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九沐
狼牙刀空間內就剩下一小片高階仙草藥，戚長征著實捨不得全餵了這頭吃不飽的狂獸，凈水道君與凈能道君估計也是沒有什麼可扔的了，三人相視一眼，迅速往山林飛落。
沒有意外，將所有東西吞噬乾淨的狂獸尾隨追來，首當其衝的一株粗壯古樹攔腰折斷，緊接著便是成片的古樹折斷，就算是這樣對狂獸的速度也影響不大，三人不得不再次正面抵禦狂獸攻勢。
一次攻擊，三人被震飛，緊接著第二次攻擊，三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勉強自保再一次被震飛。
僅僅兩撥攻勢就將三人好不容易補充的仙力幾乎消耗乾淨。
「撐不住了。」戚長征苦笑，他的仙丹三人分食，也已經消耗乾淨。
「是我們拖累你。」凈水道君眼看著狂獸再一次撲來，苦澀的道。
「都怪我。」凈能道君搖搖頭，忽然回身沖向狂獸，一劍劈在狂獸頭部，身形隨之逆沖而去。狂獸怪叫，瞬間回身大嘴一張就將凈能道君一口吞沒。
見到這一幕，戚長征內心頗不平靜，仙人薄情寡義那也是分時候的啊！
凈水道君眼看著師兄如此卻是極為平靜，「下一個就是我。」
聽了這句話，看著那張平靜的面孔，戚長征心中更加不平靜起來，一把將凈水道君甩到身後，「男人沒死絕還輪不到你們女人！」
雙手握緊狼牙刀，將所剩不多的仙力全數灌入其中，這個舉動讓他感到仙軀空泛，連仙嬰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深吸口氣，他猛然一聲大喝，對著迎面撲來的狂獸一刀斬出。
已經施展不了無勢一刀，這一刀雖對狂獸造成一定的傷害卻阻止不了狂獸衝撞之力，如遭雷擊，巨大的衝撞之力將他撞飛出去，凈水道君想要接住他，卻被連帶著撞飛出去。
而這個時候，腦袋被劈開一個口子的狂獸再一次張開大嘴向著他們撲來。
也就是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低空傳來魔龍咆哮之聲，去而復返的魔龍縮小龍軀只余百丈，一頭撞向狂獸。
百丈魔龍與狂獸碰撞，吃虧的很顯然是魔龍，狂獸只是腦袋被戚長征斬開的口子被撞爛，退後十來丈，而魔龍兩根龍角被撞斷，整個腦袋都被撞扁了，一連飛退數百丈，身形變化間化為一條細小魔龍逃回戚長征身上。
「魔龍往那邊去了！」
「有兩位道友……不對，那是……」
「是巨型獅獸！」
「不是獅獸是狂獸！」
「別管是什麼，殺了它！」
「殺！」
「……」
隨著一聲聲呼喝傳來，一位位仙人高舉神兵從身旁掠過，還在向後直飛的戚長征咧嘴笑了，「真是一群最可愛的天外天仙人啊！」
回頭看了一眼凈水道君，緊緊抱著戚長征嘴裡還在往外噴吐鮮血的凈水道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你不是天外天仙人。」
戚長征笑容一收，認真道：「我是。」
凈水道君執拗道：「你不是，你若是天外天仙人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戚長征無語道：「你這個女人太較真，是不是天外天仙人重要嗎？我們是並肩作戰的道友……你是不是該先鬆開我？」
「……我渾身無力。」
戚長征心說我也渾身無力，卻哪裡敢耽誤，連忙召喚小狼背負他們落地。
高空一群天外天仙人圍殺狂獸，地面戚長征與凈水道君大口大口吸著仙藥煙。
「你究竟是誰？」凈水道君夠執著的。
戚長征無奈道：「你問三遍了好吧，我叫拉菲。現在問題不是這個，你師兄和你的師弟師妹都隕落了，難道你不該感到悲傷嗎？」
凈水道君卻道：「師兄師弟活著，我拚死也要救他們，已經隕落，悲傷沒有意義。天外天覆滅，上三天覆滅只在時間長短，他們只是先走一步，我和你隕落也只在早一日與晚一日的區別。」
戚長征略微怔愣，他是真沒想到凈水道君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知該說你堅強還是說你過於悲觀，你們仙門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不，只是我。」
「你是誰？」
「凈水。」
「問的是你仙門。」
凈水道君拿煙的手一頓，搖搖頭道：「沒有了，凈能師兄和幾位師弟師妹隕落，仙門只剩下我一人。」
戚長征一愣，狐疑道：「據我所知甄陽子乃是陽極仙君門下弟子，他稱你們師兄師姐，難道你們不是陽極仙君弟子？」
「陽極仙君是我們師叔，我們師尊乃是師祖沐陽道尊另一位真傳弟子陽凈仙君，師弟凈陽便是師尊獨子，如今師弟已隕，師兄也隕落，陽凈仙門也就不復存在了。」
凈水道君苦澀一笑，回頭看向戚長征道：「你是不是很失望？」
「看你這話說的，我有什麼好失望的……」
凈水道君搖搖頭道：「你瞞不了我，你穿的鎧甲我見過。你不是來自天外天，你也不叫拉菲，你是自祖界而來。」
戚長征辯道：「天外天也有祖界。」
凈水道君瞥了他一眼，「事實上我不想跟你爭論身份問題，你是來自天外天祖界也好，來自上三天還是下三天祖界都無所謂，叫什麼也無所謂，現在甄陽子隕落了，你想通過甄陽子達成某種目的的希望也沒有了，我幫不上你。」
「其實我來到沐水城並無惡意。」
「你實力雖然遠勝於我，但想要在沐水城做些什麼顯然還不夠。」
「你多心了，我只是想打聽一位小仙。」
凈水道君歪頭看向他，「若真如此的話，或許我能幫上你，你想打聽誰？」
戚長征坦承道：「我聽說半年前仙庭雲山僅有一位鑄就完全仙軀離開的小仙，此來便是想打聽小仙身份。」
「這不是秘密。」凈水道君說道，「玄龍之軀，於七個月前離開雲山，當月拜入天沐老祖門下。」
「我想知道他（她）叫什麼？」
凈水道君眉心微蹙，不答反問：「我能知道原因嗎？」
戚長征想了想，大致講述與姜九龍之間的過往，接著說道：「就是這樣，昔年在下界九龍為救我隕落，玄龍之軀不死不滅，沒有在原界域重生，那便是在其他界域重生，聽得玄龍鑄就仙軀消息我才趕來。」
凈水道君輕嘆道：「那條玄龍倒是對你重情重義，我不知此玄龍原有名號，不過天沐老祖賜其仙號九沐。」
聽到玄龍仙號帶有「九」字，戚長征只感到心中一跳，「敢問這個『九』字在你天沐老祖眼中有沒有特殊的意義？」
凈水道君像看傻子一樣的看戚長征，無語道：「老祖喜好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戚長征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太白痴了，悻悻道：「這個，凈水道友，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這個九沐？」
凈水道君更無語了，「你到底懂不懂仙界規矩？九沐拜入老祖門下，算起來就是我的師叔祖輩，我有什麼資格去見他，別說去見他了，我連仙尊府外圍都不能接近。更何況他新入門必然會在重重保護之下，最有可能就是在老祖祖宮內靜修，想見他你還是別想了。」
想想也是，凈水道君輩分太低，想要通過她帶著去見九沐幾乎沒有可能，但戚長征不死心，他是一定要親眼見一見九沐的。
「狂獸要被斬殺了。」凈水道君望著遠空說道。
戚長征抬頭看了一眼，「嗯」了一聲，又自冥思苦想。
失去狂化狀態的狂獸大致能比上境仙君，但顯然難敵一群經驗豐富的天外天仙人圍殺，何況他們之中不缺少仙君級別的存在，不久之後，就將狂獸徹底滅殺。
天外天仙人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根本沒有挾恩圖報的想法，還熱情邀請戚長征和凈水道君前去他們仙門療傷。
不知為何，凈水道君謝絕他們好意，戚長征也就沒有前去，拿出果子酒和草煙作為謝禮，天外天仙人們也不在乎這些，說說笑笑便離去。
「你該和他們一起走。」
「你不去，我總不能丟下你自己在這裡。」
凈水道君無奈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你也看見了，沐陽小城沒有天外天仙人存在，你以天外天仙人身份在沐陽小城行走多日，其中艱難你清楚。
事實上整個沐水城都是如此，不在明裡拒絕天外天仙人進入，但會以各種手段驅逐。救助我們的這些天外天仙人有好幾位我都見過，他們也曾想要在沐水城落腳，但都沒有成功，離開沐水城才來到距離這裡三四百里的一處廢棄仙城重建仙門。」
「還有這樣的事。」戚長征感到詫異，「怪不得我會在沐陽小城舉步維艱，原來是天外天仙人身份的緣故……但這和你關係也不大，天外天仙人熱情好客，不至於因為你是沐水城中人排斥你，大可先在他們仙門恢復仙力再告辭就是。」
凈水道君沉默下去，片刻方道：「他們如今仙門所在原叫陽凈城，便是我陽凈仙門舊址，十年前出現一道空間裂縫，當日數以百計的噬獸蜂擁而出，將我仙門上上下下數百仙人盡數吞噬，若非我們師兄妹五人前往沐陽小城，也早在那一日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