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小超人

  混亂的記憶崩潰重組，屬於人類雲宏的記憶和屬於瓶中小人的記憶交匯重合，原本雲宏和瓶中小人精神融合就屬於禁忌，倒不如說真理之門后的存在與人類融合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瓶中小人因霍恩海姆血液而生，和雲宏精神契合度就更差了。


  兩種記憶被擊碎混合在一起，記憶的片段擾亂雲宏思維，他感覺自己彷彿成為溺水者置身於一個深海旋渦，被一股無法阻擋的巨力不斷拉扯。


  他是誰？

  普通的人類男性雲宏？

  妄圖將神明拉下神壇的瓶中小人？


  精神是載體，記憶是內容物，當這一切變得混亂雲宏就相當於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稍有差錯就會變成沒有思考能力的植物人。雲宏不是沒考慮到肉體痛苦給精神帶來的影響，只是他的精神比一般人強大又比一般人還要脆弱。他和瓶中小人精神融合是通過瓶中小人單方面放棄存在的意義完成的，故而雲宏會擁有瓶中小人的記憶，從本質上出發是瓶中小人放棄思考自願成為他的附庸，烙印上瓶中小人的精神印記，他的精神強度還是普通人程度。


  將精神比喻成一顆冰球，雲宏的精神是屬於非常大的那一顆，然而冰球體積雖大，因為融合了瓶中小人精神記憶就相當於在不改變冰球質量情況下增大冰球體積，那麼是一顆實心冰球還是一顆體積大的空心冰球更堅固？


  肉體傳達的痛苦相當於從一定高度扔下代表精神元素的冰球，原本計算好的高度衝擊不足以摧毀實心冰球，空心冰球則有可能面臨粉碎的命運。好在這些日子他不斷使用鍊金術相當於變向提升精神強度，精神世界結構破碎亦勉強憑藉著頑強意志堅持下來。


  雲宏本能不斷收攏自己的精神元素，遵循一定的規律重組，迫切想要恢復思考的能力，只要能恢復最低限度的知識記憶運用他就能使用鍊金術調整精神世界結構度過難關。


  實驗室內，藍色煉成陣餘暉映照的虛空浮現一條黑線，黑線睜開，幽深的空間裡面一隻詭異冰冷的血瞳注視著雲宏，帶著白色手套的柔荑從虛空中就要觸碰雲宏的身體，這時候實驗室內的煉成陣陡然一變，似乎被人為調整結構。


  「哦？」虛空傳來女性驚訝的聲音。


  虛空伸出來的修長柔荑頓了下便縮回去，詭異眼睛閉上變成一條黑線並消失。


  雲宏精神元素結構被擊潰，然而他一直沒有放棄試圖重新構建，就在剛才終於找到了記憶的主體並建立起簡單的邏輯思維，他第一時間調整煉成陣結構穩固精神世界，在淺層意識中深深銘刻自己的身份。


  「我是誰？我的名字是雲···雲宏！」名字是代號，也是雲宏重塑整個精神世界的重要線索。


  「我是雲宏！」


  一句簡單的話能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以此為主體在混亂精神旋渦裡面構找到規律。記憶排序，基於記憶產生的自我認知，雲宏重新構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心理不禁為剛才的生死一線捏了把汗。


  「艹，差點因為一個小小的疏忽陰溝翻船。」一向冷靜思考的雲宏心裡爆了句粗口，還好這段時間他的精神世界經歷大起大落，即便崩潰了頑強的本能都會掙扎重塑。


  第一波肉體痛苦的衝擊過去，重造了精神世界的雲宏再不畏懼接下來的痛苦衝擊，精神世界這就和人類的身體一樣擁有防禦機能，雲宏的精神世界第一次感受超越極限的劇痛才無法抵抗，第二次乃至以後他的精神結構就產生了痛苦耐性。


  雲宏全心全意投入到肉體改變的記錄中，以此驗證他自己的認知體系。他使用鍊金術的知識體系是基於瓶中小人粗淺的知識構成，現在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知識融入其中，致使雲宏的鍊金術再一次發生變化，至少在身體煉成知識體系是如此。


  之前使用的身體煉成術屬於入門水準，現在進入了半專業層次。


  可別小看知識累計對鍊金術的作用，例如入門程度雲宏只能在有準備情況下使用身體煉成樹，達到專業水準后雲宏只需要發動煉成陣就能瞬間恢復傷勢，另一方面身體煉成鍊金術是偏向於生物層面，從物質結構剖析身體構成，可不單單隻能用於醫療，例如戰鬥方面，運用得當甚至能產生類似於《火影忍者》裡面八門遁甲的效果。


  ······

  傍晚，夕陽染紅了山脈與天際的交界線，顯金驛內華燈初上，黯淡的天際下一輛鋼鐵打造的巨型駿城從顯金驛的南門出發，車身巨大，外層覆蓋厚厚的裝甲並用柳釘固定，蒸汽動力裝置持續發出轟隆隆的悶響，甲鐵城駛出顯金驛時就像一隻洪荒猛獸脫離巢穴去捕捉獵物。


  甲鐵城內部坐滿了人，大部分是一些衣著襤褸的平民，其次是一身勁裝的武士以及莫斯科旅館士兵，人數總共約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其中五十人為武裝護衛，一百人是挖溝工人。這次出發前去松本驛主要目的是為了勘察情況，外加上顯金驛本身還處於隨時會被卡巴內入侵的危險境地，這次行動只帶了計劃好的一半人。


  武士身上都佩戴有雲宏製作用於狩獵卡巴內的道具，至於武器【連發貫筒】基本是顯金驛自行製作的，顯金驛是製作駿城的地方，工業技術不低，製作幾十把【連發貫筒】僅僅用了一天時間。帶上新式武器，武士們的表情相當興奮，迫不及待想要嘗試新武器的威力。


  十幾位莫斯科旅館士兵用的還是現代槍械，雲宏已經告知巴拉萊卡不用節省子彈，顯金驛擁有製作子彈的全部材料，用鍊金術的話一天就能製作出上萬發精度不亞於現代工廠流水線製作出來的成品。


  駿城的實驗室裡面，甲鐵城的顛簸感喚醒沉睡中的雲宏，他赤裸身體從實驗台上下來。


  「好險，差點就變成植物人。」


  「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必須要有一個適應身體變化的時間。」雲宏握了握手沉吟默念，能感覺到肌肉蘊含的強大力量，又不清楚這股強大力量是可以扳斷木板還是可以扳斷鋼鐵的程度。


  體型上雲宏的身體看起來倒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是他不想成為肌肉壯漢故意調整的。


  「假設一個人的身體綜合素質數值為10，長久鍛煉的運動員可能是15，現在這具身體完全恢復后大概能發揮出100以上。」根據注射基因強化藥劑時煉成陣記錄下的變化信息，雲宏給自己身體強度預估大概數值，相當滿意身體的變化。


  雲宏身體內部變化比生駒的更大，普通內臟器官肯定不適應強化過後的身體，單純強化肌肉骨骼可能會造成劇烈運動過後反而自身內臟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