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姘頭來
中午在家吃過飯,櫻桃就急匆匆的帶著核桃去了隔壁,叫上文河,三人就去岳祥家院外換文海幾個回家吃飯。
四嬸子確實是罪大惡極,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以換回岳貴夫婦和真正的櫻桃的生命。可是如果因著她再把四叔搭上,就太不值了。四叔已經夠命苦,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妻子不但背叛了他,而且還做出了那樣的事,實在是……
急匆匆趕到岳祥家院外,見文河幾人安靜守著,沒發生什麼事,大鬆了一口氣。文海幾個已餓的不行,櫻桃幾個一到,就離開回家吃飯去了。
「也不知四叔吃飯了沒有。」櫻桃有些擔心的。院子里的『嚯嚯』聲止了,也沒有呂愛芬的叫罵聲,安靜極了。
「唉,平日四叔在村裡,可是個說一不二的剛強的錚錚漢子,竟就叫這個女人給弄到了這步田地。」文河輕嘆一聲,深鎖著眉。這事現在鬧的全村皆知,那些婆子媳婦還有下地的農漢們,閑來無事討論的全是這個。
櫻桃也嘆,若不是四嬸子非要鬧起來,若她能安安生生的跟著四叔過日子,她也不想把這事情說出來。畢竟這還牽扯著四叔的幸福,而且罪魁禍首呂家兄弟已經死了給父母陪了葬。
不過……說來奇怪,四叔這幾年也並未斷了在外務工,賺的錢足夠四嬸子花銷。她卻如何又動了要分院子的念頭呢?櫻桃腦了閃過一絲疑惑。三年前三嬸子鬧著要分院子時,她可是站在幾個姐妹和大伯這邊的,怎麼才過三年,就又改了主意呢?小寶現在還小,她也沒有再孕的跡象,而且家裡的錢財看上去也是足夠花銷……
或者,她染了賭隱?或者,她娘家出了事?可是呂愛芬的娘家就在呂家埠子,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一個兄長,這幾日里也沒聽說出了什麼事。
櫻桃正細細的想著,從不遠處晃來一人。中等的個頭,身形有些瘦削,面容清秀俊氣,帶著一股子書卷氣,手裡攥了一根粗木棍子,眼色有些兇悍。直直的朝著岳祥家院子走來。
櫻桃一怔,輕聲道:「文河哥——」手裡下意識的將核桃護進了懷裡。
「你找誰」文河聽櫻桃一喚,也注意到來人。見那人徑直走到四叔家院外停住了腳步,便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櫻桃和核桃前面,出聲客氣的問道。
誰成想,這人雖一臉子書生氣,說話卻不怎麼客氣。
「你他娘的,你是哪根蔥?給我滾開!!」說著,一把將文河掀開來,兩步走到門前,拿拳頭『咚咚咚』的狠狠砸起門來,一邊嘴裡喝著:「岳老四!!你他娘的,躲在個院兒里算個鳥蛋?趕緊滾出來,把愛芬給我放了!!!要不,我砸了你這破門!!」
這是……什麼情況?櫻桃扶住搖晃的文河,瞪大著眼。心思電轉有些隱隱約約的猜到些什麼,趕緊支使核桃回家去報信兒。她則朝文河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前去拉他。
那人卻力氣極大,一把甩開了櫻桃和文河,嘴裡不乾不淨的繼續罵著:「岳老四,你個龜兒子,除了對付女人,你還有什麼本事?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竟敢把她關起來?你快開門,給我放人!!!」一邊罵,一邊將拳頭換成了木棍子,『咚咚』砸在門上,發出一聲聲沉響。
這人是誰?似乎……跟四嬸子的關係……櫻桃一邊叫著不妙,一邊從地上爬起來。
那人剛罵兩句,院子里立刻傳來了呂愛芬的呼叫:「東子!!快來救救我,快來救救我!!他要殺了我呀!!東子,東子!!!」
東子,東子,叫的又親切又自然,這兩人的關係不用再想也就知道了。
四嬸子可真是個……不能安分的人。跟呂二石這才過去了三年,竟然又……櫻桃心下暗怒,跟文河對視一眼,正要再上前去攔,院門卻『嘩啦』一聲猛的被人拉開來,露出四叔怒氣衝天的一張臉,眼瞪的銅鈴般大,青筋暴起,重重的喘著粗氣。
「你他娘的綠毛龜,裝個龜孫子玩藝兒也就罷了,有本事就朝老子來,哪敢拿著愛芬出氣?我可告訴你,她要是少一根汗毛,老子削了你!!」這個東子似乎也因著呂愛芬被關而急紅了眼,一見到岳祥,不管不顧劈頭就罵。
「快放了我!!快先放了我!!」呂愛芬在小屋裡,『啪啪啪』的拍著將窗子釘死的木板。
櫻桃眼尖的看見岳祥的右手裡正攥著一把磨的鋒利的菜刀,心下登時『咯噔』一聲,趕緊上前輕輕扶住他的胳膊,輕聲的勸著:「四叔,四叔?莫氣,這事自有個公論哩!他即承認了此事,等上了公堂,自然沒有他的好果子吃!四嬸子也是不對,可她以前即那般,現在又這般也不足以為奇了,你萬不要生氣,可不要一時怒紅了眼,做錯了事啊!!」
「哈哈,你個龜孫子,快聽聽這個小娃子說的話吧,拿著把破菜刀在這裝什麼裝?你敢動我么?我告訴你,你要是現在乖乖的給我躲回屋去,叫我爽利的帶了愛芬走,我倒可以饒你一回!!」東子仰天哈哈的笑起來。
「櫻兒……」岳祥喘著氣,目露慈愛的認真瞧著櫻桃的眼,輕輕拍拍她的手,將她推開來。接著,趁著東子仰天大笑的空檔兒,猛的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他的肚子上,一邊沉沉的低喃起來:「我岳祥錚錚一條漢子,這些年在外,你們都忘了我當年是怎麼空手殺了一頭瘋牛的了,是不是?!!都當我是好惹的了,是不是?!!」一邊說著,高揚起手中鋒利的菜刀,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朝東子身上砍去。
「別!!!……」櫻桃驚呼。
「四叔!」文河也跟著大呼一聲。
「啊!!!」接著是東子的慘嚎聲震天的響起來,他的腿上登時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再不敢動彈。
「四叔……」櫻桃心下暗舒了一口氣,四叔也算還有一點理智,沒有砍他的重要部位。若是死了,四叔也逃不過牢獄之災。
岳祥悶聲不響的拔出菜刀,又往東子的臉上比劃著,嚇的他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屋裡的呂愛芬透過木板縫兒見到院子里的血腥場面,登時嚇的大呼小叫起來,嗓子都喊差了音兒:「啊呀,殺人啦!!」
「四叔!夠了!!」櫻桃見他還想再補幾刀,趕緊上前攔著:「夠了,夠了,再來幾刀,你也要被追罪責的呀。我的好四叔,我已沒了爹,三叔有跟沒有一樣,就只有你和大伯兩個叔伯了呀!!!」話說著,眼裡含了淚,汪汪的瞪著岳祥:「若是終將害你入獄,我不如帶著這個密秘,死了入土便罷!!真不該再回來!」
「櫻兒擔心你,這幾日都沒好睡呢。」文河也跑過來。
岳祥的手顫了顫,面上浮起几絲清醒和猶豫不決。
櫻桃趁機把菜刀奪下來,扔的遠遠的:「文河哥,快扯塊布條兒來,得給地上這人止血!!」
「哦!!」文河朝地上望了一眼,抬腳奔進屋去,翻了一根布條兒出來,遞給櫻桃。
正這時,岳富一家子趕來了,岳富和文海兩個上前架住岳祥,退開好幾步去。趙蘭帶著兩個兒媳和楊桃幾個被地上的血嚇住,站在院門口一時沒敢進來。
櫻桃顧不上其他,拿著布條兒給地上的東子包紮起來。先扎住他的動脈,減少血流,再止血,血流失的能少一些,不至於會流血過多而死。這貨死了不要緊,她可不想因此連累到四叔。
「哼!!」地上的東子見岳祥被控制住,又見櫻桃在緊張的給他包紮,不禁高高揚起眉,咧開嘴,又放起厥詞來:「趕緊給老子處理好了!這事兒咱們可沒完!」眼睛轉了轉,又道:「要麼,衙堂上見,要麼,把愛芬給我,再給我一百兩銀子,這事就算完!!」
「這人是誰哩……」趙蘭幾個不明就裡。
「啊哈哈哈,我?老子就是給岳老四戴綠帽子的那個,你們都瞧瞧,這綠毛龜那綠慘慘的模樣!!」東子在地上又得意的哈哈笑起來。
「得意個甚!!」文河忍不住,朝東子那條傷腿上來了一腳:「老實些!!你的小命兒還捏在咱們手裡呢,還敢提些你娘的要求!!」文河也忍不住罵人了。
「好了。」櫻桃包紮好,拍拍手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這麼一紮,他基本不會再流太多血。不要再踹了,省得再出血。」
「你個毛頭小子!!聽見沒有?老子要是沒了命,你也跑不了!!!」東子惡狠狠的瞪著文河,又笑眯眯的望向櫻桃:「還是這女娃娃識相。」
櫻桃揚了揚眉,在他身上又掃了掃:「只要不要太挨近傷口,打幾下還是沒事的。再說,你非得要踹腿?胳膊,胸,肚子,另一條腿,都閑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