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夕陽餘燼
三、夕陽餘燼
「那個，小玥啊，客人們都到了怎麼不把下午茶端出來？」清理乾淨后的大廳寬敞明亮，見茶几上只有一些瓜果零嘴，周將朝廚房吩咐道，遂又轉而面向眾人，「小玥是我們家女僕，平時都挺乖巧懂事的。」
「沒事，伯父麻煩了。」維約禮貌答道。用殘留掐痕余痛的手指剝完兩瓣橘子，分別遞給了姐姐和橫艾，後者收到了調皮地向他吐吐舌頭以示抱歉，畢竟女生醋意起來了下手有多狠自己都不知道。
「約哥哥，我的呢！」昕葉見后不由醋勁大起，向維約討要到。
「小孩子脾氣。」澄芯微笑著把橘子給了她，刮著昕葉鼻尖安慰道，「好啦，你真正想要的禮物小約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真噠！是什麼？」
維約的生日禮物自然不會讓她的滿心期待落空——一件時尚浪漫的淺藍色姬龍雪（guy laroche）晚禮服。
「嗯，尺碼剛剛好。」澄芯拿著百褶裙比了比昕葉身材，欣喜地誇讚道，遂把還未拆下支撐鋼絲的晚禮服掛在衣架上。
「哇！謝謝約哥哥！」對他送的生日禮物愛不釋手的昕葉抱著維約脖子，毫不吝嗇地在他側臉獻出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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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說話間，一名圍著套裙、梳有清秀短髮的女生走來，放下手中盤子說道：「打擾了，各位的果汁、咖啡以及仙草芋圓和水果慕斯。」
「哇，真是多種多樣呢！」
「各位喜歡就好。」
就當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美味的下午茶上時，維約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猛然回頭。看到是她后，倘若剛才喝過一口飲料，恐怕絕對會一口噴出。
「王玥！她怎麼會在這兒？」維約嘴角微微抽搐，縱使一直以來輕裘緩帶的脾性也忍不住瞪大眼睛心中默喊道。
王玥付之一笑，把餐盤收回腹中，湊到他耳畔輕吐：「大帥哥，你身邊的桃花運可真是旺盛呢！也許我表姐不會當面向你發脾氣，但我可一點兒都看不下去。要是姐夫你在外面不規矩，以後要想娶我姐就休想過我這關！」
見對方氣勢洶洶走來，得意洋洋離去，維約本想對她嗤之以鼻，後來細細思索一番還是作罷，只留一太平洋苦水難倒：小姨子是吧，到時候第一個整你。不過說起來，真的要怪還是當天在西塘時就不應該揭穿這個女人就是兮兮表妹，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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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正午盛日西下，山頂晚霞當空。
「對啦，趁現在還沒吃晚飯，我帶大家去看看落日吧，從山頂上看到的夕陽你們一定沒見過。」透過薄薄窗紗映射而入的餘霞成綺令人陶醉，昕葉因此提議道。
「小姐，外面風大，要去的話披肩外套吧。」黃權見她身著單薄，從衣架上取下了一件雪紡外衣。
「謝謝黃叔。」
維約見其他人也不反對，微微點頭道：「嗯，也好。」
迎著雲蒸霞蔚，昕葉興高采烈地領著眾人前往後院的林蔭小道。
遠處，通往未知陰暗的是一條細長石板路，就藏匿於兩側濃密林蔭的灌木叢中，石板細密的裂痕足以見年份之久。山的頂端是一棟老舊的樓房，在此之前，阻隔有一閘生滿紅銹的鐵門。
「小姐，那我就在這裡等您和客人們回來。」黃權用一柄長舊鑰匙打開鐵鎖后，候在原處說道。
「其實也不用等的，我們自己會回來。」
「老爺吩咐過，每天傍晚鐵門必須確認鎖死。」
維約謹慎地凝視四周，「難道，這座山上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還有其他外人？」
黃權目光低沉地回望一眼，「或許對於天降而言，我們所有人都是外人。」深不可測的語氣略顯駭人，隨即很快恢復常態，「好了，各位快去快回吧，天快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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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會也是外公設計的吧？」橫艾指著眼前老舊殘損的樓房，湊到維約肩旁親昵地問。
「當然不可能會是！姜姜姐你也太不了解長臨大師了吧，這麼破舊的建築怎麼會是約哥哥外公的手筆！」昕葉嬌駁道，原本兩個關係親密的女生，瞬間因為所喜歡的人火藥味十足。
南楓輕佻地哼了一聲，在後面掩嘴喃喃自語：「你們女生的醋味真是比永春老醋還酸……」
「要你管！」她們異口同聲地向後一吼，驚得南楓大氣都不敢再哼一下。
落日赤朱丹彤，火照般的夕陽燃燒著遠處海平面，如錦散綺、絢麗遐思。山頂窗外的黃昏之海使人痴迷，比起陸地上是另一番全然不同的美景。
「只可惜，這美麗的晚霞一過，迎來的就是無盡黑暗。」
一位俊朗男子從眾人背後出現，遂趴向屋內的窗沿說道。
幾人另側，還有一名林下幽靜、清麗優雅的嬌美女生。
「噢對了，這兩位就是我提到的占卜師朋友，雷傲和紅音。」昕葉介紹道。
「你們好。」雷傲紳士地向眾人微微鞠躬，「剛才的話折煞風景，失禮了。」一旁的紅音亦輕點頭問好，擁有赤紅色瞳孔以及姣好容顏的她，看起來有種別樣嫵媚邪魅的意味。
「哇，這位小姐姐是我超級喜歡的類型耶！」
見南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紅音，昕葉狠狠地把他推到一邊，遂向她抱歉示意「這傢伙一向這樣無恥好色」。而紅音本人則是絲毫不為所動，優雅轉身致意，冷艷地別過南楓視線。
「你們知道嗎？這棟樓房雖然外觀看起來破舊不堪、裡面也是灰塵滿地，但它曾住過天下聞名喪膽的鬼占卜師——天降。」雷傲靠在窗戶邊，打算用這個話題熱絡地和幾人聊起來。
他話中的內容使維約和澄芯互望一眼，想起之前那封信上所寫，目光中出現一絲閃爍。
見自己講的引起了他們興趣，雷傲便迎著幾人好奇心侃侃而談起來——
傳說中，鬼占卜術起源於西周，發展在戰國，一直到東漢末年都在江湖上默默無聞。
然而，又有誰會想到？它，只是在靜靜等待機會的到來。
藉助亂世的依託，鬼占卜師天降脫離鬼谷。三年，僅憑因時用勢的機策和揣度天下的詭心，他就收攏了大幫追隨弟子，後世狂熱分子稱他擁有通天徹地、鬼神不測之能。當然，有這種神不能及、萬事奇談之人存在，帝王是不會允許他活在青史中的，因為那樣只會讓他掩蓋了自己光芒萬丈的功績，這也就是為什麼神鬼只存在野史里的原因，畢竟天高皇帝遠嘛，你把那些鬼神之說記個破書上留給自己兒子孫子，哪會有誰來查你？
然而事實上，天降絕不是只存在於野史杜撰中的人物。鬼占卜師自出現以來僅僅與眾多道門並立於江湖之中，真正意義上的入朝應該是在千年後的晚清。
清廷晚期政治迂腐，封建思想極度頑固，就從慈禧擔心唐胥鐵路上的汽油轟鳴聲驚擾到九泉之下的皇陵先人，便下令馬拉火車就可見一斑。天降以他的巫術占卜與傀儡勾心藉此蠱惑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實則愚昧無知的皇宮貴族，掌握實際權勢后又逐漸登頂控制到了天下各大黑暗勢力。
如同當今替人洗腦的邪教法淪攻、全能.神等等，天降比其有過之而無不及。多少人為求鬼占卜一卦，不惜殺妻棄子、自斷手足。
每一代天降生時都手握生殺大權，而代價則是在死前要遭受極度痛苦的邢獄——就像自己剛繼位時一般，他需要將自己的血一點一滴全部抽出，再灌入下一任天降的體內。除去現代的一些科學定論，假設這個傳聞是真的的話，也就是說現在天降所流淌的血液，其實就是首代天降所擁有的兇惡殘暴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