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笛聲之淨月山莊
陸暖伊最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應該拿單於澤怎麽辦才好,她幹脆就躲了出去,在淨月山莊裏麵好好的呆著,沒有人告訴單於澤陸暖伊的去向,這一次陸暖伊愣是生生的躲過了他的那些暗衛的查探,陸暖伊此時坐在淨月山莊的船上,船上隻有船娘還在慢慢的撐著竹篙,陸暖伊的手中拿著一隻笛子,船娘已經聽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是一樣的曲調,聽著倒是挺好聽的,這個主子其實還是比較好伺候的,沒有很多人那麽多的麻煩,因此船娘覺得這幾日的日子倒是過的挺舒心的。
單於澤這幾日倒是沒有再去打擾陸暖伊,其實他的人是沒有查到陸暖伊去哪裏了,但是隻要陸暖伊還在盛京的話,她能去的地方其實也是並不多的,明知是單於澤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膩煩了,因此也就放過陸暖伊讓她的耳根子可以清淨幾天。而且在單於澤看來陸暖伊這個時候躲出去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單於睿那個人已經快要回來了,單於澤敢肯定,回來之後知道陸暖伊的消息他一定不會像他一樣把陸暖伊好好的放在陸府的。也不知道單於睿這次出去是幹什麽去了,據說他這次出去倒是挺低調的。回來他倒是要好好的問問看,他們的母後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那個人越是到了現在就越發的不像話了,單於澤其實有讓人一路跟著去,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但是他這個心裏就是一點都不踏實,說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的信任單於睿的。
在單於澤看來太後對單於睿是好的沒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幼子比較受到疼愛的緣故,單於睿一向對太後也是尊敬的很,隻是隻有這一次不一樣,單於澤總覺得有什麽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之間發生改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很不安,卻不知道這樣的不安到底是從什麽地方那個生出來的。
單於澤料的果然沒有錯,單於睿隻是在兩天之後就進入盛京了,他進入盛京之後自然是先好好的歇了。單於澤其實收到了消息的,那個假扮阮桑的人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被廢了,不過在單於睿心中這倒不是一件壞事,因為他這次把阮桑弄出來就沒有打算再把阮桑放回去。該死的單於澤,他要讓他一樣也得不到。
隻是單於睿心中其實也有些隱隱的不安心的,比如那個假的皇後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被廢掉的呢?單於睿可不相信那種表麵文章的說法。還說什麽皇後善妒害死了後宮的誰誰誰,那個女人沒有他的吩咐沒有那個單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他得到的消息分明就是帝後當晚大吵一架,至於內容是什麽,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或許那些人不是被單於澤控製起來了,就是已經變成枉死鬼了。
心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單於睿決定今天晚上見一見那個假皇後。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那些東西的時候,因為若紫又在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最近單於睿已經有些煩若紫了。每天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是個什麽意思,簡直就是討厭死了,若紫卻絲毫不知趣,每天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單於睿真的是有點厭了,倒是若紫身邊的這個丫鬟挺勤快的,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小意殷勤的,單於睿記得他有碰過這個丫鬟的,因此眼睛微微眯著,單於睿說道:“從今天開始,倩倩,你就不要再在若紫的身邊呆著做丫鬟了,做本王的侍妾吧。”
若紫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單於睿,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待她,不但不安慰她,反倒是這樣做,等於是硬生生的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不比這個還要來的嚴重,他簡直是想要她心痛到死。
沒錯,單於睿就是故意要讓若紫難看,省的整天給他臉色看,他要讓若紫知道她在這個王府是處在什麽樣的位置。
單於睿挑眉看著若紫說道:“怎麽了,本王的好若紫,你是不是有什麽意見?覺得本王慢待了你嗎?”
若紫看著單於睿就覺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看著單於睿說道:“妾不敢,妾怎敢,妾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安排罷了,不管王爺是怎麽樣妾心中都是無怨的,妾早就和王爺說過了,妾隻要能跟在王爺的身邊這輩子就已經覺得足夠了,妾說的是真的,就算是到了現在妾還是這樣想的,王爺,妾隻是沒有想到什麽時候再王爺的心中妾成了這樣的女人了。”
倩倩假裝委屈的看著單於睿說道:“若是小姐不願意,那倩倩就是一直都跟在王爺的身邊做一個無名無分的丫鬟,倩倩也是毫無怨言的。
單於睿指著倩倩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心眼還不如一個丫鬟的心眼大,你的心中還能裝下什麽東西。若紫,是在爺的心理麵你變了嗎?你本來就變了,要不然的話你現在為什麽不去好好的給倩倩安排一下?”
若紫那個模樣說實在的單於睿也覺得看著有點不痛快,可是他就是不想讓若紫好受。若紫忽而嘴角彎起一個大大的笑,她毫不在意的看著單於睿說道:“王爺,既然在你的心中妾是這樣的,那妾也不在乎了,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又不是妾,你明明有王妃,你怎麽不去交你的好王妃好好的幫你安排,妾沒有這個功夫。”
若紫抬腳就走,她的心現在冷極了,這個男人讓她失望透頂。單於睿從來沒有想過若紫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的,在單於睿的眼裏若紫一向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現在卻是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她的心中定是恨急了的,可是單於睿現在心中更不痛快,沒錯他是有王妃在,那個王妃甚至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和離,她甚至也沒有死,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麵。嶽冉晨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他現在氣的厲害,看見誰都想要找麻煩,可是若紫這一次竟然也不給他好臉子看了,一個個的都膽子大的沒有邊了。
倩倩在一邊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爺。”
單於睿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覺得看著還行的一張臉,現在看著就覺得討厭的要死,他不耐煩的說道:“管家你好好的安排一下他。”
站在一邊的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是。”
然後單於睿就沒有再看倩倩一眼,一個人出了門去。也不管倩倩在他的背後是把他的背影差不多給瞪出了一個洞。管家這個時候看著倩倩說道:“有些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再如何的蹦躂,你也不可能越過了你的主子去。”
倩倩瞧著管家低眉順眼的說道:“是。”
不過倩倩心中倒是累積了不少的怨恨,總有一天她要讓所有看低她的人付出代價,就算是主子又怎麽樣,就若紫那樣的女人生出來就是給女人丟臉的。要是換了她一定不會讓那個叫陸暖伊的好過。聽說陸家的三小姐回府了,等到她回到王府,她會好好的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的。
管家卻不再看倩倩,一個丫鬟而已,有什麽好高傲的,這種高傲的丫鬟最是讓人討厭了,就不信這樣的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單於睿卻是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城外的莊子裏麵,護城河的水還是那樣的清徹嗎,隻是天氣熱了願意出來遊玩的人並不多,因此單於睿一路策馬狂奔,路上卻也沒有遇見什麽人的,他覺得心中全是火氣,因此單於睿把馬停下就直接在護城河的水裏,泛舟而上,這天氣熱的倒是還好,至少偶爾還是有微涼的風慢慢的吹在臉上的。
單於睿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他手下的人劃著槳他忽然就直接跳進護城河的水裏麵去了,隻是他身邊的人看神色卻是並不知道及的,他們都知道自己的主子的習慣,他整個人的水性好的很,隻是在夏日的時候心情不順就會直接跳進水中,然後憋氣到接近窒息然後就會從那清粼粼的水中遊上來換一口氣。隻是他若是跳進水中一般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會再出來的,因此他的兩個仆人現在倒是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隻能在那裏等著。
單於睿倒是真的挺厲害的一路遊過去,卻是進了淨月山莊的那湖水的範圍,淨月山莊的湖雖然是個湖可是卻有一邊是和護城河的水那裏連著的。因此單於睿倒是劃進來了。
劃進來以後單於睿依舊是在深水之中享受那種接近窒息的感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睜開眼睛然後遊到睡眠上麵躲進那些遮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葉之中,單於睿會遊上來隻是在水中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陣陣的曲子的聲音,因此不免想要看看是誰在吹奏那好聽的曲子。這個時候到了水麵上麵,聽的更加的清楚,這曲子倒是一首聽了讓人心中覺得暖烘烘的曲子,隻是那吹奏曲子的人,單於睿輕輕的笑,嘴裏麵輕輕的說道:“倒是有人比我現在還要煩悶。”
這樣一想著單於睿的臉上倒是露出了笑容,他現在這種心態真的有點要不得,就是那種當自己痛苦的時候看見有人比他更痛苦於是馬上就覺得不痛苦了,單於睿就是這種賤人。
隻是那個人一遍又一遍的也不換首曲子吹奏。單於睿可以聽的出來這個人吹奏的水平也就是一般般,隻是或許對這首曲子特別的有感情,所以讓聽見她吹奏的人會覺得特別的有感觸罷了。美好的東西總是易碎的,他雖然不知道那首曲子是說什麽的,但是吹奏曲子的主人肯定是得不到曲子裏麵所描述的,又是一個求而不得的人,也不知道會是誰?不免的單於睿倒是升起了好奇心的。
那個人長的什麽樣子呢?單於睿忽然就想看一看,他忽然聽見那曲子好像是越來越靠近這裏了,或許那個女人快要到這裏了,單於睿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那樣的曲子應該不是一個男子在吹奏的。
單於睿躲進荷葉中隻露出一雙眼睛,等到那船靠近了,他先看見的是一個船娘,那個船娘看樣子三十多歲還是有些風韻的,隻是單於睿的眼神卻沒有停在那個船娘的身上,他的目光是盯著船上的那個姑娘看的,那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他許久都沒有看見的陸暖伊。
單於睿屏息的看著她,她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薄衫,身上的打扮顯得特別的樸素,隻是單於睿卻盯著她的頭上的發釵,耳朵上麵的耳環還有手腕上的鐲子,以及手指上麵閃著光的戒子看。她通身所有的裝扮就隻剩下這些東西。單於睿分明記得,以前就算是陸暖伊懶得打扮也不會素雅到這個地步的。
這樣的她分明就是隻想要身上有那些東西就夠了,不,她的身上還掛著一個長命鎖。
單於睿的眼神裏麵帶著一些黯然,或許眼前這個女子所在意的就隻有在那一端的大良的那個男人,所以才會褪盡了身上的繁華隻戴上他送給她的東西。
單於睿把阮桑安置好之後沒有多久他就知道陸暖伊已經回到陸府的消息,而大良的月王被刺客殺死的消息他也全部都知道了。
現在這個女人看起來是這樣的恬靜,無論怎麽看他都覺得不應該去打擾她的。單於睿在心中想著她會一直吹奏這首曲子,到底是為什麽呢?他明明記得這個女的根本就不通曉音律的,現在卻吹奏著這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
不過,出乎單於睿的意料的是,這個女人沒有多久竟然放下了那首曲子不再吹奏了,隻聽見她歎了一口氣,聲音破碎的如同消散在風裏麵。陸暖伊的口中念念叨叨的說道:“冉晨,你說過的,要是有一天我們分開了,可以用這首曲子相認的。你說過的我就聽著,如果有一天你吹奏這首曲子我就再唱歌給你聽。冉晨,你看我傻了不是?你明明就已經不在了,又怎麽可能再吹奏這樣一首曲子給我聽呢?”
單於睿心中卻豁然湧起一種酸澀,他現在有種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明明送戒子鐲子發釵耳環給陸暖伊的人應該是他的。可是他竟然一樣都沒有送,所以現在算是報應了,陸暖伊歎了一口氣又說道:“冉晨,現在想想,和你在一起那麽久了,以前你吹奏曲子的時候我有時候竟然還睡著了,現在想聽你再吹奏曲子給我聽卻是再也做不到了。”
陸暖伊在歎息著,船娘就當做是什麽都沒有聽見。
單於睿卻是一句一句都聽進了耳朵裏麵,他在心中想著,或許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得到的時候都不懂的珍惜,等到有一天失去了,次啊後悔知道自己曾經失去的東西有多麽的寶貴,但是往往到了那個時候再去追悔莫及卻是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這個世界上麵總是後悔的人更多一些的,然而時間從來都不可能再倒退回去。陸暖伊又看著這碧綠的水麵說道:“可是,冉晨,我聽話了,就算你不在了我也會好好的活著,你看我現在就活得還不錯,冉晨,可是我的心很空很空,沒有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才知道我失去了的是什麽。這個世界上麵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為了我放下一切了。這個世界上麵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對我細心體貼到像你一樣的地步了。這個世界上麵再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夠像你一樣為了救我付出一切了。這個世界上麵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和你一樣讓我全心全意的信賴了。這個世界上麵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會和你一樣讓我笑的那麽開心了。”
說完這些,陸暖伊竟然哭了,在淨月山莊,在這裏不是在陸家的人跟前,她不用把自己的眼淚硬生生的吞回去,她可以好好的哭一場,在這裏沒有人會笑話她的,陸暖伊想著這些,眼裏麵的淚更急了。
單於睿看著陸暖伊的方向慢慢的跟過去。
陸暖伊嘴裏又在念叨:“嶽冉晨你這個混蛋,你讓我記著你一輩子,你為什麽要死,你為什麽要擋在我的麵前?嶽冉晨,嶽冉晨,嶽冉晨……”
陸暖伊最裏麵一直都在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後漸漸的,她哭累了,睡著了,船娘把船停了下來,就是那種小船。船娘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姑娘你這是何苦呢?都已經哭了整整三天了,你這樣我看著也是心疼的。”
單於睿心中一愣,原來這個女人已經哭了整整三天了嗎?
看著陸暖伊的眼睛果然是腫腫的,船娘從一個水盆裏麵拿出一塊濕巾,幫陸暖伊仔仔細細的把臉上的淚痕給擦掉,然後在嘴裏念叨著道:“老爺還有少爺看見您這樣是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