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馬威
來到一座庭院之中,夜林看著旁邊的假山和石砌的溪流,心中想道:「不愧是香主,住的地方真是奢華。」
他端正了表情,態度和氣地向侍衛說道:「在下乃是新增管事夜林,前來拜見香主季安宜。」
這侍衛乃是幫中普通弟子。論身份,比夜林這個管事低上一級。見到夜林后,侍衛卻是板著面孔,冷冷地說道:「你且等著,我去稟告香主。」
說罷,便把夜林晾在太陽下,自個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那侍衛回來了,卻不見香主季安宜的身影。
「你在這等著,香主待會過來見你。」侍衛冷冷地說道。
夜林倒沒有多在意,臉色平靜地等待。
時間長了,季安宜仍然沒來。夜林不由皺了皺眉,心想季安宜大約有事,自己先找個地方歇息。
今天這陽光毒辣,人在太陽下曬得嘴巴發乾。夜林左右看了看,準備到假山旁邊的涼亭里等待。
就在他抬起腳步,正要走過去時,兩個侍衛怒目瞪過來,喝道:「待在這兒,不得走動!」
夜林一怔,眼睛眯了起來。這兩侍衛膽子不小,竟然這般喝斥他,而且還要限制他走動。
一瞬間,夜林腦中想到了很多。
「這兩侍衛只是季安宜的狗罷了。既然敢咬我這個管事,八成是有著季安宜的授意。」
夜林此時對季安宜遲遲不來見他產生了懷疑。或許,季安宜此時並沒有什麼事要忙,只是想將他晾在太陽下,曬上一會兒。
「這算是要給我個下馬威嗎!」夜林眼神冰涼起來。同時,他心中想道:「為了御下,特地給出這樣的下馬威。這個頂頭上司真是不好相處。」
對於這兩個侍衛,夜林自然不懼。他神色冰冷地逼近了,說道:「普通弟子也敢對管事大呼小叫!」
這兩侍衛見他沒被嚇住,氣勢登時弱了幾分,猶自板著面孔說道:「這是香主的住所,還請管事自覺,不要亂走動的好。」
夜林冷哼一聲,說道:「我不亂走,只是到涼亭那坐一會兒。」說完這話,他便拂袖向涼亭走去。
讓他意外的是,這兩侍衛立即包圍上來,死死攔住他。
大約是發現了這裡的異常,緊接著又有兩個幫派弟子跑了過來。個個一臉冰冷地看著夜林,從四面八方圍住了他。
見到這陣仗,夜林停住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
「夜管事,你還是原地待著比較好。」侍衛冷笑道。
夜林沉默地瞪著幾人。半晌,他攤了攤手,說道:「行,我就待在這兒,哪也不去。」
這四個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扯出冷笑,慢慢退去。
烈日下,夜林臉色陰沉,皺眉想道:「一個下馬威能做到這份上?季安宜要麼是脾氣極為古怪,要麼就是還有其它緣由。」
從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夜林滴水未進,就這麼被晾在烈日下。就在他臉色陰沉到幾乎滴出水來時,終於有人走了過來。
夜林整理了下表情,看向前方的中年人。這人身材清瘦,體內有著絲線般的真氣運轉。
見對方內功修為比李雲剛強不了多少,夜林有些意外。身為香主,修為應該會比管事高上一個級別。
難道季安宜主修的是外功?
這中年人走近了,冷漠地說道:「香主有事,不能見夜管事了。」
聽到這話,夜林一怔。這人不是季安宜。而且,季安宜都不準備見他了。
經過今天的事,夜林也不想再見季安宜。不過,季安宜終究是他的頂頭上司,見不到他,就意味著自己的待遇和手下沒有著落。
就在他垂下眼帘,暗暗擔憂此事時,對面中年人說道:「不過,夜管事不用擔心。在下沈況,已經領了香主命令,為夜管事安排一切。」
聽到這話,夜林連忙謝道:「那就麻煩沈管事了。」
沈況見他被晾曬了這麼久,仍然彬彬有禮,看不出半點不滿。心中暗嘆之餘,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些。
從沈況那兒領了代表管事身份的腰牌,之後夜林便見到了自己的手下。
看到面前這個身形精悍的壯年男人後,夜林一怔。只有一名手下?
沈況對此也不解釋什麼,跟夜林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叫寧鐵,是幫里的老弟子了。之後,你有什麼事,就問他吧。」
說完這話,沈況便告辭了。
寧鐵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在下寧鐵,見過大人。」
夜林打量著他,問道:「寧鐵,普通管事手下一般有幾人?」
寧鐵恭敬地答道:「大人,一般有四人。」
聽到這話,夜林微微點頭,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表情。
「寧鐵,你可有住所,我今晚到你那兒住上一宿。」
寧鐵有些遲疑地答道:「在下倒是有個住所,只是非常簡陋。以大人的身份,恐怕住不慣。」
夜林擺手,說道:「無妨。」
到了寧鐵的住所,夜林嘴角不由扯了扯。之前寧鐵說住所簡陋,他沒有多在意。到了這兒一看,竟是個破爛的茅草屋。看來,這個叫寧鐵的手下混得很不如意。
見到他的神情,寧鐵有些尷尬,說道:「大人,要不我們去住客棧吧。」
夜林已經到了這裡,自然不可能再去客棧,便裝作不在意地說道:「無妨,就住這裡吧。」
等進了小屋,夜林看著生火煮飯的寧鐵,有些好奇地問道:「寧鐵,我看你也是幫里老弟子了,又未娶妻生子,生活負擔小。為何還過得如此貧困?」
寧鐵嘆了口氣,答道:「不瞞大人,小人年輕時不懂事,得罪了人,自此一直過得不如意。」
夜林瞭然,說道:「你跟著我做事,只要用心,定能獲得轉機。」
寧鐵眼神滯了下,立即恭敬地說道:「大人,我一定盡心為您辦事。」
夜林注意到了他眼神的變化,說道:「今天,我去見香主。他給我一記夠狠的下馬威,然後又只配給我一名手下。很顯然,香主在敲打我。寧鐵,你可知香主為何要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