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逃
勞倫斯走了過來，說道：「恭喜大人獲得屠魔戰刃。」又遞上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職業和十幾個姓名。
馬維看去，上面寫著木匠、瓦匠、畫家、漁民等等職業，每個職業下面都寫著名字。
馬維吩咐道：「勞倫斯，你安排一些人，讓他們跟著這幾個木匠打造一些獨輪車出來運送物資，這樣可以加快我們的行進速度。」
勞倫斯問道：「打造多少獨輪車？」
馬維說道：「明天出發，今天盡量多打造一些。」
勞倫斯說道：「我知道了，立即安排下去。」
馬維繼續說道：「再去城內的倉庫里收羅一批武器分發下去。」
勞倫斯離開，馬維繼續打量手中的屠魔戰刃，總提著兩把武器非常不方便，馬維試著將其交叉背於身後，邪能將其固定，走了幾步，又飛上天空，幾乎沒有影響。
……
在伊斯坦布爾，曾經是一郡之地的府首之城，和索拉查一樣，皆屬於南丁格勒郡，此時已經變成一座巨大的邪魂堡壘，黑色的城體上，綠色邪能涌動。邪魂堡壘內，一塊巴掌大小，棱形的靈魂水晶失去光澤突然破裂，負責看守水晶的末日黑魂大驚失色，捧著水晶碎片蹭蹭的往樓上跑去。
轟
堅實的書桌在黑色鐵甲下四分五裂。
書桌前方，身為傳令兵的末日黑魂瑟瑟發抖，有那麼幾秒，他感覺自己的心臟甚至停止了跳動。在他之前，已經有十九名倒霉蛋被統領強大而瘋狂氣勢撕成碎片，他不想成為第二十個。
末日黑魂的面前，就是整個南西格勒郡所有惡魔的指揮官，統領級惡魔，黑夜騎士瑪布雷加斯。
瑪布雷加斯的體型比普通人類稍顯高大一些，他穿著黑色的盔甲，頭盔眼睛的位置，有一雙綠焰燃燒，裸露在外的皮膚焦黑一片，皮開肉綻涌動著紅色如火焰般的血液。
瑪布雷加斯的身邊，是一匹黑中藏紅的戰馬，四蹄和馬背以及馬尾都燃燒著紅色的火焰。那是瑪布雷加斯的夢魘戰馬。每一個黑夜騎士都有一匹夢魘戰馬，它是和黑夜騎士共同孕育的孿生兄弟，一體而共生。
此時瑪布雷加斯烈焰雙眼燃燒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炙烈，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蠢貨就是蠢貨，帶領著一千惡魔大軍，居然還能兵敗身死。那些低智的傢伙們是不是瞬間瓦解了？」
末日黑魂知道瑪布雷加斯在問什麼。在惡魔的法則中，力量代表一切，在惡魔的生命中，獲取更強大的能量，進階更強大的惡魔，是他們一輩子的目標。同時，上級惡魔對下級惡魔有著絕對的杜威，下級惡魔完全無法反抗。
作為南丁格勒郡人類掃蕩的先鋒軍指揮官，瑪雷諾維加的死亡后，再沒有更加強大的惡魔壓服，又遭遇強敵，惡魔肯定會潰散。惡魔只接受力量的統率，他們從沒有所謂榮譽。
想起先鋒軍的遭遇，末日黑魂膽顫心驚起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統領大人，惡魔先鋒軍全軍覆沒了。」
「你說什麼？」瑪布雷加斯的聲音有如怒雷，上位惡魔的威壓突然爆發，末日黑魂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就被這狂暴的氣勢徹底碾壓成碎片。
「這個廢物，自己死也就算了，居然還害我損失一千惡魔軍。」
瑪布雷加斯當然不是因為惡魔死了而悲痛。惡魔只注重力量，沒有友誼親情。如果他不是南丁格勒的最高指揮官，他才懶得理會其他惡魔的生死問題。
瑪布雷加斯之所以憤怒，完全是因為自己手底下的惡魔本就不多，現在又一次損失了十分之一，這才感到憤怒。
分批進入人類世界的惡魔軍數量只有一千萬，看似數目龐大，但如果把他們平攤在索倫的大地上，可能上萬公里都不定能見到一個惡魔。並非不想傳送更多的惡魔過來，只是穿越黑暗之門所耗費的能量太過龐大。
不過惡魔帶來了數量眾多的翼軍，是惡魔數量的二十倍。
所謂仆翼軍，就是用來攻城獵地的炮灰部隊，由其他種族擔任。
惡魔攻佔一個星球，就會將投降的種族進行改造，全部轉化為半惡魔——一群仍保留原先種族模樣的惡魔，力量比純惡魔弱上一些，但比原先要強的多。優點就是仍保留了原先的智慧。
要知道低等惡魔只相當於人類中一兩歲的智商，中等惡魔相當人類四五歲，高等惡魔相當於人類十歲左右的年紀。只有進階成為大惡魔才有普通人類的智商。
將惡魔僕從抽走，也可以防止被攻佔星球因惡魔數量減少，鋌而走險的反撲。並且傳送一隻惡魔所花費的能量足以傳送四到五個惡魔僕從。
為了保持對人類戰爭的優勢，惡魔軍一半的力量集中在伊里奧斯，對人類僅存的領地形成半包圍之勢，另一半惡魔軍團平均分配到已經被佔領的地區，圍持秩序，主持大局。
相對這廣闊的土地，五百萬惡魔和一億的惡魔僕從顯得非常稀少，整個南丁格勒只有區區一萬惡魔和十萬惡魔僕從，不僅要將這片大地上所有的人類據點剷除，還要承擔著運輸礦產等資源的任務。
因為戰鬥的迅速，惡魔幾乎是一條一線打到伊里奧斯，所有留下的人類據點非常多。
對於這些固城自守的人類，瑪布雷加斯的方法很簡單，派遣數股軍團，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佔領，一個城一個城的踏平，讓所有人類都在惡魔大軍的屠刀下顫抖。
放在人類的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投降，要麼死亡。
如果將這此人類組織起來，數量遠遠是惡魔軍的數倍，人類大可以進行埋伏，通過不斷的蠶食惡魔軍，減少他們的數量，最後將他們一往打盡。可惜大部分的人類已經失盡膽氣，害怕死亡，要麼投降了惡魔，要麼守在一城之地瑟瑟發抖，祈求不被惡魔軍發現。
「沒想到人類之中居然出了個強者，我還以為他們要麼都死在歷次大戰，要麼就躲在伊里奧斯苟言殘喘，沒想到居然還有存活者。既然你敢跳出來找死，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來人，讓法伊布維德來見我。」
「為什麼這樣的苦差事會落到我的身上。都怪瑪雷諾維加這個蠢貨。」法伊布維德抱怨著，他帶領著數量眾多的惡魔一天就趕到了索拉查據點，在他四周，黑暗能量涌動，散發著極其危險的氣息。
惡魔的身體是由惡魔的魔能所維持，當惡魔死亡，魔能便消失，惡魔的身體也就會潰散。
當法伊布維德到達索查拉據點，所有的惡魔都已經消失，他看到的只有已經化作廢墟的索查拉，以及地面上一條條被力量撕扯出來的巨大鴻溝。
唯有那缺了一角的巨大戰斧醒目的矗立著。
「所有的石像鬼和飛天獸出列，分成八隊，向四面八方搜索，發現目標，立即回報。」
看著快速離開的飛天惡魔，法伊布維德冷冷一笑，「來吧，人類強者，我早已經饑渴難耐了。」
……
馬維從天而降，勞倫斯等人立即迎了上去，用期盼的目光望著馬維：「大人怎麼樣？」
離開索拉查已經三天，隊伍的先進速度遠比想象中慢的多，消耗的糧食卻高了很多。原本計算五天的糧食，省著用個七天，中途再儘力補充一些，然而現實是僅僅過了三天，他們就已經捉襟見肘。
馬維抬頭看了眼天色，已是黃昏，太陽即將落入山的另一邊。
「前面有個小鎮，讓大家再堅持一下，晚上在小鎮里過夜，也許裡面能找到我們緊缺的物資。」
二百多人的隊伍，連續趕路，消耗量很大，不僅是糧食，現在是什麼都缺。
天色漆黑，人類隊伍終於抵達馬維所說的小鎮。
小鎮建立在山巒之下，被樹海包圍，輕易不得發現，小鎮前方是一條孱孱的小河，「嘩嘩」的流水倒映著天上青亮的月光。
幾乎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這平凡的小鎮與自己的家鄉何其的相像，同樣的房屋，黑色的瓦片，紅磚白牆。同樣的河流，哺育生命，流動生機。同樣的寧靜又充滿著溫馨。
母親的音容歷歷在目，溫柔的幫自己擦拭嘴角油膩的畫面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馬維的心猛的一緊，疼痛到無法呼吸。
惡魔來了，殺戮、殺戮、殺戮，以人類為食，以殺戮為樂，殘忍的笑容，泣血的武器。馬維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馬維沒有注意到，當心中充斥仇恨之時，他的雙眼發出腥紅的目光，越來越亮，像是一團血，觸目驚心。
「大人，你怎麼了？」一聲驚呼傳進馬維耳朵，對於此時的馬維而言，這無異於一道驚雷。
馬維突然的驚醒，他的雙眼之中血紅消失，又恢復了往日的天藍。明明沒有劇烈的運動，卻感覺渾身發軟，氣喘如牛，流下不少汗珠，像是剛剛經過一場激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