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生死簿無名?(下)
天藍走出冥王殿,傳音風雷冥童隨同骨魔將去往妖界出口,對於冥王的智慧天藍著實敬佩,只是在戚長征這個問題上,天藍又覺得冥王決定得過於草率。不過他也沒理由改變冥王決定,畢竟與戚長征並不熟,況且面對那張冰顏他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只能是去往判官府尋判官。
冥界階層分明,對於七冥童而言,他們可以指使冥宮力士,但卻要尊重七殿一府之主,在冥界,七冥童地位屈居他們之下,對於判官府判官還需他親自去請。
讓天藍未曾想到的是,方才升空片刻,便看見頭戴紅頭冠的判官疾飛而來,連忙迎了上去。
顏判見到迎上前來的天藍面色微微一變,生死簿提名需判官筆,天藍的相迎代表著冥王意志,心內暗嘆,跟隨天藍進入冥王殿。
看著上首冥王,熟悉而又陌生的冰顏,顏王內心再嘆,恭敬道:「冥王尋判官何事?」
顏如玉揮手間,生死簿徐徐飛向顏判身前,「寫下戚長征。」
「果然如此。」顏判心道,躬身一禮,說道:「有關戚長征生死簿上無名另有隱情,可容判官稟告?」
「無需多言,此人無恥之極,本王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顏判道:「事關大帝,判官不敢不言。」
顏如玉沉默片刻,揮揮手,天藍告退。
生死簿虛影再未出現空中,骨魔將已是前往妖界出口,八萬餘神階鮫人聚集在血蜜魔將周圍,等候骨魔將帶回魔王之命。
火山口窺視的猿青山感到不耐,久等不見生死簿再現,骨魔將已是與那兩位冥童離去,魔冥之戰也不可能眼下再起,便打算離去。
不曾想窺視太投入,方回身便看見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幾位冥修,看不清冥修面目,感知中弱小得很,俯瞰下方岩漿正有一位冥修飛出,相同的看不清面目,猿青山明白過來,自己藏身的火山口當是冥修修鍊之地,不打算與這些弱小的冥修一般見識,閃身飛離。
不同於冥修的元力波動,遠處血蜜二魔將回頭往火山口方向看了一眼,高空雲白與日月星辰也察覺元力波動,看向火山口方向。
雲白伸手一指,便有力士鎖鏈盤旋而去。
來時小心翼翼,收斂周身元力,猿青山怎麼也沒想到避開幾位弱小的冥修而已,卻會因此暴露自身,想要閃避,躲開一道鎖鏈纏身卻又哪裡躲得開第二道鎖鏈。
於是,下一刻,猿青山出現在雲白身前。
「是人是獸?」雲白也搞不明白眼前周身覆蓋黑鎧的究竟是人類還是妖族,對方身上氣息駁雜,有著人類氣息亦有著妖類氣息,另外還有一股讓他很是厭惡的氣息,這股氣息屬於玄冥鏡。只是那股妖類氣息與離去的代冥王玄蟒極為相似,所以問話的語氣倒還客氣。
失去記憶的猿青山不影響他的智商,此時若是表明身份,有龍首盾演化鎧甲護身,隕落倒是沒可能,但極有可能被囚禁。他說:「我乃玄蟒後裔,來此尋長輩。」
雲白並未懷疑猿青山所說,只是那股令他厭惡的氣息由來他需搞明白,他說:「既是來尋長輩,為何又要離去?」
猿青山道:「小輩與長輩有著氣息感應,只是未曾料到此間有戰事,到來那處火山口依舊未能感應長輩氣息便打算離去。」
「原來如此。」雲白命力士解除束縛,接著說道:「玄蟒於我冥界有恩,已是在你到來之前離去,不過玄蟒之女玄小丫尚在冥王殿,你是否要尋她?」
猿青山明白對方不是在詢問他的意見,而是不容拒絕,說道:「那感情好,長輩既然離去,能找見玄小丫也是好的。」
元白咧嘴一笑,「隨我來。」
猿青山覺得對方笑容古怪,但又不知哪裡應對不妥,硬著頭皮跟隨而去。
守在冥王殿前的天藍見到雲白帶了一位渾身黑鎧的怪人前來,傳音相詢。
雲白如此這般傳音相告,天藍便也咧嘴一笑,對猿青山道:「稍候。」
兩位冥童外形相似,連笑容也是一般無二,猿青山更加感到不對勁,卻也不知該如何脫身,只能是無奈等待。
不久,冥王殿殿門開啟,顏判走了出來,長嘆一聲離去。
天藍入內,片刻,顏小丫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打量著猿青山,嘻嘻笑著道:「你是我娘後輩?」
「你就是小丫吧,常聽你娘提起。」
「我姓玄,你姓什麼?」古靈精怪的顏小丫此時一本正經。
「我知你姓玄,小丫喚我龜仙人便是。」
「龜仙人……嘻嘻嘻,古怪得很……其實啊,我姓顏,顏小丫就是我。你笨得很,一點都不會騙人,跟戚長征相比差遠了。」
猿青山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裡了,他知道顏小丫的存在,顏王提及顏如玉之時所說,只不過顏王提及顏小丫皆是稱小丫,猿青山便也不知小丫隨了顏如玉的顏姓。顏如玉當是就在冥王殿內,暴露身份遲早的事,他只希望方見過面不久的顏如玉不會將他囚禁在冥界。
「沒騙你們,我真是玄蟒後裔,通天峰你們知道吧,我來自通天峰。」
天藍與雲白聽得猿青山提及通天峰,收斂了笑容,玄蟒便是由通天峰冥湖而來,但是他們更知道玄蟒只有一位後裔便是顏小丫,一時也是搞不明對方來路。
顏小丫皺起鼻子道:「你騙人,我娘親只有小丫一個女兒,再沒有其他的後裔。」
「帶他進來。」顏如玉的聲音傳出。
猿青山不再掩飾,哈哈笑著說:「得知冥王繼位,本猿王特來道賀。」說著邁開大步走入冥王殿。
「莫非是仙陣繼任守護神獸?」
雲白嘀咕著與天藍相視一眼,顏小丫已是緊跟猿青山進入冥王殿,嘴裡還在說:「你又在騙人,我猴爺爺三年前就離開了,你這個大騙子。」
「我從不騙人。」猿青山邊走邊說,「你娘玄蟒是聖祖伴生獸,我乃聖祖龜兒子,可不也算是玄蟒後裔。你猴爺爺三年前離開,我便是玄冥仙陣現任守護猿王,不信你問她。」
顏小丫狐疑看著猿青山,「解除鎧甲,讓我看看你。」
龍首盾乃是保命之物,猿青山豈敢解除,沒理顏小丫,對顏如玉說道:「我來找你有事相詢。」
「何事?」
「你失去記憶,我也失去記憶,我在通天峰見過戚長征,聽顏王說你與戚長征相識,你能否想起他來?」
顏如玉還未回應,顏小丫已是先開口:「你也認得戚長征啊,那你見沒見過九姐姐?」
「九姐姐?」猿青山想了想說,「你說的是九姑娘吧,我聽顏王提過,見沒見過不知道。」
「沒意思,如玉姐失去記憶,你也失去記憶,一點都不好玩……」顏小丫嘟嘟喃喃的走開,也不再去搭理猿青山。
「玄冥仙陣針對冥界,你身為仙陣守護,自身入冥界,膽量不小。」
猿青山笑了笑,適才被捉只想著脫身,並未細想,此時見到顏如玉與顏小丫,又哪裡還會擔心被囚禁冥界。
不論顏如玉是否記得曾是特爾元門聖女,有自如出入冥界與修元界的顏小丫在,豈會不知特爾元門遭到鮫人圍困多年。玄冥仙陣雖說鎮守的是冥界出口,但鮫人若當真攻佔特爾元門,還需依靠玄冥仙陣相助,顏如玉不可能會不知輕重的留下他來。
「顏如玉,這些話就不用說了,你出身特爾元門,玄冥仙陣與特爾元門存亡息息相關,你認不認顏王小丫都稱顏王爺爺,你不可能置元門不顧,所以我們還是談談戚長征。」
顏如玉冷漠道:「無恥之徒有何可談。」
猿青山搖搖頭,「我不知你對戚長征有何怨念,適才你所言我亦聽聞,生死簿上沒有他的名字,著實奇怪,我在通天峰遇見他,他似乎與我極為熟悉,非是一定要談論他,我只希望能通過他找回失去的記憶。」
「你找錯人了,我對他只有殺意。」
「你說的是『人』,身為冥王,自稱為『人』,你不覺得這就是失去記憶的苦惱嗎?我是玄冥仙陣守護者,我不阻止你進入出身地找回你的記憶,我只想知道你可查明生死簿上沒有戚長征名字的原因。」
顏如玉沉默片刻,淡淡道:「神王之下留名生死簿,戚長征也不能例外。」
「嗯?」猿青山詫異,「你之前不是未曾找到他的名字嗎?」
「我乃冥王。」
此時在判官府前,聚攏了大批的魂魄,那兩位冥修也站在緊閉的府門之外。顏判獨自坐在判官府內,通過紅頭冠看著他親手寫下的「戚長征」三個大字。他對冥王講述他所知的戚長征,助大帝化嬰回歸仙界的戚長征,然而冥王的堅持令他感到無奈,王命不可違,他只能親手寫下。
只是,戚長征的名字雖記錄在生死簿上,卻是古怪,其他的名字在生死簿上顯現,不論是魔是妖是人,隨之顯現的便是其出生時辰、壽元長短以及生平事迹。然而,戚長征卻是不同,只有名號,其他皆無。
顏判獨自思考許久也未曾想明……興許是大帝的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