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噬獸
龍輦在一處山澗降落，戚長征下得龍輦，黃閣老與陳閣老並未隱去身形，不僅如此，袁閣老、金閣老與顏閣老都顯出身形來，守護在戚長征身周。
這個架勢沒有讓戚長征安心，反而因此為袁紫衣她們感到擔心起來。
不過已經來到這裡，戚長征也不會將擔心表現出來，那也太不成熟了。
放眼望去，這裡的環境相當不錯，用青山綠水來形容並不為過，只是在前行不遠，抵達一處山崖再看，那隻能用窮山惡水來形容了。
下方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盆地，惡臭蔓延，站在山崖便能聞到，隨處可見被摧毀的山峰，被填平的湖泊，底部儘是坑坑窪窪，還能看見一具具腐爛的怪異的漆黑屍首，數以百計的仙人們圍在一處坑洞旁，遠遠的還能看見坑洞不時就會閃現光芒，黃閣老說那就是空間裂縫所在區域。
飛落山崖，來到距離最近的一具腐爛的怪異的漆黑屍首旁，一股刺鼻惡臭撲面而至，這股惡臭不會因為封閉嗅覺消失，好似能腐蝕仙軀直達體內似的，端是可怕。
這是一具形如放大無數倍的蝙蝠屍首，周身破破爛爛，胸口部位洞穿，頭顱也不見蹤影，黃閣老從旁說道：「此獸便是噬獸一類，我們將其稱之為蝠獸，擁有穿越空間之能，堪比陰極中境仙人，其要害在於頭部與心臟，斬首不可行，還需將頭顱徹底粉碎，心臟亦是如此。」
「為何不將其焚燒乾凈？」戚長征看著一具具被斬殺卻乾等腐爛的屍首皺眉問道。
袁閣老哼了聲，揮手一道赤炎焚燒蝠獸屍首，倒是沒有其他的變化，就是時間也太長了，以袁閣老道尊實力，竟然足足焚燒近一刻鐘才將其焚燒乾凈。
「明白了吧。」袁閣老沒好氣道。
哪裡還能不明白呢？戚長征嘆道：「連袁老焚燒都要用去近一刻鐘，何況是其他仙人，怕是焚燒一具屍首就能耗盡陰極境仙人仙力。」
「算你不笨。」
「那就這樣等其自行腐爛？」
黃閣老說：「眼下還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只能戰後掩埋了事。」
「長時間呼吸噬獸屍氣可會對仙人造成影響？」
「這倒不會，就是味道太過難聞，適應了也就那樣了。」
「還好。」戚長征又走到另一具體型更大的屍首旁，看著像是長了翅膀的黑牛，當然體型要龐大得多，同樣的頭顱消失，胸部洞穿，「這又是什麼類型噬獸？」
「堪比仙君的犀獸。」
「犀獸？犀牛獸？」
「我們只是以噬獸外形劃分，這頭噬獸形如巨犀便以犀獸命名。」
「那有沒有象獸、龍獸？」
黃閣老點點頭，「有之，只不過這裡不至於出現。」
戚長征有點沒聽懂，「不至於出現是什麼意思？」
黃閣老苦笑道：「類似象獸與龍獸這類體型太過龐大的噬獸不是單獨存在，而需經過融合才會出現。」
戚長征大吃一驚，「你的意思就是說不管是什麼外形的噬獸，只要經過融合就有可能變為象獸、龍獸之類？」
「正是如此。」黃閣老道，「這裡空間裂縫並不大，能穿過空間裂縫的噬獸最大的也就如犀獸這般，你也看見了，裂縫上頭有眾多仙人駐守，一旦有噬獸出現，便會將其斬殺，所以才會說不至於出現大型噬獸。」
這裡說著話，就聽見遠遠一聲刺耳怪叫傳來，戚長征抬頭看去，一道黑影自眾仙圍攏的坑洞內一閃而出，便有數位仙人怒斥聲中向其包抄而去，其他仙人頓時大範圍分散開來。
「這是為何？」戚長征詫異道。
黃閣老鄭重道：「噬獸不會單獨出現，每次出現至少也有五六隻，且不單單隻會在坑洞內顯形。」
話音剛落，戚長征就聽見幾聲怪異的吼叫，除了坑洞內又閃現一隻噬獸之外，還有三隻噬獸在不同區域鑽出，其中一隻噬獸距離戚長征他們所在區域並不遠。
戚長征魔弓在手躍躍欲試，沒想守護在前的陳閣老與袁閣老搶先出手，遙遙一擊，就將才鑽出地面的噬獸擊殺。
「至於嘛……」戚長征嘀咕，一隻小型噬獸而已，兩位閣老同時出手太也小題大做。
「至於。」黃閣老正色道，「有條件第一時間擊殺噬獸儘可能最快速度將其擊殺，單獨擊潰頭顱或是單獨擊穿心臟無法致死，它們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且更容易促使它們與其他噬獸融合，所以仙人們儘管擁有單獨斬滅噬獸的能力也往往聯手滅殺……」
說到這裡，黃閣老忽然面色一變，閃身便失去蹤跡，其餘四位閣老亦是如此，只是一個瞬間就剩下戚長征獨自站在那裡。
戚長征頗有幾分莫名其妙，還以為是哪裡有融合的大型噬獸出現，舉目四望卻並未發現。
發生了什麼事？
遠空，未曾現身的四位閣老懸浮在空，面色都顯凝重。其中一位閣老手中握著一支半透明的箭矢，箭身上穿著兩塊獨屬於祖將的銘牌，另有一塊鏤空玉簡。
黃閣老五人身形依次顯現，目光便都落在這支半透明箭矢上。
破空之箭，擁有穿梭虛空之能，正是大帝親手煉製用於超遠距離虛空傳送，亦是祖將之間用來傳遞信息之物。
兩塊祖將銘牌代表著兩位祖將隕落，卻並不意味著只有兩位祖將隕落，只因空間亂流之中作戰，能收回身份銘牌的幾率並不大。祖將原有一百零八位，已有六十位祖將隕落收回身份銘牌卻不足十塊，可以想象此刻眾位閣老沉重心情。
玉簡入手，黃閣老佝僂的身形好似越發佝僂，雙手竟是微微顫抖起來，讀取玉簡，雙唇顫動：「風……雷……陰陽五行……整組老將只逃回特爾老兒一位……八位老將隕落……」
長時間沉默。
自月余暗夜降臨以來，祖將先後隕落二十四位，由剩下的七十二位減少到四十八位，加上這次隕落八位，祖將的數量只剩下四十位。除去大帝親衛十八閣老一分為二，九位下三天守護大帝真身，九位在此，僅僅剩下二十二位還在天壇之上征戰。
「如此說來，只剩下兩道虛陣。」稀少開口的陳閣老沉聲開口。
黃閣老仰首觀天，九陽遵循既定規律運行在上，將籠罩上三天的「烏雲」橫阻在外。
「還有這一道大虛之陣。」黃閣老如夢囈般說道，長嘆一聲，「通道之內範圍太廣，僅有兩道虛陣不足以防禦噬獸入侵……」說到這裡黃閣老停頓下來，目光看向空間裂縫所在盆地戚長征方位，「只是……」
袁閣老說道：「特爾老兒無礙，可替代老顏與我等組陣，此地空間裂縫不足慮，有老顏守護足矣。」
顏閣老正要開口，黃閣老擺擺手，「就這麼決定，少主不能有事，天壇通道更不能有事，老顏，你留下來守護少主，當需謹記，少主安危事關重大，你可以隕落，少主絕對不能隕落。」
黃閣老話說的貌似無情，但眾人都覺得理所當然，顏閣老也未動氣，只是對自己不能同去征戰些許怨言。
「布陣！」
黃閣老話音落，眾位閣老立時各自站位，取出一件件布置空間傳送仙陣的法寶來，霎時間，這片仙域道道仙陣符文顯現。
黃閣老位於正中周身泛起黃芒，東西南北四方位各有一位閣老，懸浮黃閣老頭頂正上方為陽位，黃閣老腳下正下方為陰位，陰陽兩個方位相同有著兩位閣老，更高的空域，一位閣老周身泛起電芒，道道閃電將各個方位的法寶串聯起來，同一時間，風聲呼嘯，最後一位閣老化身颶風，至此風雷陰陽五行空間傳送仙陣陣成。
一位位閣老來到黃閣老身旁，這裡是空間傳送區域，黃閣老面向北位，那裡懸浮顏閣老，只有顏閣老沒有進入傳送區域。
「少主交給你了。」驟然之間光明大放，八位閣老瞬間消失不見，只有黃閣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
……
對於忽然消失蹤跡的幾位閣老，戚長征短暫的莫名便也習以為常，他不知道黃閣老這次消失是真的離去，只留下顏閣老守護他。
遠處出現的噬獸又增加了幾隻，盡數被仙人們包圍絞殺。盆地範圍太過寬廣，一時之間沒有發現袁紫衣她們身在那片區域，他也不知該往哪裡去好。取出身份銘牌想了想又掛回腰間，興許袁紫衣她們正在戰中，此時聯繫並不理智。
噬獸能從地下鑽出，戚長征也不敢大意，狼牙刀在手戒備，感知全開，倒是有過查探黃閣老他們方位，卻是並未感知到他們氣息，在他想來，黃閣老他們當是距離較遠，讓他自己歷練。
只是黃閣老他們離開倉促，多多少少戚長征會感到奇怪。
不過，損失的精血已然補足，有了底氣，他也沒有在原地等候，往最近的一處戰場走去。
「誒！那誰，新來的小個子別落單，快跟上我們！」
突如其來的呼喊倒是讓戚長征愣了愣，回頭就見幾位仙人在不遠處一掠而過，招呼他的是一位青年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