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一章 是他（第一更）
北聖域，仙罡城。
這裡是北聖域最出名的大城池之一，隸屬於北聖域的大宗門之一仙罡宗。
傳言這仙罡宗這一輩里，也是頗有幾個天才橫逸的弟子，可惜好巧不巧，其中大多都衝擊到了祖竅境界，因此錯過了當年的十強選拔戰，無人入選，但著絲毫不影響仙罡宗的威名。
……
方駿眉和萬小花，在修真坊市裡，隨意閑逛，精氣神極佳。
就在不久前，方駿眉開闢出了第四個體內小洞天，他所使用的，正是太陰丹策的交易中，得來的那枚洞天丹。
事實上，在當年剛剛進階祖竅初期之後，他就可以使用這枚洞天丹，開闢出這第四個小洞天，但問題不在開闢，而在開闢出來之後，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撐住，否則這個小洞天就會崩塌。
剛進階時，他體內的法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住第四個小洞天，因此，才拖到了現在。
「店裡面沒得賣，最近也沒有什麼拍賣大會要開，更沒有適合你參加的比試什麼的，駿眉哥哥，我看你這第二枚洞天丹，沒有那麼容易得到。」
萬小花一邊逛著，嘴裡一邊念叨著。
方駿眉聽的搖頭一笑。
「除了修練，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這麼著緊我的事情，不如幫我想一想，我的不朽道心，下一步到底到底該蛻變成什麼道心，我也好對症下藥，尋找機緣。」
方駿眉隨口般說道，並不指望真的從萬小花的嘴裡，得到一個好答案。
萬小花聞言，卻是歪著小腦袋，認真思索起來。
「……欲要道心蛻變，首先要把現有的道心推向極限……不朽的極限……應該是朽！」
萬小花想了好一會，饒口令一般，喃喃道來。
「駿眉哥哥，依我之見，你恐怕需要碰上讓你走向徹底腐朽的事情，才能蛻變不朽道心。」
萬小花極正經的說道，眼神極篤定，一副我已洞穿你的未來的神色。
方駿眉聽的哈哈一笑。
他感悟不朽道心的時候，已經死過一次，還有什麼，比死亡更代表徹底的腐朽？就算再死再重生一次，也絕不可能實現第二次蛻變。
「那你說，什麼事情，能讓我走向更徹底的腐朽？」
方駿眉問道。
「給你下劇毒？」
萬小花馬上說道。
「已經中過了，被毒成了一堆爛肉！」
方駿眉飛快回道。
「把你打個半死？」
「已經半死過很多回了！」
都真死過一次了，方駿眉在心中嘀咕，但沒有說出口。
「那我就想不出來了……」
萬小花搖頭說道。
方駿眉沒有太多失望。
不知道多少修士，靠著洞天丹，衝擊到了祖竅後期的境界，但最終還是沒有道心二變成功，一生至人無望。
他這個剛剛進階祖竅初期的修士，又急什麼。
……
仙罡城的位置，比較在東北方向一些，靠近妖獸荒原，因此，城中坊市裡，有不少妖獸往來。
人族與妖獸之間，也不是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除非是兩族大戰，否則大家都是站在利益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
方駿眉在坊市裡行走，耳朵里卻聽著其他修士的交談，尤其是妖獸的，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得到閃電的消息，也不知道雲煙有沒有找到他。
不過雖然思念，但除非有確切消息，方駿眉也不打算刻意去尋找，各有各的道要走。
……
坊市之中，十分嘈雜。
交流的信息，五花八門，要從中找出對自己有用的，絕不是一件簡單事情。
……
「道兄，久別重逢，去我的老窩裡坐坐如何？我們族中的那幫小崽子，都還惦記著從你身上，刮出幾門手段來呢！」
某一間酒樓的二樓窗口邊，一個老者模樣的修士，嘿笑著說道。
此老長的又高又瘦，顴骨高凸，鷹勾鼻子，看起來怪異而又陰森，身上散發著妖獸氣息，境界則是凡蛻後期。
「哈哈哈哈——」
對面之人聞言，豪邁大笑。
是個紫膛面孔的中年漢子，高大魁梧，也是凡蛻後期的境界，同樣散發著妖獸氣息。
笑聲落下后，說道：「不去不去，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學了幾手手段，便愛到處炫耀的性子嗎？我如今，除了感悟道心第一變，衝擊到祖竅境界，對其他任何事情，均沒有興趣。」
「道兄心志，令人佩服！」
老者點頭說道：「不過除非你打算走丹藥之路來實現，否則最好不要太刻意，機緣該到的時候，跑也跑不掉。」
中年漢子聞言，打量了他幾眼，就笑道：「你這老東西，大道理倒是會說，怎麼沒見你道心一變成功？」
老者聞言，訕訕一笑。
「沒錯，老夫也是道聽途說而已，不過當年說這句話的前輩的風采，我至今歷歷在目，今趟正好再次聆聽。」
「你說的是——東昆嶺的無為妖聖前輩？」
中年漢子目光一閃道。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正是無為前輩，他老人家，講道時間不定，不過這一次已經提前放出話來，下一次的講道之期，就在三十多年後。」
「嘿嘿——」
中年漢子聽到這裡，怪笑了一下，說道：「這真是奇怪也哉，到處都有人開始講起道來了，這些前輩們，何時變的這麼慷慨大方了。」
聲音里透著不屑與譏嘲。
老者笑道：「東聖域這邊的那位神秘劍修，出於什麼目的，我是不知道，但無為前輩講道，是為了賺些仙玉花花，每一次的進場費用，都十分高昂，不過仍是值得的。」
中年漢子微微點頭。
「道兄若有興趣，三十多年後，可一起去聆聽聆聽，手頭寬餘的話，把你家的小輩帶上，和我家的小子們走動走動，以後行走修真界，也好相互照應。」
老者邀請道。
中年漢子微一思索，就點頭同意。
二人聊起其他事情來。
……
此事並非什麼大秘密，也無必要藏著掖著，因此讓方駿眉聽了個正著，心中不免有些動。
他並非自高自大的性子，花些仙玉，聽聽別人講道，說不定會有所的，若是閃電等人也去，老友重逢，那自然是更好。
也不耽擱，就在這仙罡城中，找妖獸打聽起來，很快就把關於這無為妖聖的事情，摸了個門清。
這無為妖聖講道的地方，就在他自己的老巢東昆嶺，此地不算太深入妖獸荒原，來回一趟，也並不耽誤多少時間。
和萬小花簡單商量了一下，方駿眉立刻是決定下來。
去！
閑著也是閑著。
這一天轉完，沒有遇上其他特殊事情，回了客棧，二人又是閉關修練起來。
……
三十多年時間，轉瞬過去。
這一天，二人上路出發，前往妖獸荒原。
比起人族之地來，妖獸荒原最大的特色，就是保持著蠻荒原始的風格，到處都是未開發的山野之地。
對於妖獸，哪怕是最低階的妖獸來說，根本不需要什麼房子，鑽進洞就能對付過去。
因此，這一路過來，全是大片大片的叢林山煙，不見人煙。
至於那些妖獸巢穴，只要感受一下氣息，就能判斷出來，二人雖然都是祖竅初期境界，實力又堅強，但均無意去惹麻煩，提前避過。
方駿眉已經來過妖獸荒原，看的面無表情。
倒是萬小花，初見妖獸領地的風景，不免眼中直亮。
當然，除了風景之外，也不乏殺戮，那些爭執撕殺，就不必提了，最令人心神震動的，是不同的妖獸種族之中的大戰。
那屍橫遍野，那血流成河的景象，看的萬小花花容失色，又一次體會到了這世界的殘酷。
……
這一天夜裡，傾盆大雨，嘩嘩而下。
天彷彿塌了一塊一般，雨下的極大，又沒完沒了，令的那原始荒蠻的山野，更加的陰森黑暗起來。
方駿眉索性也不打算再趕路，緩下太乙青靈舫，就要把此船停在哪坐小山頭的頂上，自己二人直接在艙中休息，對付過這一夜。
「駿眉哥哥，那裡好象有人家，還亮著燈呢。」
萬小花指著某個方向里，陡然說道。
方駿眉聞言看去，果然只見下方數裡外的大地上，一座幽深的小山谷中，竟然有一所房子樣的東西，其中有一點豆大的燈光亮起。
……
這實在是很奇怪！
在這茫茫山野里，多出一戶人家，很顯然該是修士，但又沒有將自己住的山谷，雲封霧鎖起來。
這一家的主人，究竟要幹什麼？
……
方駿眉心念飛轉了一下，就放出神識看去。
那房子上沒有禁制隔絕，神識一穿而過，其中景象，立刻印入眼帘之中。
簡單的傢具陳設，簡陋的桌椅木床，一個白衣青年模樣的男子，正坐在桌子邊，拿著一卷書，饒有興緻般的讀著，神色極專註，彷彿要進京趕考的書生一般。
似乎察覺到有神識掃來，這男子目光閃了一閃，就再無其他動靜，亦沒有朝著方駿眉二人的方向里看來。
「竟然是他？」
方駿眉口中，不自覺的就道出四個字來，神色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