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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新婚之夜(高甜)

  盛北弦沉默了一會。


  耳機里響起霍霆深的詢問,「boss?」


  「把你查的資料,送到一個叫程昊的人手上,但,不要讓他看出來你是白送的。」


  霍霆深:「……」


  boss的意思是,神不知鬼不覺,讓別人以為資料是自己查出來的?


  他有點糊塗了。


  盛北弦不顧他心中的疑問,直接掐斷了電話。


  起身,拿了西裝外套和車鑰匙。


  驅車到h大。


  跟門衛打了聲招呼,直接開進了校園。


  楚心之吃過晚飯,回到宿舍,暈暈乎乎地洗完了澡,躺在床上,抱著手機。


  陶媛在床上放了一張電腦桌,正在噼里啪啦的敲擊鍵盤。


  不用說,肯定在跟遊戲里的誰誰誰廝殺。


  蔣言玉坐在床上,手裡拿著《酒歌》,頂禮膜拜。


  盛北弦的電話打來了。


  楚心之愣了一下,才滿心歡喜的接起。


  這感覺,就像她巴不得盛北弦給她打電話一樣。


  「盛大boss。」她嬌嬌地喊著。


  盛北弦抬手按了按眉心,這稱呼,他有點兒無可奈何。


  「老婆,我在你樓下。」


  「嗯?」楚心之暈乎了一下,「現在嗎?」


  盛北弦溢出了一聲好聽的鼻音,「嗯。」


  楚心之下了床,穿上棉拖,噌噌噌跑到窗戶邊,拉開了厚厚的窗帘。


  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樓下。


  幾乎是沒經過大腦,楚心之立刻就說了,「等我,三分鐘。」


  掛了電話。


  盛北弦挑了一下眉,愉悅到不行。


  楚心之扔下手機,直接拿了羽絨服套在睡衣外面。


  腳下還穿著小兔子棉拖,就往外沖。


  沖了兩步,停下來,轉頭朝宿舍內喊道,「夜晚不用給我留門,我可能不回來。」


  陶媛帶著耳機,聽不見。


  蔣言玉抬頭,無奈地喃喃道,「什麼叫可能不回來,是肯定回不來。」


  想想也知道,今晚是某人的新婚之夜。


  盛少怎麼可能放人。


  楚心之拿著手機,小跑著下了五樓。


  出來時,盛北弦站在車旁,穿著單薄的西裝,身形英挺,貴氣盡顯。


  楚心之眨著狐狸眼,迷離了一下,不禁感嘆了一句:真帥!


  盛北弦往前走了幾步,迎上去,掐著她的腰,將小小的她抱起來,「跑這麼快做什麼,我等你。」


  楚心之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兩隻手摟著他的脖子。


  兩條筆直修長的腿纏在他的腰間。


  「我不捨得你等太久。」她仰著脖子,呼呼地喘氣,大概真的跑得太快了,有些喘不過氣。


  柔軟黑亮的髮絲乖順的垂落在的肩上。


  巴掌大的瓜子臉,染上了胭脂色。


  盛北弦心動,低頭就吻了上去。


  吻在她仰起的脖子上,濕漉漉的吻從脖子攀沿而上,直到噙住她的唇瓣。


  瘋狂嗜吻。


  半響,放開了她。


  抱著進了車子。


  楚心之卻掛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來。


  盛北弦哭笑不得,眼眸寵溺的看著她,「寶貝,你這樣我沒辦法開車。」


  楚心之不聽他的話,小腦袋往他肩窩處埋。


  真是……


  這姑娘這會兒,太黏人了些。


  盛北弦抬手,指尖撫上了她的面頰,「怎麼了?這樣粘人。」安靜的車內,盛北弦聲音溫軟,令人陶醉。


  楚心之不說話,就這麼摟著他。


  「嗯?」


  楚心之眼眸眯了眯,「顏如玉說,我總端著架子,時間長了,男人會覺得無趣。」


  她抬眸看他,「你會覺得我無趣嗎?」沒等他回答,她又自顧說著,「所以,我以後要對你熱情一點。」


  盛北弦微愣,心臟處像是被電了一下。


  他低下頭,咬在她的面頰上。


  大概氣力有點大,楚心之疼得蹙起了柳眉。


  「不會。」盛北弦沙啞著嗓子說,「寶貝怎麼樣,我都喜歡,所以,不必為了我改變自己。」


  他有點心疼她的反應。


  是多沒有安全感,才會問他會不會覺得她無趣。


  楚心之歪著腦袋笑,「我這樣不好嗎,我覺得挺好。」


  說完,又在盛北弦唇上咬了一口。


  「我喜歡你,想要時時跟你黏在一起,也喜歡吻你,跟你做情人間最親密的事情。」楚心之仰著頭,又表白了一回。


  盛北弦身子輕顫。


  他的心像是被攥住了,被她小小的手攥住了。


  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太大,一向果斷的盛北弦,竟也生出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就像在做夢。


  楚心之看著他失神的樣子,笑起來。兩處眉眼彎彎,特別好看。


  到底擔心兩人的安全問題,楚心之鬧了一會兒,就乖乖坐在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車子緩慢行駛。


  行駛的速度真的很慢。


  看著窗外的夜景,楚心之一愣,「這不是回景山的路。」


  「嗯。」


  「那我們去哪兒?」


  「暫時保密。」


  車子行駛了大概五十分鐘。


  停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前。


  準確的說,是三棟別墅,不過三棟別墅間用空中樓梯連在一起。


  楚心之呆愣了好一會。


  直到,盛北弦解開安全帶,將她抱起來。


  「這是哪兒?」楚心之問。回國三個多月了,對於路線還是不太熟悉。


  盛北弦抱著她,一路往裡走,「婚房。」


  進了別墅。


  一片漆黑,空氣中依稀飄散著花香。


  是玫瑰花的味道。


  盛北弦不知按了哪裡,整個別墅燈火通明。


  偌大的客廳,垂下華麗的水晶燈,亮如白晝。


  楚心之微眯了一下眼眸,才看清,地上鋪著的不是火紅的地毯,而是紅玫瑰。


  一朵一朵,嬌艷欲滴。


  甚至——


  能看到玫瑰花上欲落未落的水滴。


  滿室芬芳。


  火紅的玫瑰不僅鋪滿了整個客廳,就連螺旋式的樓梯台階上也鋪滿了。


  盛北弦緩緩將她放下。


  楚心之有點不忍心踩下去。


  「以後寶貝要走的路,我來鋪,必定一路芬芳。」他伏在她的耳邊說。


  楚心之舔了舔唇,眼淚差點出來了。


  盛北弦眸光熾熱,裡面是赤裸裸的佔有慾。


  「你,你什麼時候弄的這些?」


  「下午。」盛北弦撫在她的腰間,手指鑽進羽絨服,掀開了她的睡衣,指尖切實地觸碰到她的肌膚。


  軟軟滑滑。


  楚心之瑟縮了一下。


  盛北弦繼續道,「下午的時候,準備好了一切,才回到公司辦公。」


  楚心之獃獃地點頭,如搗蒜。


  眼前的一切太夢幻了。


  沒有那個女孩子不愛玫瑰花,只是送的人不一樣心情便不一樣罷了。


  她抿著唇,「都是你親手弄的?」


  盛北弦垂下眸子,目光溫柔如水,「我的婚房,怎能假他人之手。」


  手掌在她柔軟的腰間流連,她的肌膚細膩嫩滑,摸著摸著,呼吸不自覺沉重起來。


  沒遇上她之前,他自認性情冷淡,自制力又強,偏生在她面前,他成了需索無度的人,眼下,只是稍微摸了摸她,他就有反應了。


  楚心之推了一下,「盛北弦,這裡有沒有飯?」


  盛北弦一愣,手從她衣服里退出來,「寶貝餓了?」


  「不是,我不餓,我夜晚吃過了。」她仰頭看著他,「你沒吃。」


  「寶貝怎麼知道?」他晚飯確實沒吃。


  楚心之笑笑,抱著他精瘦的腰,低聲道,「我猜的。」


  忙了一下午準備這些,又趕去公司處理事情,處理完事情直接去了h大,他定是沒時間吃晚飯。


  盛北弦:「我不餓,況且,我一會兒會吃飽。」


  楚心之神色微怔,隨即想到他話語中的意思,頓時不滿了,「你答應過我,一日三餐不能免的,這才堅持了幾天?」她撅嘴,控訴。


  盛北弦的心,瞬間軟了。


  「我去看看,冰箱里應該有吃的。」


  楚心之鬆開了他,轉身去廚房,腳下踩著嬌艷的玫瑰花。


  盛北弦看著她的背影,淺勾起唇角。


  冰箱里果然什麼都有。


  蔬菜,水果,肉類,速食,牛奶和雞蛋。


  楚心之蹙蹙眉,要不讓盛北弦吃速凍餃子?剛想轉頭問他,盛北弦已經站在他身後。


  伸手從冰箱里拿出食材。


  「你要做飯?」楚心之驚詫,不由得想起了上次某人做的飯,實在不敢恭維。


  盛北弦點頭,脫了西裝外套,扔在客廳的沙發上。


  「寶貝過來給我打下手。」


  「好。」


  楚心之拿了一把小芹菜,放在小盆子里,擰開了水龍頭。


  盛北弦聽到嘩嘩的水聲,想起什麼似的,走過去,將楚心之拉出廚房。


  楚心之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不是說好了讓她打下手嗎?

  「水太涼了。」盛北弦說著,抽了幾張紙幫她擦乾淨手指上的水漬,「寶貝忘了?你的例假快來了。」而且,她的手,一到冬天本就容易疼,他怎麼捨得。


  楚心之:「……」好吧,他連這個都記得這般清楚。


  盛北弦將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又將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兩度,才轉身去了廚房。


  楚心之蜷曲著小腿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里播放著娛樂節目,裡面的主持人和嘉賓開懷大笑。


  楚心之也隨著笑起來,可心思卻在廚房那兒。


  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楚心之笑得更厲害了,想想也知道,盛北弦肯定手忙腳亂。


  她有點好奇。


  當即穿了拖鞋,貓著腰悄悄地過去看著盛北弦。


  嗯,果然跟她預想的差不多。


  盛北弦一點也不像在做飯的人。


  身上連個圍裙也沒穿,還穿著那件昂貴到令人咋舌的黑色襯衫。


  袖扣解開了,挽在小臂處。


  一手握著鍋鏟,一手拿著炒鍋,翻炒著鍋中的菜。


  有模有樣。


  即使是做飯,他的動作也優雅,好看。


  楚心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著盛北弦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


  真帥!


  悄悄退出了廚房,窩回了沙發上。


  電視中的節目還在播放,楚心之聞著滿屋子的花香,心中像是被幸福填滿了,要溢出來一樣。


  不多時,盛北弦出來了。


  端出了三盤菜。


  芹菜炒肉絲,糖醋小排,還有一個清炒藕片,熱氣騰騰的,看著很有食慾。


  盛北弦:「要不要再吃一點?」


  楚心之夜晚在食堂吃了很多,一點也不餓,可被他這麼期待的眼神盯著,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盛北弦轉身,盛了兩碗白米飯出來。


  楚心之低頭看著碗,「盛北弦,我覺得你的飯煮的不錯。」


  白米飯軟糯香,不幹也不稀。


  盛北弦一陣好笑,「寶貝這算是在誇我嗎?」


  「算。」楚心之笑著回答。


  她夾了一塊看上去很美味的糖醋小排,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糖醋小排放進嘴裡的時候,她甚至不敢用力咀嚼,只用舌尖舔了一下下,沒有想象中的酸得要命,或者甜得要命。


  反而——


  酸得很適度,甜得也很適度。


  酸酸甜甜,很好吃。


  楚心之陡然睜大了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盛北弦。


  「我覺得你最近肯定苦練廚藝了,或者得了高人指點。」楚心之十分肯定的說。


  盛北弦夾了一片藕片喂到楚心之唇邊,輕笑,「如果高人是劉嫂的話,我還真得了她的指點。」


  「你真的有在練廚藝?」


  「嗯。」


  楚心之頓時湧起一股愧疚,「我當時讓你做飯只是隨口說說。」


  他工作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做飯,大不了等她得空了,自己學做飯。


  盛北弦捏了一下她的臉,「我覺得寶貝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兩人總有一個得會做飯,要不然劉嫂不在,就只能叫外賣了。」


  楚心之:「……」好吧。


  兩人吃得極慢。


  晚飯吃完已經十點半了。


  碗筷就扔在桌子上也沒收拾,盛北弦就繞到桌子另一邊,抱起楚心之,往樓上走。


  他每一步都走得穩健,楚心之的心卻砰砰砰跳個不停。


  明明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而且這種事他們做了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她還是會緊張。


  緊張的不行。


  上好的木門被盛北弦一腳踢開。


  楚心之還來不及欣賞房間的布置,就被壓在冰涼的門板上。


  鋪天蓋地的穩落在她的脖子上,帶著他一貫暴烈、強勢的味道,吮得她的脖子有些疼。


  羽絨服的外套,被他扯下來扔在地板上。微涼的指尖探進了珊瑚絨的睡衣,一路往上……


  楚心之呼吸急促,雙手插進盛北弦的發間,身子越來越燙,明明背後就是冰涼的木板,她的體內卻像燒著一團火,急切地想找到了滅火的東西。


  盛北弦動作有些蠻橫,粗糲的指腹在她皮膚上摩擦。


  這感覺……


  如同被一股大浪拍上了沙灘的小魚兒,急需要水來滋潤。


  一個天旋地轉,楚心之被帶到了床上。


  同樣的花香味傳來,她才睜開迷醉的雙眸,看清了房中的景象。


  白色的大床鋪滿了玫瑰花瓣,整個天花板上都是一閃一閃的小燈泡,暖暖的黃色燈光,特別好看,像是無數只小眼睛一眨一眨。


  楚心之看得痴迷,身上陡然一涼,才驚覺睡衣被他褪去了。


  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躺在他身下。


  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楚心之突然就害羞了,雙手環胸。


  盛北弦啄了她的手親吻,揶揄道,「剛剛不知是誰說的,喜歡我,喜歡吻我,喜歡和我做最親密的事情,現在害羞成這樣?」


  楚心之惱了他一眼。


  饒是她臉皮再厚,到底是女孩子,被他這麼說當然會不好意思。


  臉都紅了,脖子也是緋紅一片,

  這般動人的景色,他怎麼忍得住?

  燙人的吻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濕濕熱熱的感覺,讓楚心之忍不住顫抖,此刻也不顧不上害羞,伸手去拽他的扯衫,手指扯著他的紐扣。


  她,有點想要了。


  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盛北弦像是有意折磨她,一會兒親親她的脖子,一會兒吻上她的唇,就是不直奔主題。


  楚心之在他懷裡不停地扭動著,伸手去解他的皮帶,沒羞沒臊。


  盛北弦眼眸猝然一深。


  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小東西到底急了。


  楚心之仰起頭湊上去吻他的唇角,雙手抱著他的背,修剪圓潤的指尖隔著襯衫抓在他的肩胛骨處,那裡是他的敏感處。


  幾乎是一瞬間,盛北弦瘋了似的,坐起身,扯開了襯衫,動作有些粗魯,紐扣都崩壞了好幾顆。


  黑色西褲被蹬掉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楚心之朦朧的眸子閃過光亮,坐起身抱著他的脖子。


  盛北弦摸了摸她的頭髮,「我還沒洗澡。」


  楚心之:「……」


  萬惡的潔癖!

  楚心之光著身子從床上站起來,許許多多的玫瑰花瓣沾在她的皮膚上,更加襯得膚白如雪。


  盛北弦的黑眸又沉了沉。


  楚心之撅嘴,從床上下來,撲過去,摟著盛北弦的脖子,紅唇毫無章法的吻在他的脖子上,輕咬著,啃噬著。


  她就不信這樣他還能忍得住。


  「老公……」她嬌軟著聲音,在他的耳邊呵氣。


  溫溫熱熱的氣息噴洒在他的耳廓,心瞬間纏了起來。


  這一刻。


  他是真的顧不上什麼潔癖了。


  扣著他的腰卷進了被子里,直奔主題。


  新婚之夜。


  真是一個美好的詞。


  楚心之被壓倒在床上,強烈的感覺襲來,她尖叫著快要死過去一般。


  這一刻。


  她算是真真明白了,之前的許多次,盛北弦真的剋制了。


  興許是今晚的氣氛太過美好,盛北弦壓根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只順著自己的心意,往死里折騰。


  不顧她的哭喊,不顧她的掙扎,也不顧她又打又踢。


  整個人如同入了魔,只顧著沉浸在銷魂蝕骨的滋味之中。


  楚心之抓著他的背部,撓出了好幾道血痕。


  嗓子都喊啞了,他也沒停息半分。


  直到,後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盛北弦抱著她,拿了一旁的毛毯,裹著她,去了浴室。


  單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去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等到浴缸中的熱水注滿了,才將她放進去。


  看來是真累著了。


  這樣大的動靜都沒能把她吵醒。


  盛北弦拿了毛巾,一寸寸幫她擦洗。


  白嫩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情動時的顏色,淡淡的粉紅,煞是好看。


  脖子,鎖骨,手臂,小腹上…。隨處可見紫紅色的吻痕和指痕。


  盛北弦懊惱了一陣,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剛剛,他是有些瘋狂了,不是第一次要她,這一次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


  小心翼翼地幫楚心之洗完澡,又拿了乾淨的毛巾將她擦拭乾凈,才抱著放到一旁的軟沙發上。


  走到床邊,將白色的床單扯下來。


  火紅的花瓣瞬間抖落,下了好一陣花瓣雨。


  盛北弦擔心楚心之著涼,動作迅速的換上了新床單,才將她抱到床上。


  一放進被窩,楚心之就貓兒似的卷進去,頭也鑽進被子里。


  盛北弦被她下意識的嬌憨模樣逗笑了,扯了被子給她蓋好,又低頭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轉身進了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


  出來時,才看到楚心之的一條腿伸出了被子外,小巧的腳趾蜷縮著,特別可愛。


  他低聲笑了笑。


  走過去,掀開被子鑽進去。


  楚心之立刻抱著他的腰,纏過來,放在被子外面的一條腿也縮進來,擱在盛北弦的腿彎處,暖烘烘的。


  盛北弦抬手撫了撫她微濕的髮絲,輕笑出聲,小東西是將他當成暖爐了。


  盛北弦微闔著眼眸,毫無睡意。


  一股暖暖的感覺從心臟處膨脹起來,像被棉花包裹了,又像被溫水滋潤了。


  他稍稍側眸,一張絕美的容顏就在身側,睡得香甜,可能是做了美夢,她的唇角淺淺的勾起,唇瓣紅腫,帶著水澤。


  盛北弦咽了咽口水,強壓下慾望。


  俯身過去,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動作輕柔的不行,不忍心打擾她的美夢。


  楚心之嘟囔了一句,還是醒了。


  眨了眨眸子。


  「對不起,寶貝,吵醒你了。」盛北弦含住她的唇瓣,舌尖鑽進去,舔著她的上顎。


  「唔。」楚心之蹙了蹙眉,她從被子里探出手,推了推他,「盛北弦,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


  「嗯?」


  「太興奮了!」盛北弦墨色的眸子中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是真的太興奮了。


  興奮到,只要一想起她是他的,他就想吻吻她,確認一下。


  孤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終於被填滿了,這種感覺簡直太美好,太幸福。


  父親和母親出車禍的那一年,他的整個世界都黑暗了,沒有光亮,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和孤獨。


  他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借著不要命的工作,來掩飾內心的悲痛。


  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腦子處在一種機械狀態,一切外物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如今,他該慶幸,還能再遇到她。


  楚心之抓了他一隻胳膊,霸道的放在腦袋下,枕著,「盛北弦,我們還要做一輩子的夫妻呢,才第一天你就這麼興奮還得了?」


  盛北弦眸子清亮。


  這大概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一句情話了。


  盛北弦,我們還要做一輩子的夫妻……


  楚心之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盛北弦,上次你說我們小時候見過,我想知道。」


  上次在老宅的花園提起,後來就被打斷了,她沒弄清楚他們小時候是怎麼回事呢。


  「想知道?」盛北弦故意拉長了音調。


  楚心之眯了眯眼睛,知道了他的意思,手肘撐在枕頭上,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一口,說道,「老公,我想知道。」


  她的這聲老公著實愉悅了盛北弦。


  跟她講起了小時候的事。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寶貝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


  十四年前,她五歲,他十歲。


  盛夏,午後。


  盛家的後花園,花團錦簇,各色各樣的名貴鮮花爭先綻放,爭奇鬥豔。


  這個時節,葡萄正熟。


  大大的葡萄架下,垂下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圓潤如珠玉的葡萄一粒挨著一粒,誘人採摘。綠色的藤蔓爬滿了褐色的木架,木架后一白衣少年端坐,手裡捧著與年齡不搭的書籍——《企業發展戰略》。


  才九歲的小男生,哪個不喜歡看漫畫,打遊戲。盛北弦卻偏偏與眾不同。


  郁蔥蔥的綠葉投下一片樹蔭,他一動不動的坐著,神情極為認真。年紀尚小,已經能看出驚為天人的容貌氣質。黑髮濃密,眉眼如畫,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著,白皙如玉的手指緩緩地翻動書頁,斑斑點點的光暈灑在他的臉上。


  這一幅畫,靜謐而美好。


  五歲的楚心之從前廳蹦到後花園,穿著粉色的泡泡裙,小臉兒圓嘟嘟的,頭上扎了兩個圓圓的小丸子,又萌又精緻,像個洋娃娃。


  她一眼就看到葡萄架下垂下的串串葡萄,絲毫沒注意到葡萄架后的人。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掛在藤蔓上的葡萄,這種感覺無疑是新奇的。


  她沖著葡萄架跑去,踮起腳尖摘頭頂的葡萄,不管怎麼高高踮起,也不能碰到那令人垂涎欲滴的葡萄。


  兩隻眼睛環視一周,跑到不遠處找了個木凳子,放在葡萄架下,然後爬上凳子,去夠那葡萄。


  她的這番動靜早就引起了盛北弦的注意。


  透過木架的縫隙,盛北弦看到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小娃娃,竟然在偸葡萄。可惜啊可惜,踩在凳子上也夠不著,小女孩急得快哭了,滿頭大汗,仍舊不死心伸著小手去夠。


  盛北弦看著好笑,「喂!」


  猛地出聲,把小女孩嚇了一跳,腳下踩空,從凳子上跌下來,盛北弦驚詫了一秒,飛快地扔下手上的書跑過去抱著她,結果,兩人都摔倒在地。


  楚心之摸了摸身下軟乎乎的物體。


  「還不快起來?」聲音有些不高興。


  楚心之眨了眨眼睛看著身下的男生,黝黑的眼睛露出光亮,小小嘴巴張大了。這個小哥哥好帥啊!

  「起來!」盛北弦又強調了一遍。


  楚心之看著他,髒兮兮的小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臉,「我叫楚心之,小哥哥你叫什麼?」


  盛北弦蹙著眉頭,揮開了在臉上作亂的手,「你能不能先起來。」他推了推身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無動於衷,繼續趴在他身上。


  「小哥哥你叫什麼?」


  「……」


  「小哥哥你好漂亮。」


  「……」


  「小哥哥,你嫁給我好不好?」


  「……」盛北弦的內心完全是崩潰的,這是哪家的小孩子,這麼早熟,四五歲的年紀都已經知道嫁娶了。


  「小哥哥……」小女孩還要說話,盛北弦已經捏住了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推開。楚心之卻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圖,整個人緊緊抱住他,就是不讓他推開。嘴巴順便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道,「小哥哥,你好甜啊,是葡萄味的。」


  盛北弦徹底怒了,他是盛家的嫡孫,在學校從來沒人敢接近他,都怕惹上麻煩,眼前這個連話都講不明白的小蘿蔔墩兒竟然親了他!


  「小哥哥……」


  「閉嘴!」盛北弦大聲吼道,用力將身上的人掀開,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女孩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原地,委屈巴拉的低著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楚楚,我們該回家了。」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傳來。小女孩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她沒發現,盛北弦就站在不遠處,紅了耳根…。


  此後,惦記了多年,卻在也沒見過那個叫他小哥哥的女孩……


  ……


  楚心之微眯著眼睛,窩在他懷裡細細聽他講故事,直到講完了,她才看著他,滿臉的不相信,「盛北弦,你就編故事吧,我小時候怎麼可能這麼流氓,還親了你?你就欺負我記性不好,隨便胡說。」


  盛北弦摟緊了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猜到她可能不信,但這就是事實。


  「那時,寶貝摔倒了,為了接住你,我生生的墊在了你身下,現在後背還留了印子。」後院的石子多,且尖銳,那次他確實受了傷。當時推開她,並非是不喜歡她,只是背後火辣辣的疼,實在忍不了。


  早知道,他會惦念了她多年,他當時就應該緊緊地抱著她,死都不撒手。


  楚心之聽了他的話,一骨碌從床上翻騰起來,連腿間的酸疼都忘了,她抱著盛北弦的胳膊,「你趴著,我要看。」


  盛北弦順從地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他的皮膚很白,背後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看得楚心之一陣臉紅,那是她剛剛沒忍住抓出來的。


  手指摸著他的腰間往上,仔細看,就能看出有一道道小小的淺淺的痕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楚心之腦袋懵了一下,「難道你說的是真的?」


  盛北弦翻身,將她摟在懷裡,「現在知道了?寶貝四五歲的時候就說了要娶我,現在終是做到了。」


  「……」楚心之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小時候的自己頑皮了一些,瘋起來連母親都攔不住,可不曾想到,竟然連親別人的事都幹得出來。


  想到此,楚心之忍不住咕噥,「要按你這麼說,我小時候還不知親了多少個小男生,也不知許下了多少次要娶別人的誓言……」


  就是這一句話看似無意的話,徹底讓盛北弦變了臉色。


  楚心之騙過頭看,看著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盛北弦的眸光黑沉,如同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黑色霧氣,狹長的眉張揚怒飛,薄唇抿出一股駭人的氣勢,渾身的氣息也嚇人,像是從萬年冰川里待了許久,冰冷寒森。


  楚心之有點怵,抬眸揉了揉他的眉心,用著哄人的語氣,「我開玩笑的,我肯定只親了你一個,也只說了要娶了你一個,雖然沒什麼印象,但我潛意識裡覺得,這世間肯定沒人比你長得好看,所以,這種話我絕對沒有對別人說過。」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口乾舌燥。


  盛北弦的面容緩和了一下,仍舊帶著寒霜。


  楚心之正想著怎麼平息他的怒氣,盛北弦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吻著她微腫的唇,舌尖強勢擠入,楚心之自知理虧,回吻了他。


  一瞬間,像是火星突然燃起了。


  盛北弦整張臉布滿了潮紅,拚命糾纏著她……


  翌日,清晨。


  楚心之一睜開眼,就覺得眼睛酸疼,又重新眯上,緩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


  全身的痛感襲來,尤其是腰間,像是被生生折斷了。


  扭過頭,對上盛北弦妖孽到極致的臉,有些怒。


  昨晚她哭喊了半天,他卻想沒聽到了一般。


  盛北弦睜開了眼,一雙清亮的眸子沒有絲毫疲憊之感,實際上,他早就醒了,閉目養神而已。


  他湊過去,在楚心之脖子上吻了吻,「寶貝,早安。」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很好聽。


  楚心之承認,對著這張臉,心裡的怒氣消減了大半。


  盛北弦的一隻胳膊橫在她的腰間,圈著她,手指在腰間流連,不輕不重地捏著。


  楚心之覺得舒服,也沒阻止,重新闔上眸子享受。


  幫她按摩了將近半個小時,楚心之都快睡過去了,盛北弦才掀開被子,起床,「寶貝再睡一會,我去做早餐。」


  楚心之閉著眼睛,喃了一聲,像是夢囈。


  盛北弦看著滿室的玫瑰花瓣,好看的眉蹙了蹙,潔癖嚴重的他實在見不得一室凌亂。


  在衛生間的簡單梳洗了一下,盛北弦下到一樓。


  卧室里。


  手機響了,是來簡訊的聲音。


  楚心之翻了個身,沒搭理。


  隔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一聲。


  楚心之從被子里伸出手,在床頭柜上摸索了一下,終於摸到了手機。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的光太亮了,刺得她眼睛疼,她調整了一下亮度才去看。


  簡訊是ch發來的。


  腦子猛地清醒了一些。


  程昊?!

  難道他已經查到了戚邵東和高蕾的關係?

  未免也太快了,才隔了一天而已。


  [小公主,你要的資料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中,注意查收。]

  楚心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資料的內容。


  強忍者快要斷掉的腰和腿,掙扎著起身,穿了衣服,從房間走出來。


  「盛北弦,家裡有沒有電腦?」她扯著嗓子朝樓下吆喝。


  盛北弦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拿著雞蛋,「卧室隔壁就是書房,裡面有電腦。」


  「我要用一下。」


  「去吧。」


  盛北弦稍微猜想一下,便知道她要看什麼。


  大概霍霆深已經將資料交給程昊了。


  楚心之轉身進了書房。


  打量了一眼四周,這裡的書房裝潢的跟景山別墅的那個書房差不多。不管是書架還是書桌,都是以黑白色為主,好在窗帘是天空藍的,增添了一抹亮色。


  她走到辦公桌前,坐在沙發椅上,開了電腦。


  電腦並沒有密碼,想來裡面應該沒有重要文件,她可以放心使用。


  登錄了郵箱,裡面顯示了一條未打開文件,應該就是程昊發過來的資料,手指顫抖了一下,雙擊滑鼠。


  資料不多,一共三頁。


  她細細往下看,前面記錄的是高蕾從小到大的事迹。


  直到看到戚邵東跟高蕾十多年前就認識時,而且還生過一個孩子時,楚心之的腦子猛地空白了一下。


  所以說,高蕾之前跟戚邵東在一起過?


  高蕾跟父親在一起后還在跟戚邵東聯繫?


  「寶貝,過來吃早餐。」盛北弦站在書房門外,沒有推門進去,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楚心之回神,保存了文件,退出了郵箱,連瀏覽記錄也清除了,才關了電腦走出來。


  出來時,她的臉色不太好。


  「洗漱了么?早餐做好了。」盛北弦捏了她的手。


  楚心之搖搖頭,剛剛穿了衣服就出來了,沒來得及洗漱。


  盛北弦倒也沒多問什麼,牽了她的手,帶到浴室,幫她擠了牙膏,「快刷牙,上午不是還有課么?」


  楚心之愣了一下,對啊,上午她還有課。


  手接過牙刷,低頭刷牙。


  盛北弦就站在一旁等著她,楚心之偏過頭,看著他,「盛北弦,你說我后媽出軌了我該不該告訴我爸?」


  楚心之恨楚錦書,她現在特別想知道,當楚錦書知道自己為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拋棄了自己的原配時,是什麼心情。


  盛北弦微愣,心裡有點雀躍。


  寶貝很少在他面前提起楚家的事,他知道,她覺得那些事情太過不堪,不想讓他了解。


  現在她主動說起,他很開心。


  「寶貝想讓楚錦書知道嗎?」他稱呼楚錦書而不是爸。因為他覺得楚錦書不配為父。


  「我問你呢。」


  「楚錦書知道后肯定不會放過高蕾。」盛北弦說。楚錦書那人,他見過幾次,十分了解,是一個面子比什麼都重要的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出軌,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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