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脈首相見
進入脈中不久，不顯黑暗的夜幕中迎面飛來一人，卻是冷冰玉。
長達一個多月的暗夜，天靈氣波動劇烈，氣溫驟降陰寒。這樣的情形在下三天從未發生過，仙人們茫然無措，恐慌的情緒在下三天蔓延，無仙敢於修鍊，稀有仙人敢於外出，多是貓在某座雲山內驚恐的等待著暗夜的過去。
當那日光明降臨，天靈氣趨於穩定，氣溫回升且高溫不下，許許多多的仙人從雲山飛離，卻不敢遠離，只在雲山外圍仙域仰首而望，感受著異樣的高溫，感受著從未感受過的光明大放。
隨著時間流逝，仙人們也漸漸適應了下三天的新氣象，而同時各種各樣的猜測塵囂其上，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在下三天蔓延開來。
有的說天外天出現空間異獸，代表九大仙尊的九陽被空間異獸吞噬長達一月之久。
也有的說天地異象是空間紊亂的結果，而造成空間紊亂的根源便是陷入沉睡的大帝。這種說法還有兩個版本，一個版本說異象是大帝蘇醒的徵兆，光明大放便是大帝蘇醒。而另一個版本不可明言，只在傳音中流傳，說異象乃是沉睡大帝即將隕落的預示。九陽更烈，代表著大帝已經隕落，陰不在陽獨存的結果。
還有很多的猜測，而流傳最廣的一個傳聞便是說空間異獸吞噬天外天，代表九大仙尊的九陽也險些遭到空間異獸吞噬，長達一個多月的暗夜便是九陽被空間異獸壓制的結果，爾後九陽脫離天外天降臨上三天，所以下三天才會顯得炎熱。
冷冰玉與冷寒玉在雲市聽得最多的傳聞也是最後一個，只是誰也不知確切的原因。
他們因為冰痋傳訊一直沒有離開雲市，直到一個月後冰痋抵達雲市，帶來寒玉宮宮主冷鳳也去往上三天的消息。
而冰痋此來卻是專為冷寒玉而來。
準確的說是冷宮主收到冷冰玉傳訊，在離開下三天之前讓冰痋前來祖宮盯著冷寒玉。
於是，冷寒玉回到祖宮之後形如禁足，冰痋守著她，一旦離開宮殿便是走哪跟哪。冷冰玉這才來到祖脈脈中，完成冰彘交給他聯絡同處祖脈脈中各方勢力的事宜。
祖脈脈中，常駐祖界各大勢力乃至親善祖界各大勢力的代表，在暗夜未曾降臨之前，這裡多是各大勢力的道尊坐鎮，而在暗夜降臨之後，就如冰彘那般，這些道尊全都受到召喚去往上三天。
但在離開之前，他們誰也不知為何前去上三天，所以到了現在，像是冷冰玉這般前來祖脈脈中駐守的各大仙門代表們，他們也不明原因。
但不可否認，在脈中，最為接近脈首的這個地方，消息雖不夠靈通，但是準確性乃至時效性卻不是雲市可以比擬的。
今夜，冷冰玉便是得知白虎聖尊與朱雀聖尊歸來的消息，此刻正打算返回脈尾，將這個消息告之冰痋。
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一刻遇見本不該出現在脈中的戚長征。
「你因何在此？」冷冰玉對戚長征可謂是千防萬防，徒然遇見對方本不願搭理，但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
關你屁事！
戚長征想說。
他可沒心情搭理冷冰玉，錯身而過，看在冷寒玉的面子上留下一句：「有事要忙，過段時間上門拜訪。」
回到脈尾宮殿的冷冰玉，本不願在冷寒玉面前提及戚長征，但想來想去還是將遇見戚長征的事連同白虎聖尊與朱雀聖尊回歸的消息說出。
這兩年來，若是沒有暗夜這個異象出現的話，祖界範圍談論最多的便是朱雀聖宮代宮主的出現，比之幾十年前冥宮少宮主與魔宮少宮主的話題還要來得熱烈，畢竟代宮主和少宮主完全就是兩回事。
雲市同樣眾說紛紜，他們沒有確切的消息，大多都是道聽途說。而在祖宮內卻不同，他們消息更加準確，還有仙人親眼見到朱雀聖宮代宮主袁紫衣幾次出現在九璇池宮殿。
本身九璇池宮殿就是一個熱門話題，再加上冥宮少宮主，魔宮少宮主都在九璇池宮殿，這樣一來，兩個千萬年過去先後成為祖宮一員的猿青山和戚長征不可避免的成為最大的熱門人物。
只不過這兩年來，除了猿青山之外，戚長征仙侶三人和古巨爾都保持低調，祖宮內多數仙人也捉摸不透戚長征、猿青山，乃至袁紫衣、顏如玉以及古巨爾，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但這些仙人不包括冷寒玉。
冷寒玉知道顏如玉是戚長征道侶，她雖然沒有見過袁紫衣，但也聽猿青山說過袁紫衣是戚長征道侶，而且她還知道袁紫衣與新一代朱雀聖尊的關係。
這會兒聽得冷冰玉說起白虎聖尊與朱雀聖尊歸來，而戚長征上回對她講述過通天山脈經歷，她也知道戚長征和一頭白虎相依為命，聯繫起來一想，便判斷白虎聖尊很可能就是戚長征相依為命的那頭白虎。
再就是冰痋仙君。
他甚至比冷寒玉更早一步猜到戚長征與白虎聖尊之間有所關聯，昔年戚長征鑄就仙軀不久遇見冷寒玉，便是冰痋為戚長征神兵狼牙刀開啟內存空間，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發現狼牙刀擁有一股隱晦的卻非比尋常的氣息。
只是在那個時候，他沒有往白虎聖尊身上聯想，後期知曉戚長征來自修元祖界便已經有了判斷，但他也無法確認，便始終未曾提及。
此時聽得冷冰玉說起，他看了眼冷寒玉，說道：「若是我未曾判斷錯誤，戚長征與白虎聖尊關係非同尋常。」
冷寒玉不語，心裡卻在埋怨：「要不是你們阻止我去見他，他在修元祖界的所有事情我都能一清二楚，用得著這般猜來猜去的嗎？何況他是大帝後裔，與白虎聖尊關係親密一點也不奇怪。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們。」
想到父親只是讓她選擇，而在她選擇留在祖宮修鍊便再未乾涉過她，更沒有阻止她與戚長征相見，師尊也知道內情，同樣未曾阻止自己，可娘親先是派了大師兄來約束她，現在又派來冰痋師叔管束她，心裡特別不舒服。
「你們聊吧，我修鍊去。」冷寒玉回身走開。
「師妹……」冷冰玉叫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也發現師妹對他越漸疏遠。
愛情令人盲目，仙人也不例外，特別是輕易不動情，而動情再難改變的冰仙。冷冰玉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無數次的說服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師妹。師妹是要成為寒玉宮宮主的，不能對外人動情，而他是要成為寒玉宮左護法的，護法保護宮主那是天經地義。
他只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戚長征造成的，沒有戚長征出現，師妹還是原來的師妹，絕不至於對他這個態度，他對戚長征的怨念是越來越深。
「冰玉，你先回脈中去吧，這件事我知道了。」冰痋搖頭輕嘆道。
冷冰玉沉悶退去，在他走到殿門口時，冰痋忽然說道：「寒玉是少宮主，她爹娘可約束她，她師尊可約束她，我身為師叔只能受命約束她，而你不行，當遵循師兄本份，不可逾越。」
冷冰玉身軀一僵，那張英俊的臉孔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這個時候，戚長征已經來到脈中與脈首交界區域，果然如他預料的那般，鎮守脈首的仙將驗看過腰牌之後並未阻止他，只是帶他去往脈首一處宮殿，並在殿外候著他。
黑袍仙君就在宮殿內。
「你知道了。」
「或許你很早以前就知道？」
第一句話是黑袍說的，第二句話是戚長征問的，只有他們知道說的是什麼。
黑袍嘆道：「大帝分身盡滅，真身沉睡不醒，有些事情已經不受大帝控制。」
「包括用我的命換來大帝蘇醒？」
黑袍仙君沒有明確回應，他說：「既然你選擇前來祖宮，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戚長征點點頭，道：「這件事不再提，我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你能這麼想……」後續的話黑袍仙君不忍心說出口，內心輕嘆，轉而說道：「你來見我是因白虎聖尊。」
「有這方面的原因。」戚長征說。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如我到來祖宮，事實上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原因，我只是按照猿祖的授意行事。」
戚長征道：「你說的不清楚是不知道小白和綵衣到來的原因，還是不清楚長達一個多月的暗夜？」
黑袍仙君沉吟道：「暗夜原因我知道，但在事態未曾明朗之前，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黃閣老是松壑師弟？」戚長征話題轉變出其不意。
黑袍仙君卻不感到意外，點了點頭，道：「正是。」
「這麼說來，他說松壑竊取陰陽風雷扇是因陰后說的一句話也是事實？」
「長征，我知道你在擔心戚鑫，松壑做過不少惡事，但有很多事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大帝，只是他的行事方式欠考慮，大帝親手斬殺他是對他的懲罰，但給予他重生機會，也是大帝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