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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

  餘音:


  一、


  莫約過了二十分鐘,呼嘯的警笛聲糾集而至。


  「真是的,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怎麼一回來就受傷了,還捎上笨蛋二約一起。」雨涵看著自己最在乎的兩個男生受傷,心疼地責備道,好在他們手腕、肩膀的傷勢並不嚴重。


  除了雨涵,暮雲則是帶著命令前來——維約祖父說務必帶回的死命令。


  吩咐好其他人清理現場后,暮雲向維約稟明了緣由:由於別墅附近的基站屏蔽信號,而今晚又有極其重要的宴會,眼見時至下午都聯繫不到您,天業前輩便下了死命令說要在宴會開始前務必帶回。另一方面,收到檢查站的報告后,我和雨涵則迅速帶人驅車過來。


  另一邊,南楓體貼地將妹妹調皮溢出的鬢髮捋到耳後,抱歉道:「這幢別墅還要搜集證據,你送昕兒她們先回去,我們晚上還要去參加宴會,回來再陪你。」他遂又回頭朝昕葉會心一望,「沒問題吧?」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兒。」


  深知此次案件過後,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而這次本是昕葉的生日,卻意外地出現了三宗命案。即使昕葉沒表現出來,想必心中也是不太好受,橫艾決定自己代替雨涵送她先回自己家,免得讓南楓再繼續擔心。


  「小艾送她回去也好。」維約說道,「而且我想在夜幕完全降臨前,趕去會場應該還來得及。」


  而且,等後面的活動告一段落,我會去參加她的葬禮,哪怕只是遠遠的上一注香。哦對了,還有一個作為我敵人的敵人,他的葬禮即使沒辦法做到多有隆重,但至少也讓他和妃霏一起。維約安然想道,夕陽日暮像火燒般絢爛,恍如秋葉悄然隕落的生命值得每個人崇尚。他的包里有許多與日記本、大頭貼、鑰匙扣之類與妃霏的愛情見證,不談龍舌蘭這個身份,作為明航的他,愛是真心的。


  「是啊,應該來得及吧,咱們中午都沒吃飯,晚上只要能吃頓好的寬寬心就知足啦!」南楓聳聳肩嘆道,「但願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嗯,希望不會。」維約神色泛起一縷黯然,從窗外望入客廳茶几,是昨晚與周將未下完的棋局,「伯父,下一次見面,我們還有機會分出高下嗎?」


  說話間,一名警員倉促跑來,向維約報告道:「貴公子,我們在別墅山路旁的樹林中發現一個女式帳篷,可能是某人曾潛伏其中,因為所有指紋都被擦得一乾二淨。」


  「約哥,會不會是罌粟?」南楓問道。


  「是嗎?」維約嘴角泛起一縷令人心顫的冷笑,「如果這個女人單以入侵的方式就完成了毒殺龍舌蘭、冰計偽自縊、縱火滅遺迹的三宗命案,那對她而言遊戲還有存在的意義?因此我想,罌粟一定就是存在於我們身邊的其中一個、一個擁有完美殺人能力和偽裝的女人。」


  ·

  二、


  深沉的黑暗如魔王統治般籠罩晚空,夜幕已然降臨。


  魔芋前來,向黑暗中的人說道:「統領,罌粟發來消息,曾經的銀翼第一打手黃泉,事實上就是周將的管家。不過他能一直隱藏到現在,我想應該是在十年間都沒聯繫過銀翼……」


  「渣滓!你忘記規矩了?」統領怒罵道,手中的茶杯摔在他腳旁,飛濺的水漬彷彿瞬間清醒了魔芋,這也只怪他自觸霉頭。


  「饒命統領!」魔芋急忙單腳下跪,誠惶誠恐地懇切道,「屬下一時短路,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你記住,你的命價值就在於為我服務,不是讓你告訴我該怎麼做。」統領低沉攝人的語氣不禁令魔芋顫動不斷,「黃泉在薊的手下待了十幾年,難保裡面沒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還有,罌粟呢?」


  「她目前還在吳維約身邊,暫時抽不開身過來。」


  「算了。估計我們策劃的這些事,首腦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和他雖為三十幾年同僚,自以為了如指掌,可至今恐怕還看不穿他的縝密心思。」


  夏至日,月色慘淡得可憐。


  魔芋思慮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統領,白鷺和那個男人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呵,我勸你最好別對白鷺動感情,她是首腦的養女,就算龍海芋(希臘語為『drakondia』,意指盤踞在佛焰苞里的龍蛇)在世,恐怕首腦都不見得會把白鷺嫁給他,還好這個男人三年前就消失了。」


  「龍海芋……」魔芋眼中晃出無限恐懼,那是一個令他終生無法脫離的可怕噩夢,父親,正是慘死在他的手上。人心可存在的恐懼之最,莫過於此。


  龍海芋:詭影中唯一不以花命名代號的人物,能力、身份皆是未知的可怕存在。在三年前,與魔芋父親有著血腥的過往。


  (將成為《彼岸花下(番外篇)——異域世界》的主要人物登場,青年長臨和維約的頭號反派對手,年僅弱冠的犯罪天才。)

  ·

  三、


  晚上六點十五分。


  宴會場燈火通明,金色大堂光彩奪目,冠蓋雲集的上層社會,輝煌的燈火照亮了星塔上空整片天鵝絨般藍幽幽的夜空。


  「約,我覺得他們兩人或許一直都喜歡著對方,只是礙於面子沒有講出來罷了。」回想起南楓拼了命保護昕葉的帥氣舉動,兮倩饒有興趣地向維約說道。


  「難講,我們在英國又不是沒見過南楓,他那些破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次能夠為了昕葉不惜豁出性命,至少他們這對以後有機會好好調戲調戲了。」維約壞壞一笑。


  「公子,離晚宴開始的18時18分還有……唉,看來我們得遲到一會兒了。」暮雲駕車飛速卻十分平穩地行駛在前往會場的途中,期間不斷關注時間的他對還剩幾分鐘的現實無奈一嘆。


  「也難怪,暮雲你一向準時,當然在意我們會不會遲到,哪像他吶。自從我認識約以來,出去約會就壓根沒準時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後排的兮倩美眸嗔視一眼身旁的維約,甜美笑意下少了冷傲更加親近可人。當然,比她更萌的是正戴著小熊眼罩貌似夢鄉安然的維約。


  維約手指勾出耳機,嗓音再度低啟:「一會兒要好多事要辦呢,趁有空閑聊應該小憩一會。還有,我小時候從不遲到的。」


  「哼,還不是阿姨(維約母親)每次拖著你出門,不然你跟我約會哪有準時過?」


  「兮兮。」


  「嗯?」


  維約對兮倩的溫柔輕喚倒是讓暮雲不禁緊張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選擇和公子、二嫂在一輛車上的決定很不明智,如果換成南楓,應該全然不會有被當做電燈泡的尷尬。


  維約摘下眼罩,目光灼灼地凝望兮倩,「西塘時龍舌蘭和你是搭檔,以你的能力絕不會看不出他對集團有背叛之意,那當時為什麼還要斬斷子龍給他拷上的鏈條?莫非你對詭影也……」


  「好啦,不許胡思亂想。」兮倩暖意一笑,暮雲或許還不知道內情,她略帶抱歉地說道,「白鷺花的花語是神秘,越有秘密的女生才越有魅力。我並不喜歡集團的行事作風,救龍舌蘭是因為我覺得他落在警方手上對暮雲以及你都毫無益處,義父知道我的性格,他不會讓我做那些危險的事的。所以呀,在南大時叔公的辦公室也不是我炸的。」


  其實,暮雲對兮倩自始至終都沒懷疑過,或者換句話講,應該說他自始至終都沒懷疑的是,維約所作的選擇。


  「傻瓜,那些我當然知道。」貴公子輕颳了下兮倩的鼻樑,嘴邊劃出的笑意微微漾起,「望月和黃叔去錄取口供,姐姐和南楓、雨涵他們比我們先出發,我想現在這會兒應該也已經到了。」


  「唔……」


  維約笑意清傲而不失優雅,凝視窗外的灼目眼神與銀翼之光相比絲毫不為遜色「這次會場地點在鳳凰山腳下的南城皇家酒店,往年雖然奢華但從沒這麼大的手筆。這次的晚宴恐怕不能如南楓所願,只是單純的用餐了。」


  【卷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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