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1章：兄弟之間
什麼樣的兄弟才是生死兄弟？
就是知道你有危險，把你的危險看做自己的危險，知道你命不久矣，甚至想要代替你去死。
猿青山和戚長征就是這樣的生死兄弟，當猿青山忽然聽得戚長征說只剩下七十年壽元這一刻，他先是詫異，接著便道：「胡說八道，我死你也不會死，你將來是要繼承帝位的人，怎麼可能只有七十年壽元。」
戚長征拍拍猿青山肩膀，沉聲道：「青山，我們幾兄弟相交上百年，二蛋軒軒他們在修元界，只有你和我在仙界，我不能對紫衣如玉說的話，只能對你說，也只能交代你。」
猿青山一把拍開戚長征的手，怒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真生氣了。」
「在我帶著紫衣與玄女前來祖宮途中，黑袍仙君曾現身阻止，他不希望我前來祖宮，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原因，拒絕黑袍苦心堅持前來。來到祖宮我才確認大帝只剩下百年不到的壽元，而只有我才能挽救大帝，直白了說，就是大帝生我死。」
這麼些年過去，戚長征提起這件事，已經能做到心平氣和。
猿青山卻炸了，「大帝是大帝，你是你，他沉睡不醒壽元不足百年，那是他的事情，你只是他的後裔罷了，憑什麼要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
「因為大帝不能死。」
「大帝不能死，你就能死了？」猿青山怒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他是他，你是你，他能重歸仙界都是你的功勞，你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現在還要用你的命來換他的命，你有病吧……是不是有誰逼迫你？」
戚長征搖搖頭，「沒有人逼迫我，是我想明白了而已。先坐下，你這樣我沒法和你細說。」
「絕不可能！」猿青山依舊憤怒，「沒有人逼迫你，你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用我逼迫你，還是用紫衣如玉……我知道了，是因為小白飛升，因為小白對不對？還有阿紫一星二星三星他們對不對？你為了他們妥協了，所以小白得以飛升……」
「閉嘴！」戚長征猛拽猿青山，「坐下！」
「坐個屁，老子坐不住。」猿青山甩開戚長征，「你就直說吧，到底是誰？乾死他！」
「乾死個屁，真要說誰逼迫我，那就是命運，我們乾死命運？」戚長征也怒了，「你坐不坐下？聽不聽我說？我是死定了，但我有妻兒要保護，我還有未完成的心愿，都要你幫我完成，你坐下，聽我說。」
猿青山一屁股坐下，仰著脖子喝光一壇酒，摔了酒罈子一聲不吭。
「小白和綵衣飛升的原因，是因天外天不存，三千界覆滅……」
猿青山驚駭抬頭，戚長征繼續道：「導致這一現象產生的原因便是混沌輪迴，這是混沌演變規律。用人的一生來解釋這個規律比較直觀，人死轉世入輪迴，三重天九千界同此理，要遵循輪迴規律。
早在千萬年前，混沌演變規律就已開始，四聖獸之戰不過是順應規律之舉，大帝以隕落為代價保得修元祖界不滅，實際上就是在阻止混沌演變輪迴，天帝也因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混沌演變並未就此終結，天外天征戰便是因此而來。十年前長達一個多月的暗夜正是混沌演變的結果，致使天外天以及三千界覆滅。九陽脫離天外天降落上三天，這十年來，下三天氣溫居高不下便是因此。」
猿青山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戚長征給他點上一支草煙，「鎮定點，事情發生在十年前，早已是過去的事。」
「哪能過得去，天外天覆滅，接下來不就是上三天，上三天要是覆滅了，下三天還能獨存嗎？我草了，三重天全滅，九千界全滅，我們還能有命嗎？」
「沒那麼悲觀。」
「我這不是悲觀，大帝阻止混沌演變身隕，如今大帝沉睡不醒，誰還能阻止得了混沌演變？天帝也阻止不了啊，天外天在大帝沉睡之後覆滅不就是證明嗎。」
戚長征一愣，之前他還真沒有去細想這個環節，此時聽得猿青山道來，發現還真是如此，「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天帝獨木難支，或許這才是大帝必須蘇醒的道理。」
戚長征沉吟道：「反過來考慮，大帝沉睡不醒，真有一日耗盡壽元，就不是千萬年前一縷仙識殘存，還能有重生機會，而是徹底隕落，天帝還能繼續存在嗎？二帝若不存，四聖獸更不可能阻止混沌演變，那麼接下來的結果真會如你所說那般三重天九千界重歸混沌……」
推演到這一步，兩兄弟大眼瞪小眼，都被推演的結果嚇到了。
好一會兒過去，戚長征輕嘆道：「所以大帝絕對不能死！」
「但他若不死，你就要死……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所以我要組建琅琊宮。青山，將來的事情我們誰都無法確定，信任有時效性，現在我們信任黑袍，不代表我們會一直信任他，同理大帝沉睡不醒，我現在是大帝蘇醒的唯一可能，誰都不敢讓我出事，甚至誰都不敢得罪我，但不代表將來我隕落之後，大帝會始終關照琅琊宮。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變化就多，我們靠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我要在六十年內讓琅琊宮成為祖界不可或缺的仙門組織，只有這樣，真有一日我隕落之後，琅琊宮才能繼續存在下去。」
「沒有你的琅琊宮還有什麼意義。」猿青山頹喪道。
「胡說八道，就是因為沒有了我，琅琊宮才有存在的意義。」戚長征肅容道，「青山，我有隕落的一日，你也不能保證沒有隕落的一日，仙人擁有無盡壽元只是理論存在，我們任何人都有可能會隕落，但只要琅琊宮存在，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兄弟才能有個安身立命之地。」
「我考慮不了那麼長遠，我只想找到一個你不隕落大帝還能蘇醒的辦法。」猿青山狠狠的抽了兩口煙說道。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戚長征心中悲嘆，臉上卻不表露出來，還笑著說：「你了解我，我不是一個乖乖等死的人，時間還長，說不定這一次去往上三天就能找到一個我不死還能救醒大帝的方法。」
「可能嗎？」
「我是戚長征，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在此之前，你想過那麼多的人魔冥妖，無不修鍊幾千幾萬年，甚至幾十幾百萬年才得以飛升仙界，而我們呢？不到百年就已飛升仙界，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迹。
到了仙界，冷寒玉算是修鍊時間最短便成為仙君的仙人了吧，不到千年晉陞陰陽極境。
而我們呢？你看看才過去多長時間，我逆修陰陽已至陽極上境，如玉和我一樣逆修陰陽，也已有了陽極中境修為。紫衣和古巨爾也都有了陰極中境的修為。再說你，我沒有到來之前，你還在陽極中境徘徊，我一到來，你再看看，現在的你也已經是一位陰極境仙人，這些放在其他仙人眼中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都辦到了。」
「所以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是一位善於創造奇迹的人。」戚長征自信說道，「好了，別陰沉著一張臉，好像我現在就要死了一樣，早著呢，六十年夠我做很多事情。你也是，我和黑袍通過氣，等我去了上三天，你和黑袍好好配合，為琅琊宮找到合適的人選。不一定要求實力有多麼強橫，背景是其一，人品是其二，實力境界排在第三……」
「為什麼是六十年，不是七十年嗎？」猿青山忽然問道。
「你倒是會找重點。」戚長征給了他一拳，笑道：「總要留下十年應變。」
十年，是戚長征給自己晉陞陰陽極境預留的時間，前去上三天他不知道會遇見什麼，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但大帝壽元卻有大限，能喚醒大帝的前提條件就是他必須達到陰陽極境。
境界的提升絕非幾十年可以辦到，能在九年之內大步向前，接連破境成為陽極上境仙人，那是因為九璇池修鍊一日堪比百日的特殊環境因素。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戚長征能不能晉陞陽極中境還是個大大的疑問。
最後十年，就是戚長征預留九璇池修鍊的十年。
這些戚長征不會現在告訴猿青山，以免讓猿青山情緒再度低落下去。「別問那麼多，總之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修鍊，只有你的實力境界提升上去，我才能更加放心。其次就是琅琊宮人選籌備，這個不要著急，寧缺毋濫，找到合適的人選也需多加接觸再說琅琊宮的事情。」
「我知道了。」猿青山正色道，「我會在最短的時間戰勝仙君，然後去找你。」
戚長征無奈道：「我不是要你來找我，是要你……」
「我懂，琅琊宮的事我會跟進，元朗是一位值得信任的朋友，他穩重懂得也比我多，比我更適合為琅琊宮尋覓人選，在我去找你之前，會把琅琊宮的事情安排妥當，你要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是一定要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