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窺天機
就見那道人影低聲咒罵著什麼，待看見戚長征頓時大罵：「你個小崽子作死啊，什麼東西這是？想殺了我還是怎地？」
聽這聲音可不就是李青雲。
戚長征悻笑著，說道：「師叔啊！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找不見你，放些煙花你可不就出來了。」
「煙花？」李青雲大怒，「我煙你個腦袋，這明明就是震天雷，你這臭小子定是從尉遲戰那偷來的震天雷……莫不是你被困魂陣找不見出路才用這震天雷開路的吧？」
「魂陣……」戚長征嘀咕里幾句，他也有要面子的時候，說道：「哪能呢，嘿嘿，在通天山脈沒有等到師叔的消息，便尋來了壑谷，找不見師叔可不得弄點大動靜出來……話說師叔你可去過通天山脈？」
李青雲擦了把被熏黑的臉，甩著手道：「去什麼去，妖族都亂了，我找去送死啊……」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來，「你小子跟我來，我在裡邊找到一座怪山，山石更怪，好似你那日帶回的鑫元石，但是我接近不了。」
戚長征一聽還有這等好事，立馬興奮起來，跟在李青雲身後拐了道彎就看見那碩大的山洞入口，很是疑惑的回頭看去，山洞距離他適才停留的位置還不到一里地，怎麼就會找不見呢？
法陣一道果然是神奇無比。
進入了山洞，寸步不離的跟在李青雲身後，七拐八拐的走著，明明前面有類似小徑的存在，李青雲偏偏不走，還對著石壁邁步，卻不曾想，他這一步邁出，石壁還是那石壁，人卻進入了石壁之間，再一邁步就出現在遠處。
戚長徵發愣，一時沒跟上李青雲的腳步，等他想學著李青雲的樣子邁步卻一鼻子撞在石壁上，慘呼一聲。
李青雲回頭見他如此，滿臉是笑，左閃右閃邁步間就出現在他身旁，笑呵呵的道：「跟緊了，按照我的腳印走，不能由絲毫偏差。」
戚長征低聲咒罵著，再不敢分神。
走了許久，也沒去注意洞內的環境，只知道洞里有山，有河，還不時有巨大的妖族出現，頭頂還有烈日，有時候卻變成了星辰漫天……
走在前頭的李青雲一概無視，邁步間有可能出現在河中央，也有可能踩在妖族的腦袋上，時而在空中出現，時而竟是深入地底……
戚長征初時還很緊張，待被李青雲調笑幾句之後，便也不管不顧的走著，只需踩著李青雲的腳步，哪管腳下是妖族的大嘴還是漫天星辰。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一兩天，戚長征分辨不出來了，等到撞上了李青雲的後背，才發現到了一處很怪的地方。
看著像是一處洞府，卻看不見洞府的邊界，好似有無限大，頭頂黃蒙蒙的天空，周圍也是黃蒙蒙一片，回身看去，也是黃蒙蒙一片，適才走過的法陣竟是看不見了。
李青雲也是回過身看著，眼裡有著驚嘆與傾慕，戚長征撓頭問他看什麼，李青雲便後退一步，示意戚長征站在他讓開的位置看。
戚長征便邁步過去，抬頭一看大吃一驚，眼前竟是一處神話中的仙宮景緻，彩虹搭橋，仙霧為地，彩虹橋的另一頭便是一面無比巨大的天門，仙霧繚繞的天門內側，隱約可見光芒閃爍的亭台樓閣，再遠處似有飛檐翹角隱現，仔細看去卻是不見。
「此陣名為『歸仙』，你看見的便是仙宮景象，只需踏上那道虹橋便能抵達仙宮。」李青雲緩緩的道。
「我草！」戚長征大呼小叫，「師叔快看，彩虹橋上有人……」
「那便是松鶴觀的前身松壑元門老祖松壑……」李青雲語氣沉重，「松壑老祖便是那元始大帝弟子，身列仙朝，能入得仙宮雲霄殿，卻因觸犯仙規，鑄下大錯，被大帝……」李青雲沒有說下去，取出一個玉簡遞給戚長征，「你自己看吧！」
戚長征將玉簡貼在額頭處，恍惚間，就看見一副畫面：
在一間看不清楚環境的殿堂內，一位仙女手持黑白扇正在為一位看不清面貌的仙人搖扇，仙人抬了抬手，仙女便躬身退開，就見那仙女將黑白扇收攏放入玉盒內。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畫面始終停留在這個玉盒上，爾後便有一雙手打開了玉盒，取出黑白扇離開。
畫面消失了一會兒，再次出現之時已是在凡間。
天空變成了黑白兩色，凡間便是風雪連天，電閃雷鳴，黑白兩色的天空緩緩下落，風雪逐漸變大，暴風夾雜著圓桌大的雪塊落下，一道道粗如人臂的閃電，也在黑色的天空中肆虐，將凡間的地面劈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爾後，便有漆黑的水自深坑湧出，漸漸形成了一片墨黑的海洋，而那圓桌大的雪塊也覆蓋了一片天地，繼而出現了一域純白的空間。
戚長征看到這裡之時，已是控制不住的失聲驚呼：「冰極原！墨龍海！」
畫面在繼續，一黑一白兩個空間漸漸成型。
爾後畫面突變，自天空出現無數的天兵天將，其中一位看不清面目的仙人施法想要收取那兩處黑白空間卻是不能，只見黑白空間所在的整片大地龜裂，隨即重新落回地面，頓時引發了地震海嘯，無數的凡人死於這場災難。
看不清面目的仙人無奈，帶領天兵天將向著東方而去，畫面再變，仙人與松壑鬥法，卻是敗退而去。無數天兵天將圍殺松壑，也是難以奈何於他，相反被抹殺上萬。
就在這時，烏雲滾滾的天空出現一道光芒，形如電光的闊劍自天而降，正插在松壑的心口，松壑手中的那柄墨黑大刀也被一分為二，刀身的前半截遠遠的飛了出去，化成一座如刀的褐色山峰……
戚長征驚呆了，最後這一幅畫面可不就是他見過數次的霸刀刀域空間的那場戰鬥，那大漢就是松壑，那斷成了兩截的墨黑大刀可不就是霸刀。
極度震驚之下，手無意識的一松，貼在額頭的玉簡便掉了下去。
「當心！」李青雲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接過掉落的玉簡，怒道：「發什麼呆啊！要是損毀了這玉簡你這條小命也賠不起。」
戚長征沒聽清李青雲說的是什麼，腦子裡翻江倒海般，始終重複著適才的那幾副畫面。
他在學習九段技之時，就已猜到那異常威嚴，讓他的靈魂不敢正視的丈高巨漢便是那松壑，他也曾聽袁紫衣提起過，松壑有可能是殞命在元始大帝之手，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松壑竟是偷走了那黑白扇，而那黑白扇落入凡間竟是變成了兩處禁地——冰極原與墨龍海！
想那第一幅畫面的仙女搖扇，可不就是將黑白扇當成了納涼的工具，誰能想到，仙界一件納涼的工具落入凡間就變成了兩處禁地，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相對後面的那幅戰爭場面，戚長征倒是不感到驚訝，主要是見得太多次了，還曾經觀摩大漢使用霸刀的招數，只是速度太快，以他的修為還不能看清，卻也受益匪淺。
那柄自天而落的闊劍，想必就是松鶴觀刀劍冢頂端插著的那柄闊劍，只是是否出自元始大帝之手他還沒看後續的畫面。
想到這清醒過來，向李青雲索要玉簡，李青雲卻是不給他了，反問他打著什麼心思，看過一遍還想要了玉簡不成。
戚長征苦笑，說是只看到那柄闊劍斬殺了松壑，還沒看清後續的畫面。
李青雲狐疑的看著他，說道：「後續就是元始大帝露面了，爾後松壑老祖回了松壑元門，留下這個玉簡，爾後身隕道消。」
戚長征不信，繼續索要玉簡。
李青雲更不給他了，罵道：「你這臭小子抱著什麼心思以為我不知道，玉簡不可能給你，別想了。」
戚長征怒道：「我真沒想要玉簡，畫面又沒聲音，你怎麼知道就是元始大帝殺了松壑啊？」
李青雲嗤之以鼻，道：「松壑老祖跪在大帝身前，你說是不是元始大帝？」
戚長征眉頭深皺，不說話了，李青雲見他如此，說道：「這玉簡真不能給你，必須帶回松鶴觀交給觀主，後續的畫面也沒有更多的內容，松壑老祖回到元門之後，遣散了所有的修士，化身壑谷，識海枯竭之前將這枚玉簡留了下來，半截霸刀演化的那座山也留在了枯竭的識海內……」
「在哪？」戚長征兩眼一亮。
李青雲伸手向後指去，戚長征便看到遠處那座褐色的山峰，快走幾步忽然停頓了下來，回頭望向李青雲道：「師叔剛才說什麼，說這壑谷乃是松壑所化？」
李青雲點點頭，「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松壑老祖枯竭的識海。」
「我勒個去……」戚長征左右打量著這個黃蒙蒙的空間，咋舌不已，突然冒出來一句：「這是將石化術修練到極致的效果吧！」
「什麼石化術？」李青雲問道。
戚長征一愣，「師叔不知道石化術？」
李青雲搖搖頭，很是詫異的道：「我應該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