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弦音流轉眉輕顰
和煦的陽光,透過淡紫色的窗簾。
照進這間溢滿溫馨的屋子裏。
此刻,正躺在床上的林小雅,看著手機上的自己的空間裏。
竟意外的發現,她的朋友逍遙客在她的小詩下麵,竟給她留下了他的評論。
她眨巴著水眸,看著他留下的評論:秋風蕭瑟百花殘/夜雨霏霏菊無眠/遙看天涯落紅處/片片鬆葉誌獨堅/。
看著逍遙客給自己留下的評論,短短的七言絕句已經寫出了她的小詩裏,想要表達的全部。
她那豐潤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的弧度。
眉眼彎彎,目光瀲灩。
逍遙客,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她全部不知道,因為在他QQ的資料裏,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介紹。
他隻留下了他的興趣與喜好。
腰部的疼痛感,已經慢慢的減輕了許多。
她從床上,緩緩的坐起身子。
清純的臉頰深深的埋在自己緊閉的雙腿間,彎眉微皺,唇瓣緊抿。
一股難言的落寂,已經攫住了她的心靈。
她埋首在緊閉的雙腿間,閉目想了會兒。唇角邊,已經綻出並不明顯的淺笑。
她想起了放在衣櫥上麵的畫架,還有顏色深淺不一的鉛筆。
想到做到,一直是她的做事原則。
她抬起頭,重新下床穿上那雙深黑色的休閑鞋。從衣櫥上麵取下畫架以及那幾支顏色深淺不一的鉛筆。
背上畫架,並將幾支鉛筆放進衣袋裏。走出屋子,鎖上屋門。騎上電瓶車,緩緩騎出大門外,向著新平公園騎去。
看來,真是人逢趣事精神爽!她腰部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
柏油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騎著電瓶車或自行車的人們,或急或緩的來往在這條柏油路的人行道上!
騎著黑色電瓶車正趕往新平公園路上的林小雅,此刻已經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中。
忽然,一個婉轉如百靈鳥般的好聽的聲音,想在她的耳邊。
“林小雅,你這是到哪裏去啊?”
林小雅,禁不住一抬頭。正撞見在華鋒公司上班的李小靜,與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站在距離自己的四五米處,向著自己問道。
林小雅看著麵前這個,上身穿一件絳紅色豎領韓版服,下身著一件黑色緊身鉛筆褲,足登一雙白色雙星運動鞋的李小靜。
明媚的陽光,投射在李小靜那已經染成酒紅色的頭發上,臉龐上,還有她那做工精美的韓版衣服上。
並不明顯的明暗交界線,在她的臉上分割開來。
林小雅趕緊停下電瓶車,雙腳撐地,望著李小靜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唇角邊揚起一抹淺笑。
一個溫柔而又悅耳的聲音從她的唇間溢出:“我想去新平公園轉轉,你們去嗎?”
李小靜聽了她這話,轉頭看著她的妹妹李小溪問道:“小溪,你去新平公園玩嗎?”
小溪看著姐姐那雙靈秀的大眼睛,小嘴微微嘟起:“姐姐,我不想去新平公園玩,我想去紫霞湖玩玩,咱們去紫霞湖玩吧!”
李小靜聽完妹妹的話語,轉過頭與林小雅雙目對視,輕啟朱唇:“我和妹妹不去新平公園,我們去紫霞湖玩了!再見,林小雅!”
“再見,李小靜!”林小雅說著已經騎上電動車,快速地消失在了遠方。
***
三三兩兩的人群,不時的從新平公園的荷花湖前的垂柳下走過。
一個四五歲的長相漂亮,萌態可愛的小男孩緊跟在一位六十幾歲的老太太的身後,正宛若一個小尾巴般的你走一步,我跟一步的向前走去。
“奶奶,您看這裏的花,開的越來越少了!你還領我到這兒來玩。這裏連一個買好吃的都沒有!”
老太太,回過頭,輕撫了下戴在眼睛上的無框老花鏡,神采藹藹的說道:“犇犇,你看前邊的那朵荷花開得多好看呀?”
“奶奶,那你怎麽不看旁邊的那些已經枯萎的荷花呢?那些枯萎的荷花讓人看著好傷心呢!”
小男孩的嘴撅的老高,一臉不樂意的瞅著自己的奶奶:“再說了,這兒也沒有賣好吃的,你領我到這兒來,這不是坑我嗎?我不管了,你要領我回家!”
說著他已經邁開小短腿,跑到他奶奶的身邊。胖胖的小身子,躺在荷花湖岸邊的淺咖啡色的竹製地板上,來回的打著小滾兒,眼睛的餘光不時的掃視著奶奶臉上的表情。
老太太,仿佛早已經看慣了自己孫子的小伎倆。
淡淡的笑著說:“犇犇,咱再看一會兒荷花,說不定過些時候。天冷了,你再想看開著的荷花,也沒有了!”
犇犇一看,打滾兒對自己的奶奶一點兒用處也沒有。無奈的站起小胖身子,機靈的黑眼睛在他的眼眶裏轉來轉去。
坐在晴霞峰半山腰的竹製椅子上的林小雅,自己的腰肢輕輕靠在椅背上。看著山下湖前的祖孫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唇角邊,不知何時已經漾起了一抹濃濃的笑容。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亭軒,會不會也像這個小男孩似得萌爆調皮呢?
倏然間,一個悠揚,婉轉,深情,而又略帶憂傷的吉他弦音響在荷花湖前的最上空。
她從自己的背後,拿過畫架。在自己的衣袋裏,取出那幾支顏色深淺不一的鉛筆。逐一的放在椅子上,將畫夾的底端豎放在自己的右腿上,用左手撐著畫夾的頂部。
從放在椅子上的幾支鉛筆中,取出一支HB鉛筆,看著綠錦緞般的湖水裏,正在綻放的那幾朵粉色的荷花。
秋風拂過,片片荷葉合著荷花的曼妙舞姿,隨風搖曳著。
一股股漾著荷花的清香,迎麵襲來。不知不覺中,醉了賞花的人們。
林小雅,彎彎的細眉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
豐潤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那雙清澈靈透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綻放在千片荷葉間的荷花。
說不清為什麽,她總感覺到在這幅尚算美麗的畫麵中,似乎少了點什麽。
吉他的弦音,在她的不遠處,依舊緩緩的彈奏著。
她能聽的出,那人彈得是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
眼睛的餘光,不經意間看到荷花湖南麵的一組竹製椅子上,一位身穿白色的商務休閑服的男人,正懷抱一把吉他,微傾著身子,背對著她忘情的彈奏著。
她看到那人的背影,微微恍了下神。她隻記得在網上,她有個和她很投緣的朋友說過自己會彈吉他。
難道,坐在她不遠處,背對著她彈吉他的男人,就是她的朋友逍遙客嗎?
想到這些,她自嘲的笑了下,天下哪有這般的巧事。
她擰著眉,望著前麵已經渾然一體的畫麵。
再抬起頭,細細的想了會兒,將剛才的畫麵牢牢的刻在她的腦海裏。
她再度低下頭,手中的鉛筆在那素描紙上,順著腦海中的畫麵,靈巧的移動著。
豐潤的唇緊抿著,手中的鉛筆不停的在那素描紙上,有跡可循的移動著。
一位三十五六歲,身穿黑色西裝,裏麵著一件雪白襯衣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在男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八九歲,頭紮一條齊肩辮子的美如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他們倆一眨不眨的看著素描紙上漸漸成形的畫麵。
她放下手中的鉛筆,在椅子上又拿了支顏色稍深的鉛筆。
在那彈吉他的男人頭發上,重重的加深了些顏色。
在那荷花的花蕊間,重重的點了幾下。
……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在那竹製椅子上彈吉他的男人,已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她看著素描紙上,正在綻放著的那幾朵粉色的荷花,還有旁邊數也數不清的荷葉。
她看著畫麵中,彈吉他的男人的背影很熟,就仿佛在哪裏看見過。或者說,經常的看到!
她,又自嘲的笑了下。
天下又怎會有這等的巧事。
站在她身後的小女孩,見林小雅已經畫完了手中的素描畫。便牽著她爸爸的一隻大手,走到了林小雅的麵前。
那雙機靈的黑眼睛怯怯的望著她,清脆的童音響在林小雅的耳邊:“阿姨,您可以給我也畫張畫嗎?”
林小雅聽到這個童音,忙抬起頭。
一雙水眸正撞上小女孩的那雙黑眼睛,唇瓣微微一揚。
她溫柔滿滿的望著小女孩,輕輕的點了點頭。
接著溫和的說道:“小朋友,想讓我給你畫畫可以。但是,你現在可是要站好,十分鍾以內不要再動了!”
站在小女孩旁邊的莫天寧,有點兒生氣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兒,連聲說著:“兮兮,怪!阿姨還有事情呢?聽話!”
兮兮聽了爸爸的話語,美麗的黑眼睛白了她爸爸一眼:“才不是呢!剛才阿姨已經答應給我畫畫了!爸爸,你撒謊,我可要討厭你了!”
莫天寧望著眸露倔強的女兒,他的眼角不自覺的抽了下。
都怪自己,平時的時候太溺著自己的女兒。
以至於現在,都敢和他這個做爸爸的頂嘴了!
他裝作慍怒的樣子,望著著女兒說道:“兮兮!你再不聽話的話,我可要給你媽媽打手機,叫她來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