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臨別之前
馮永健喝倒了，聞訊趕來的馮進和一幫捕快也喝倒了，就連王得寶與王蓮月都喝倒了，還有很多不認識的酒客也都喝倒了，戚長征卻始終沒醉，越喝興緻越高，人散了，便拉著庄小蝶繼續喝，不過，地點換了，不在酒樓，而是在馮家老宅。
喝夠了，戚長征枕著庄小蝶大腿，仰躺在椅子上，看著那輪滿月吞雲吐霧。
「有心事？」庄小蝶梳理著戚長征那頭短髮，也虧了她，早已經看出戚長征情緒不對，一直忍到現在才問出來。
「今天是我生日。」戚長征笑著。
庄小蝶道：「我都記不得自己的生辰……」說著情緒就有些低落，當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戚長征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只是睜眼看見的就是這輪圓月，便將這日當成生辰之日，要不你也一樣，今兒就是咱倆的生辰之日，嘿嘿……」
戚長征笑著，他是想到了宇文妲己，她的生辰也是月圓之日。
庄小蝶點點頭，「便是今日的生辰。」
戚長征道：「這次去了青州城，沒有找到劉家七兄弟，已經託付我的朋友幫著尋找，他們跑不了。」
庄小蝶點點頭，沒說話。
戚長征接著說道：「青雲國要大亂了，小蝶，我明日就打算去往通天山脈……」
庄小蝶道：「我與你一同去。」
戚長征擺擺手，道：「你不能去，我的朋友叫方君，可靠之人，仙元觀的道士，如今也有聚元境的修為，不過是僧人打扮，他尋到劉家七兄弟便會傳訊於你。
這次我去通天山脈主要是查探猿始部落的態度，妖族暴亂在即，通天山脈乃是妖族的樂土，我很擔心青山，青山的養父便是前一任的猿始部落妖王，現在已經是靈王，猿始部落還有幾位靈王，實力強橫，我必須說服他們，就算他們不能幫著人類對付妖族，也不能讓他們站在妖族那邊與人類為敵。
這次去往通天山脈，我誰也不帶，秦煌與宙幽也留在這裡，他們跟隨我幾年，可信但不能全信，你心裡有個數，還有二蛋與王曉鳳，有點撓頭，古天行呆在這裡我總是不大放心，我能猜到一點澹臺萍的用意，但你還是得盯著點。
假如，我是說假如妖族當真暴亂，而我還未回來，你便帶著二蛋回松鶴觀去，至於王曉鳳，現在還真說不清，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吧……」
這一夜，戚長征是在庄小蝶房裡渡過的，分別在即，兩人誰也沒有睡意，親親我我適可而止，終究還是聊到了天亮。
對於他倆來說，一夜無眠影響不大，迎著朝陽修鍊結束，便又神采奕奕，大早便散步前往莊家老宅，路上還時不時的會有人與他們打招呼，庄小蝶見怪不怪，戚長征卻是感到很有趣，笑著回應，方知昨日的舉動，他在湯口鎮也算是一個名人了……千杯不醉。
到了莊家老宅，秦煌與宙幽正在修鍊，二蛋在練刀，古天行竟也在院子里練劍，只不過他們兩人誰也不搭理誰，各佔半個院落，看著也是有趣。
二蛋見了戚長征，大喝一聲就是一刀劈來，戚長征笑眯眯的取刀對練，二人你來我往練了好一會兒，二蛋敗下陣來。
古天行一聲不吭的在旁觀看，戚長征對著他勾勾手指，古天行大怒，二話不說拔劍就刺，戚長征輕鬆應對，嘴裡還說些鼓勵的話：「不錯，這招速度很快……嗯！這招角度刁鑽……」
古天行更怒，駐足不攻，道：「啰嗦得很，要戰便戰，哪來的那麼多怪話。」
戚長征笑眯眯的道：「古師兄，不是身為師弟的小看你，就你現在這境界與我戰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古天行冷笑道：「你當真以為自己無敵了，那日敗於你手是我身負重傷，實力根本就發揮不出幾分來。」
「哼哼，幼稚的人才會為失敗找借口。」戚長征也冷笑著。
古天行更怒，道：「說我幼稚，哼！你才多大，小屁孩一個說我幼稚，真搞笑。」
戚長征道：「歲數大小不代表懂得多少，我從喝奶的時候就開始奪食，三歲自己動手找吃的，樹根啃過，別人吃剩的骨頭也撿過，一直到十四歲，我都是活在人吃人的環境中，我甚至不敢生病，因為生病了就跑不動，就找不到吃的，就會餓死，沒有餓死也會被其他人殺死吃肉，這些你經歷過嗎？」
古天行道：「那是你的身世，光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經歷。」
戚長征笑道：「我還是一介凡俗之時，丈高的金剛鬣妖獸向我撞來，我大口喝酒眼睛都沒眨，天河可怕吧？我被人控制，敢跳天河逃生，你敢嗎？」
古天行張著嘴，愣是沒有勇氣說出這個「敢」字。
戚長征道：「你在松鶴觀是水峰大師兄，師弟師妹們尊敬你，澹臺仙師寵著你，護著你，有什麼好的東西都先緊著你……
我呢？我擁有絕佳的體質，卻是土行，被吳昊收入門中，卻為奪舍我的肉身，逃離松鶴觀，我與青山、軒軒闖青州城，卻能闖下一座琅琊府，還能闖下偌大的名聲，你行嗎？」
古天行不說話了。
戚長征繼續說道：「你在受人寵愛，受人尊敬的修鍊，我卻是在為生存拼搏，我的一切只能靠自己，我能有今天的修為是靠自己爭來的、搶來的、騙來的，無賴嗎？可恥嗎？你難以想象吧？我得到的東西遠超出你的想象，但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呢？你有什麼？除了會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除了會小肚雞腸的好面子，你還會什麼？修鍊資源你就不用跟我比了，隨便拿出一樣都是你這輩子得不到的，境界實力你也不用跟我比，我現在是聚元上境巔峰，凝神上鏡巔峰，道佛雙修，你拿什麼跟我比？」
古天行渾身顫抖，雙眼血紅，握著長劍的手不住顫抖，猛地大吼一聲：「我殺了你！」
說著竟是以劍作刀，當頭一劍砍向戚長征，完全沒有章法。
戚長征避也不避，那柄尋常的法劍斬在戚長征的腦袋上竟是斷為兩截，戚長征冷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早已鍛體大成。」說著就是一個大耳光子煽出，將古天行狠狠的煽翻在地。
古天行狼狽的摔在地上，想起身卻被戚長征重重一腳踹在後背，鮮血直吐。
這時院門無聲的開了，戚長征頭也沒回，隱晦的在身後搖了搖手，又是一腳踹在古天行後背，然後便用腳踩著他。
「古天行，被我踩在腳底的滋味不好受吧？」戚長征語氣冰冷。
「戚長征，我一定要殺了你，放開我，我要和你決鬥……」
戚長征冷笑道：「倒還有點志氣，我還以為你會說要報你師尊知，讓你師尊來對付我呢。」
古天行怒吼：「放屁，我又不是小孩子，被打了還找長輩出頭，有膽你放開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戚長征一把拎起他來，又是一個大巴掌煽去，冷笑道：「你想殺我？」
「我……我……」古天行眼中有驚懼之色，卻也有一絲硬氣，但始終沒有說出想殺戚長征的話來。
戚長征冷笑著，又是一耳光煽去，罵道：「你就是個廢物，如果我是你，打不過我就偷襲暗算，再不行，用牙齒咬也要在臨死前咬下對方的一塊肉來。」說著，又是一耳光，「你呢？你這膽小鬼，軟蛋，還想殺我嗎？」
古天行終於克制了內心的恐懼，一頭撞向戚長征，備用長劍在手，連番刺向他，戚長征輕鬆躲避，連刀都沒有取出來，嗤笑道：「就你這身手，就你這速度還想刺中我，想要報仇，比我早一步結丹還有希望……二蛋，交給你了。」
二蛋大喝一聲，上前就架開古天行的長劍，粗聲粗氣的道：「我不是長征對手，你也不是長征對手，你只能和我打。」
古天行一腔怒火卻刺不中戚長征，二蛋上來，哪裡還管其他，揮劍便刺，嚷嚷著先殺了你再殺戚長征什麼的。
二人戰成一團，竟是難分上下，戚長征對秦煌與宙幽微微一笑，揮手道別，走出了院子，庄小蝶也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