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大壞蛋,讓你欺負麻麻
窗外的月色正亮。
淡淡的銀白色月光照進來,與室內耀眼的燈光融為一體。
秦暖坐在床上,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
從浴室傳來。
透過磨砂玻璃門,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偉岸身影。
她又開始恍惚了。
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美好的,不好美好的,一起湧現在腦海中。
四五分鐘后,她有些等不及了。
六月的H市已經很熱了。
今天一整天,從早上忙到夜晚,她身上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宴會上,還不小心將酒灑在了身上。
實在有些難受。
半天不見韓子赫出來,她也沒催他,起身拿了睡衣去隔壁的客房衛生間里洗澡。
全身泡在盛滿熱水的浴缸中,秦暖舒服得直喟嘆。
不知是熱氣熏染的,還是想到了什麼事,她臉上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拿起浴缸邊上的一瓶玫瑰味的精油,滴了兩滴在浴缸中。
空氣中立刻就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不僅味道好聞,還能舒緩疲勞。
秦暖忍不住洗得時間久了一些。
穿上睡裙,她放掉浴缸的水,將衛生間里弄亂的東西收拾乾淨后,才回到卧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依舊在耳邊。
韓子赫還沒從衛生間里出來?
秦暖轉眸朝衛生間看去,果然,男人的身影還在裡面。
她把毛巾扔在床上,有些無奈地站在衛生間外,「你還沒洗完?」
一個男人洗澡需要這麼長時間?
秦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十一點整。
這男人都洗了半個多小時了。
衛生間里,韓子赫還在拿搓澡巾搓洗著身上,聽到秦暖的聲音,他以為她是等急了要洗澡,忙道,「很快就好了。」
秦暖挑眉,去接了杯溫水喝。
將床上的花瓣掃下來,掀開被子躺進去。
被子里都是玫瑰花的味道。
秦暖不禁失笑。
隨手拿起床頭桌上的一本時尚雜誌,靠在床頭翻閱。
其實,一個字、一張圖片也沒看進去。
她就是想找個事情做,打發時間,免得自己胡思亂想。
秦暖自然不知道,韓子赫站在花灑下,將自己白皙的肌膚搓得泛紅。
他抬眸看著被水蒸氣布滿的鏡子。
從裡面看模糊不清的身體。
洗澡的時候,毫無預兆地想起了過去。
第一次覺得自己臟。
他睡過很多女人,有些連她的容貌都記不清了。
這一刻,一張張女人的臉都浮現在眼前。
感覺到噁心至極。
心裡翻湧起一股負罪感。
尤其——
一想到那麼純潔,那麼美好的秦暖,他的心痛就無法遏制。
他總是告訴自己,重新舉辦一次訂婚典禮,重新舉辦一次婚禮,就當作一切從頭開始。
他們之間過去不美好的回憶用橡皮擦擦乾淨。
那都是他自欺欺人。
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不是靠彌補就可以了。
韓子赫垂斂濕潤的睫毛,越發用力的擦洗著身上的皮膚。
他渾身上了紅了好幾片。
有的地方,甚至滲出了血絲。
等了有二十分鐘。
韓子赫還沒從衛生間出來,秦暖猛地一下點頭,手中的雜誌掉在地上。
她剛才竟然瞌睡得差點睡著了。
眯了眯眼,拿起手機看時間。
十一點二十三。
洗了快一個小時的澡?
秦暖揭開被子下床,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雜誌放在桌上。
她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韓子赫,你幹什麼呢?不會喝醉了吧?」
剛才他分明就是一副沒喝醉的樣子啊。
難道熱水一泡,酒氣蒸發了就醉了?
可是——
她能透過磨砂玻璃看到他筆直站立的身軀。
沒東倒西歪,也沒趴在盥洗台上。
韓子赫喉嚨滾動,沒回答秦暖的話。
秦暖沒有像之前那樣回到床上休息,而是站在門外。
盯著玻璃門看。
三四分鐘后——
她看清楚了韓子赫的動作。
一直在機械地擦洗著身上,好像身上有髒東西。
秦暖微微一擰眉。
想明白了一切。
她秦暖是誰,最會揣度人心。
拍打著衛生間的門,秦暖聲音微冷道,「韓子赫,我數三個數,打開衛生間的門,不然,我現在就走。」
「一!二!」
第三個數還沒數出來,門一下子打開。
裡面滾滾的熱氣涌了出來。
三秒鐘的時間,韓子赫根本沒能穿上衣服,只圍了條浴巾就打開了門。
他很清楚秦暖的個性。
說一不二。
如果自己開門的動作再慢一點,她準會轉身就走。
她就是這樣,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暖就這麼怔怔地看著韓子赫。
可能時間太緊迫。
他沒能擦乾淨身上的水珠。
光裸的上身濕嗒嗒的,水珠順著胸膛和小腹的機理往下流淌,沒入白色的浴巾中。
秦暖注意到的不是這性感的畫面,而是韓子赫胸膛。
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全部都是紅彤彤的。
有的地方擦破了皮兒,紅得更厲害,血一樣的顏色。
「韓子赫,你是白痴嗎?」秦暖氣不打一處來。
韓子赫擁住她,身上的水珠將她的睡裙都打濕了。
耳邊是她低沉的聲音,「對不起。」
秦暖一把推開他。
韓子赫還沒反應過來,被她壓在衛生間門邊的牆壁上。
她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唇。
豪放的行徑出乎韓子赫的意料。
對於他這種大膽的行動,他的回應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的腰。
俯身咬住了她的唇,長驅直入。
秦暖偏不讓他如願,頭往後仰,躲過了他激烈的吻。
「暖暖……」聲音暗啞得厲害。
「韓子赫,你的出息呢?」他不是一貫意氣風發,狂拽得不行嗎?
剛才那副姿態實在她看得窩火。
韓子赫詞窮了,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她。
訂婚以來,他們基本上都睡在同一張床上。
他卻沒從沒碰過她。
忍得再難受,他都沒碰過。
一來,想給她最完美最沒有遺憾的新婚之夜。
二來,他不敢。
這種不敢,不是行為上不敢,是心理上的退怯,覺得自己會玷污她的美好。
秦暖仰頭看著他,「你說過,把我的話奉為聖旨的。」
「嗯。」
她兩隻手叉在他腰間,將他往床上推。
兩人一起倒在床上。
四目相對。
似乎有火花在燃起。
韓子赫看著身下肌膚如白瓷般潔白無法的女孩,喉嚨不由乾澀。
秦暖主動抱住他脖子,微微仰起頭,湊到他耳邊說,「我們,做吧。」
既然將她的話奉為聖旨,他就不能不照做。
「暖暖……」韓子赫聽到自己用著怪異的語調叫秦暖的名字。
感覺這聲音根本不是自己的。
他壓低身子,吻住她的唇,火熱滾燙的一滴淚落在她胸口。
秦暖於這種事上的經驗為零。
膽子大、性子野不假,遇上某些事,仍是會亂了全部的方寸。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疼得快死過去了。
像刀割開皮肉。
真的很疼。
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流淌下來,滴入髮絲,落在枕頭上。
韓子赫一直在吻她,一聲聲喚著她,「暖暖,暖暖……」再溫柔不過。
他的暖暖,像一朵含苞初放的花。
很久很久之後,韓子赫翻身躺在身側,渾身出了一層汗。
臂彎里的女子早就睡了過去。
他沒有睡意。
一遍一遍親吻著她的鬢角。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天已經亮了啊。
真快。
韓子赫吻著秦暖的唇角。
她是被吻醒的。
「幾點了?」聲音低低地,像是嗚咽。
「還早,七點半。」
秦暖眯了眯眼,看向外面已經大亮的天空。
第一次生出了不想起床的心思,就想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她微微轉過身,對上韓子赫的視線。
他眼裡有紅血絲,看起來像一夜沒睡。
兩人發生了關係,這一眼對視,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的目光,比以前更直白灼熱一些。
「暖暖,我們……」後面的話,他是湊到秦暖耳邊說的。
秦暖都還沒同意,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脖子上。
輾轉流連。
再次醒來,是九點半。
秦暖覺得自己再縱容他,她今天一天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她踹了踹韓子赫的小腿肚子,「起床!」
「遵命,女王。」
他起身先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到衣帽架間里找了一套長袖裙。
服務周到的為秦暖穿好了衣服。
兩人下樓時,家裡人圍坐在客廳里聊天。
「大哥,大嫂,早啊。」韓子妍第一眼看見他們,鬼靈精怪的打了聲招呼。
秦暖頓時窘了。
快十點了,還叫早?
韓子赫豈會聽不出韓子妍話里的調侃之意,揚起手,做了一個要削她的手勢。
韓子妍吐吐舌頭,也不說話了。
韓夫人連忙吩咐傭人,「趕緊把菜熱一熱。」隨後,對秦暖道,「小暖,過來坐。」
秦暖請了一個星期的婚假,接下來幾天都不用去公司。
她走過去,坐在韓夫人身邊。
韓夫人扭頭看她的時候,看到她小圓領邊緣露出的肌膚上有幾個紅印子,笑了笑,也不指明,拿起桌上一個相冊遞給秦暖。
「這是什麼?」
秦暖翻開第一頁,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模樣還挺漂亮,穿著白色的蕾絲裙,看起來溫婉大方。
韓夫人看了眼對面沙發上坐著的韓子勛。
「這些啊,都是我認識的太太介紹的姑娘,你看看,哪個跟子勛最搭,可以讓他們先約著見一面。」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韓子勛被嗆到了。
韓子妍吃著水果,邊咀嚼邊道,「這麼說,我就快要有二嫂了。」
韓子勛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嗷!」韓子妍尖叫一聲,對韓夫人抱怨道,「媽,你看我哥。」
「那個,我先去公司了啊,沒什麼事不要叫我,有事也別叫我。」
韓夫人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來,韓子勛就已經跑沒影了。
最終,韓夫人嗔怪了句,「臭小子,一提這事兒就開溜。」
——
六月三號。
聖德洛學院著名教授約瑟夫會來H市。
他的航班消息提前傳回了國內。
機場。
錦川站在接機口的位置,朝裡面張望。
楚心之沒什麼事,跟著一起過來了。
「爸,你確定是上午十點飛機落在H市機場?」楚心之摘下臉上的墨鏡,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精緻的腕錶,「這都十點十五了,應該出來了吧。」
錦川也有點懷疑,「再等等吧。」
話音落地,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穿著淺棕色外套的男人走了過來。
年僅五十,頭頂是微黃的頭髮,臉上和下巴都長滿了捲曲的鬍子,額頭和眼角生出了皺紋。
手上提著一個電腦包。
「他來了!」錦川道。
「啊?」楚心之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大叔。
錦川招了招手,已經走到了約瑟夫跟前,「歡迎來H市,你好,我是錦川。」錦川伸手,用流利的M國語言說道。
約瑟夫笑著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很高興見到你。」
他看到了站在錦川身後的楚心之,腦子裡想到什麼。
「約瑟夫大師你好,我是楚心之。」楚心之點點頭,笑道。
約瑟夫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點點頭,沒笑,也沒說話。
楚心之感覺到了約瑟夫面對她時,態度陡然發生了變化。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大概像他這樣頂級的設計師都有些個性,俗稱大神脾氣。
他對待錦川這樣的大師時,客客氣氣,笑語盈盈。
對她這種小蝦米,他就不屑一顧了。
楚心之想要他親自指導的心,頓時冷卻了一半。
約瑟夫在珠寶界的名氣還沒錦川大,但他多年來在聖德洛學院任教,有自己的一套教學方式,對於處在瓶頸期的設計師最有幫助。
如果楚心之單純的想要學習,找錦川就可以了。
錦川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年輕時候學習珠寶設計,楚老爺子百般反對,他並沒有上正規的設計學院學習,而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設計方式。
那是他獨有的風格,別人學不來,也不能學。
楚心之想過,一旦跟隨錦川進行系統的學習,她畫出來的東西肯定有他風格的影子在。
她要的是獨屬於自己的風格,不是模仿。
錦川和約瑟夫一路交談,楚心之就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約瑟夫在皇朝酒店下榻,說是明天要公開選人。
將他送到指定地點,錦川回到了車上,而楚心之一直在車上等著他,「爸,我怎麼覺得約瑟夫大師對我有意見。」
剛開始,她只當約瑟夫是那種有脾氣有個性的前輩,這一路她算是看出來了。
那位大叔對她有意見。
每當錦川談論到與她有關的話題時,約瑟夫都是自動轉移話題,一副不想再繼續談下去的樣子。
不是楚心之自大,她作為青川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這半年間舉行過大大小小的珠寶秀和新品發布會。她本人親自設計的作品在國際上也頗受貴婦和小姐們的喜歡,算是小有名氣了。
縱然不能跟約瑟夫大師相比,可他也不該一副不想看見她的樣子啊。
錦川坐在駕駛座上,想了想約瑟夫剛才的一系列反應。
本來覺得沒什麼,經過楚心之這麼一提,他倒是有這樣的感覺。
「我跟他也不熟,可能他本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吧。」錦川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這麼說。
楚心之靠在座椅上,喪氣道,「他不會故意淘汰我,不讓我參加他的培訓吧。」
錦川:「應該不會。他在國際上挺有威望,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
下午四點。
景山別墅。
楚心之進門,站在玄關處換鞋,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聲音,「說,做錯了什麼?」
是盛北弦的聲音。
她眉心跳了跳,正準備一會打電話告訴他不用去接她下班呢,他居然在家。
楚心之拖著拖鞋走到客廳,看到盛北弦端正地坐在沙發上,板著一張臉,他跟前站著眼彥彥。
小傢伙低著頭,攪著手指。
一副認錯的小模樣。
這是……又闖了什麼貨?
「怎麼了這是?」
盛北弦一抬眸,眼中的怒色淡去了一些,聲音也不似剛才那樣嚴肅,「寶貝怎麼回來了,正準備一會去接你的。」
她一般都五點左右下班。
今天回來的格外早。
「額,下午工作室沒事,就提前回來了。」她剛把設計稿提交到約瑟夫大師那兒,懶得再回工作室,就直接開車回家了,「你怎麼在家?」
「回來拿一份文件。」
楚心之朝彥彥努努嘴,「這又是怎麼回事?」
盛北弦頓時臉又黑了,他覺得,等他老了,就是被這小崽子給氣死的。
他回來后直奔二樓書房拿文件,從書房出來,居然聽到卧室里有狗叫聲。
他推門進去一看,這傢伙牽著狗在他床上又蹦又跳。
關鍵是,狗也在床上。
他當即也顧不上拿著文件去公司了,直接拎著他領子把他拎到客廳教訓了一通。
他覺得教訓這小子,並不能讓他長記性。
看看他,啊?低著頭還在摳小手手。
哪裡像知錯就改的樣子。
盛北弦捏著他的小耳朵,「自己跟你媽媽說,犯了什麼錯。」
彥彥仰起臉,看向楚心之,小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想想啊,他跟大白在爸爸卧室里玩。
他的小皮球一下子蹦到了床上。
大白就跳上了床,嘴巴叼著球不肯下來。
他就爬上床,想要把大白拽下來。
大白就是不聽話。
所以,他只能和大白在床上玩了。
犯錯的明明是大白,不是他。
他好無辜哦。
楚心之蹲下身來,握著彥彥的小肩膀,「跟媽媽說,你幹什麼了?」
劉嫂正在偏婷擇菜,聽到動靜,放下手裡的小青菜,擦擦手,從裡面出來,看著彥彥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自然於心不忍,「這事兒吧,說起來也怪我,彥彥想到先生卧室里玩,我就讓他進去了。」
她也就下樓倒杯水的工夫,誰知小少爺把狗牽進去了。
她正準備哄著小少爺離開房間,先生就回來了。
小少爺就挨批評了。
楚心之從劉嫂那裡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搖搖頭,嘆息一聲。
她捏著彥彥的小下巴,看著他,聲音溫和道,「彥彥,以後不許帶著大白到媽媽房間里去。」
她倒是不介意,可盛北弦他有潔癖,始終覺得狗臟,也見不得狗毛掉得到處都是。
「為、為什麼?」彥彥問。
「嗯……因為大白會掉毛,毛要是掉在了床上,媽媽夜晚睡覺身上會痒痒,知道么?」
「哦。」彥彥尖著嘴巴說了一聲。
楚心之笑著揉揉彥彥的頭髮,「真乖。」
她站起身看著盛北弦,「好了,彥彥說了,他不會帶大白進卧室。」
盛北弦:「……」
他看著跟沒事兒人一樣的小傢伙,怎麼覺得他的保證那麼不可信呢。
「我上去把床單和被罩換下來。」楚心之轉身上樓。
劉嫂:「我一會去收拾吧。」
剛才先生在教育小少爺,她就沒急著上去把床單換下來。
楚心之笑著說,「你去忙吧,反正我也閑著沒事。」
「我跟你一起去。」他道。
楚心之頓住腳步,好像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你不用去公司?」他剛才不是說回來拿文件么?那肯定是有用急用才會特地回來拿啊。
「現在又不想去了。」盛北弦面色不改說。
楚心之:「……」
上了二樓,進到卧室里,楚心之頭疼得捏了捏眉心。
總算知道盛北弦為什麼這麼生氣了。
卧室真的是一團亂。
地攤上散亂了一堆彩色的小皮球,床上半截被子掉在了地上,肉眼可見的有幾根黑色的狗毛在白色的被子上,十分明顯。
或許床上還有更多的白色狗毛,看不見而已。
她揭開被子,被子裡層還有幾個小腳印。
瞬間覺得,這已經不是換被罩能皆覺的問題了,需要換被子!
盛北弦抱著被子扔在地上,「寶貝,你小時候也這樣?」
彥彥那小崽子,長得像寶貝,說不定連性格方面也像寶貝。
他敢確定,他小時候肯定不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楚心之嗔怪道,「你的意思是,彥彥的性子隨了我?」
盛北弦淡然嗯了一聲。
楚心之氣呼呼地,他真行,居然還敢應。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我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盛北弦看到她眼中閃過狡黠的笑。
表示並不害怕。
他可不相信小東西能整得到他。
盛北弦放下手中扯出來的床單,朝她走去。
楚心之脫了鞋一下子蹦到床上,摟著他的脖子把他拉到床上。
盛北弦的腰彎到了一定弧度,有些堅持不住,只能倒在仰倒在床上。
一個翻身,楚心之壓在他身上。
兩隻纖細的腿夾著他精壯的腰,膝蓋部位抵在他腋下。
一隻手捏著他下巴,頗像霸王硬上弓的流氓。
「再說一遍,彥彥的性子是隨了我?」語氣輕佻、不滿。還真挺像流氓。
盛北弦的臉,一會黑一會青。
床單還沒扯下來啊喂,上面全是狗毛!
「楚心之!」
盛北弦翻身要起來,卻被楚心之死死壓住。
她笑得更得意。
他生氣了。
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喊她的名字。
「起來。」
「我不!」楚心之仰著頭,像個勝利的將軍。
誰讓他說彥彥調皮搗蛋的性子隨了她。
她小時候才沒有這麼皮。
「真不起來?」盛北弦語含威脅。
一般人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早就意識到接下來會倒大霉。
楚心之才不怕他。
她也從來沒怕過他。
「不起來。」楚心之身子前傾,兩隻手按住他肩膀,擺著不讓他翻身的架勢。
她這點力氣他壓根不放在眼裡。
跟小羽毛一般的力氣。
真是……
盛北弦叉在她腰上,一個翻身。
「啊!」楚心之尖叫一聲,感覺自己快要從床上掉下去了。
她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
天旋地轉,她成了下面那個。
楚心之伸手抵住他胸膛,不讓他繼續往下壓。
「不起來?嗯?」
「……」
楚心之拍拍他肩膀,話鋒一轉,「我們明明準備討論彥彥的性子,怎麼能糾結起不起來這件事呢?」
「是嗎?」盛北弦低下頭,靠近她,灼熱的呼吸就噴洒在他臉上,「那寶貝得出什麼結論了?」
「自己生的孩子,跪著也要好好教育。」
盛北弦:「……」
可他現在不想跟她討論兒子的性子了,只想跟兒子他媽好好談談。
他倏然低頭,在楚心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住了她的唇。
「唔——」
彥彥牽著大白上樓,路過兩人的房間。
小傢伙二話沒說沖了進去,拿著牽狗的繩子抽盛北弦,「大壞蛋,讓你欺負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