能不能救活他,眼下只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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