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盛京之波雲詭譎
盛京,陸府。
陸雪華整張臉都黑的可怕,大夫人還有三夫人從二夫人回來就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這陸府還是這麽空,空的讓他整個都不自在。陸雪華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明明有妻子有兒子,可是陸府還是讓他覺得是那樣寂寞。
陸雪華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經老了,現在腦子裏麵竟然總是想起從前的事情。其實他一點都不想那樣。隻是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陸雪華清楚他還遠遠沒有到老的地步。
陸雪華推開一扇門,這扇門裏麵曾經住著一個女人,這麽多年了,每當覺得心煩的時候他總會來這裏,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或許,僅僅隻是他無意識之間養成的一個習慣。或許僅僅隻是一段被他永久珍藏起來的美麗回憶。總之,他喜歡這個地方就是了。
陸雪華在這裏自言自語的說道:“都不理我,走的走,甩臉子的甩臉子,我沒有錯,怎麽可能會是我的錯。明明是如兒不聽話,伊兒太任性,姿兒太蠻橫。三個兒子個個都是白眼狼,算我陸雪華這麽多年白養他們了。還有那個春雪就那種出生怎麽配得上我大兒子,要不是看在秋家的份上我才不會同意。”
才過沒有多久的時間陸雪華就選擇性的遺忘當初的事情了,他無法承認很多事情。當初春雪和陸勇堅的婚事明明就是他自己同意的,到現在卻又開始後悔了。
陸雪華總是這樣,所以才會覺得事事都讓他無法如意。
不過現在他最煩的就是陸暖姿,真是丟臉死了,她在宮中的很多行為那就是倒貼,單於澤也是奇怪。之後沒有處罰,反而像是在看笑話的樣子。陸雪華都摸不透單於澤是個什麽意思。他隻是有一種他兩個女兒都賠進去的鬱悶感。
陸雪華在嘴裏念叨:“就是伊兒回來也好過現在,大良的那個月王有什麽好的。人都已經好了就不知道自己走回來嗎?都這麽大一個人了還要讓我操心。也不知道為我想想。”
陸雪華嘴巴裏麵碎碎念的,就是伊兒回來接著和他吵架也好過現在這個樣子,冷冷清清的,弄的家不像家的。
皇宮之中有一個男人同樣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日子,這個人就是單於澤,他背著手在大廳裏麵走過來走過去,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處理那些奏折。隻是在嘴裏不斷的念叨著道:“就是這幾天了,按照常理來說應該到了的。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到呢?”
單於澤背著雙手忽然停下了,他想了一下說道:“難道是她不想回來了,所以半路跑掉了?”
單於澤心中是各種不安還有忐忑,從那個時候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個月了。
也不怪單於澤會這樣想,朝國對於陸暖伊來說或許真的是一輩子的傷痛。現在月王死了,她心中肯定萬分的難受,她還會回到這裏這個讓她傷心萬分的地方嗎?這一點單於澤不敢肯定。他隻是從他自身猜測。如果是他傷心萬分的時候肯定會找一個他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才是的。
單於澤就是覺得陸暖伊這次這樣很不對勁,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他讓人厭煩了。單於澤雙腳繼續亂動,然後他道:“單於澤你說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期待她回來,可是她真的回來了,你又擔心不是真的。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患得患失的了?”
單於澤在那裏自問自答。
單於澤一直都不是一個好人,他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嶽冉晨死了,說實話他心中高興的不得了,大良少了一個文武雙全的王爺,等於朝國少了一個厲害的對手。嶽冉晨死了,等於他少了一個情敵,沒有什麽好不高興的,隻是除了一點,就是伊伊以後心中會一直記得這個人了吧?
陸暖伊那樣的女人真的不算好,她對不在乎的人其實可以很壞心腸的。
單於澤剛開始看見陸暖伊的時候還以為已經見識了她的全部,可是後來才發現還不夠,陸暖伊其實報複心很強,這一點她從來都不掩飾。大約隻有他,陸暖伊沒有想過要付諸實踐。單於澤剛開始不明白,後來卻是懂了。可能隻是因為他是皇帝,那身份太過尊崇,手上握著的權利一言決定人的生死,他從前名聲也確實不好,讓人在大殿上驗看人頭的事情也確實做過。單於澤那個時候可以感受到,陸暖伊對他對大的情緒就是她以為掩飾的很好的恨意還有深深的害怕。
單於澤出生於汙泥之中,心也被染的漆黑,對別人的惡意最是敏銳了,對別人的好意更是敏銳。陸暖伊的惡意傷不了他,她對他的好意卻讓他對她當真上了心。後來慢慢的一步一步接近她。單於澤很清楚陸暖伊對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許多。
可是現在過了那麽久,單於澤卻並不確定他原來做的那些努力還能看見多少效果,伊伊把心思已然全部都放在了別人的身上。單於澤想到這些心思就難免變得浮躁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是百味雜陳。
單於睿不知道陸暖伊就要回來的消息,他隻知道他策劃的事情這次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單於澤的命一定是屬於他的。
單於睿的眼眸之中閃著高興的光芒,對於單於澤的恨意他已經入了骨沒有辦法改變。縱使他們是親兄弟,可是結果到了最後對自己的親兄弟才是最狠的。
單於睿的嘴角帶著一抹殘酷的笑意,其實到了他們這一代,先皇並不是隻生了這兩個兒子的,可是自己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母親天知道使了多少手段讓先皇整整七個兒子隻剩下他們兄弟兩個。別的不是沒有那樣的實力就是各種理由死去。單於睿真想說一句,娘你對哥哥還真算是盡心盡力。
先皇縱使是在亂世之中唯一成功登上皇位的,也不代表他成為皇帝之後就沒有再生下別的孩子,其中有個男孩他還親手抱過的,隻是小小的生命沒有幾個月就死了。單於睿沒有去看,隻是嚇的當時的他幾個月都在做噩夢。
單於睿就是想不明白,他這個母親為什麽不能對他也稍微好一些呢?她的眼中就隻能看見皇位對自己這個哥哥很重要嗎?所以皇位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得不說陷入偏執裏麵的人是很可怕的,而且他們就如同在黑暗之中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在向準了目標之後才會朝著那裏一下子就捕捉到獵物。
單於睿事實上麵並不死板,一條路走不通他永遠會想出無數別的法子。
單於澤祭天這些香案豬牛羊全部都到位,單於澤剛好撩起衣擺準備跪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單於澤的腹部卻被人捅了一刀。單於澤本能的用手捏碎了那個刺客的脖子,然後冷汗一下子就從額頭上麵滾下來,這個人分明是他的近身侍衛,按照常理來說根本不可能被收買的,所以單於澤沒有多少防備之心,可是他沒有想到,事情壞就壞在這種所謂的自己人身上。單於澤昏昧的倒下去,陸暖伊他還沒有等到,他自己倒是先受了傷。
機會隻有一次,為了刺殺單於澤,單於睿不惜犧牲他安排在他身邊的一個人手,可惜的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秋慕皺眉。誰都知道當初先皇直接讓人整治了一番秋家,並且把秋蕪給擄走了,直接賞給陸雪華,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秋家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反對先皇的,可是父親和幾個叔伯卻得以存活下來。隻要有秋家的承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先皇就能換得半壁江山的穩固。其中有很多細細碎碎的原因。但是那些都不是現在的秋慕在想的事情。現在的秋慕隻是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時他的父親竟然掌握著一支特別的能量,而且是先皇手下的秘密能量。如今父親已經死了,這支能量自然是交到了他的手裏。
秋慕想著這麽多年了,自從先皇逝去之後這支能量就再也沒有動用過,說實在的,秋慕是並不害怕和皇家打交道,可是卻並不想和皇家死死的綁在一條船上。這樣的感覺糟糕透頂。可是父親的遺命也不能不遵從的。這也是太後若想知道一些東西,總會遲遲才能送達的原因。這也是秋慕明明不願意卻還是順從太後的意願攪合進這一潭渾水的原因。
這單於睿是越發的不像話了,然而這次的事情卻是沒有讓任何人抓到把柄,秋慕就算再咬牙切齒也拿單於睿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對於有些事情不需要證據,隻需要疑點,就可以直接鎖定目標了。就算平日裏麵單於睿裝的再是溫良謙恭,秋慕也可以肯定這個世界上麵沒有誰會比單於睿更想看著單於澤死去的。
單於睿在看見單於澤好好的沒死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就陰沉了下去,損失了一個忠心耿耿的暗哨還真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單於澤就讓你多活幾天,之後我保證會讓你更加的痛苦的。
單於睿回到王府倒了酒可是卻沒有喝下去,而是潑到了地上,這樣的方式倒是很像是用來對待死人的。而在單於睿的心中就是已經把單於澤整個都給當成了死人。
老太後一臉陰沉的握著手中的佛珠,她明明已經耗費這麽多的心力阻止了,難道真的還是要走到原來那一步嗎?她真的不想再看見她自己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老太後這一次沒有再去拜菩薩,菩薩既然無用,那又何必再對著它苦苦哀求,老太後這一次甚至都有些認命了。或許她真的隻能在那裏看著一直到最後他們分出勝負,這場爭鬥才算是罷休。
原先是阿澤不肯放手,可是現在卻變成阿睿看不開,總也沒有一個消停的時候。
陸暖伊一路上麵托著腮,遠遠的,已經看見了她熟悉的城門盛京已經快要到了,可是她心中卻還是被染上一層一層厚厚的烏雲。是她自己要回來的,隻是,等到真的再接近這裏的時候,陸暖伊整個心一下子就變得沉甸甸的。她的下巴在這趕來盛京的十幾日裏麵迅速的變得更加的尖了一些,陸暖伊臉上的肉也變少了一些,隱隱可以看見她的骨頭凸顯,她的眼睛倒是被襯托的越發的大。
這個時候的陸暖伊眼睛裏麵蒙著一層破碎的憂鬱,從前她的美還屬於人間,現在她的美卻屬於地獄。因為,她現在身上帶著的這種美麗明顯是不健康的,卻偏生讓人看著更加的心疼,想要為她分憂解勞,再也不想看著她輕輕的皺一皺眉頭。
陸暖伊不知道終點在哪裏的時候,卻隻見陸賈把馬車停在了陸府,陸暖伊疑惑的看著他,這個人不是別人請他把她帶回來的嗎,怎麽現在馬車卻停在了陸府呢?
陸賈這一路上都看著陸暖伊,自然也知道她現在情緒低落,連說話都不願意多說,因此陸賈說道:“陸姑娘,主子雖然讓我們把你帶回來,但是卻沒有說要如何安置你。所以在下看來你還是回家才是最好的。而且,因為這次要把陸姑娘請回來,我在大良那裏的差使已經轉移了,我還要回去報個道。到時候主子對你有了安排自然會有別人來尋你的。”
陸暖伊看著陸府的大門卻有些踟躕了,陸府的大門口還是有兩對威風秉秉的白玉獅子。可是,陸暖伊卻是沒有想到她一回來這裏就要先回陸府的。她本來以為不管是誰讓陸賈帶她回來總應該是先要和她見上一麵的,現在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所有的情況都不如預期,陸暖伊皺著眉頭看著陸府卻是不肯下馬車。
陸暖伊不說話,陸賈自然也不會急著催促她,陸暖伊要在這裏等著,那陸賈就在那裏陪著。
看了好一陣,陸暖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下了馬車。她也算是想清楚了,既然馬車停在這裏,那就當她該當回到這裏。想明白了,心中也沒有那麽多的包袱了,陸暖伊竟然發現,就這樣回到陸府其實也沒有那麽困難。
陸賈沒有多說什麽,他把陸暖伊放在陸府的門口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陸暖伊看了一眼陸府上麵掛著的那塊牌匾,頓時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守門的小廝發現了陸暖伊馬上驚訝的叫了一聲:“三小姐,三小姐回來了。”
另外一個小廝一看果然是三小姐,那雙腿兒跑的和旋風一樣的,卻是跑回內宅去通報去了。
陸暖伊沒有等待,就那樣緩緩走近陸府。一時之間陸府之中看見陸暖伊的那些奴仆卻是在那裏議論紛紛的。
“呀,三小姐回來了,不是說三小姐和二小姐一樣都失蹤了嗎?”
“是嗎是嗎?還是大小姐嫁的好,嫁給皇帝當妃子。”
“可是,你們看三小姐手上竟然戴著戒子,聽說賢王並沒有給三小姐送過戒子。”
“是嗎是嗎?那或許是謠傳,要不然三小姐手上怎麽會戴著戒子的?”
“呀,三小姐回來有好戲看了。”
“就是,有些人不能太得意了。”
丫鬟一紮堆就是嘴碎,陸暖伊沒有聽進去別的,可是她卻是聽到一句,那個男人娶了陸暖姿,可笑。陸暖伊的臉色冷了幾分,她說不上因為什麽,就是覺得有些不開心。
陸暖伊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有走進內宅就在外麵的林子裏麵遇見陸雪華,就隻見陸雪華看見她特別開心的樣子,笑容顯得特別的真切,隻是陸暖伊卻依稀可以看見那張臉上的疲憊。
陸雪華看著陸暖伊如今的模樣眼神之中悄悄的湧進一些心疼的情緒,陸暖伊看見了心也變得酸楚起來,她這個時候才算是找到了一點點踏實的感覺。
陸暖伊看著嶽冉晨就叫了一聲:“爹。”
陸雪華臉上的冰霜都能因為這句話融化了,他看著陸暖伊道:“回來了就好,你回來了爹也就放心了。”
陸雪華嘴裏嘀咕著:“不像你二姐那個不孝女,還有你大姐那個丟臉的樣子。”
陸暖伊才懶得理會他是怎麽說陸暖姿的,可是說到陸暖如,陸暖伊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爹,我其實看見二姐姐了,她也說起過那件事情。”
陸雪華聲音大大的說:“那個不孝女是怎麽說我的,她是不是還要袒護那個蕭梁。”
陸暖伊看著陸雪華,定定的,她現在沒有力氣吵架,可是她現在那雙顯得大了些的染著憂鬱的眼神看著陸雪華的時候,他沒本不管有多麽想生氣,可是現在卻是氣不起來了。感覺到陸雪華現在是真的安靜下來了,陸暖伊才接著說道:“爹,二姐姐說,她曾經為了很多原因種種顧忌,不得不放開他的手。可是,她終於還是不想放棄他。她還說父女總是一輩子的,她之後會來和你認錯。她還說就算再擊掌十次,她也不會承認什麽恩斷義絕之類的東西。”
說完這些陸暖伊也不再開口了,陸雪華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卻是好多了。很難得的,陸雪華卻是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麵接著鬧騰,陸暖伊也樂得看見這樣。她現在非常的不想生氣,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陸暖伊現在都隻想平平靜靜的,隻是,陸暖伊這個美好的願望卻是注定要落空了。
陸暖伊的眼前卻是出現一個她非常不想看見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夫人,本來陸暖伊回來了是絕對不會再在路上遇見她的,隻是她卻根本算準了陸暖伊要走的路,這個時候卻是故意堵在半道上的,那個模樣要多讓人討厭就有多讓人討厭,隻看她看著陸暖伊,扭著腰一扭一扭的走過來就和沒有骨頭一樣。她一臉嫌棄的看著陸暖伊說道:“這嫁出去的女兒就和潑出去的水是一樣的。有些人聽說了嫁人以後才發現自己病怏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相公嫌棄了,一躲出去外麵就不知道用了多少時日,現在卻還有臉出現在娘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臉皮太厚了根本就不知奧什麽叫做羞恥。”
陸暖伊本來不想和這樣的女人計較,隻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陸暖伊看著陸雪華眼睛裏麵帶著疑惑。陸雪華被陸暖伊看的渾身不自在,他看著二夫人說道:“你怎麽在這裏?我不是說過了讓你閉門思過嗎?”
二夫人看著陸雪華就開始鬧到:“老爺,我又沒有錯,我不要閉門思過。”
陸暖伊興趣缺缺的說道:“爹,我頭疼,就不在這裏多呆了。”
陸暖伊現在連吵架的興趣都缺乏。
偏偏那個二夫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像是專門盯上了她一樣,她道:“你站住,我沒有說讓你走你就不許走。”
陸暖伊的嘴危險的彎了起來,這是她的情緒即將要爆發的征兆,再加上陸暖伊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二夫人卻還偏偏沒有眼力的一個勁的惹她,陸暖伊眼神犀利,似笑非笑的看著二夫人,然後說道:“你腦子有病是不是?你要我站住我就站住,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我看你根本就是個蠢貨,我和你從來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可是你卻每次都是這種俗不可耐的做派,真的不知道誰會耐性那麽好能忍下你真的是個奇跡。下次不要用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對我說話,要不然我不保證我會采取什麽樣的手段讓你永遠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陸暖伊不經意之間卻是連陸雪華也一起罵進去了,因為那個忍受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女人很多年的人根本就是他。也不怪陸暖伊一臉麵子都不給陸雪華留。這個家說到底還是陸雪華說了算。陸暖伊敢用她的腦袋發誓,沒有陸雪華的允許,這個二夫人是如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回到陸府的。難怪剛才那些下人會說道有人囂張太久了之類的,分明就是說的二夫人。
二夫人被陸暖伊說的那一大通話氣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青紫了,隻是奈何剛才陸暖伊說話的語速實在是太快了,弄的二夫人也是好半天才跟上陸暖伊的節奏,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二夫人當然不會甘心,她道:“你這個沒教養的,你竟敢對我這麽說話?”
陸暖伊忽然之間就覺得牙酸,這個女人是真的有病還是怎樣?整天,你竟敢……就知道用這樣的句式,陸暖伊都覺得她要是再和她多說一句話就是浪費心情。
陸雪華心情卻開始不好起來,罵陸暖伊沒有教養,其實根本就是在罵他。
陸暖伊想往前走,誰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是個不開眼的。一把就想抓住陸暖伊的手,陸暖伊瞧著這個女人就煩,狠狠的把她的手甩開。
“有爹生沒娘養的賤人。”
陸雪華這下子是真的火了,他道:“陸嚴氏,你閉嘴。”
陸雪華心情好的時候會叫她名字,隻有極端生氣的時候才會這樣叫她。
陸暖伊的臉色卻是在一瞬間變得鐵青。秋蕪雖然從小沒有照顧過她,但是秋蕪是真的對她好的。有很多事情也是實實在在的為她做好了。陸暖伊冷笑的看著二夫人道:“你的膽子真夠大的,我娘你也敢罵。”
陸暖伊左邊一巴掌打她的左臉,右邊一巴掌打她的右臉,正好每一邊都不放過。
陸暖伊寒冷的聲音傳過來,隻聽見她說:“說錯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下次還讓我從你的嘴裏聽見什麽讓我不高興的話,我保證一定會讓你說不出話來的。”
二夫人還要鬧,陸雪華卻讓旁邊的仆人說道:“把二夫人送回她自己的房間。”
陸雪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非常清楚,就是她還想鬧,也掙紮不起來了,那些送她回去的仆人全部都 不是普通的仆人,而是由功夫在身的。說起來這個二夫人也是一個悲劇。她家也是以武立家的,隻是這二夫人卻學的樣樣稀鬆,自然是拿那些家仆沒有法子。
陸雪華定定的看著陸暖伊的眼睛道:“現在你滿意了嗎?”
陸暖伊懶洋洋的說道:“什麽叫做我滿意了嗎?明明就是她在擋著我的路,要是早知道爹你把這尊大神請回來了,我就去舅舅的府上借宿個幾日了。”
陸暖伊毫不猶豫的表現出臉上的嫌棄,對著二夫人那樣的女人說實在的,真心覺得很容易心生怨氣。
“那你怎麽不去還回來這裏做什麽?”
陸雪華幾句話說的不合他的心意他就又開始要給人找別扭了,陸暖伊才不管他這一套如實回答他道:“我不知道,本來我就是被別人帶回來的,隻是他沒有帶我去見他的主人,卻是把我帶回了家門口,到都已經到了,我也總是要先進來一趟的。”
陸雪華很不滿意的說道:“被你說的這麽嫌棄。”
陸暖伊卻看著陸雪華道:“我不是嫌棄,我說的是事實。”
陸雪華有些不耐的說道:“一回來就吵架,你就不能有一天是能讓我省心的嗎?”
陸暖伊不客氣的回道:“讓你省心的那個不是分明被你氣走了嗎?”
陸雪華懶懶的看了陸暖伊一眼,這一次卻是沒有和她置氣,反而眼底流露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歡喜,他本來還以為或許一輩子都看不見這個女兒了。
陸雪華臉上的表情卻忽然又轉為嚴肅,他看著陸暖伊道:“其實,如果可以你真的不應該這個時候回來的。”
陸暖伊倒是沒有想到陸雪華會這樣對她說,她道:“我現在回來怎麽了?”
陸雪華看著陸暖伊欲言又止,他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盛京,現在暗流湧動,可不平靜,你現在這個時候回來,隻怕是要卷入一堆是非裏麵的。”
陸暖伊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我就不信誰還能拿我如何。”
陸暖伊不想去探究陸雪華是在擔心什麽。能讓他擔心的,也就那幾件事情了。暗流湧動是嗎?也不知道到底會是誰倒黴。
最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和她扯上關係,要不然陸暖伊現在真的心情很糟糕,她甚至想到現在的她一衝動說不定真的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的。
單於澤可憐兮兮的臥在床上,就隻見陸賈跪在地上。陸賈說道:“主子,陸姑娘我已經帶回陸府。”
單於澤神情蔫蔫的看著他說道:“嗯,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你信上寫得不是特別清楚,那個月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那麽輕易的就死了?朕怎麽覺得死的也有點太蹊蹺了。”
陸賈看著單於澤說道:“回陛下,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嶽冉晨說起來也是倒黴。他清掃那些世家有些舉動做的太過了,無數人打心底裏麵盼望著他死。可是這件事情說起來卻有意思的很,他會死卻是被他休掉的王妃木楚夢設計的。”
陸賈把來龍去脈全部都說了一遍,單於澤聽的津津有味,聽完了說了一句:“最毒婦人心,不過死的好。”
陸賈聽的額頭上麵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其實他真的很想當做沒有聽見這句話。
還好過了一陣單於澤就衝著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單於澤再一次幸災樂禍之後,他的肚子疼的厲害,肯定是他剛才太缺德所以才會受到這樣的報應。
陸暖伊現在和單於澤的臉上是同一個表情,在路上折騰了十幾天,根本就沒有好好的上過藥的。現在陸暖伊可算是嚐到苦果了,傷口不斷沒有愈合多少,那樣的疼痛還是時時刻刻的侵蝕著陸暖伊的理智。
陸暖伊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咬著牙給自己換了一次藥,然後陸暖伊在床上躺的好好的,她發誓在沒有好個徹底之前再也不那樣亂動了。
陸暖伊剛回來,春雪就先來看了她,如今的春雪已經和原來不可同日而語了,現在的春雪看起來更加的明豔動人,陸暖伊在心中安慰的想著,總還是有人日子過的不錯的,雖然她原來隻是個丫鬟,但是陸暖伊有時候當真恨不得自己就是春雪,這樣她的路走的不會那樣的艱難。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隻是陸暖伊一路走來付出的代價太大,等到晚上陸家三兄弟還有大夫人、三夫人也依次來看過她之後,終於沒有人打擾,陸暖伊這一整天腦子裏麵一直都在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時候才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陸暖伊這個時候才有空間去回想那些讓她悲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