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山中相見

  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營地里的確有些奇怪,少了不少人,儘管孟攬月並不認識他們。


  而且,杜先生也有兩天閉門不出,再出現時他看起來很是疲累的樣子,也不知他這兩天都做了些什麼。


  孟攬月不多嘴,但是眼睛卻看得見,心裡也不免思量。


  她給鄧昭做手術那日,白無夜無情的將昏迷的鄧昭打醒又打昏,然後胡桑說他是心急救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而此時,整個營地里都不見白無夜和胡桑,他們應該是去救人了。


  救人?不知道救得是誰,但想來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否則白無夜也不會親自出動。


  白無夜?這名字取的也是有意思,本來就姓白,還叫無夜,給他取這個名字的人不知是想讓他有多亮。


  但顯然的,他現在看起來的確很亮,儘管不是個正常的男人,但也很亮眼。


  最開始時,孟攬月以為這五王得看起來像個太監似得,誰想到會是那個模樣。


  「小孟,明日我將離開營地,你若也想跟隨,那便一同上路吧。」杜先生整理著葯櫃里的成品葯,不知他要去做什麼。


  「離開營地?去哪裡?」孟攬月心頭一動,真的能離開這個營地?

  「邊界可能會出事,但凡有戰爭,就會有傷亡。有傷亡之處,自是需要我們。」杜先生將所有的成品葯打包,小學徒在一旁跟著裝箱,動作利落。


  「好,我與你同去。」邊界會出事兒?戰爭也可以提前預見。


  與杜先生一同離開營地,很是順暢,也沒人阻攔沒人說閑話。只是流香很捨不得,她也想跟著,不想做廢人。


  不過跋山涉水實在不適合帶著她,孟攬月便交給了她別的任務,在醫帳做事學習。既然不想做廢人,總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做雜事也行的。


  一身素色的布裙,長發挽在腦後,沒戴任何的裝飾物。儘管孟攬月自己沒過多注意,但她這個模樣仍舊如同出水芙蓉。


  這個身體的確完美,即便穿著最臟最破的衣服,也無法遮擋掩蓋。


  和杜先生還有李軍醫坐上了簡易的馬車,小學徒在外坐在車轅上,前後有四個兵士護送,他們一路的朝著深山之中行進。


  進入山中,有條小路,馬車正好通行。


  車窗打開一半,孟攬月看著外面,樹木越來越茂盛,她的心境也愈發平和。


  暫時來說,她離不開這裡,但是眼下做的事情的確很有意思,總比做行屍走肉要強得多。


  若是老天有眼有一天讓她回到以前的世界,這裡的經歷對她來說也算收穫。


  坐著馬車行了一天,之後就開始步行。包括杜先生和孟攬月在內都背上了竹筐,裡面裝滿了葯。


  這回真是跋山涉水,孟攬月走的兩條腿都僵硬了,翻過了數座山,又路過了數個小型營地,終於,抵達了最後一個營地。


  營地就在一個山坳里,四面山上用肉眼就能見到巡邏的兵士。數十個簡易的帳篷,比孟攬月在營地里住的還要破。


  下了山坳,一行人便直奔臨時搭建的醫帳。那醫帳只是個棚子,四面通透,兩張木板床搭在裡頭,上頭躺著兩個人,還有數個人坐在旁邊的地上哎哎呀呀。


  幾個人卸下竹筐便開始救人,這種節奏,疲累不堪的孟攬月也跟得上。


  她的出現,使得那幾個傷患都忘了疼,盯著她,顯然不知道她是誰。


  「這、、、這是被狗咬了?」一個坐在地上的傷患,孟攬月在剪開他的褲子時,赫然發現他腿上的傷口是被狗咬出來的。


  「是、、、是。」那個兵士看著她,不知怎的有點臉紅。


  「先把這個吃了,只是仍舊無法確定你會不會染上狂犬病,這段時間得把你隔離起來。」孟攬月皺著眉頭,一邊拿出藥丸遞給那兵士。


  「是高衛的獵犬,許多探子被咬過,但至今為止沒人染上過瘋犬病。」杜先生的話音傳來,他處理的這種情況比較多。


  「高衛?聽了這麼多,感覺這人應當很惡毒很兇殘。」用毒醫,養獵犬,怎麼陰險怎麼來。


  「高衛是大周的太子,如今手握大周兵權,其實和皇帝無異。大周與南周幾十年恩怨,雖說他們血脈相同,但見面如仇敵。」驀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棚子里的人看過去,只見兩個人站在遠處,而且看起來已經站在那兒有一會兒了。


  「王爺。」包括坐在地上的病患皆起身行禮,因為站在外面的除卻胡桑外,還有一個壓勢迫人的人物。


  山水間,他單手負后的站在那兒,真的能讓人一眼就看得到他。


  而且,似乎是因為他身上的衣服,使得他看起來如同天邊翻滾而來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繼續吧。」白無夜面無波瀾,但是冷氣襲人。


  「孟大夫,身在前線的探子經常會被獵犬咬到,幸虧他們跑得快,不然會被撕得粉碎,這樣已經很幸運了。」胡桑走進棚子,一邊給孟攬月解釋。


  聞言,孟攬月微微點頭,「經過訓練的狗有時比人要好用。」


  「下作之法,為人所不齒。」明顯帶著不屑的聲音傳進耳朵,孟攬月處理傷口的手一頓。


  這說話的人是誰根本就不用看,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好似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王爺說的是。只是,眼下很忙,這裡太過狹窄,還望王爺和胡公子離開這裡。」吧啦吧啦的說一些影響和諧的話,說別人下作,好像他很光明磊落一樣。


  此言一出,連一直沉穩給傷患處理傷口的杜先生都忍不住抬頭看過來,復又看了看白無夜,隨後緩緩搖頭,繼續處理手頭上的事兒。


  胡桑笑,「是我們唐突了,只是有急事相求杜先生。」


  孟攬月無聲的冷哼,當做沒聽到,繼續手頭上的包紮。


  「王爺,新研製出來的解藥都在竹筐里,希望能有效。」杜先生介面,他那時連續兩天沒出現,就是在研製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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