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把楚楚拴在褲腰上
楚心之乘電梯而下,心裡鬱郁。
目前,蔣母並不知道蔣父的病情,也就蔣言玉一個人清楚。
這麼大的事情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她怎麼承受得住。
出了電梯。
楚心之滿腹心思地往前走。
突然想起,舒雲嘉跟蔣言玉都結婚了,蔣父生病了怎麼也不見他來探望。
兩人之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楚楚!」背後傳來錦川的聲音。
楚心之站定,轉過身,看到錦川和葉茵茵兩人走來。
錦川走到她面前,左右看了一眼,「來產檢嗎?怎麼一個人,也不見盛北弦。」語氣瞬間不悅了。
楚心之搖頭,「不是,我朋友的父親生病了我過來看看。」
錦川瞭然,關心道,「你懷著孩子,正是特殊時期,沒特別的事不要總往醫院跑。」
楚心之的目光在錦川和葉茵茵之間來回掃,葉茵茵看起來不像生病的,那就是錦川的身體不適了。
「錦川先生生病了嗎?」
錦川微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與楚心之的關係雖然緩和了不少,但,楚心之至今也不願意叫他一聲「爸」。
不僅不叫爸爸,還稱呼的這麼生疏。
葉茵茵見錦川半天不說話,笑著說,「先生的身體沒事,只是做個身體檢查。」
楚心之點點頭。
三人一同走出醫院,盛家的車就停在路邊。
錦川好不容易遇見楚心之一次,自然想跟她多呆些時間,開口道,「楚楚,我新學了幾道好吃的菜,去青川別墅吧,我做給你吃。」
楚心之愣愣地看著他。
葉茵茵也幫著說,「先生最近的廚藝突飛猛進,我都快比不上了。」
望著錦川期盼的眼神,楚心之不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
「那,好吧。」
楚心之跟盛家的司機說了一聲,坐上了錦川的車。
錦川心裡開心,開車的時候嘴角一直上揚。
青川別墅。
見楚心之來了,趙佑也高興,他知道每次楚心之過來,先生準會準備一個「滿漢全席」。
還不到四點,錦川沒急著做飯,坐在客廳陪楚心之聊天。
錦川將桌上的一堆設計稿收拾起來放在一旁,問道,「能跟我說些你媽媽的事情嗎?」
楚心之一愣。
沒想到錦川叫她來,是為了這個。
「錦川先生想知道什麼?」
「她是怎麼死的?」問這句話時,錦川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
葉茵茵蹙了一下眉,掩唇咳嗽一聲。
楚楚懷著孩子,先生怎麼能提這個話題,楚楚該傷心了。
錦川突然回神,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我沒事。」楚心之搖頭,「已經過去八年了,我不會再難過了。我媽媽是得癌症死的,住院的時候,還沒查出病情,她就已經去世了。我查了很多年,才知道她的病不是沒得治,而是被人毒死的,與高蕾有關,我正要繼續往下查,高蕾就死了。」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她就把這個事耽誤了,沒往下查。
錦川驚駭。
文青原來死得不明不白。
「你母親真的是高蕾害死的?」
楚心之繼續說,「應該是。我有一次在楚家試探了高蕾,她當時的反應很奇怪。」
「高蕾是怎麼死的?」
「死於車禍。我懷疑高蕾的死跟楚錦書有關,可楚錦書不久后又進了監獄,後來的事情,你都回國了,應該知道。」
錦川心裡愈發不是滋味,手顫抖地搭在楚心之的肩頭,「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媽,如果我當年再堅持一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楚心之淡淡地道,「都過去了,再說這些話也沒用。我承認,一開始知道你是我親生父親時,我確實恨過,怨過。但我現在都想開了,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做再多也無法挽回,還不如走一步是一步。」
錦川不說話,表情比剛才更沉痛。
楚心之突然笑了,「我現在就很好啊,有疼愛我的爺爺奶奶,北弦也寵著我,我還有孩子,比起一些人,我算是極幸運的了。」
葉茵茵聽她這一番話,說不出的心疼。
卻也欣賞楚心之洒脫肆意的性子。
她小小年紀沒了母親,楚錦書又再娶,她的日子過得肯定不舒心。
「你媽媽臨死前有沒有說什麼?」
楚心之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說了什麼吧,也好像沒說什麼,我記不清了。」她的記性一向不好,事情過去八年了,她不記得很正常。
葉茵茵沒說話。
錦川也不再追問下去。
楚心之是真的放下過去了,不再糾結於文青的死。
錦川的心裡卻是不好受。這丫頭的三言兩語間,就能猜到她過去那些年過得並不好。她一個人帶著仇恨查當年的真相。
楚心之見錦川眸帶著愧疚,淡然道,「我媽從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你,她應該是不怨你的,你也不用一直愧疚下去。」
她母親的性子,她很了解,倔強冷情,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拉不回。她當年被楚錦書侮辱,認定自己不清白了,不配嫁給錦川,就算錦川再怎麼堅持,也是沒用的。
所以,這事兒,也怪不上錦川。
這也是她後來不恨、不怨錦川的原因。
錦川抿唇苦笑,「我還想說些話安慰你呢,你反過來把我安慰了。」
葉茵茵也笑,心裡暗嘆,楚心之真是玲瓏心思,知道先生一直為當年的事情愧疚,鬱結,身體都出問題了,她這麼一說,先生該放寬心了。
錦川如釋重負一般,輕吐了一口氣,「既然不恨我,也不怨我了,為什麼不叫我一聲爸爸?」
楚心之的嘴角抽了抽。
她這不是得需要心理準備嗎?
突然管一個陌生人叫爸爸,她也需要時間緩一緩。
葉茵茵嗔了錦川一眼,先生也太著急了,丫頭才剛認他沒多久,總要給她時間,慢慢接受。
楚心之看著錦川說,「再等等吧。」
錦川:「……」
再等等是要等多久。
楚心之隨意拿起錦川放在旁邊的一堆設計稿,畫了不少戒指,項鏈,手鏈之類的設計圖。
見她看得認真,錦川突然問,「楚楚有興趣嗎?」
楚心之揚了揚手中的設計稿,「珠寶設計嗎?」
「嗯,有興趣嗎?有興趣我教你。」錦川笑說,「反正你懷孕了,整天沒事,找點事兒做也不無聊了。」
楚心之起初是沒興趣的,但聽錦川這麼一說,有些心動了。
葉茵茵笑得眉眼彎彎。先生這是打算把女兒當徒弟培養了。也好,能拉近他們父女倆的感情。
「可是,我怕我畫不好。」
「會畫畫嗎?」
「畫畫我會。」楚心之笑著回答。如果說她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畫畫了。「小時候我媽硬逼著我學的,漸漸的,我自己也喜歡畫。但,我學的是國畫,好像與設計不沾邊。」
錦川眼中露出欣喜,搖頭道,「都是畫畫,哪兒有不沾邊。」
「那好吧,我學。」
葉茵茵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要學也是明天學,先生該去做飯了。」
錦川一看時間,確實不早了,對葉茵茵說道,「去把畫室的筆和設計紙拿過來,讓楚楚畫著玩兒。」
葉茵茵:「……」
先生這是哄小孩兒呢,畫著玩兒?
錦川去了廚房,葉茵茵則上樓,拿了錦川常用的畫筆和紙。
楚心之趴在客廳的書桌上,拿著筆畫設計稿,葉茵茵和趙佑兩人在一旁指導,教她處理線條。
一個多小時,錦川的飯都做好了,楚心之的設計稿還沒畫到一半,喊她吃飯,她像是沒聽到,繼續趴在桌子上畫。
錦川頭疼了,照楚心之執著的性子,不畫好是不罷休了。
他真不知讓她學珠寶設計是好是壞。
趙佑一直看著楚心之的設計稿,「到底是先生的女兒,有天賦啊。」
葉茵茵笑著附和,「想我第一次設計的東西,直接不能看,楚楚這枚戒指畫得確實不錯,一看就是有畫畫功底的。」
錦川在小餐廳收拾碗筷,聽到他們一個兩個把楚心之誇上了天,心裡好奇,忙出了小餐廳,往客廳走。
葉茵茵看到錦川走過來,「先生,你看楚心之畫的設計圖,是不是比我當年第一張要好上太多。」
錦川還沒來得及看,佯怒道,「畫設計稿要的就是安靜,你和趙佑一人一句,吵得不行,她能好好畫?」
趙佑眼角抽了一下。
葉茵茵訕訕地笑。
確實,他們太吵了。
楚心之像是沒受影響,邊畫邊說,「沒有啊,葉阿姨和趙叔叔教了我很多。」
她把設計稿拿給錦川看,「還有些細節部分沒來得及處理。」
錦川接過來,拿到眼前一看。
楚心之畫的是一枚戒指,很簡約的設計,戒指的上端,兩枚小小的紐扣緊緊挨在一起,小巧精緻。
線條處理雖然粗糙,但楚心之第一張設計稿能畫成這樣,確實是有天分。
可不是?他錦川的女兒,當然有設計天分。
「先生,是不是很有天賦。」趙佑得意道,好像楚心之是他徒弟一樣。
「先生,我看楚楚比當年的我還厲害。」葉茵茵笑著說。
錦川輕哼一聲,「比你當年厲害了不止一星半點。」
楚心之被他們左一句「厲害」,右一句「有天賦」,弄得找不到北了。
錦川眼中也是讚賞,笑得面部肌肉不停抖動,「哈哈,我還擔心我老了之後,我的青川工作室怎麼辦?這下,不愁了。」
青川工作室旗下的珠寶品牌眾多,總要有人接管。
他現在有女兒了,應該不用再擔心這個問題。
楚心之眸子閃了一下,她覺得錦川想的太遠了,萬一她對珠寶設計就是三分鐘熱度,以後又沒興趣了可怎麼辦?
錦川把設計稿放在一邊,「先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吃完了再畫。以後我親自教你,別跟著葉茵茵和趙佑學,他們兩人的設計風格不一樣,同時教你的話,你畫出來的東西該不倫不類了。」
葉茵茵:「……」
趙佑:「……」
盛家老宅。
盛北弦忙完公司的事回來后,到處找不到楚心之。
「楚楚呢?」
盛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呦,我忘了,楚楚剛打電話回來說,她在娘家吃晚飯,今晚不回來了。」
盛北弦眉心一擰,語氣頓時涼了幾分,「娘家?」
盛老爺子道,「你怎麼這麼不記事兒,就是錦川先生家。」
「她怎麼會去錦川家?」
盛老爺子冷哼,「你別一口一個錦川,那是你老丈人,你稱呼他名字像什麼樣子?」
盛北弦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
盛老太太擔心盛北弦放心不下,說道,「楚楚出門碰到錦川先生了,被他邀請過去吃飯,估計是碰到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不願意回來。你也別擔心,錦川先生疼楚丫頭,肯定會照顧好她。」
盛北弦眉心擰得更深。
什麼好玩兒的事情比他還重要?
「別站著了,洗手吃飯吧。」
吃過晚飯,盛北弦回到房間給楚心之打了個電話。
楚心之正在錦川的畫室里修改之前的設計稿,電話來了,她看也沒看一眼就掛掉了。
盛北弦盯著手機屏幕,墨眸深邃,像沉入了海底。
掛他電話?
才一天不見,膽子就變得比天大了。
楚心之拿著畫筆在戒指的底部修飾了一番,拿給錦川看,「這樣看起來行嗎?」
錦川笑著說,「比剛才好看了太多。」話落,又說,「學設計得慢慢磨,你真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啊,不急在這一時。就連你葉阿姨,也是學了將近四年,才畫得像樣。」
葉茵茵倚靠著門框,手裡端著一杯牛奶,「先生趁我不在,說我壞話呢?」
「我說的是事實,不叫壞話。」
葉茵茵撫額,「先生的字裡行間都在說我笨,還不叫壞話啊?」
她走進來,把牛奶放在楚心之的手邊兒,「不過先生有句話說對了,畫設計稿得有耐心,不能著急,慢慢來。」
楚心之張嘴,剛要說話,手機鈴聲又響了。
葉茵茵瞥了一眼,「是盛北弦打來的。」
楚心之愣了一秒,猛然想起剛剛手機鈴聲好像也響了,她當時畫得入神,隨手給掛了。
心裡頓時緊張起來,盛北弦不會生氣了吧。
錦川哼了一聲,「怕盛北弦怕成這樣?不就是沒接電話嗎?再說,不是給老宅打過電話了,他還不放心?」
楚心之哂笑,「我去接一下電話。」
楚心之拿著手機出了畫室。
葉茵茵笑出了聲,「先生,你怎麼還不高興了?盛北弦打電話過來,說到底還不是心裡在乎楚楚,你該高興。」
「哼。」錦川又哼一聲,「我要早點回國,憑盛北弦再怎麼優秀,我也不會讓楚楚這麼早結婚,生孩子。」
他皺著眉,「你看楚楚,才二十歲,自己還是個孩子,現在又懷著兩個孩子,我看著就心疼。她又依賴盛北弦,事事都以盛北弦為先,我看不慣。」
葉茵茵撲哧一聲,「我聽明白了,先生這是吃醋了,你覺得你這個父親還沒有盛北弦在她心裡的位置重要。」
錦川的心思被她說破了,也不再說話了。
楚心之拿著手機去了隔壁房間,接通,喚,「北弦。」
「寶貝現在在哪兒?」盛北弦的聲音聽起來像生氣了。
楚心之皺了一下眉,「你不知道?我在錦川先生家。」
「你去他家幹什麼?」頓了一下,盛北弦說道,「我去接你。」
「別,現在快十點了,我都準備睡覺了。錦川先生家有我的房間,我住一晚再回去,你明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盛北弦:「……」
楚心之:「我先掛了啊,拜拜。」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盛北弦站在卧室里,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通話結束」,差點沒把手機摔碎了。
他就知道,憑空多出來一個親生父親,會讓楚心之分心。
這才認了多久,她就去錦川家住上了。
想起來就煩躁。
盛北弦帶著滿腔的鬱悶洗了個澡,躺在床上,轉輾反側,睡不著。
折騰了半個小時,捲起被子坐起來。
枕頭上,被子上,床單上都是她的味道,怎麼睡?
草!
盛北弦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拿著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幾度,倒頭就睡。
剛閉上眼睛沒兩分鐘,耳邊響起了手機鈴聲。
「誰?!」怒氣頗重。
韓子赫對著自己的手機一眼,彷彿覺得盛北弦的聲音能隔空將他的手機屏幕震碎了。
愣了一下,揶揄道,「大哥,我嚴重懷疑你性生活不協調。」話落,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發出來意味深長的笑聲,「我說錯了,你不是性生活不協調,是根本沒性生活。哈哈哈…。」
小嫂子肚子里揣著孩子,大哥肯定吃不到肉,正鬱悶著。
「魅夜酒吧,過來玩玩兒。」
「不去。」盛北弦一口回絕。他是有老婆的人,怎麼能跟著他們瞎混。
韓子赫要是聽到他心裡的話,估計該氣死了。
韓子赫笑著勸導,「大哥,沒找女人,就我們幾個,喝喝酒。我們還沒單獨祝賀你新婚之喜呢,總得給我們一個面子是不是?」
盛北弦還是那兩個字,「不去!」
韓子赫撫額,「大哥,我過兩天就要訂婚了,你不來陪我喝酒也太不夠意思了。」
「你訂婚?」
「是啊。」韓子赫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無奈,「我奶奶給我找的一豪門小姐,非逼著我訂婚,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韓子赫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因為你,結了婚,有了孩子,惹得我奶奶羨慕了,讓我也快點結婚!我想多玩兩年都不成了。」
盛北弦想了想,也就沒有再拒絕。
起床換了一身衣服,開車去魅夜酒吧。
還是以前那間豪華包廂,盛北弦進來時,韓子赫,顧颺他們已經喝上了。
顧颺靠在沙發上,慵懶至極的樣子,「大哥,婚後首秀啊,還以為你不會出來了呢。」
盛北弦坐下后,韓子赫忙給他拿了個新杯子,盛北弦淡淡地道,「我不喝酒。」
「哈?」韓子赫瞪大眼睛,「我沒聽錯吧,小嫂子把你管教成這樣?連酒也不讓喝?」
顧笙翹著二郎腿,抿了一口酒,笑道,「我才不相信大哥不喝酒了,他是生意人,不喝酒怎麼談生意?大哥就會在我們面前裝。韓子赫,別理大哥,給他滿上。」
韓子赫倒了一杯紅酒,盛北弦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顯然沒有喝的打算。
傅景堯說,「別勸了,大哥修身養性了,再勸他也是不會喝酒的。」
韓子赫扭頭看他,「你知道?」
傅景堯搖頭,「猜的。」
韓子赫:「……」
盛北弦看著韓子赫,「你不是說要訂婚了?哪家的?」
韓子赫擺手,一副不願意提起的樣子。
顧颺插嘴,「秦家的那個,叫什麼秦暖,好像是個林妹妹類型的,哈哈。」聲音裡帶著幸災樂禍。
韓子赫朝他發翻了個白眼,「你少幸災樂禍,我訂婚了,你也不遠了。」
顧颺頓時不說話了。
傅景堯也不由縮了縮脖子,上次他家老太太在他面前念叨了好幾回,都被他用工作忙的理由糊弄過去了。
被韓子赫這麼一說,他覺得他離相親也不遠了。
心裡瞬間鬱悶了,看向盛北弦,「說起來,都怪大哥,他這一結婚生子,盛爺爺和盛奶奶是高興了,卻把其餘幾位老爺子和老太太惹急了,非得逼得我們也結婚生子。」
韓子赫立刻附和,「可不是?」
顧颺端起酒杯,遞給盛北弦,「大哥,這酒你必須喝。」
盛北弦心裡煩操,接過酒,幾口喝掉了。
顧笙突然笑起來,「大哥,打臉了吧,剛剛是誰說不喝酒的。」
盛北弦看了他一眼,顧笙閉了嘴。
「沒酒了,再來兩瓶。」韓子赫打了個電話。
顧颺眨了眨桃花眼,「聽說,秦暖是獨生女,打小被寵壞了。韓子赫,你可有罪受了,訂了婚肯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到處惹桃花。」
韓子赫瞪他,「搞得跟你不惹桃花一樣。」
顧颺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別拿我跟你比,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呢,就跟採花的蜜蜂一樣,聞到花香就想去采蜜。」
這比喻,沒誰了。
幾個人都大笑起來。
孟涵端著酒推門進來,韓子赫背對著門,沒看見她。顧颺卻看到了,眼神示意了一下,「這不就是一朵被采了蜜的花兒嗎?」
韓子赫注意到他的眼神,轉過身,瞬間愣住了。
他有好長時間沒見過孟涵了,她這麼又在這裡做服務員,不是叫她別做了嗎?
孟涵面無表情,把兩瓶酒放在玻璃桌上,準備離開,被韓子赫叫住了,「不是叫你不要再干這個嗎?」
孟涵抿了抿唇,「韓少,我還有工作,就不陪你聊天了。」
話音落地,孟涵轉身就走了。
顧颺踢了踢腿,起身開了酒,「唉……又是一個怨女啊,秦小姐也不知倒了幾輩子的霉,竟然嫁給你這麼一個桃花遍地開的人。」
韓子赫瞪了他一眼。
幾個人說說笑笑了一個多小時,散場了。
出來時,盛北弦拍了一下韓子赫的肩膀,「好自為之。」
韓子赫:「……」話說清楚啊,什麼意思?
顧颺學著盛北弦的樣子,拍了拍韓子赫的肩膀,「好自為之。」
顧笙:「好自為之。」
傅景堯:「好自為之。」
韓子赫看著從他面前一一經過的人,暗罵了一句「神經病」。
幾人先走了,韓子赫稍落後,路過一樓大廳時,看到孟涵正端著托盤,在眾人間穿梭。她穿著黑色的超短裙,路過一位年輕男人的旁邊,男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孟涵扭頭惱怒地瞪著男人。
男人瞬間來氣,一把抓住孟涵的手腕,她手中的托盤掉在地上,酒杯碎了好幾個。
孟涵掙扎,「放開我。」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我摸你一把怎麼了?在這種地方端酒,不知被多少人摸過了,我摸一把算是便宜你了。」
韓子赫衝過去,揪住男人的領子,一拳揍過去,「我打你一拳也是便宜你了!」
男人的鼻子出血了,孟涵嚇得捂唇。
「媽的,你是…。」男人猛地轉身吼道,在看清韓子赫的臉后立刻不出聲了。「我當是誰啊,原來是韓大少,不知你和這位小姐的關係是?」他指了指旁邊的孟涵。
韓子赫冷冷地道,「我的女人也敢摸?」
男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原來是韓大少的女人,我不知道。」
「道歉!」
男人縮頭縮腦地對孟涵說,「小姐,對不起,是我不對。」
韓子赫拉著孟涵的手腕出了魅夜酒吧,顧颺他們早就離開了。
出來后,孟涵甩開韓子赫的手,「那樣的話,以後韓少不要說了,要不然我就沒辦法在魅夜工作了。」
「你還要回去工作?」
「是。」孟涵點頭。
韓子赫看著她,「我給你的錢不夠多?」
這段時間,他雖然沒跟孟涵聯繫,可之前給了她一筆錢,怎麼著也夠花很久了。
孟涵仰頭看他,濃濃的煙熏妝,幾乎要將一雙清澈的眸子給掩蓋住了。半響,孟涵從包里掏出一張卡,塞到韓子赫的手中,「你說的是這個嗎?還給你。」
她把脖子上的項鏈也取了下來,放在韓子赫的手裡,「我家裡還有幾個包包,回頭再遇見你,我帶過來還給你。」
韓子赫眉頭皺起來,他送給女人的東西從來沒收回來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涵冷笑一聲,「我認為,韓少既然想斷就要斷個乾淨,最好一點牽扯都不要有,免得以後麻煩。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我還給你也是應該的。就像韓少,也不可能屬於我,所以,韓少以後見到我就當不認識吧。這樣大家都好。」
韓子赫額頭的青筋鼓動著,顯然生氣了。
孟涵繼續說,「我聽說了,你的未婚妻,是秦家的大小姐,出身高貴。我想她也不希望你跟別的女人有牽扯。」
韓子赫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涼涼地道,「我本以為你是個特別的女人,懂進退,沒想到你跟其他女人沒區別。正好,我也不想玩了。」
韓子赫手一揚,手中的項鏈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把卡塞進了褲兜里,轉身就走。
孟涵的眼圈紅了,站在原地,哭了出來。
韓子赫腳步頓了頓,身後的人哭得更大聲,「我從來不想跟你玩玩兒,我愛上你了!」孟涵朝韓子赫吼道。
韓子赫的脊背僵直,輕笑一聲,轉過身來,「很多女人對我說過這句話。你到底愛不愛我我也不清楚,就像你說的,我要訂婚了,對方還是個千金大小姐,我是應該收斂著點兒。」
「韓子赫!」孟涵衝過去摟著他的腰。
「我不喜歡糾纏的女人。」韓子赫扳開她的手,「你剛剛也說了,既然斷就要斷個乾淨。」
孟涵臉貼在他的背上,淚水浸濕了他的襯衫,「韓子赫,求你,讓我抱你一次,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糾纏你。」
韓子赫的動作停住。
其實,他們之前的相處一直挺愉快的,孟涵很懂事,也很乖巧。不像別的女人一樣愛珠寶,愛包包,愛衣服。
她脖子上這條項鏈是他硬送給她,她才收下的。
那些包包,也是他買了硬塞給她的。
他送給她的卡,她一次也沒刷過。
每次一打電話,她不管在哪裡,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他的身邊。
他很享受,這種唯他獨尊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時,很少去高檔場所吃飯,逛街。大多時候,孟涵直接去他的公寓,給他做飯,整理家務。
他覺得新鮮。
但也只是新鮮而已,談不上喜歡。
可——
今天被她這麼一鬧,他的心裡不受控制地起了一絲漣漪。
孟涵哭了一會兒,自己鬆開了手,「你走吧,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她的眼睛通紅,妝都花了,明明很難看,韓子赫轉過身時,卻盯著她看了許久。
孟涵抬手擦眼淚,「我會忘記你的,只要你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她的眼淚像是擦不完,一直擦一直流。
韓子赫皺眉,「你真愛上我了?」
「我也不想。」孟涵咬著唇,「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韓子赫原本是極討厭女人在他面前哭的,他會覺得煩躁。
眼下,孟涵哭得傷心,他也沒阻止。
韓子赫鬼使神差地道,「我沒說跟你斷了,是你剛剛拿話氣我。」
孟涵眨巴著含淚的大眼睛,「可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你介意嗎?」
孟涵低下頭,聲音悶悶地,「如果我說介意,你會不高興嗎?」
「我想聽實話。」
「我介意,介意得發瘋。」孟涵的聲音小了些,帶著女人慣有的溫柔,「事實上,我剛剛就已經發瘋了。」
韓子赫挽起唇角,笑得魅惑,「介意了又能怎麼辦?我確實要有未婚妻了。」
孟涵緊張地抓著他的袖子,「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嗎?」
韓子赫道,「我奶奶定下的,應該沒有商量的餘地。」
孟涵的眸子暗了下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子赫笑,「只是未婚妻而已,娶不娶不一定。」
孟涵猛地抬頭,眸子晶亮,綻放著光芒,「你是喜歡我的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韓子赫搖頭,「不清楚,之前只是感興趣,不過,現在的興趣好像濃了些,不知道算不算喜歡。」
即便他這樣說,孟涵已經很高興了。
說明,她在韓子赫的心中,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的。」孟涵一掃之前的傷郁,開心地說。
韓子赫揚眉,還有第一次有女人跟他說,讓他努力喜歡她。
他在想,大哥都結婚了,他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定下來?
這樣的念頭一出,韓子赫立馬在心裡否認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盛北弦刺激到了。
伸手摟著孟涵的肩膀,「那你就試試看吧,讓我喜歡你。」
翌日。
楚心之畫設計稿畫到很晚,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下樓時,看到一灰毛小夥子,倒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大爺相。
「項凌熠?」
項凌熠從沙發上爬起來,開口就控訴盛北弦的罪行,「楚楚妹妹,盛北弦太不是人了,說關兩天,真是一秒鐘都不帶少的,整整關了我兩天!」
「你怎麼來這兒了?」
項凌熠撇撇嘴,「我不來這兒,我去哪兒,難道還去盛家老宅找你啊。」
楚心之翻了個大白眼,「你不回美國上學了?」
項凌熠擺手,「沒意思。」
楚心之:「……」
錦川從廚房端來早餐,看著項凌熠,「你說說你,婚禮當天綁新娘子,像話嗎?以盛北弦的性子,要不是看上楚楚的面子上,能關你十天半個月!兩天算便宜你了。」
錦川知道,文青生前與裴佩極為要好。
聽聞,項凌熠是裴佩的兒子,他自然一口答應讓他住下來。
項凌熠起身,坐在餐桌上,抓起包子,忿忿地咬了一口,像是在咬盛北弦的肉,「變態!大變態!」
「你說誰變態?」
陡然想起一個聲音,項凌熠驚得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緩緩轉過身,看到了一張惡魔似的臉。
「妹夫,你怎麼來了?」項凌熠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刻換上了笑臉,「我沒說你變態。」
楚心之看著盛北弦,「你怎麼過來了?」
一晚上沒見,她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盛北弦走過去,攬著楚心之的腰,「想你了,自然就過來了,你倒好,一聲不吭地跑來娘家住。」
楚心之乾咳了兩聲。
錦川先生,項凌熠,還有趙佑和葉茵茵都在這裡,盛北弦竟然說得出這樣肉麻的話。
幾人看過來的目光讓楚心之無語極了。
葉茵茵先笑起來,對盛北弦道,「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去添一副碗筷。」
盛北弦點頭,「麻煩了。」
葉茵茵轉身去了廚房。
盛北弦扶著楚心之到餐桌旁坐下,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兒子們沒鬧你吧。」
楚心之被他弄得不好意思,只能轉移話題,「你怎麼沒上班?」都過了九點了,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公司才對。
「偶爾休息一天。」
楚心之抽了抽嘴角,他哪兒是偶爾休息一天,明明就是時常休息,偶爾上一天班。
不過,也沒說破。
葉茵茵拿了一副碗筷,擺在盛北弦面前。
盛北弦先給楚心之盛了一碗粥,「慢點喝,有些燙。」
楚心之低頭喝粥,盛北弦也不急著吃早餐,一會兒捏捏她的手,一會兒摸摸她的頭髮,一副好久沒見到她的樣子。
盛北弦的動作逃不過錦川的眼睛,他盯著盛北弦的臉,咳嗽了好幾聲。
葉茵茵忙放下筷子,「先生,你身體不舒服啊?」
錦川:「……」
項凌熠撇了一下嘴,乖乖吃飯,不說話。
楚心之扭頭瞪盛北弦,示意他動作不要太過。
吃過早飯。
盛北弦要帶楚心之回去,錦川一臉不高興,「楚楚,你昨天不是說從今天開始學習設計?我覺得還是住在這裡方便些,我能隨時指導。而且,我正打算今天帶你到工作室逛逛。」
盛北弦一愣,看向楚心之:「學設計?」
楚心之點頭,「突然覺得學珠寶設計很有意思,反正我每天閑著,當打發時間了。」
沒等盛北弦說話,楚心之繼續道,「所以,我決定,接下來一段時間,住在這裡,方便跟錦川先生學習。」
「寶貝,你說真的?」
「嗯。」
盛北弦冷聲道,「我不準。」
話落,盛北弦拽著楚心之的胳膊往樓上走。
錦川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盛北弦個臭小子,當這裡是自己家呢?!
項凌熠往樓上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輕飄飄地說,「不用看,盛北弦肯定不讓楚楚妹妹住在這裡。他啊,恨不得把楚楚妹妹拴在褲腰上。」
葉茵茵笑得直不起腰,「你這孩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錦川看不慣,冷哼了一聲。
項凌熠一條腿翹在沙發上,「乾爹,葉阿姨,趙叔叔,要不咱們四人賭一局,看楚楚妹妹會妥協,還是盛北弦會妥協。一人壓五百行不行?」
錦川瞪了項凌熠一眼,「臭小子,你想賺錢想瘋了吧。」
「乾爹,你就說賭不賭?」
「賭!」
------題外話------
好久沒有來個么么噠了,么么噠~
看到你萌對顏如玉這個人物的評價,我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對於書中的人物,有爭議,有分歧才有意思,要都不吭聲我才該擔心。顏如玉性子執拗,哪怕現在嘴上說著要放棄,心裡還是放棄不了,她和舒膚佳的性子太像了,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所以……註定那個啥,我也不劇透了。希望她的結局不會讓你們拍我…。
爆更的日期,我過幾天再跟你們說,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