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又是輾轉
天空之中，那下個不停般的紅色的雪，終於停了。
大地之上，一片狼籍，到處都是破碎的虛浮。
……
方駿眉將這玄月峰仔細掃視，發現除了那個不穩定的空間結點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神識探向那谷口處，那裡已經是一片豁朗之相，直通谷外，再不見什麼霧氣樣的東西。
方駿眉看的目光動了動，雖說在這裡找到了一條通道，但其他地方里，真的沒有了嗎？
這一條通道通向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嗎？
方駿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眼前的局面。
也找不出答案來。
而再掃了掃之後，發現整片谷中天地里，也不見什麼其他異常。
……
更近一些的方向里，亂世英雄受了不輕的傷，胸膛處一片血紅，老傢伙陰惻惻的盯著方駿眉。
「小子，為他人做嫁衣的滋味怎麼樣？」
亂世英雄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嘲諷起來。
「前輩，不要耍嘴皮子了，趕緊出去吧，若這個通道再出現什麼問題，就要後悔莫及了！」
方駿眉淡淡道了一句，來到天空里，一拳轟出。
空間口子再現，方駿眉一頭扎了進去。
是真的擔心這個通道發生被堵死之類的事情，其他地方有沒有通道，方駿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見他進去，亂世英雄思索了片刻，也是忍著一身傷痛，掠了過來，鑽了進去。
……
又是無聲無息的天旋地轉。
眼前明亮起來的時候，是在一片破碎的山谷之中，還有尚未散去的霧氣在。
方駿眉神識一掃，就發現不遠處的地方，躺著一具屍體，很顯然，是被先來亂世刀郎殺了的。
而亂世刀郎此刻，已經破開禁制陣法，逃的無影無蹤。
方駿眉沒有多停留，也先逃向了遠方。
之前那冰神血，肯定是不得了的東西，被發現被人取走，肯定會追究，三人絕不能讓人知道是外來者，最好早一點離開這個小世界，去其他小世界里。
很快，亂世英雄亦過來，也做出來同樣的選擇。
……
方駿眉這一逃，就是數百萬里下去，遠遠離開了那處山谷。
一路過來，山河大地，高山草原，應有盡有。
佔據這片天地的，也是人族，但沒有修士，而且那些人族城池裡，也供奉著萬界遊仙的雕像。
方駿眉來到大海，在海中深處，開闢出洞府來。
……
又是半年時間過去。
恢復到顛峰狀態之後，方駿眉終於出發上路。
這一次，是再不敢在這裡傳道什麼的，否則傻子都知道那一邊的異常，一定跟他們有關係。
用了兩年時間，方駿眉才找到了另外一個不穩定的空間結點，有沒有更多，方駿眉並不清楚。
這兩年裡，方駿眉沒有見到亂世刀郎，倒是遇上亂世英雄三次，二人也不說話，彷彿路人一般。
砰！
又是轟碎空間，前往下一處。
……
從這裡開始，彷彿重複起之前的經歷一般，方駿眉流浪於一個個沒有修士的小空間里，只是再沒有傳下劍印之道和爭學。
一連轉了七八個空間，終於來到一個有修士的世界。
又是一番打聽。
這一次，方駿眉直接抓了修士來問，他如今心性仍舊邪的很，做起這種事情來，已經十分乾脆。
……
洞窟之中，亮如白晝。
「這個世界，被稱為元辰大陸，是一片不算太大的大陸樣的存在，四邊則是海洋，據說往最深處去，就會探索到邊緣。」
一個凡蛻初期的小修，戰戰兢兢說道。
這小修也是人族，說的和方駿眉一眼的話語，是個青年模樣的男子。
「修道水準呢？」
方駿眉問道。
青年男子道：「最高能修到祖竅後期，不過我們這個世界的修道資源不豐富，即便是祖竅修士也不多。若想再進一步，聽說要進輪迴淵里，從那裡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是哪裡我也不清楚。」
「這輪迴淵在哪裡？」
方駿眉再問。
青年男子朝虛空里一點，顯現出一張地圖的光影來，原來竟有四個，青年男子又詳細道來。
「去了之後，可有人回來過？那一頭到底是通向哪裡？」
方駿眉再問。
青年男子道：「不曾，聽說那四個輪迴淵，只可進，不可出。通向哪裡，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又是莫名其妙的地方，方駿眉聽的腦袋直大。
「那究竟是誰傳出，只有進了那裡，才能進階更高境界的？」
方駿眉再問。
青年男子苦笑起來。
「前輩，晚輩只是個散修，而且這種事情，都是代代相傳的，到如今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晚輩實在是不清楚最初的情況。」
方駿眉聽的微微點頭。
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可曾聽說，你們這個世界里，有其他世界的修士來過嗎，他們都是從哪裡來的？」
「晚輩不曾聽說。」
青年男子搖了搖頭。
「有沒有聽說過這兩個人？」
方駿眉顯影出兩張面孔來，正是亂世英雄和亂世刀郎。
「不曾見過。」
青年男子仔細打量了幾眼，又是搖頭。
方駿眉微微點頭，又仔細問了不少問題之後，再無可問，指尖隨手一彈，將這青年男子的眉心洞穿，元神碾滅。
下手極隨意，透著冷酷無情味道。
方駿眉的心性，沒有因為離開了心死之地，就恢復過來。
……
看在倒在地上的青年男子的屍體，方駿眉目光微沉，努力想湧起自己的一腔熱血，卻發現實在是做不到，目光也是痛苦了幾分。
「差點忘了，還有那樁詛咒！」
陡然想到什麼，方駿眉驚聲說道。
嗤啦——
飛快的撕開了青年男子的儲物空間，將其中的東西，取了個一干而凈，果然窮的很。
取了東西，立刻盤坐下來，閉目感悟起來。
方駿眉所說的，當然是道死之地的詛咒，直到現在，他才想起還有這件重要事情。
……
這一感悟，就是十天時間。
噌！
這一日，方駿眉猛的睜開眼睛里，兩隻眼睛里，罕見的帶著慌張之色。
「我對金之一道的感悟，仍舊沒有回來，沒有回來……那詛咒，跟隨著我離開道死之地了，難道——至人境界，就是我能走到的仙路盡頭？」
方駿眉自言自語，不自覺之間，聲音都有些變了。
他擔憂自己心性變邪，但若是以後的修道之路，將止步於至人，更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冷靜，冷靜，一定能找出方法解決的。」
方駿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轉起來，但心頭上，那一團烏雲，已經飛速籠罩起來。
這團烏雲，或許將伴隨著他很久很久，或許將伴隨著他一生。「那塊空間晶石，我若是能感悟融合成功，說不定能以它，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來，但那也——最多是一尊仙神之身，也就是說，最多是人祖第一步，要踏出第二步，肯定是需要融合了第二團九階靈物的
。」
方駿眉想到那塊空間晶石，心頭稍松。青帝留下的那四片傳承中，其中一片，對於修鍊之道，有著十分詳細的心得闡述，當然包括對應著人祖的這一步，甚至更後面的都有。
但馬上，新的問題又來。
「空間……時間……若時間之道和空間一樣沒有被詛咒到，仍可感悟，或許我可用他來斬出第二尊仙神之身……但這世間，有時間靈物嗎？」
「太白劍宗的那個神秘空間里，那個無名邪神的身上，還有一塊金行晶石，一塊血色晶石，那塊血色晶石所代表的力量，若是不受詛咒，或許也……太白劍宗那裡，必須再去一趟。」
方駿眉思緒飛揚，腦子轉的飛快，轉眼之間，就想出兩個方法來。
心神總算是定了幾分下來。
出了洞府，飛向遠方里。
世界在腳下鋪陳，方駿眉一點沒有停留，不欲在這個世界里，留下一點自己來過的痕迹。
……
小半年之後，某一處深山之中。
方駿眉站在高高的懸崖頂上，俯視向下方。
下方是一個方圓千丈，形狀不規則的深淵，越往下去，越是黝黑深邃，有怪異的黃霧隱隱，更有陰冷的風，從下方侵襲而來，透入骨髓。
神識朝下探去，則是很快就生出，被消弭一般的感覺，無法清晰探察。
這裡，就是所謂的四個輪迴淵中的一個。
進去之後，到底是哪裡，又令人心神惴惴。
默然了片刻，方駿眉目光一定。
唰！
取出劍來，先為自己打上了一層魚龍舞劍印，才終於一躍而入，與這個世界告別。
……
又是天旋地轉！
但與之前的空間通道不同，這一次里，有莫名的陰冷之氣，不斷來襲，轟擊的魚龍舞劍印砰砰作響，火星四濺。
方駿眉一開始尚能守住靈智，漸漸竟生出頭腦昏沉起來的，彷彿有無數妖魔鬼怪般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忽閃著。
……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身外的天地，漸漸亮了起來，但依舊是昏沉，彷彿黃昏世界，空氣里瀰漫著莫名的陰冷味道。這裡，究竟會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