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三辯

  「不幹」


  不過這話不是荊軻一人說的，是秦始皇和荊軻一起說的，邢正先是愕然然後是瞭然，先看向秦始皇「秦王是怕荊軻再刺殺你？」


  秦始皇斜了一眼荊軻，鼻子哼了一聲，邢正點點頭「嗯，我知道了，秦王是擔心荊軻是個二五仔，不牢靠對吧」


  嬴政點點頭，邢正道「那如果我能說服荊軻放棄刺殺你，而且從此以後只效命你一人的話，秦王會用他嗎？」


  嬴政這次沒有直接拒絕，沉思了一陣子「那你還是先說服他我看看吧」


  好吧，邢正這才看向荊軻「荊壯士，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鍥而不捨的刺殺秦王呢？」


  荊軻脫口而出「太子丹的信任」


  邢正切了一聲「太子丹的信任？是砍舞女的手還是拿金子扔水裡聽響亦或是殺馬取肝給你吃呢？我說你不會是馬肝吃多了腦子壞掉了吧？」


  嬴政不知道這些秘聞，好奇的盯著邢正，荊軻也是如此「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邢正一攤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荊壯士不會以為我這麼急急忙忙的端著鍋來救秦王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吧？」


  「你……」荊軻你了半天然後狡辯道「你胡說，想我荊軻也是隔著窗戶吹喇叭，鳴【名】聲在外的人物，太子丹這些區區小恩小惠，荊某豈會放在眼裡？」


  邢正哦了一聲「那就是樊於期的大義凜然讓你深有感觸了」


  荊軻點點頭「確實如此」


  本以為自己如此說會得到邢正的認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是嗤笑，這讓荊軻有點坐不住了，當下就想蹦起來跟邢正懟。


  邢正收起戲謔的表情，示意荊軻稍安勿躁「荊壯士別急，我也不問你了，這樣我一一給你分析一下你放不下刺秦王的執念的由來，你聽一下看我說的對不」


  嬴政疑惑的看了下荊軻，在他的意識里，邢正剛才指出的這幾個緣由對於這個時代的刺客來講，那完全是價值觀的體現，沒理由還有其他原因啊。


  荊軻也很鬱悶，這短毛為什麼如此信誓旦旦的要說服自己呢，自己真的是就因為這幾種原因來刺秦的啊！


  當下二人迷惑的看著邢正，邢正呢手裡夾著白塔，夾煙的手支著腦袋，另外一隻手放到膝蓋上，整個人四十五度向右傾斜著猶如街頭神算。


  「咱先說第一種，太子丹的恩惠，就是砍人手殺馬扔金子那幾個，如果這種恩惠放到別的殺手身上，算是一種天大的恩惠，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想任何一個刺客受到如此待遇，都會感激涕零」


  「但是，請記住，但是，荊壯士你作為天下第一刺客，我不認為這點東西會是成為你一心刺殺秦王的動力，畢竟這些東西還達不到讓你士為知己者死的地步，我說的沒錯吧？」


  荊軻聽完邢正的解釋，雖然很生這短毛的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邢正分析的對，至於秦始皇，當然也是點頭，因為這些東西這些恩惠他也能給予，而荊軻直接拒絕了，看來這個分析正確，當下嬴政對於邢正也頗為期待。


  「那樊於期的死呢？」


  邢正看到秦始皇也被自己吸引了起來，頓時更如神棍「呵呵，如果是之前，我沒有開出讓秦王收留荊軻的條件的話，這條是成立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條不成立了，因為荊壯士要殺秦王跟樊於期的死沒有必然的聯繫，樊於期在荊壯士心裡只是一個梯子，一個能見秦王的梯子而已，所以樊於期的死是效忠太子丹的，而不是激勵荊壯士的直接原因，畢竟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梯子的死活，只會在意它的好壞，很幸運，樊於期是個很好很適用的梯子，我說的對吧，荊壯士？」


  如果說邢正第一種分析還只是靠譜的話，那第二種分析就是打破常規了，嬴政和荊軻都有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當然也少不了嗶了狗的心情。


  只是這就夠了嗎？當然不可能，邢正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如此裝逼的機會，所以接著邢正就拋出了第三個分析，而這個分析直指人心。


  從懷裡拽三瓶可樂出來，分別打開放到嬴政和荊軻面前，邢正自己灌了一口，嬴政和荊軻二人沉浸在邢正的分析之中，期待著他會給出什麼的後續解釋，也就沒有注意到可樂的由來。


  邢正放下可樂，繼續侃侃而談「所以刨除以上兩種觀點，荊壯士一心刺秦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嬴政脫口而問「是什麼？」


  邢正淡淡的朝著荊軻笑了一下「面子」


  頓時嬴政愕然，荊軻則面紅耳赤「你胡說，我荊某殺秦王乃是天下大義，絕對不是為了個人的面子」


  邢正「嘖嘖，好一個天下大義，這個咱先放一邊，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天下大義，所以咱說點實際的」


  「據我所知，荊壯士原來是齊國人慶氏，後來跑到衛國才改名荊氏的，在衛國期間你本想靠著劍術折服衛元君，但是人家沒叼你，對吧？」


  荊軻「是如此，但是.……」


  邢正打斷荊軻的話「你先別但是，咱一點一點分析啊，衛元君沒用你，你呢就開始到處遊盪，好吧，遊盪不好聽，咱們改成歷練，在這個過程中你曾經遇上過劍神聶蓋，聶蓋當時看不起你，讓你滾蛋，我這次也沒說錯吧？」


  荊軻喉嚨里荷荷了兩聲，嬴政好奇的盯著荊軻，這娃還有這經歷呢？所以他更期待邢正會怎麼數落荊軻。


  邢正沒讓嬴政多等待「離別了聶蓋，你到了燕國，在這你遇上了殺狗過活的高漸離，高漸離有個愛好，喝多了就在大街上擊築，而你呢，因為懷才不遇，所以心底有一絲或許不是一絲，而是就是這麼認為的，我荊軻劍術這麼牛叉，居然沒人用，所以想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於是你跟高漸離漸漸成了好友，當然也成功的吸引了太子丹的注意」


  「所以當後來田光把你引薦給太子丹之後，太子丹為了拉攏你，完成刺殺秦王的任務，不惜看掉女人的雙手給你看，拿金子給你打水漂玩，還給你吃千里馬的肝，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荊軻以前不敢想象的」


  「所以當你享受的這一切傳出去之後，天下人都知道有個叫荊軻的劍士成了太子丹的座上賓，然後你荊軻的名聲也日漸高昂，所以當太子丹讓你刺秦的時候，你一點猶豫都沒有，甚至太子丹自己不敢的做的事你也幫忙做了，比如說殺樊於期」


  「到最後你拎著樊於期的腦袋，拿著督亢地圖來秦國刺殺秦王，這一切的一切，荊軻你難道敢否認不是為了想讓世人高看你一眼，你難道敢否認你做的這一切的一切不是為了你那所謂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