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半年之約
戚長征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莫非我說錯了？」
魔首撫掌輕笑，道：「你沒說錯，不過本王知道你從何得知。」
戚長征撇嘴，喝了口酒嗤笑道：「瞧你那樣，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鮫人，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我對你很失望。」
魔首冷笑道：「你喝的酒是我的，不經主人同意就喝，很無禮，我對你也很失望。」
戚長征說：「鬱悶個天的，連酒罈都是我親手做的，你說是你的酒？」
魔首看了眼霍利菲爾，冷著臉道：「胡說八道，酒是菲爾贈予本王，怎麼就會是你的酒？」
戚長征說：「金戈，再送他一壇猴兒酒，免得人家說我們小氣。」
裝扮丑漢站在戚長征身後的金戈取了壇猴兒酒放到魔首面前，對霍利菲爾咧嘴一笑，道：「騙了你，我是庫魯元門金戈。」說著雙手搓臉，恢復俊朗相貌。
袁霸摸了摸刻意留下的傷疤，舒展開臉部肌肉，少了幾分凶戾，笑對霍利菲爾說：「菲爾兄弟，其實你一點不傻，和你相處幾日感覺不錯，我是天火元門袁霸。」
霍利菲爾驚呆了，隨即便是滿臉怒容。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人類的狡猾出乎你我預料，本王還不是一樣被矇騙。」回頭看戚長征道：「金戈袁霸在，曲岩與姜黎也來了吧。」
戚長征笑笑沒說話，曲岩與姜黎便從金戈隨身空間法寶內現身，曲岩有禮，還會對魔首稽首為禮，姜黎卻是冷著臉。
魔首搖頭一嘆，道：「竟然就在本王眼皮子底下……」
話沒說完，有不甘寂寞湊熱鬧的來了，高空鷹鳴嘹亮，兩道人影大喊著「還有我們」飛落城樓。
戚長征怒道：「誰讓你們來的？」
二蛋說：「跟著金戈他們來的。」
金戈詫異，「莫非丹王府那兩位鮫人就是被你倆斬殺？」
二蛋后怕的道：「好懸沒被發現，屋子裡八九位鮫人，要是被發現就見不到我們了。」
戚長征更怒，大腳踹二蛋，又踹了高吉一腳，「膽肥了你倆，回頭再收拾你們。」
魔首鬱悶，特別鬱悶，這是團圓么？還是在我的地盤團圓，冷著臉道：「沒發現你們，不代表你們能刺殺本王，真當本王是泥捏的不成？」
戚長征擺擺手道：「別生氣，談事呢……剛才說哪了？鬱悶個天的，說哪都忘了。」
金戈笑道：「你說大量成年鮫人來到修元界，他們神階鮫人將離開。」
戚長征道：「對，是說到這。」目光看向魔首道：「我說你腦子不好使不是貶低你，你是不是以為我是聽伊泰琦伊泰喇說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成年鮫人前來，你們就必須離開修元界的原因。」
魔首冷笑道：「願不願意離開是本王說了算。」
戚長征嗤笑道：「得了吧，剛才你拿起的是「帥」旗，下棋的人不是你，是魔王，成年鮫人來修元界，魔王不會允許你們留在修元界。」
魔首搖頭不信。
戚長征對姜九龍說：「你解釋給他聽。」
姜九龍皺眉看戚長征，「能說嗎？」
戚長征想了想，道：「還是我來說。」隨即對魔首說：「說來很簡單，修元界元氣飽和了，天地元氣不足以容納更多的修士或是鮫人吸收。」
戚長征說的簡單，魔首卻是大吃一驚。
他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魔界，鮫人數量何其龐大，卻也沒聽誰說過魔力飽和。回想魔王交代，雖未曾提及修元界天地元氣飽和的話題，卻只允許他帶領三萬鮫人離開魔界，且在大量成年鮫人進入修元界之時，他所帶領的神階鮫人也將前往南海大陸作戰，不能否認戚長征說的有一定道理。
戚長征忽然問了一句：「你種那麼多的魔樹不會是為著修元界生態考慮吧？」
「生態」魔首不懂，卻不妨礙他明白戚長征要表達的意思，他說：「本王就是這麼考慮的。」
戚長征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指著魔首道：「原來你也有無恥的一面，我喜歡，哈哈哈……我就喜歡與無恥的鮫人打交道，因為我也夠無恥。」說著遞了支煙給魔首，說道：「無恥的你我都想成為下棋的人，那麼言歸正傳。我今兒放你一回，就當是歡迎你為修元界送來三萬件魔器，你無需謝我。」
魔首卻不示弱，他說：「你身陷死地，本王今日不為難你等，扯平了。」
戚長征點點頭，扔了個火摺子給魔首，自個一搓手指點燃雪茄，說道：「這才是我們無恥之人的本色，談話節奏是正確的。」
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今為止，你們鮫人佔據了天火元山、泰上元山，以及修元界中部絕大多數區域，所幸你們沒有斬殺凡俗中人，我希望傷害也停下，鮫人與修士的戰鬥不涉及凡人，動不動斬斷胳膊腿，那不是本事，那是欺負弱小，只會讓我們修士看輕你們。」
魔首道：「我們魔界無凡人，凡事講究實力為尊，實力不如人被殺也就被殺了，要不是龍王……」
戚長征揮手打斷，道：「不提他人，只論你我，現在你我下棋。」
魔首錯愕，用火摺子點燃雪茄，吸了一口，隨即肯定道：「你我下棋。」
「這就對了。」戚長征說，「修元界是我人類修士的地盤，你們鮫人魔人前來就是外來侵略者，當然，你們綜合實力比我們人類修士強橫許多，被你們佔去了地盤那是你們的能耐，能否奪回要看我們修士自身，該有的廝殺與我們的交談不矛盾。」
魔首頷首：「不矛盾。」
戚長征又道：「既然是下棋，就要遵守下棋的規矩，你我既是旗手又是雙方帥將，王不見王的道理可明白？」
魔首面露笑意，這回是笑得輕鬆，道：「你是將我是帥，將不見帥，只能在自己的活動範圍。」
戚長征嘿嘿一笑，道：「也沒那麼絕對，人生必經不是棋盤，誰也說不準哪天就會遇見，不過，我可以在既定的時間內給予你保證，只要你不自己去仙陣啊，東海啊，這些地方去主動尋死，哪怕其他鮫人都被斬殺乾淨，我也能送你安然返回魔界。」
「口氣真大。」魔首道：「我倒是覺得殺光了你們這些修士，將修元界作為我們魔界的後花園，鮫人分批次前來遊玩，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
「夠前衛的。」戚長征說，「公派旅遊還是自助游？」
魔首根本聽不懂，誰都聽不懂。
戚長征呵呵一笑，道：「說點實際的，你選個地方作為你的領地，青州城還是冰極原？半年之內，我不進入。」
魔首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選的領地我也不能進入？」
戚長征說：「廢話嘛，你什麼時候見過將跑到帥領地內的？」
「說的也是。」魔首說，「你的領地不出預料當是明珠城，我便選東青城。」
戚長征詫異道：「為何是東青城？」
魔首道：「距離你更近，想找你下棋便在楚河漢界之地，東青城外與孟加草原交界處。」
戚長征更詫異了，道：「你真有想法，行，就這麼定下，半年之內，戰鬥就發生在楚河漢界，你我下棋也在楚河漢界。這樣也不錯，不會誤傷凡俗中人。」
魔首道：「為何是半年？何不以一年為期？」
戚長征搖頭輕嘆，道：「我對自己沒信心，半年時間，有著曲哥他們幾人監督，我能遵守諾言，若是一年……」說到這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魔首：「你相信我嗎？」
魔首一愣，心說是啊，魔界與戚長征兩次打交道，一次在龍魂嶺被耍的團團轉，第二次要不是魔王聖靈顯形，命都要被戚長征奪了去，豈能相信他，哪怕是半年也不能全信啊！
想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將領地設在東青城明顯衝動了，於是，他說：「那就定半年，不過我的領地要改一改，還是在青州城為好。」
戚長征說隨你，接著說：「先定半年，對你我雙方都有保障，後半年的事等半年過後再議，你看如何？」
魔首道：「當是如此。」
戚長征站起身來，很是有模有樣的對魔首稽首一禮，魔首捶胸回禮。
戚長征道：「有一點我需重申一遍，修士與鮫人之間的戰鬥儘可能避開凡俗中人，一旦雙方回歸你方或是我方領地，對方不可再行追殺。換句話來說，明珠城所在是我修士安全區域。青州城所在，是你們鮫人安全區域。戰鬥雙方必須避開凡俗中人，選擇高空或是人跡罕至的山林沼澤之地交戰。」
魔首道：「當如是。」
戚長征再次行禮，這是打算告辭了，魔首也回禮了，戚長征卻是撓撓頭不走，魔首眉心便是微微蹙起。
「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了？」戚長征看身後曲岩幾人，又看二蛋，「哦」的一聲恍然大悟般道：「我大舅子的老婆們呢？」
魔首眉心皺成「川」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