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4章：捨身又何妨
「他們擁有堪比超神器威勢的武器，擁有穿梭空間亂流的宇宙飛船乃至專為監控宇宙發射的衛星，另有無限距離傳書……」
說到這裡，二郎仙君皺起了眉頭，「我無法想象凡人能創造出這些，但畢竟是陰后所言，我便這般轉述你知。」
「是真的。」戚長征頗為自豪道，「地球人類的智慧遠超想象，我魂魄來自地球，相比修元界乃至仙界的諸多仙凡，自詡聰慧過人，但相比地球凡人，我頂多算是比較聰明而已。
我們雖然壽元短暫，但通過一代代人總結經驗努力探索，堪比超神器的核彈、穿梭空間的宇宙飛船、監控宇宙的衛星這些全都是真實存在的。至於無限距離傳訊……不能說是無限距離，也需通過衛星信號中轉，比如地面基站的人員要與脫離大氣層的載人衛星宇航員通話，那也需要衛星中轉信號……」
戚長征說的有些興奮了，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二郎仙君根本聽不懂的話，回頭才發現二郎仙君與哮天犬都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悻悻止住話頭，說道：「楊爺你繼續。」
二郎仙君被戚長征說的腦子有點亂，理清頭緒才接著說道：「昔年你來天南殿，以我本意是打算將你驅逐，是陰后現身說法，我才將你留在身邊。陰后明確提及大帝壽元只余百年，我想陰后既有此言必然也將你的因素考慮進去，所以縱然你以自身精血施救怕是也難以挽救大帝。」
二郎仙君睜開眉心豎瞳周圍掃視一圈，才以傳音的方式說道：「陰后臨別有言，孤陽不生，孤陰不長，過陽則易折，過陰則易亂。陰陽相斥相融，五行相生相剋。我與你，陽與陰，恰是過剛與過柔。若能相濟，實乃三重天之福，九千界之幸，混沌規則演變也將終於你我之手！」
戚長征沉默，陰后所言是真他相信，但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去往祖宮，若是他在百年之內都沒有去往祖宮，興許就會按照陰后的說法進行下去，但他提前去了祖宮，一切已經變得不同了。
二郎仙君不知道其中波折，繼續說道：「長征，依我之見，你來上三天作用不大，不如面見陰后之後，爭取一個下凡的機會，去往地球，將那些能穿梭空間亂流的宇宙飛船以及能監控宇宙的衛星取來。」說著伸手指向天空覆蓋的烏雲，傲然道：「搭乘宇宙飛船穿梭過去，我倒要看看混沌輪迴究竟有多大威勢！」
戚長征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把宇宙飛船取來……
把衛星取來……
要真能去往地球，取來當然是可以取來，但取來誰能用？
他嗎？
神仙也用不了啊！
「我們是修仙不是科幻。」戚長征暗自吐槽：「我們雖然是神仙，可也做不了科學家，飛天遁地我們擅長，可要駕駛宇宙飛船我們不懂那些高高高科技，把衛星取來當廢鐵嗎？衛星是能隨便發射的嗎？」
這個問題太大，太深奧，比修仙還深奧，戚長征想要解釋也無從說起，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你發什麼呆，主子跟你說話呢。」哮天犬這會兒才燃起草煙，「這煙不錯。」
戚長征二話不說送出一箱。
哮天犬滿意了，二郎仙君不滿意，皺眉看戚長征：「宇宙飛船既然可以穿梭空間亂流，防禦能力應當不弱，我可以帶你一同前去。」
「還有我。」哮天犬插了句嘴。
戚長征想了想，確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清的，雙手一攤。
「不可行？」
戚長征乾笑道：「那至少需要把成百上千的地球人帶來上三天，還有無數的儀器設備，還要搭建各種各樣的信號發射台，信號接收台……」
「……」
二郎仙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許是羞澀吧，他升上半空，貌似在感受上三天天靈氣。
「你怎麼說話呢，不行就不行，說那麼多聽不懂的廢話作甚。」哮天犬表示不滿。
不久，二郎仙君飛落，踩了踩地表，轟隆之聲自地下傳來，卻沒有想象中的地表龜裂，只有一道沒膝足印。
「這裡的土地比下三天土地堅硬許多，估計我也不能一刀斬開。」
戚長征配合轉移話題：「不如我們走遠些試試？」
二郎仙君指向不遠處一座矮山道：「你去試試。」
不是很明白二郎仙君用意，或許只是單純為了岔開話題……好生硬。
大步來到矮山腳下，拋開雜念取刀在手，一刀出，無聲無息，正是無勢一刀。
刀芒吞吐劈入山體，去勢已盡，卻只能劈入山體近半。
若是在下三天，別說是這座矮山，哪怕再高大幾倍，戚長征也有把握一刀斬平，在這裡無勢一刀的威力不變，卻只能劈開矮山近半，只能說明這裡的土地確實要比下三天土地堅硬太多。
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伴有輕風浮動，身前矮山忽然一分為二，戚長征詫異回望，二郎仙君收刀而去，那背影說不出的……孤傲。
戚長征其實更想用「裝逼」來吐槽。
不過二郎仙君這一刀只帶起一陣輕風，卻連刀芒也未曾顯露，當是已入無形之境。
哮天犬說了句「好好學著，距離無形之境你還差得太遠」，徹底證實戚長征猜測，細細體會此時才消散開來的仙力餘波，卻也顧不上吐槽了。
……
……
祖界四日，適應上三天天靈氣入體修鍊，也自二郎仙君那裡悟得幾分無形之境，刀法突飛猛進。當然了，沒少挨劈，倒是對無勢之境掌握更深，使用起來從容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劈出一刀耗費大量仙力。
第四日夜間……
上三天的夜晚很難用夜間來形容，只比黃昏略暗一些，九陽依舊高高掛在空中，只不過不再有刺目光線，就如九個圓月那般。
就是在第四個如黃昏的夜晚，陰后與諸葛天師一同到來。
戚長征對諸葛天師沒好感，不過對陰后他還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見到陰后那一刻，那股安心的感覺再度出現。
祖殿內，陰后很尋常的坐在石台上，還如戚長征在止戈小鎮見到的女店主那般，不露半點鋒芒，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接受二郎仙君與戚長征跪拜禮。
「見到你們一同出現本宮欣慰，一別二十餘載，楊戩已顯相濟之相，只需牢記本宮昔年所言，便去吧，諸葛會安排你去見天帝。」
二郎仙君退出祖殿，陰后的目光便看向戚長征。
不自然的，戚長征忽然緊張起來，支支吾吾的道：「止戈……止戈小鎮不識您真容，多……多有冒犯，我那個……還有五千仙石未曾給您。」
戚長征說的是在止戈小鎮最後一次去往那家店面採購制符之物，臨進門前再度感受到那股心安的感覺，卻是未在店內見到陰后，他取走價值五千仙石的符紙與符文液，原本在櫃檯放下五千仙石，離開前又自取走的事。
「你還記得此事？」
「當然記得。」戚長征說，「事實上我並不是真的貪圖符紙符文液，我只是希望再見您一面。」
陰后那張形如中年女子，又有歲月留下痕迹的面容露出一抹疑惑之色，「本宮不明白你所言何意。」
戚長征坦然道：「那個時候我只以為您是一位境界深不可測的花仙，而我離開止戈小鎮就會面臨仙庭追殺，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希望能再見您一面。」
陰后輕嘆道：「元始所言半點不假，你果然工於心計，不過，勝在坦誠。」說著微微一笑，「事實上本宮一直在你身邊。」
「我後來才知。」戚長征苦笑道，「只是您並不打算見我。」
「時機未到，見你有害無益。」
有些話戚長征很想問，但太過敏感，他還沒想好該不該在此時發問，不料陰后卻是主動提及。
「諸葛說你是最大的變數，原本不信，後來不得不信。黑袍阻你入祖宮，你卻堅持前往；你初見元始真身，竟是以心脈精血渡之，此為最大變數。若非此舉，本宮不會心生貪念，將你逼到這步田地，可曾後悔？」
戚長征搖搖頭，輕笑道：「真要說有人逼我，那不是您，我理得清。再說諸葛也給過我選擇，是我自己選擇放棄接受大帝傳承，怪不得誰。」
陰後有些詫異的看著戚長征，自戚長征回到止戈小鎮她便一直在觀察他，對他的負面評判較多，特別是在黃袍空間內威脅寒玉宮冰仙一事，讓她對戚長征的評價降到低點，也是因此才決定不與戚長征相見，抵達天南殿不久便強行收走冰鳳。
卻絕非此刻表現的這般洒脫。
莫非又是一個變數？陰后不由自主的如此考慮，但轉念又想到元始對戚長征的評價，打算再試一試，「你當真願意捨棄自身相救元始？」
戚長征坦然道：「當然不願意，我還沒活夠呢，想見到我的兄弟道侶，我的子子孫孫飛升成仙；想見到隕落的尚不知轉世身處哪一界的九龍；還想回地球去看一看我父母的墓地；還想去地球冥界轉一轉，若我父母未曾轉世，為他們尋一個好人家轉世；還有好多好多的心愿未了……」
說起這些，戚長征感到心酸，吸了吸鼻子，接著說道：「就因為這許許多多未了的心愿都需要仙界與凡界的存在，而仙凡存在的前提是阻止混沌輪迴繼續演變下去，大帝醒轉能阻止混沌輪迴演變，我捨身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