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盤大棋
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盤大棋
「……在……在……」
武飛陰目光獃滯，在眾人急切的期待之下，斷斷續續的說道！
「……在……鏡子破裂之處！」
終於給出答案來。
……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不相同起來。
多是茫然，只有方駿眉，心神陡然猛震了一下，想起了一件幾乎有些遺忘的事情。
他手裡的那面放逐寶鏡的寶靈，曾經告訴他，那面鏡子，是一塊更大的鏡子碎裂后掉下來的一塊。因為受損的緣故，寶靈自己，也說不清楚那面更大的鏡子在哪裡。
難道——那塊鏡子，就是所謂的鏡中世界的鏡子？
而那個通道處，就是放逐寶鏡原本該在鏡子上的那個破裂位置？
……
「天劫來了！快問！」
亂世刀郎喝道。
眾人聞言，一震醒來，神識看去，只見天空里，果然又是劫雲漩渦捲動起來，要知道這才是他們問武飛陰的第二個問題。
「如何分辨一個修士，是不是鏡相之子？」
北斗妖星飛快問道。
「……我不知道。」
武飛陰茫然說道，眾人聽的一楞，隨後馬上反應過來，知道多半是更厲害的高手幫他們找到的。
「是誰派你們來的？」
北斗妖星馬上再問道。
「是鏡老會。」
武飛陰道來，聽的眾人又是目光一閃，鏡中世界的鏡老會嗎？終於知道你的來頭了。
「他們為什麼派你們來，你們為什麼要來我們的世界？」
北斗妖星又問。
武飛陰卻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是根本不知道答案，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來？」
北斗妖星又問了一遍。
武飛陰依然不答。
而眾人此刻，已經感覺到了越來越強的天罰的威壓，籠罩在了心神上。
「趕緊問別的！」
顧惜今喝道。
「中央聖域那裡，有沒有你們的人？是誰？」
北斗妖星再問，這幾個問題，全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有，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武飛陰又是斷斷續續道來，聽的人心中大急，但答案更加的令人不安，這個勢力的爪子，果然伸的很長。
喀嚓！
這一句回答完，天空里的怒雷之聲，已經響起！
「人族三天之中，有沒有你們的人？」
北斗妖星再喝，已經咆哮起來。
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問題。
武飛陰茫然不答。
「有沒有？」
北斗妖星最後大喝，眾人全都大急，甚至連飄霜氏沒有立刻把武飛陰給扔出去。
「……」
……
砰！
武飛陰還在短暫的沉默之中，眾人頭頂上方的屋頂，已經被那天雷，轟的爆炸開來，閃電狂劈而下，從頭頂將武飛陰洞穿。
蓬！
又是血霧爆炸開來，武飛陰步上自己大哥的後塵，身死隕落。
那血霧，濺的來不躲閃的眾人一頭一臉，而天雷爆炸開來的力量，更是轟的眾人個個噴血，境界最低的宋捨得，更是昏迷了過去。
房屋就更不用提了，炸成齏粉！
……
片刻之後，眾人從廢墟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那一蓬血霧，神色複雜。
假的仁義雙星，這一次全死了。
而關於鏡中世界的秘密，也只能另外找機會發掘了。
「可惜，只差一點點，就能知道，三天之中，有沒有鏡中世界的人了。」
亂世刀郎說道。
「沒有什麼可惜的，照我看，這個傢伙也未必知道。」
顧惜今倒是極洒脫的道了一句。
眾人想想，這個可能性的確也更大一些。
見宋捨得昏迷過去，眾人將他扶起，各自先療傷起來。
……
不提其他人，單說方駿眉，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也不急著療傷，先把那放逐古鏡拿了出來，看了又看。
很快，就神識進到了鏡子中，再次見到了寶靈。
那一個灰濛濛的小人樣的虛影，如霧如氣如光凝結而成一般，在法寶空間里遊盪著。
察覺到方駿眉神識進來，停了下來，靠近過來。
「我來問你，這面鏡子之前所屬的那塊大鏡子里，是不是蘊藏著一方世界？」
毫不客氣，張口就問。
「我不知道。」
寶靈也是張口就答，聲音空洞悠遠，順便潑了方駿眉一盆冷水。
方駿眉面色黑了黑，再問道：「那你可知道，你自己碎裂出來的地方，是在哪裡？」
「不知道。」
第二盆冷水潑來。
方駿眉無語起來，沒有緊接著再問，凝眉思索，心道自己當年，是從無底光界所在的什麼山中，得到這塊鏡子的，難道那大鏡子和那通道，就在那附近？
旋即就搖頭。
「不是，我不是它的第一個主人，寶靈曾告訴我，我身上有他的老主人的氣息，所以他當年才鑽進了我的懷裡，這老主人的氣息，就是劍道信仰之光。它的前一個主人是劍皇前輩，是有人把它帶到那裡的……」
想到這裡，再問道：「你的老主人，是從哪裡得到你的？」
寶靈想了想般，才回答道：「是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廢墟世界里，我也不知道是哪裡。」
寶靈不知道，方駿眉卻是立有所想。
刀劍雙皇當年，離開中央聖域之前，曾經去過人祖隕落之地，難道他們是從人祖隕落之地里，得到這面鏡子的？
難道——通道在人祖隕落之地？
這件事情，和人祖他們，會有關係嗎？
方駿眉越想越深，思緒聯翩，面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
「我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
陡然，方駿眉目光猛的一閃，驚聲般自言自語起來。
「當年我和刀郎，初來東聖域第一個城池凜沙城的時候，那凜沙城的懸賞榜上，其中一樣東西，就是這面放逐古鏡，而懸賞它的——就是北斗劍宮！」
方駿眉繼續自言自語，目光越來越亮起來。
「不會錯了，一定是那對假貨兄弟懸賞的，這面鏡子，一定就是碎裂掉下來的那一塊，他們為什麼要懸賞，難道掉下來的這一塊，還有大用？甚至——還能再堵住那個通道？」
方駿眉思維，無限開闊起來！
……
當天晚上，再次聚集到了那議事大殿之中。
「諸位，如果連人族三天里，都可能有他們的人在，這件事情，恐怕不是我們現在能追查的了。」
北斗仁星說話，嚴謹又不妄自菲薄，用了現在兩個字，也隱透出此人志向高遠。而此人既有一個仁字，又親身經歷了這樁事情，當然是義不容辭的覺得，自己要站出了追蹤和解決這件事情。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諸位，這件事情，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更複雜！」
微一沉吟了一下，方駿眉說道。
眾人一起看向他。
「請道友指點！」
北斗仁星謙虛說道。
「道兄客氣了。」
方駿眉點了點頭，組織了一下詞語，才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在琢磨一件事情，人祖為什麼會隕落，而且一起隕落了，他們那麼厲害，是我們這個世界，最先誕生的修士之一，怎麼會一起隕落了？」
話題一起，就令眾人目光閃了閃，腦子飛轉起來。
「我當時只想到了兩個可能！」
方駿眉接著道：「第一，他們互相之間，起了爭鬥和內訌，最終在自相殘殺之中一起隕落了。」
眾人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
「第二便是，他們是被其他祖殺死的，譬如妖獸之祖，天魔之祖，百族之祖。」
眾人再次點頭。
「今天，我想到了第三個可能。」
方駿眉目光凝重起來，不用他說，眾人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第三個可能就是，那鏡中世界里，亦有人祖境界的高手，他們在兩個世界的對抗當中隕落了。」
方駿眉再次道來，他自己心裡，覺得這個是最有可能的。而他雖然這麼說，但沒有透露放逐古鏡的事情。
……
眾人聞言，久久不語，心中有狂潮大浪泛起。
在那麼久遠的年代里，這場鏡子內外的戰爭，就已經開始了嗎？這樁事情的牽連，竟然有這麼大嗎？
如果人祖們都因此隕落了，他們要怎麼贏？
一瞬之間，茫然湧上心頭。
……
「如果真的是這樣，人祖們應該會留下警示給我們人族後輩，提醒我們提防那個鏡中世界，但為何大家完全沒有一點風聲，也許未必是這第三個可能！」
宋捨得說道。
方駿眉聽的微微一笑，目光睿智道：「宋師兄說的不錯，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一定會留下警示給人族後輩，而我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
語調意味深長。
「我明白了！」
顧惜今馬上就恍然般過來，目光同樣是明亮睿智起來，接話說道：「如果他們留下的警示，恰好是給了來自鏡像世界的某個假貨，那麼——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他又怎麼會傳給其他人知道！」
話到這裡，眾人徹底反應過來，心中波瀾又起。
「三天，一定是三天中的哪一個混蛋！」
北斗妖星喝道。
「或許三個都是！」
龍錦衣冷冷接話。
「諸位，或許我們和本土修士之間的爭鬥，都有可能是此人蓄意挑起來，目的就是為了瓦解我們這個世界的戰力，同時轉移對他們的注意！」
亂世刀郎再添一句。
思路越理越順！
一干小輩，各抒己見，猜測著一盤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