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擦身而過
黑袍龍神豈會不知他所想，沒有拐彎抹角，搖頭一嘆，直言道：「非是不允，而是不行。」
戚長征輕笑道：「您老不誠實。」
黑袍龍神平靜看他。
戚長征笑嘻嘻說道：「觀心啊觀心，大帝賜予觀心之術只用於明辨是非，這是您老親口所說。」
黑袍龍神繼續平靜。
戚長征無奈道：「和您老聊天真沒意思，知曉您老未使用觀心術，您老是明察秋毫，開個玩笑而已，您老別那麼認真。」
「明日我會去一趟西魔海。」黑袍龍神說完走進洞府。
戚長征詫異，隨即便是面露喜色，對著黑袍龍神背影施禮，當下就返回無名土峰。
狻猊與大黃狗虯吠見到他歸來，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打鼓。
戚長征在他們身側席地坐下，不緊不慢燃起一支雪茄，深吸幾口，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龍域，事先約法三章，第一，不論任何情況不允許顯露本體；第二，必須聽我安排……能不能做到？」
狻猊與虯吠一絲猶豫也無，當即點頭應下，虯吠問：「第三呢？」
戚長征笑了笑，道：「至於第三……還沒想好，想好再說。」
狻猊與虯吠也不在意，詢問何時離開。
戚長征說：「日出東方。」
狻猊回頭就走，虯吠喊著「帶我一程」躍上狻猊後背。
戚長征詫異：「你們幹嘛？」
狻猊理所當然的說：「拿東西啊。」說完飛離無名土峰。
戚長征搖頭而笑，自語道：「還有行李呢？這倆傢伙倒是沉得住氣，嘿嘿……」
走入通道，一路蜿蜒向下，重新來到巨大洞穴內，閉上雙眼，睜開豎瞳，洞穴內便是纖毫畢顯，許久之後，豎瞳亦是閉上，沒有出聲，就那麼安靜的站著，許久許久，睜開雙眼，燃起三支雪茄，磕上三個頭，大步走出洞府。
東方已顯魚肚白，狻猊與大黃狗虯吠也已返回，看不出他們帶了什麼，笑了笑，說：「給龍王磕頭。」
狻猊與虯吠當即跪倒磕頭，方向無名玄峰。
「下山。」戚長征說，「低調。」
山下似乎多了兩位神獸，那兩條土行神龍都是瞪著巨大的龍眼看他。
戚長征似乎想說什麼，左右看看，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飛身離開。
兩條神龍似乎詫異，也只是詫異的看著戚長征離開，卻是發現虯吠也隨著戚長征離開，相互對視一眼，先是驚喜，緊接著便是目露凶光，分而散之，迅速攀爬無名土峰。
無名土峰之爭已經與戚長征無關了，遠離無名土峰，招招手，緊跟在後的狻猊與虯吠便進入琅琊仙宮。
戚長征說安靜，他們一聲不吭進入宮殿之內，不一會兒，就感知整座宮殿被霧氣籠罩，連琅琊仙宮的主人戚長征都感知不到兩位神獸的存在，笑了笑，心說夠謹慎的。
一輪紅日東方探首，戚長征懸浮無名玄峰之外。紅日露出半張臉，黑袍龍神出現在無名玄峰洞口，對於懸浮在外的戚長征只當未見，飛身離開，轉瞬消失不見。
戚長征落地，縱躍上山，進入洞府，再次看見姜九龍似乎多了幾分女性才有的嫵媚。戚長征咧嘴一笑，姜九龍便也露出笑容。
離開無名玄峰，戚長征在前，姜九龍在後，空間裂縫尚在，似乎專為他們而留下，在他與姜九龍飛出裂縫之後自行封閉。
裂縫之外便是孤島，一位老爺子背對著他們。
戚長征與姜九龍相視一眼，姜九龍先一步飛落老爺子身後，跪拜不起。
老爺子沒回身，也沒有開口，卻是在戚長征飛落身後之時，抬腳就踹，一腳踹趴戚長征。
戚長征悶不吭聲起身，又是被一腳踹趴，戚長征再次起身，這回老爺子沒有再出腳，冷著臉看他，「踹你兩腳可服氣？」
戚長征說服氣，恭恭敬敬跪下磕頭，坐直身子很是老實。
「九龍顯形兩次，一為袁紫衣，一為你，袁紫衣是你道侶，所以我踹你兩腳。」老爺子沉著臉說，「本應再踹你兩腳，為你壞了規矩，不過，我答應過黑袍，不再管你們這些破事。九龍已是顯形兩次，你自己心裡有數，再有一次必死無疑，我也救不了他。」
戚長征恭敬道：「老爺子放心，我死也不能讓他死。」
「說的好聽。」老爺子扔了顆不知名果子入口，嘎吱嚼著說：「還有那倆龍崽子，非龍身亦不可顯形……」老爺子話說一半，起身走開，邊走邊說：「老了老了嘮叨了，答應過黑袍不管你們破事還嘮叨個甚，好自為之。」
戚長征一屁股坐在海灘，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水，「嚇死我了。」
姜九龍咯咯輕笑道：「還有你怕的時候啊，聽龍王說，你還罵過青龍爺爺。」
「此一時彼一時啊！」戚長征說：「老爺子正經起來誰敢放肆，不正經的時候倒是能頂幾句嘴。」
姜九龍繼續笑，說：「好啊，你說青龍爺爺不正經，爺爺聽見了踹不死你。」
「我可沒說。」戚長征矢口否認，「老爺子德高望重，尊重還來不及哪敢說他老不正經。」
「你還敢說。」姜九龍掩嘴起身，看老爺子消失的方向，回手捶了戚長征一拳，嗔道：「不知死啊你。」
看著姜九龍完全一副女性姿態，戚長征撓頭，苦著臉說：「九龍啊，咱能不能正常點，你這樣子太那什麼了。」
「什麼什麼啊？」姜九龍噘著嘴，對戚長征翻了個白眼，看上去竟是毫不做作，「你不是說過照著自己的性子來嗎？我現在也沒模仿誰，現在的我就是真實的我。」
戚長征無語，看看他飽滿的胸，看看他豐滿的臀部，之前只是覺得古怪，現在看了竟是……見鬼了，戚長征曲起雙腿，游目四顧，平和略顯粗重的呼吸。
「你臉上怎麼了？」姜九龍湊了過來，伸手摸他的臉。
呼吸又見粗重，戚長征連忙避開，「我臉上怎麼了？長了花了……」花沒有，伸手摸臉就摸到一片片細密龍鱗，「我勒個去！」跳起腳來摸身上，所幸身上沒有出現龍鱗，鬆了口氣，卻是見姜九龍目不轉睛盯著他下身看。
「看什麼看？」戚長征老臉通紅，背過身去，扭過頭來看姜九龍。
看他那姿勢是真彆扭，就聽他問：「你真變成女人了？」
姜九龍掐了掐自個的胸，說：「早就變女人了。」又伸手往襠下掏，「什麼也沒有。」
「那就不算女人。」戚長征鬆了口氣，隨即便是被自己的舉動逗樂，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笑，便是渾身舒暢，反應沒有了，臉上的龍鱗也消失不見。
姜九龍跺腳嗔道：「你歧視我。」
戚長征不再失態，笑嘻嘻打趣道：「你還懂歧視呢？跟誰學的這是？別聽他們胡亂說，我可告訴你，男人有那麼一坨東西危險得很，不小心被踢上一腳能疼死，女人就更危險了，就算不被踢，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受傷的日子，多難受啊，還是你這樣的好，沒有生理周期，也不用擔心目標太大挨踢，多好。」
姜九龍狐疑看他，「女人真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不能多說，戚長征一口斷言：「絕對是！就你這樣好。」毫不停頓自然轉移話題：「你跟姜九黎見過面了？」
姜九龍說：「見過，他還是那樣，在龍王面前對我很好，龍王一離開就黑著臉對我，還踹我，我一點不喜歡他。」
「你受傷他還踹你？」戚長征心有戾氣生。
「我本體那麼大，他踹我也不疼。」姜九龍有那麼些委屈，卻也有著那麼些懂事，「你和他本就有怨，我救了你，他踹我兩腳不怪他，再說也沒用力，一點不疼。」
戚長征摸摸姜九龍腦袋，說道：「他再敢踹你，你也踹他。」
姜九龍說：「我不見他面，他踹不到我。」
戚長征笑著說好，又說：「你傷才好，到我法寶內歇息，龍晶液池和聖元果樹你知道在哪，泡泡澡，聖元果給你十顆，當零食吃。對了，給你找了兩個伴兒，讓他們陪你玩。」
「我才不吃，聖元果對我沒用。」姜九龍笑意盈盈，看上去很是嬌美，他接著說：「我知道是誰，猊兒和虯吠。」說著進入琅琊仙宮。
「懂事了啊！」戚長征感嘆。目光看向遠處那座宮殿，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四日時間眨眼即過，青龍宮殿殿門緩緩開啟，姜九黎從殿內走出，抬頭就見等候在外的戚長征。
目光相接，似乎都顯得平靜，戚長征先開的口，像是老朋友一樣的打招呼：「怎麼樣？失去的精血修復了？」
姜九黎也有趣，點頭微笑，也是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那般，「勞你久候，師尊說你有七日時間，我便在此等你七日。」
戚長征點頭說好，又說：「有勞你等候，回頭就去琅琊盟，你也認認路，今後你我好好相處，共同將鮫人驅逐。」
姜九黎頷首道：「言之有理，你我攜手，共抗魔族。」
姜九黎走出宮殿，戚長征進入宮殿，擦肩而過，相互微笑示意。
宮殿殿門緩緩閉合，姜九黎面色陰沉，戚長征面色陰沉，隔著殿門誰也看不見誰，卻是誰都清楚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