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棋子的覺悟
戚長征衍生開來思考，魔首攻佔天火元山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來種植魔芋種子，要不是戚長徵引他離開修元界中部，他也不會去往泰上元門。
可以想象，魔首留在修元界中部區域是有其原因的，這個原因很有可能是就近照看魔芋。
沒有留在冰極原墨龍海也能想象得到。
龍族守護修元界，修元界發生的事情龍族只要留意就能知曉，或許恰恰是因為魔芋種子的重要性，魔首才會離開冰極原與墨龍海，留在距離最近的國度青雲國不去。
戚長征設身處地思考，得出這個論斷，隨即便想到若真是如此，那究竟是魔首的主意還是魔王的主意呢？
轉念想想，卻發現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不論是魔首還是誰得到陰陽風雷扇，都與魔王得到沒有兩樣。
若陰陽風雷扇當真被魔首取得，會對修元界造成何等後果？
戚長征又想到這個問題，陰陽風雷扇原是天帝使用之物，且能讓松壑出手竊取，落於修元界能演化冰極原與墨龍海，威勢又豈能小到哪去。
這個問題得去問黑袍龍神。
戚長征一通天馬行空的想法之後，得出這個結論。
然而，在此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看看能否將其摧毀，若是能將其摧毀，什麼想法都不重要。
於是，他取出七星魔弓，匯聚元力之箭，彎弓射向魔芋。
元力之箭幾乎無視距離，瞬間射中魔芋。
這一刻，刺目光線形似蘑菇雲升騰擴散，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冰層龜裂，海浪滔天，墨龍海上空萬千雷電紊亂劈入墨龍海域，如萬千電蟒海底肆虐。
戚長征疾飛出海，看著許久未曾平靜的冰層熱海，心慌慌啊！
無需驗證了，射中魔芋的一箭能引得冰層龜裂，海浪滔天，還有什麼理由不能確認魔芋就是為了陰陽風雷扇而種植？
無法摧毀魔芋，戚長征沒有選擇就此離去，他讓姜九龍先行去往東海，將發現告之黑袍龍神。姜九龍曉得輕重，匆忙離去，而戚長征則飛上高空入雲端，安靜等候。
不出預料，夜幕降臨之時，兩位黑袍護衛出現在冰極原與墨龍海交界處。
看著他們來回搜尋，看著他們潛入墨龍海，又看著他們匆忙離去，戚長征只是看著，沒有斬殺他們的想法，也沒有跟蹤他們離開。
對於黑袍護衛，有可能的情況下，戚長征並無必殺之心，金無敵師兄戰天例子在前，他倒是更希望將這些黑袍護衛生擒活捉，辨認其身份再行處置。
據金戈說，庫魯元門代代鎮守魔界出口，數百上千萬年以來，土元氣變異，修元界修鍊至陰陽境巔峰便是極致，因此，庫魯元門多有壽元即將耗盡的頂尖大能進入魔界廝殺，於戰鬥中了結餘生。
也有如戰天一般，入魔界作戰，沒有明確的目的，就是為戰而戰。
庫魯元門多有這類為戰而戰的好戰元老進入魔界，有生還的，也有隕落的，還有部分便是與戰天類似，成百上千年未曾回返，只余元門祭壇處還未消散的精血證實還未隕落。
有了戰天這個特例出現，金無敵便認為那些魔將身份的黑袍護衛類似戰天的情形當不在少數。在金戈離開天魔盪之時，金無敵還曾讓金戈留意，並轉告戚長征，儘可能分辨黑袍護衛身份。
九黎城出現四位使用金元力的老道，原先無人知其來歷，後來方知正是黑袍護衛原有的形象，金戈雖不識得誰是誰，卻也能認定是那些進入魔界久未露面的好戰元老。
金戈曾私下對戚長征說過，庫魯元門祭壇處，精血尚未消散的老輩元老足有三十餘位，尋回的戰天便是其中之一，還有一位身份非常特殊的元門頂尖大能也在其中。
然而，黑袍護衛的實力太強，想要生擒活捉太難太難，哪怕是如今的戚長征出手，也恐怕只能是在單對單的情形之下才有可能將之生擒。
這回戚長征沒有為難兩位黑袍護衛，任其離去，原因不是對付不了，有著狻猊與虯吠相助，生擒他們並不是太困難，而是因為他在看見兩位黑袍護衛潛入墨龍海之時忽然想到另一個可能性，就是黑袍龍神早已知曉魔芋的存在。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龍族身為修元界守護神獸，魔族入侵修元界限於約定無法出手，卻不可能不關注魔首動態，魔首大張旗鼓的來到冰極原與墨龍海交界處種下魔芋種子，東海神龍不可能不知道，更何況是黑袍龍神。
戚長征忽然感到有些彷徨，不知自己的舉動算不算是橫插一竿子？
看看腳下，界域那頭是無所不知的冥王；看看魔界方向，那裡還有個更加強大的魔王；回身再看東海……
「他娘的，沒秘密可言，這麼多的無所不知，就老子什麼都不知，真沒勁。」戚長征絮叨著飛落冰原。
等還是要等的，姜九龍已經去了東海見黑袍龍神，不論黑袍是否會現身前來，總要有個結果。
萬一黑袍龍神不知道呢？
戚長征喝了口酒這麼想，苦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啊！
這一坐就是坐了一整夜，姜九龍在天明時歸來，只有他自己，面色看上去很古怪。
戚長征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說：「是不是讓我別管？」
姜九龍點點頭，「差不多。」
戚長征撇嘴道：「走了走了，這些老不死的真沒意思。」說著與姜九龍飛上高空，一會兒又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顆棋子。」
「棋子？」姜九龍不明白。
戚長征笑了笑，道：「回頭教你下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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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皇城，高坐皇宮主殿龍椅的魔首心緒不寧，昨日突有感應，種於冰極原與墨龍海交界處的魔芋受到侵害，原想自行前去查看，考慮到戚長征的因素，憋屈的做了一回縮頭龜，只讓兩位黑袍護衛前去。
已是大半日加一夜過去，以黑袍護衛的飛行速度也差不多該回返了。黑紋遍布周身的魔首走到殿外，伸了個懶腰，嘟囔著說：「該死的戚長征，要麼早點來，要麼就滾遠點，半個多月沒動靜，本王筋骨都快生根了。」
「人類狡猾，魔首還是回殿內為好。」身後左側一位粗壯的黑袍護衛勸道。
「人類狡猾？」魔首回頭看了眼黑袍護衛，又看了眼另一側那位身形修長的金魔，古怪的笑道：「你們曾經也狡猾。」頓了頓，又說：「狡猾的人類釀造的酒水品種繁多，味道也不錯，不知怎的，本王還就想喝鮫人釀造的魔芋酒。」
粗壯的黑袍護衛揮揮手，便有鮫人送來魔芋酒，魔首喝了口魔芋酒，吧唧吧唧嘴，嘆道：「還是人類釀造的酒水好喝。」說著哈哈笑，「到城樓晒晒太陽，等戾魔回頭。」說著向外圍城樓最高處那座中空塔樓飛去。
此時塔樓內，霍利菲爾正坐在那張龍椅上，與另外兩人喝酒敘話。
那位金戈裝扮丑漢依舊很醜，而袁霸裝扮凶漢臉上的藥物早已去凈，刻意留下一道刀疤，看上去更顯凶戾。
霍利菲爾此時就在與化名霍德的袁霸說話，聽他說：「霍德，你的實力雖比我略強，但我菲爾看不起你。」
袁霸很是詫異，正想問話來著，就聽見時刻關注著主殿方向的金戈咳嗽一聲，回頭看去，見到魔首飛臨，連忙站起身來，拉著霍利菲爾作勢離開。
霍利菲爾還未看見魔首前來，甩開袁霸說：「不僅是你，還有蜜波我也看不起。」說著伸手指向城樓處的神階鮫人說：「還有他們……」
「他們怎麼了？」魔首接的話。
霍利菲爾回頭見是魔首，當即起身施禮。
魔首笑道：「本王知道你，霍利菲爾，他們都叫你大傻，本王認為你不傻。」
霍利菲爾撓頭笑，說：「魔首說的對，菲爾一點不傻，是他們傻。」說著舉起酒罈子遞給魔首，「請魔首喝酒，猴兒酒，青龍陵找來的，好喝。」
魔首也不嫌是他喝過的酒罈子，接過喝了一大口，贊道：「果然是猴兒酒，不錯不錯。」將酒罈子遞還霍利菲爾，笑道：「你先說說為何看不起霍德與蜜波，又為何看不起其他的鮫人？」
霍利菲爾說：「魔器認主只有一次機會，他們都不珍惜，灰色魔器與灰黑色魔器豈能是我等神階鮫人使用，只有百萬年以上的純黑魔器才配得上我等使用，所以我菲爾看不起他們。」
魔首哈哈笑，道：「這也是本王認為你不傻的原因，用人類的話說，就是要有志氣，你有志氣，本王欣賞，等你晉陞神級中階，本王破例授你黑袍一件。」
霍利菲爾搖頭說：「不，菲爾必須打敗魔將。」
魔首一愣，再次大笑道：「好好好，當真有志氣，便等你戰敗魔將，本王親手為你穿戴黑袍。」
霍利菲爾捶胸一禮，很是激動的將酒罈子再次遞給魔首。
「放肆！」有呵斥聲傳來，正是歸來的戾魔所發。
他與另一位黑袍護衛霸魔飛落塔樓，對魔首捶胸一禮，還打算斥責霍利菲爾，卻見魔首接過酒罈子喝了一口，便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