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月已中天隱淒淒
隨著《等你等了那麽久》憂傷深情的音樂聲響起,演出已經開始。
五顏六色的舞台燈,紛紛的從不同的方向投射在舞台上。
伴隨著音樂聲的起伏,忽明忽暗。
手握著話筒的林倩,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舞台,就仿佛是醞釀著歌裏的某一種情感!
仿似感知到了某一個感覺,緩緩台頭。一雙並不算漂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某個方向。
緊接著她那仿若幽穀中淺吟低唱的黃鸝,清脆悅耳,顫音宛轉悠揚。
等你我等你了那麽久
花開花落不見你回頭
多少個日夜想你淚兒流
望穿秋水盼你幾多愁
站在她旁邊的張楠,手握著話筒聽著音樂的節奏,已經知道該他唱了。
他淡定自若的向著台下幾百名的既是觀眾又是同事或者領導,掃了一圈。
然後,氣定神閑的開始唱了!
想你我想了那麽久
春去秋來燕來又飛走
日日夜夜守著你那份溫柔
不知何時能和你相守
……
他的尾音拖得很長,仿佛就算時間過了很久,他那感人心弦的聲音依然悠揚在這裏。
台下的幾百名工人們,不由自主的憑住了呼吸,幾乎都被帶進了這首歌裏的畫境。想象著自己與自己的心儀之人何時才能結束相思之苦,繼而長相廝守。
此刻,坐在台下的林小雅,也完全受到這首歌的感染,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倏然間感覺到有人輕輕碰了下自己的肩頭。
恍然回神,她向著自己肩頭被碰的方向望去,正撞上自己的班長王金萍那雙犀利但並不乏嫵媚的眼睛。
她微笑的對她說,“林小雅,別在這裏聽了。你忘了報幕表上所寫的下一個就是你的詩朗誦了嗎?”
林小雅一聽這話,窘得直撓頭,訕訕的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隻顧著聽歌了,把自己的正事給忘了!謝謝你金萍姐的提醒!”
王金萍聽了這話,她對於這個林小雅還真是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那你的節目準備的怎麽樣了?”她有些不放心的問到。自己再怎麽對她沒有好感,可她畢竟是自己班裏的一員。待會兒台上她表現的好與壞,那可是關乎著她班裏榮譽的問題。她是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
“差不多了,可我還是有些緊張!好害怕自己朗誦砸了!”她有些糾結無奈的訴苦。
坐在她身邊的李敏聽到了她糾結的聲音,忙探過頭來對她說,“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咱們班的每一個人都會為你鼓勁的!”
她後麵的好幾個平時不怎麽和她說話的同事,此刻,為了班裏的榮譽,也紛紛的探過頭來鼓勵著她。
舞台上的林倩與張楠已經唱到了這首歌的合唱部分。
隻見她們二人雙眸如泣如訴,款款深情的望著對方,手握著話筒,就仿佛是用感人的歌聲在向對方表白。
就這樣默默想著你
海枯石爛我不放手
不管未來的路有多久
寧願這樣為你守候
寧願這樣為你守候……
亮眼的鎂光燈雨點般的落在了她們二人的身上。
在台下的人們還沉浸在這首歌的畫境裏時,林倩與張楠深深的給台下的觀眾們鞠了一躬,將話筒放在自己前麵的話筒支架上,便緩緩的走下了舞台。
過了好一會兒,人們才緩過神來,接著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
“下麵請聽詩朗誦《夢想花開》,由xx車間C班林小雅為我們朗誦!”
伴隨著一曲由古箏演奏的《二泉映月》那深穀中潺潺流水般的旋律,穿著一身黑色修身複古套裝的林小雅。步履嫻雅的走到了舞台的中央,一雙水波暈柔的眸子不緊不慢的向著台下在座的人們掃了一圈。
微微低頭,默默地醞釀著詩中所需的那種在逆境中依舊不屈不撓,麵對夢想的重重險阻時,那種勇攀高峰的堅持到底的意念,與堅韌不拔的精神!
而後,她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剛想緊張的她,腦海中再次的閃現出那雙盈滿智慧與無盡信任的眼眸。頓時她那潮水般的緊張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緊接著紅潤飽滿的唇瓣微微揚起,輕啟朱唇,一道溫柔悅耳但又不乏力量的聲音,如緩緩流淌的清泉滑過每一個在座的人們的心田。
夢想花開
在那最深最靜的夜裏
是誰
佇立在窗前
遙望著天際那邊的被風吹落在懸崖一角的
那一粒夢想的
種子
在那最純最澈的清晨
是誰
奔跑在花香鳥語間
膜拜著地平線冉冉而升的
被希望喚醒在香甜美夢中的
那一輪夢想的
朝陽
……
她的聲音隨著詩中的意境時而瑩潤綿柔,就像山林深處點點露珠敲打竹葉的叮咚聲。時而憂鬱低沉,又像那秋天夜裏綿綿的雨絲,憂傷彷徨。(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有對這首詩有的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243章,謝謝!)
她的聲音就像擁有一種了溫度,朗誦到經曆到挫折,艱辛的境界時,她那聲音的溫度就像降到了冰點以下。
她的聲音將在坐的工人們,不知不覺中,帶到了她詩中追求夢想時,所經曆的那種無盡的掙紮,不斷的挫折,常人難以想象的艱難與險阻的煎熬與洗禮中去了。
耀眼的鎂光燈,宛如雪片般的紛紛的落在了她那黑亮垂順的秀發上,她那被好心同事給化了淡妝更加清雅出塵的臉龐上,她那修身合體的複古套裝上。
當人們把憂傷過盡,把挫折度完,把腳下的艱難走的沒影,把那地獄般水深火熱中煎熬的險阻盤旋在身下很遠很遠的時候。那時,你便聽到了峭壁邊夢想花開的聲音!也看到了夢想花開的那絕世美顏。
就連台下的莫天逸,也沒有例外的被她帶進了她詩裏的意境中。不自覺的,他竟然感同身受的由詩而想到了他自從創業到了現在,所經曆的種種艱辛,還有途中那那難言的掙紮的一幕幕往事,竟然像收不住的電影般,在他的腦海裏回放著。
坐在張小靜旁邊的蕭天,看著台上落落大方,舉止優雅端莊,正在時而蹙眉朗誦詩歌,時而低頭醞釀情緒的林小雅。
他忍不住暗暗的問自己,台上的那個女子真的是兩年多以前那晚,自己被歹人捅了一刀子差一點喪命而救下的女子?
她還是那個在醫院曾經照顧了自己半個月的林小雅嗎?為什麽,他沒有早一點遇到她,早一點發現蘊藏在她腦海裏的才華?
這可真是,無緣空恨相遇晚,相思淚斷誰人憐!遙把情癡孤鴻寄,天涯盡處畫無期!
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去感慨過往,無緣就是無緣!
他又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張小靜那已經出懷的腹部,呸呸呸!自己都是快做爸爸的人了!還在瞎想些什麽?
有那麽一種人注定了隻是別人眼裏的那一道靚麗的風景!而身邊的人,才是他最該珍惜的人呐!
台上的林小雅已經朗誦完了自己寫的詩,然後,向著台下在座的所有工人與領導們深深地充滿無限敬意的鞠了一躬。然後,清淺嫣然的將話筒掛在了話筒支架上,便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下了舞台。
過了好一會兒,台下的人們才在這首詩的悠遠意境中回到了現實中來。
緊接著便想起了雷鳴般的一陣蓋過一陣的掌聲,與不絕於耳的讚歎聲。
……
台上的節目仍在繼續,已經下的台來坐回位子上的的林小雅,卻突然的感覺到自己的左胸口下側有種說不出的痛感,迫使著她呲牙咧嘴但不敢出聲,緊緊摁住自己疼的部位。
嗯!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是,自己的身邊也沒帶著胃疼的藥!這可怎麽辦是好?
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同事,還有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班長王金萍,她咬著牙湊到她的近前,和她說了下自己胃病又犯了,她想提前離開買藥去的事情!
王金萍皺著眉頭看了看,一臉不悅的答應了她提前離開的事情。
一個人孤單的騎著電車,在小區附近的藥店裏買了一盒胃康靈,便拿著藥騎著電車回家了!
來到自己家裏,倒了杯水。然後連藥帶水的一起喝進了她的腹中。
感受著一室的冷清,落寂。突然間,她竟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整天的忙忙碌碌到底在為了什麽?隻是為了心中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嗎?
還是為了滿足自己一直以來的虛榮心!迷茫,彷徨就像鋪天蓋地的巨浪般的向著她席卷而來,大有將她徹底吞沒的架勢!
自己的腰椎處也跟著湊熱鬧般的剔骨剜心般的疼了起來,她用力的咬著牙,拖著自己那兩條沉重的腿,來到臥室裏,便艱難地上到床上。和衣而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被一陣鬧心的鬧鍾聲給驚醒了。閉著眼睛關上鬧鍾,剛想掙紮著起身,卻發覺自己的腰椎處依然還是那般的痛入骨髓!
倏然間,她想起了今天是元旦,班長王金萍早就和她幾個要好的同事說過,元旦這天休息不用上班的!
腰痛是腰痛,可她的肚子也因為昨晚上沒吃東西,也開始咕嚕咕嚕的鬧起了革命!
怎麽辦呢?誰給她做飯呀?噘著嘴不情願的調出逸凡的號碼,並撥了出去。
“小雅,你怎麽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有事嗎?”那邊傳來的是逸凡那低沉而略帶關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