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臨壑谷
這是挑釁，宇文妲己頓時怒了。
她可是在少女時期就敢罵身份天差地遠的頂尖元門聖女袁紫衣勾魂妖怪的小公主，在任泰上元門聖女時期就開始與修元界第一聖女，爾後又是絕無僅有的紫衣仙子爭鋒相對的女修，狐媚子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罵的，何況是現在。
身為龍母的她挺起了不算豐滿但挺拔的胸脯邁步擋在道侶身前，瞪著雙眼說：「狐媚子，不許你勾引我道侶。」
有目光不善的宇文妲己在旁，戚長征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有關仙界道佛形勢倒是傳音問了一句，九陰玄女似笑非笑的目光一出，宇文妲己頓時毛了。戚長征哪裡敢再問，也沒有說出深潭下封印之事，草草告辭離去。
宇文妲己沒有隨戚長征離開，留在洞府，也不知打算與九陰玄女探討什麼犀利話題。
戚長征沒有叫走宇文妲己，看得出來兩女雖有著幾分爭鋒相對的勢頭，其實戚長征明白與他已經沒有多大關係，更多的是女人之間的計較。
宇文妲己表現出來的計較或許有那麼幾分防範於未然的態勢，而九陰玄女純粹就是孤獨的女人心情好所致，讓宇文妲己與對方鬥鬥嘴，也算是給對方一個排解孤獨的渠道，回頭也容易相處一些。
本就不抱多大希望，沒有得到答案預料中事，便不再耽擱往壑谷而去。
如巨人側卧的壑谷，在以神階鮫人為主的魔族入侵期間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六主峰依然如故，神階鮫人遭到驅逐滅殺，壑谷很快便恢復往日的景觀。
只是在神王鮫人與魔龍進入修元界卻難覓行蹤之後，歸仙元門修士絕大多數也都去往琅琊盟，如今在壑谷只有幾位大能帶著十餘位木行修士留守，負責靈草靈藥的培植繁育，為很有可能到來的靈氣枯竭時期提前做準備。
戚長徵到來壑谷，以他如今的法陣一道修為自不會再被遍布壑谷的「魂陣」迷惑，直接飛落歸仙仙陣入口。
眼前看上去就如一面尋常山崖，在他飛落片刻便顯露洞口原貌，形如一張巨獸之口。自其中飛出兩位修士，其中一位是戚長征的老熟人完顏爆，另一位也是與完顏爆曲岩同輩分的歸仙元門老輩元老，不過戚長征卻是記不得對方道號，只記得對方主修木行。
以戚長征今時今日的地位，能與他說得上話的大能多是各家元門之主，雖然戚長征不會刻意如此，但身居高位這就是必然現象了，加上他在聯盟的時間並不多，兩三千位大能他能叫出名號的十分之一估計都不到，他也不是一位事必躬親的盟主，各家修士歸屬各家元門之主掌管，他也只會對各家元門之主下命令。
歸仙元門前身松鶴觀雖是戚長征的入道之地，但他在其中修鍊的時間還真不長，與他一同入道的那批修士，除了二蛋猿重山華軒軒幾位，其他的多數已經隕落，老輩的修士更是認不得幾個。
完顏爆自然是個例外，他還有魔斧都與曲岩是同一時期的修士，還與曲岩關係很近，三千年前土元氣變異期間，曲岩顯露不凡的土行修為曾被修元界中部諸多元門修士追殺，當年也只有融元境修為的完顏爆與魔斧還曾捨命相救過。
交情就是那個時期延續下來的，曲岩得智障肉身重返松鶴觀，戚長征也就與完顏爆乃至魔斧結下交情。當然了，那個時期的他還只是一位小修士，見到如巨人般的紅衣老道完顏爆沒少被欺負。
「倉木道人見過戚盟主。」木行大能中規中矩的對戚長征行禮，戚長征含笑回應，完顏爆一如既往的直性子，對戚長征施禮他可不幹，咧著嘴笑說：「戚盟主大駕光臨歸仙元門，可是想念我老爆前輩？」
戚長征也不與他見外，散了支雪茄給他，也散了支雪茄給那位道號倉木道人的木行大能，叼起煙來沒個盟主的模樣，笑嘻嘻的道：「可不是怎的，曲哥手痒痒了，沒人給他練手，知曉我要來壑谷，特意讓我帶話給老爆前輩，要你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誰輸了管對方叫聲爺。」
「去，誰去和那臭石頭爭鬥，老道可不是他的對手。」完顏爆作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來，「盟主啊，見你一面不容易，你可得多給老道幾壇猴兒酒。」
「不給，這才幾個月沒見，我記得你來壑谷前搶走了曲哥的半壇龍晶液，從我這兒還要去了五壇猴兒酒，三個月不到吧，哪有多久沒見。」
完顏爆訴苦：「守壑谷可是個苦差事，誰知道鮫人魔龍會不會前來，我們大多時候都在仙陣內，孤獨啊，十來個修士，你一口我一口，沒幾天就喝光了，除了你這兒有猿始部落的猴兒酒，其他地方找來的猴兒酒可比不得炎猴桃猴釀造的猴兒酒美味，龍晶液還有剩餘，猴兒酒真沒了。」
戚長征又豈會真的不給完顏爆猴兒酒，取了五壇給他，另外又給了他一瓶龍晶液，嘴上說：「您老悠著點喝，要不下回我得躲著你走。」
完顏爆哈哈大笑，迎了戚長征進入洞府，隨手一揮，巨大的洞口消失，又變回尋常山崖模樣。
戚長征沒有與完顏爆多聊，進入仙陣深處，那位倉木道人看著戚長征漸漸消失的背影，嘆道：「誰能想到只不過三十多年過去，當年那位小修士竟能成為修元界第一人，想來依舊令人難以置信啊！」
「他是怪胎，不能比。」完顏爆遞給老道一壇猴兒酒，他倒是不小氣，自個也拍開封泥灌了一大口猴兒酒，陶醉的道：「這是最合我口味的桃猴酒，長征這小子深得我心。」說著又是灌了一大口。
「你這是牛飲，浪費佳釀。」倉木老道心疼的道，不喝給他的，搶了完顏爆的酒罈子猛灌。
「你這老傢伙，自個不討要，給了你不喝還搶我的喝。」完顏爆不滿道。
「比不得你老臉厚實，老道我和盟主不熟，開不了口。」
「那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個，當年也不是沒見過長征，松鶴觀那回，石頭在刀劍冢收服弒神劍，長征也在，你也在，他還給了你兩壇猴兒酒，可你呢，端著架子還沒個好臉色，活該你沒好酒喝。」
倉木老道再嘆：「誰能想到哦，早知道他能成為戚盟主，我老道也豁出去討好他。」
「呸，你這老傢伙就是不會說話，什麼叫討好，長征那性子討好有個屁用，交情都是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老道我粗俗歸粗俗，用得上老道的地方咱也出力相助，琅琊元門幾度遇外敵來犯，哪一回老道不是全力以赴。再說琅琊聯盟成立以來，哪一回的戰事老道不是沖在最前……
長征這人說難相處也難相處，說好相處也好相處，真心對他就能換來他真心對你，你對他仗義，他對你仗義，你對他遮遮掩掩，他正眼都不看你，你要是得罪了他還好，你得罪了他兄弟，那就等死吧。這也是我老爆最欣賞他的地方，重情義，愛憎分明，不迂腐，不做作。」
「說的是啊！」倉木老道感慨連連，「你老爆是火行，老斧頭是金行，石頭是土行，我這老道卻是木行，木行修士對戰最弱，每回戰鬥也只能站在後方撿個漏，更多時候連漏都撿不到，只能作為丹師救援所用，唉！想起來還是你們好。」
「不絕對。」完顏爆搶回酒罈子灌了一口，擦去嘴角酒汁說：「姜黎怎樣？姜九黎怎樣？那還不都是木行修士，主修屬性沒法選擇，戰鬥可以彌補，姜黎就是如此，哪回見他，哪回不是在戰鬥，和曲岩斗，和袁霸斗，和金戈斗。
記得當年他們境界還不如我，我也和他們交過手，結果呢，我境界最高卻是最弱的一位，歸根結底是我們戰鬥得太少，老斧頭也是這般，你也是這般，趁現在鮫人未出現，我們得多交交手才是。」
「說的是，主修屬性不容我們自主，唯有多戰。」
倉木道人說著看向完顏爆。完顏爆嘿嘿一笑，收起了酒罈，「走，這就戰去。」
夜幕降臨，一無所獲的戚長征走出仙陣，聽著洞府另一端法陣內傳出的交手動靜微微一笑，沒有去打攪他們，開啟完顏爆布下的幻陣走出洞府，夜風清寒，天空不再是烏雲密布，彎月高掛，好些日子沒見到的星辰也露了面。
取出兩具八哥傀儡，這是在觀仙台觀天之時收到的，來自袁鸞天與姜黎天的傳訊，東方安寧，沒有發現神王鮫人與魔龍，南方也是如此，袁鸞天留字多些，告之戚鑫已經進入赤炎仙陣修鍊，袁紫衣的進度沒提，只說安好。
戚長征能理解，袁紫衣閉關突破，沒有出關前誰也沒法判斷進度，安好便是沒有意外發生。往八哥傀儡腹中元珠輸入充足神識之力，開啟法陣放飛，將中部安寧的消息回傳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