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曾經
「你愛我嗎？」葉承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顧雪如此矜持的一個女孩子，竟會問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
然而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葉承風不語，只是傻傻的望著顧雪。
顧雪，你可知道我的曾經？我的曾經，籃球，是為你而打的；痛，是為你傷的；等待，是為你而蒼白的……
若是沒有顧雪，葉承風不會有魅影一樣的高中生活；如果沒有顧雪，葉承風不會傷痛腳踝，斷了自己的籃球路。
儘管如此，葉承風從不曾後悔。
若是沒有顧雪在葉承風腳踝受傷時打給葉承風的那通電話，也許此刻的葉承風不會坐在這裡。
葉承風不會有在腳踝受傷時，那份不服氣的勇氣與堅持。
因為愛……
有些話，不用多說。
……
轉眼間，又是數十天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數十天以來葉承風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某一天，顧雪會又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葉承風有些不安。
顧雪數十天來，經常和葉承風膩在一起。在幾個常看見他倆的路人甲眼裡，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連體嬰。
而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給葉凌雲送便當了，雖然這讓葉承風不太舒服，但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葉凌雲是他兄弟。
只不過，顧雪，此間數十天，完全違背了葉承風心中乖乖女顧雪的形象。
這是為什麼？葉承風開始有疑問了。
隱隱的，那份不安，愈加怪異，愈加強烈起來……
「承風。」顧雪看了眼葉承風，似乎有話要說。葉承風嗯了一聲，讓顧雪說下去。
「你腳好了嗎？」
「怎麼了？」
「我想看你打球。」
葉承風望了眼自己的腳，有試著動了動，還是有些痛。
「好。我們去球場。」
葉承風拉起顧雪潔白的素手，一笑。
疼？那是什麼東西？此刻的葉承風，已然不懂。
這是，一個新建的小區，名叫花城。
小區，有六棟樓修成，成四方形狀。花城，花城……這小區最大的特點便是花朵特多，不敢說太絕對了，但是至少它在這永安縣縣城裡絕對是花兒最多的小區了。
葉承風聽說這兒房價特高，住在這裡的，無一不是永安縣的高官富人。當然，葉承風會知道這些，純屬只是這花城小區名氣太盛的緣故。
恩，葉承風必須的表示，自己沒別的意思。
一個人的時候，葉承風總是練球，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永遠都不會嫌棄練球的枯燥乏味。
投籃，打鐵，撿起，再投，再打鐵……
葉承風不記得曾經的自己到底投過多少個三分球了，更不記得自己已經打了多少次鐵。
葉承風是心累的，天賦平平的他，只有以無數努力追尋他心中的那個對手的腳步。
高中三年，利用每日僅有的一點點時間，變強！
所以，葉承風才會如魅影一般從學生會之間穿過。因為葉承風想著，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把突破練好！
所以，葉承風才會在課堂上計算好自己打球所需要、回教室所需要的時間，才會將時間掐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葉承風曾聽過不少關於他的言論，好也好，壞也罷，他都選擇了無視。
但痛，總歸是痛。
只不過，葉承風最大的痛，是殤。無法彌補的殤。
……
11歲的葉承風問顧雪：「雪兒，我和凌雲你更喜歡誰呀？」
「當然是凌雲呀！」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我也很喜歡你丫。」
「哦。」
轉眼之間，又是兩年。
「雪兒，我和凌雲兩個人，你更喜歡誰？」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答案。
同樣的答案，不一樣的感覺。
葉承風心裡，挺難受的。
青春年華，情竇初開，葉承風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差了葉凌雲一大截。
但凡認識葉凌雲與葉承風的人，無一不認為葉凌雲比葉承風好。
但是，葉承風不甘。
他人葉承風都無所謂了，他只想知道，顧雪到底喜歡葉凌雲哪一點。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凌雲什麼？」葉承風情緒有點激動。
顧雪一笑，道：「你看過凌雲打球嗎？」
「你喜歡看他打球？」
「對呀，凌雲打球的樣子可認真，可帥了。」
我也可以！葉承風心想。
那一年，那一天之後，顧雪總會在看葉凌雲打球的場下看到一道笨拙的身影。跨下運球，丟球；背後運球，丟球；轉身運球……丟人……
那一年，每一次葉承風出現在球場，顧雪都會笑得前俯後仰。
再一次問顧雪那個問題，是距今日兩年前的某一天了。
現實很殘酷。
那一天，顧雪答案依舊，唯一不同的是，給了葉承風一個理由：「我喜歡凌雲，如雷霆一樣迅猛的身影。」
葉承風嘗試著和葉凌雲一樣迅猛，結果失敗了。
資質平平葉承風根本無法與擁有初一便可吊打初三學長的這種恐怖天賦的葉凌雲相提並論！
這是命，天才與庸人的區別！
是傷是，痛，是回憶。葉承風，放棄了。
哪怕又是兩年過去，做不到的終歸做不到。葉承風，終是無法彌補與凌雲的差距。
「雪兒，我教你投籃吧。」葉承風手環抱著籃球，對著場下的顧雪說道。
「好。」顧雪傾城一笑，從球場下走到葉承風的身邊。
接過葉承風手中的籃球，顧雪擺了一下姿勢，別說，樣子十分的正規。
顧雪兩支潔白素手一發力，葉承風目光向籃筐看去，還以為顧雪投了呢。本想著去撿球的葉承風望了半天，籃球架靜靜的立在那裡，哪裡有球的影子。
回頭望去，才發現顧雪依舊拿著籃球。
原來剛才顧雪點了一下就又擺回了國家女籃般正規的姿勢，也給葉承風展示一下了自己從不顯露在他人面前的古靈精怪。
「好不好看？」待葉承風目光落在顧雪身上許久，顧雪專註著籃圈的目光忽然回到了葉承風身上，燦爛的笑言。
「好看。」葉承風毫不猶豫的說道。
顧雪擺著姿勢擺了老半天，葉承風不明白了。雪兒這是幹嘛呢？還不投？
「哎呀！你這木頭腦袋。好看你就把我拍下來呀。」
「幹嘛要拍下來？」
葉承風不明白了，照片哪有真人好看呀！
雖然不明白，但是葉承風還是照顧雪說的，拿出手機「咔咔」的從各個角度將顧雪照了個遍。
終於照完，顧雪確認葉承風幫她照好了照片之後，才放心的投籃。
顧雪用十分正規的投籃姿勢將橘紅的籃球舉起，潔白的右手手腕輕輕一撥。
手中的籃球化為一道美麗虹橋，飛向籃圈。
球從高空落下，穿過籃圈，穿過籃網。
好球！
咦？不對，怎麼籃網都沒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