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天道是什麼
轟隆隆——
大地之上，爆炸聲起，夾雜著刀兵的鏹鏹之聲。
力量，從來都是禍亂之源。
天魔一族，向來大多性子凶暴，再加上又個個能修練的緣故，相互之間的屠戮，大小部族之間的攻伐，實在是太尋常太尋常。
這一路過來，方駿眉是不知道見到多少。
「人族性子平和，繁衍能力又強，但大多不能修道，因此無法，也幾乎不會去搶佔起他族域的地盤。」
「天魔這邊，雖然個個能修鍊，但繁衍本來就弱，偏偏還生了個凶暴性子，互相打個沒完，自己削弱了自己……這又是天道的一重平衡布置嗎？」
方駿眉又是思索。
越是思索，越是感覺到深不可測。
「但天道是誰？天道是什麼？是開天大神嗎？或者說他的意志？他既然開闢出了這方大千世界，這個世界的運轉，應該都在他的意志之下吧？」
繼續想，更是思緒開闊起來。
「不對，若都在他的意志之下，鏡中世界又怎麼會出現異常？難道他離開之後，他的意志力量，就消失了？」
「若是如此，現在是誰——在取代他的意志，推動這世界的運轉？」
方駿眉第一次想的這麼深！
又一次感覺到這世界的深不可測，心神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恨不能飛回太熙山，請教一下君不語。
天道是誰？
天道是什麼？
「我就是天！」
正在思索中，一聲有力的大喝，從下方天地里傳來，雄烈霸道，在山野中滾滾回蕩！
方駿眉被驚醒過來，身影一停，朝下看去。
只見下方世界里，一場大戰，正在接近尾聲。
滿地的屍體，橫流的血液，倒塌的房屋，飄搖的戰火，還有大片大片的哭泣，哀號，求饒之聲，彷彿人間地獄一般！
一方天魔，正在強勢屠戮著另外一方，個個兇殘如野獸。
而在一座高高的巨石下方，被撕成了兩半的血淋淋的屍體，朝下落下，巨石上的修士，還保持著雙臂撕分的動作。
這修士，是頭火焰天魔，有著至魔初期的境界。
一看便知，應該進階還沒有多久，滿眼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之火與殺戮慾望。
身材雄壯，面容猙獰醜陋，長發飛揚，渾身有火焰熊熊燃燒著，那居高臨下的樣子，倒也的確有幾分霸主之相。
但要說他就是天……不免惹人發笑。
「我的意志，便是天命，給我把這些傢伙，都宰了！」
那天魔再喝一句，滿眼的意氣風發，殘暴冷酷之相。
慘叫之聲，更是四起。
方駿眉又一次陷入思索之中。
「人族三天的由來，會否便與他們感悟到的天道之力有關？」
方駿眉心中喃喃。
「天敵與天為敵，聽說連感悟的道心，都充滿了逆天味道，他要以人力勝天力，是否由此感悟出了兩步半？」
「天師呢？以天為師，通曉變化玄妙？還是代天為師，宣講修練之道，指點了本土修士的修行？蘇晚狂，春冰薄他們，聽說似乎都受過他的指點……」
「天命呢？」
想到最後，方駿眉沒有一點頭緒，只感覺天命最深，果不其然。
而越想，也是越亂，不知道自己該去走哪一條路，或者那認知，也未必是對的。
道之一字，越走越糊塗起來。
下方大地上，那雄壯天魔和他的屬下，開始瓜分起所得來。
方駿眉無心去看，再次上路。
他這一動，那雄壯天魔，竟彷彿有所察一般，猛的一個抬頭，朝著那虛空波瀾的起點看來。
瞳孔凝了凝，又神識飛灑。
可惜，再沒有一點發現。
山川。
平原。
江海。
荒漠。
種種地貌，在方駿眉的腳下，鋪展開來，又被飛快的遺棄在身後，一路之上的是是非非，方駿眉同樣沒有亂插手。
用了二十多年時間，終於趕到目的地，一處名叫嚎風冰原的地方。
呼呼——
不負其名，天地之間，狂風呼嘯如鬼哭狼嚎，雪花亂飄，放眼望去，儘是冰天雪地，大地幾乎被完全冰封。
天地之間一片白，冷到骨髓要凍結住。
神識掃去，只發現了幾處冰霜天魔盤踞的巢穴，而且還是在嚎風冰原的最外圍。
據風師介紹，那「天雲劍樹」化身的天劍子，似乎就來到了這嚎風冰原，但具體在哪裡，還需要方駿眉自己去找一找。
到了這裡，方駿眉辨別了一下，繼續前行。
只十來天之後，方駿眉來到一處山谷外，這山谷頗大，方圓百里，其中雪屋林立，住著不少冰霜天魔，而只有有限的一些房屋，和其中數片地方，被禁制陣法包裹著，似乎也不算太高明。
無聲現形，面上已經戴上了那死石面具，一派神秘又強大之相。
他這一到來，是很快惹來了谷中天魔們的注意，察覺到他的強大氣息，驚惶之色頓現，慌亂起來。
唰唰——
很快，就有四五頭冰霜天魔飛了過來，領頭的是個老者模樣，至魔初期的冰霜天魔，一身肌膚，白到有些慘。
「北風部強淵，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從何而來，來我們北風部又所為何事？」
老者簡單介紹了一下，恭恭敬敬行禮。
身後幾頭天魔，同樣是恭恭敬敬行禮，哪裡有一點跋扈樣子。
方駿眉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老夫趕路累了，路過這裡，想討一口熱茶喝。」
幾頭天魔聽的一楞，馬上是越發覺得方駿眉高深莫測起來。
面面相覷了一眼，只能請他進谷。
進了大殿，奉上好茶。
那強淵也是機靈，趕走了眾人，關上殿門，說道：「前輩，可是要打探什麼消息，晚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駿眉滿意點頭。
再不廢話，直接道：「我在尋找一個靈根修士的下落，你可有聽說？」
強淵聽的楞了楞，說道：「前輩，我們天魔聖域，也是不少靈根的，四大族域連通后，更多起來，甚至我們嚎風荒原上，就有一些，不知你問的是哪一個？」
「一頭至靈後期的靈根！」方駿眉話音落下，指尖朝虛空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