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月自佼佼影自潔 神鬼莫辨心惶然(一)
歸冰澈心內淒然,這大仙就算有再美好的相貌,他縱容這樣的下屬,他本人必然好不到那裏去。她掩了掩衣襟,微微打了一個冷顫,沉聲說道:“你的下屬吃了人,你也不管?就這樣算了?”
聖賢大仙問道:“你心裏不服?我看你修行不易,讓他放過了你。你不知感恩,反而還有責難?真是人心不足!那你認為要怎樣?”
歸冰澈大聲說:“難道你不準備嚴懲殺人者,給大家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
“你要交待。那很好辦。你跟我來。”聖賢大仙說著,一招手,歸冰澈不由自住就隨著他走了。
他們走過了一段長長的路,很久之後,來到了一處所在。看似是地下宮殿一樣的豪華精美,擺放之物,盡皆價值連城。其陳設遠比歸家莊豪華幾倍。歸冰澈忍不住問:“這是那裏?”
聖賢大仙笑起來,一拍巴掌,立時不知從那裏跑來一群侍從,領頭那人上前請安:“蝦米拜見主人。主人有何吩咐?”歸冰澈看那蝦米不過二十上下,卻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年青男人。聖賢大仙笑道:“錦鋰呢?許久不見,叫他辦的事,可辦好了?”
蝦米恭順的說:“他辦未辦好,我不敢多嘴。我馬上叫人去傳他來回話。”
聖賢大仙笑著吩咐:“好!你再傳眾歌女出來。”
蝦米答:“是。”
······
琴音響起,音韻婉轉動聽,令人一聽之下,頓時忘卻人間諸多煩惱。聖賢大仙落坐。歸冰澈也坐下了,心中不知他在玩什麽花樣。
刹時,歌女出場,翩翩起舞。領舞的女子姿容絕世,歌喉清麗,舞姿令人歎為觀止。隻見她翩然旋舞,全無旁人,似乎她的世界隻有舞,然後無它
。這樣絕美能舞的人兒歸冰澈自小至大隻見過那麽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歸韻婉!
而眼前的人兒不是歸韻婉又是誰?
歸韻婉如何在這裏,成了歌女?她本有很高的法力,如何也同歸冰澈一樣逃不過這樣被人擺布的命運?
歸冰澈大叫:“大姐!大姐!”
一時,歸韻婉停舞,看向歸冰澈,大睜著雙眼問:“你怎麽叫我大姐?你這人好生無禮,我明明比你年輕,這下倒被你叫老了。看,你還打擾了我跳舞。”她說著,對著聖賢大仙微微一揖:“對不起,打擾了您的雅興,我重新再跳。”
聖賢大仙臉色大變,抓起歸冰澈問:“她是你大姐?”
歸冰澈驚鄂了,難道聖賢大仙原來不知道姐姐的真實身份?姐姐原來在偽裝,她想做什麽?但不管怎樣,歸冰澈說道:“不好意思,她長得跟我姐姐很像。我一時激動,錯認了。我姐姐早已死了,怎麽會是她。”
聖賢大仙怒道:“你撒謊。我有的是辦法,叫你說出真話來。來人,把她們二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他又低聲在歸冰澈耳邊說:“你的鞭傷還未愈,再添新傷,可怎麽受得了?我也替你心疼得很。不如,你說了實話,也免了你姐妹二人都受折磨。你現在還來得及說,蝦米還沒來。”
他的語音溫柔曖昧,眼光看向歸冰澈,眼光裏纏纏綿綿,似有無限愛憐。
他的臉俊美無匹,風神如玉,隻看得歸冰澈心中一顫,心砰砰直跳,臉麵飛紅,不敢看他,強攝心神說:“我說的是實話。她是你的人,你還不清楚,用得著來問我嗎?”
聖賢大仙鬆開手,回頭看向歸韻婉,盯著她看了許久,眼睛一眨也未眨。
他的眼光如刀一般淩利,可直透到人內心裏,讓被看的人全部暴露在他的視線裏,無所遁形。
歸韻婉平靜的給他看著,不過她的眼光一直看著別處,沒有人能跟聖賢大仙目光對接,歸韻婉看去內斂不張揚,麵色一如平常不驚不慌,她的身上毫無破綻可尋!
她太鎮定!聖賢大仙心中歎息了一聲,大叫:“蝦米何在,把她們二人拖下去行刑!”
蝦米應著聲,叫人拖走了二人。
外麵木板的聲音劈啪震天,聖賢大仙悠閑的對蝦米說:“還是下手輕一些,不要真打得怎樣,倒是可惜了,二個都是人間難得的極品尤物。”
蝦米笑著上前說:“這個不消主子吩咐,我早就已關照過他們。不然,這小妞嬌滴滴的樣,真要是打起來,三兩下就沒命了。一切全照主子的意思辦。”
這時錦鋰趕來複命說:“主子,一切都照您的安排辦好了。”
聖賢大仙說道:“很好。你不是一直喜歡清心,清心呢又不喜歡你。你這次辦事有功,我特將她賞賜給你。你要好好的幹,將來我還會賞更多更好的物事給你。”
錦鋰喜出望外,忙跪下謝恩不絕。
······
錦鋰蝦米退出來,蝦米對錦鋰說:“恭喜錦鋰兄。隻是清心公主一向高傲自持,把她給你,非是她自願,隻怕會平生事端?”
錦鋰憂心的說:“我也正是如此想的。隻是主子賞賜,不敢推辭。蝦米弟你可有良方?”
蝦米上前附耳說:“你我兄弟,多年同生共死。我說一句真話。主子這次賞賜,實在是凶而非吉。你想清心公主本來是與他有婚約的,因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所以清心公主不肯嫁他。他自己不娶,反而把公主賞你,這那象他的個性?他是什麽人,大家都知道。我沒有辦法,但我想清心公主一定有法子。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叫人把這消息傳給她。你看怎樣?”
錦鋰稍作沉吟即說:“一切全憑你安排。”
······
此時歸冰澈,歸韻婉已行完刑,被人拖到聖賢大仙麵前。聖賢大仙看看二人全身鮮血淋淋,裝模作樣喝斥手下:“渾帳東西,怎麽把人打成這樣?叫我還怎麽問話?”又俯身假意去看二人的傷勢,用手輕輕撫上歸冰澈的傷處,不勝憐惜的說:“可惜,可惜!這樣的好皮囊要留下疤痕了,你這是何苦?我對你們愛之猶恐不及,隻要你們說了真話,我就教人來給你們療傷。保證沒有痕跡。我不過想要聽一句真話,怎麽就這樣難?”
歸冰澈與歸韻婉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視過一眼,仿若她們真的從來就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