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選擇
遠遠見到朱晨前來，戚長征就知道自己終究是逃不過這一劫。
朱晨琉青古被他所奪，氣呼呼離去之後，戚長征就已經猜到要面臨這樣的場面，說句心裡話，他確實沒有將琉青古佔為己有的心思，只是後續遇到冷寒月事態發展已經不由他控制。
若是琉青古在手還給對方也就是了，只是琉青古被冷寒月拿了去，冷寒月贈送給他高階仙術《承天印》，又助他開闢狼牙刀內存空間，他不可能再要回琉青古。
雖不知道琉青古究竟是何等寶貝，至多也就是一件高階神器罷了，但戚長征知道高階仙術的價值只有比高階神器更加昂貴。
他換取的仙術《陰魂引》，是那家店面最廉價的一種低階仙術，也要用去一千塊仙石，而高階仙術他在那家小店根本就沒有見到過，單單中階仙術的價值就能比神兵閣那件開天斧仿器珍貴數倍，開天斧仿器不過一千中品仙丹，大致也就是一萬塊仙石左右，而最尋常的中階仙術就需要五萬仙石。
那家小店所謂鎮店之寶也不過就是一部頂級的中階仙術，戚長征問過，就這頂級中階仙術需要十五萬仙石才能換取，由此可知，高階仙術是何等珍貴。
更何況，要不是因為冷寒月，罡熊仙君找來，他拿什麼應對，幾乎就是必死的局面，還有那神兵閣主事，他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哪裡還有臉提琉青古。
小仙朱晨他自然不懼，但另一位面如重棗的仙人，朱晨稱之為師叔祖，是師叔祖而不是師叔，戚長征只感到背脊發寒。
「我不打算為難你，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如何從朱晨手中奪走琉青古？」
戚長征有點懵，朱晨師叔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麼個意思，難道不是來索取琉青古的？
戚長征施了一禮，說道：「上仙請了，小仙奪走琉青古絕不是想要據為己有，只是一時好奇想見識一番而已，朱晨兄氣惱離去，小仙只好先行收起琉青古，只不過……」
「別說那麼多，拿來。」朱晨怒目而視。
戚長征撓頭道：「朱晨兄莫惱，這個，這中間有意外發生，現在琉青古不在我的手上……」
「胡說八道，我師叔祖就是追蹤琉青古氣息而來……」
朱晨根本不相信戚長征所說，接連打斷戚長征說話，可這會兒卻被他師叔祖打斷，就見他師叔祖擺擺手，道：「琉青古確實不在你身上，我知道，所以我沒有難為你，你只需告訴我是如何從朱晨手中奪取便罷。」
形勢不如人，戚長征沒有隱瞞道佛雙修，一段「創世普度鎮仙歸西經」誦念，朱晨明顯感受到仙力運行遲緩，他師叔祖受到的影響卻不大，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小輩間的賭鬥我作為長輩不應參與，也不會來為難你，就這樣吧。」說完就帶著朱晨迅速飛離。
戚長征沒想到事情就這麼輕易解決，看著二仙飛離的背影發了會兒呆，猛然想起朱晨所說他師叔祖是追蹤琉青古氣息而來，這不就是追逐冷寒月而去。下意識追上前去，高喊：「上仙請留步！」
面如重棗的仙人回過身來，皺眉道：「你還有事？」
戚長征再施一禮，道：「不敢隱瞞上仙，琉青古是我一位朋友借去一觀，不論怎樣，琉青古都是小仙強取，錯在小仙，不關我朋友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話，小仙願意用一件救命之物換取琉青古。」
「不行，琉青古是我師叔祖新贈予我的神兵，你根本就不知道琉青古珍貴之處，豈是救命之物能夠換取。」朱晨忿忿不平的道。
他對於戚長征頗有怨念，於仙府中，他的修鍊資質不算出眾，不得師尊喜歡，不過卻是最得師叔祖喜愛。師叔祖與青塔神佛相交莫逆，用仙府至寶與青塔神佛換取琉青古給他使用，就是希望他能夠道佛雙修，從而彌補道法修鍊資質不足的缺陷。
卻哪裡想到，琉青古到手還不到一年時間，堪堪使用純熟，就被戚長征奪了去，一時之間惱怒異常，當即飛劍傳書師叔祖，師叔祖親自趕來就是為了取回琉青古。
「你是哪家仙門弟子？師尊是誰？」朱晨師叔祖倒沒有當場拒絕。
戚長征下意識就想扯大旗，冷寒月的告誡言猶在耳，想想還是算了，直言道：「小仙未入仙門。」
「散仙？」
戚長征點點頭，取出雲八零峰精三臨離開鑄仙庭雲峰贈予他的那截蟠桃枝，道：「這是我另一位朋友所贈，只要仙嬰未曾當場隕落，用此蟠桃枝當能挽回一命。」
朱晨面露驚訝之色，伸手一招，戚長征沒有抗拒，鬆開手掌，蟠桃枝便飛落朱晨手中。
朱晨仔細查看，又將蟠桃枝交給師叔祖，輕聲道：「真是姿花宮救命仙寶，就是不知是主枝所出還是分枝所出。」
朱晨師叔祖微微頷首，道：「你能看出是姿花宮仙寶眼力有長進，不過，仙界花仙眾多，並非所有花仙都屬於姿花宮，單憑此決斷出自姿花宮有失偏頗。」
「師叔祖所言甚是，晨兒謹記。」
朱晨師叔祖欣慰一笑，道：「這截蟠桃枝師叔祖若是沒有看錯的話，當是花仙本體主枝截取，不論是否出自姿花宮都屬於重寶，用來換取琉青古雖有不如，但救命之物另當別論，晨兒，琉青古贈予你便是你之物，是否用來換取蟠桃枝決定權在你。」
朱晨糾結，琉青古到了他手中不足一年，堪堪使用純熟，但他不止這件神兵，使用琉青古更多的是為了步入佛法門道，眼下已是初步掌握佛法，哪怕是沒有了琉青古，也不會因此耽誤道佛雙修的進度。
而且眼下他離開仙府闖蕩，師門長輩多有交代仙界危機無處不在，也曾給予他救命之物，但卻沒有一件能與蟠桃枝相比。
孰輕孰重一時半會兒朱晨也決斷不下。
「將來的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選擇，當斷則斷，當取則取，當棄則棄，速速決斷。」
「晨兒取蟠桃枝。」朱晨不再猶豫，斷然道。
朱晨師叔祖哈哈大笑，身形就此消失在仙霧中，卻有聲音遙遙傳來：「晨兒，不論你選擇琉青古還是蟠桃枝，都只是一次選擇罷了，琉青古比之蟠桃枝要珍貴得多，但你既然做出選擇，就需記得，一旦選擇就不要後悔，優柔寡斷不論戰時還是修鍊皆不可取。
師叔祖此次前來是你離開仙府的第一次相助也是最後一次，將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就如你的選擇那般，不論選擇是對是錯，不論所選珍貴與否，做出選擇就不後悔，去吧，沿著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下去。」
朱晨對著他師叔祖消失的方向遙遙施禮。
戚長征頗為羨慕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回過頭來的朱晨沒好氣的道。
「羨慕你有這樣關愛你的師叔祖唄。」戚長征撇嘴道。
「你懂什麼，那是我親爺爺。」朱晨沉著臉，「哼，跟你說這些作甚，算你好運，走了。」說走卻不立刻走，又說：「別讓我再看見你，賭鬥贏了我是你的運氣好，並非我不如你。我要是不使用琉青古，你絕不是我對手，區區散仙，再讓我碰見你揍你。」
這回是真走了，戚長征看他離去的方向依舊是同仙園，笑了笑，便往天河方向飛去。
朱晨師叔祖離去那番話也給他帶去不小的衝擊。
修元界的他行事縝密，作出決定之前會諸般思量綜合考慮，一旦作出決定全力以赴，可到了仙界之後，行事往往束手束腳，優柔寡斷。
雖說這與他修為實力有很大的關係，畢竟修元界他是最為傑出的那位，而在仙界，他只能算是一位初出茅廬實力低微的小仙罷了。
可是，他依舊要自省其身。
選擇，從來都是最難的，就像他選擇先修陰元一樣，而冷寒月卻是贈予他一部高階仙術《承天印》，是違背初衷修陽元，還是按照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下去？
這在冷寒月離去前他就一直在猶豫。
正如冷寒月告誡那般，修陰元幾乎十死無生，何況他只有一部低階仙術《陰魂引》，而修陽元遵循仙界修鍊規律，得到高階仙術《承天印》可說是康庄大道。
聽了朱晨師叔祖告誡朱晨的那番話，戚長征也作出決定，繼續按照自己選擇的道路走下去，只有先修陰元，他才有機會繼承帝尊帝位，也才有可能穿越時空重新見到自己的親人戰友。
戚長征重新踏上去往天河的路途，他算是被哮天犬無意中坑了，以哮天犬的飛行速度從天南殿去往天河只需半個月，可以戚長征的飛行速度至少需要半年，或許更久。
在戚長徵詢問冷寒月同仙園距離天河還需幾日時間那會兒，冷寒月給了他一個冷笑，說：幾日？以你的修為半年吧。
戚長征不知道，在他與朱晨都離開之後，這片仙域恢復空曠冷清，卻是在片刻之後一道仙軀顯露出來，可不就是朱晨師叔祖，就見他皺眉環繞這片仙域，好一會兒才嘀咕了一句：「怎麼會有寒玉界冰老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