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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威脅之重回王府

  陸暖伊心裏琢磨著,要是再這樣下去太不對勁了。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撤下對單於澤的防備,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他溫暖。


  陸暖伊說:“晚上我想一個人休息。”


  單於澤說:“好。”


  隻是那緊蹙的眉,還有一下子變得寒冷的臉,都讓人可以輕易的察覺到他的不開心。


  陸暖伊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麽痛快,可是單於澤卻沒有再看陸暖伊一眼,轉身離去。


  單於澤很生氣,他氣這個女人的臉,總是變得那麽快,每一次以為她對自己已經鬆懈的時候,再下一刻她就會豎起全身的防備。


  如果是換了從前的他,絕對不會順從陸暖伊的意思的。可是,他特意去問過許太醫,若想她活的更長久,就須得讓她稱心。


  單於澤很生氣,有太監拿過來牌子讓他翻。單於澤鬱悶的直接把那牌子掃了。弄的那太監忒倒黴了,單於澤發了一頓火把小太監叫下去。


  “皇上,喝茶。”


  餘貴端過去的茶倒是沒有被他拒絕,全部喝完了。


  “她怎麽就那麽麻煩呢?這個女人……真是……氣死朕了。”


  餘貴靜靜的在那裏聽著,什麽也沒有說。單於澤也無非是想說話罷了,卻並不見得希望有人回複他。


  “她到底有沒有心?”


  單於澤吼了一句也不說話了,直接捧著一堆的奏折,大半夜的在大廳裏麵趕工。餘貴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後又讓人把人參茶也給他送看一些過來。


  大晚上的,琉璃燈的光華越是璀璨,就越是顯得落寞。


  陸暖伊的床前卻好端端的站著一個人,隻見他眼神裏麵帶著恨意,陸暖伊卻依舊睡得很是安然的樣子。可是下一刻男人皺起英俊的眉,眼中又融入了點點滴滴的心疼。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聽見的消息是真的。眼前這個女人當真隻有兩年可活了嗎?

  黑乎乎的,男人伸出手撫摸女人的臉頰,他的手經過這兩天的折磨,抄的都出了血又結了痂。單於睿也沒有正經的用藥材把手給弄好了,隻是任由他們留在自己的手上。


  陸暖伊被結著血痂的手撫過,可是卻依舊沒有醒過來。


  單於睿的眼中透著一絲絲的瘋狂,他說:“就算你會死也隻能死在我身邊。”


  那陰寒的聲音嚇人的很。


  他上前幾步抱起陸暖伊,一步一步的走出去,毫無掩飾。


  單於澤手裏的朱砂筆一下子就歪了,手下的什麽奏折也留下一條長長的扭曲的紅線。


  “單於睿,深更半夜,你不在上元寺好好的抄寫經書,你怎麽會在這裏?”


  單於澤的眼瞳狠狠的收縮了一下,盡管他的語氣聽起來平靜無波,單於睿卻可以輕易的感受到他的怒氣。


  單於澤心裏麵有些微的震驚,從來不知道單於睿的武功好到這種地步,他特意讓人跟著他,卻能被他把那些暗衛全部的甩掉。


  單於澤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手,他懷裏抱著的那個女人分明就是陸暖伊。單於睿的臉上沒有出現一貫的溫潤克製,而是露出一個灑脫不羈的笑容來,他挑釁的看了單於澤一眼。


  單於澤拍拍手,就有一些黑衣人把單於睿給圍起來了。


  單於睿嘴角帶著冷笑說:“哥,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單於澤皺眉,就隻見單於睿的手貼到了陸暖伊的脖子上麵。他帶著笑的眼透露出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好像要是單於澤再敢做些什麽,他的手就會在陸暖伊嫩白的脖子上麵掐下去。


  單於澤凝視著單於睿的眼睛,毫不退縮,他不信單於睿是真的敢下手。


  單於睿的手指在單於澤的目光下麵果真慢慢的掐了下去,陸暖伊開始憋氣的咳嗽,她總算是醒了過來,淚眼朦朧的,陸暖伊就剛好看見單於睿的那張臉。


  單於睿也看了陸暖伊一眼,那淚眼朦朧的樣子看的他有些心軟。但是這樣的心軟也隻是維持了短短的一瞬。他盯著陸暖伊自己也不好受,心像是要裂開一樣。陸暖伊被掐的頭暈腦脹,滿腦子暈乎乎的,卻想著,單於睿果真……果真下手黑的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雜亂無序的咳嗽聲果然讓單於澤放棄了,他帶著王者的孤傲和不甘,眼睛裏麵射出一道冷芒,可是卻還是拍拍手,讓那些暗衛重新在樹上牆上隱藏了起來。


  單於睿這才放開卡住陸暖伊脖子的手。


  “單於睿,你掐我脖子。”


  陸暖伊雖然聲音嘶啞,並且很小聲,可是依舊可以聽的出來那種凶巴巴的口氣。


  單於睿貼著陸暖伊的耳朵嘴裏透著寒氣的說:“我請你回去你不回去那我就親自帶你回去。”


  陸暖伊盡管在單於睿溫暖的懷抱裏麵,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這種暗流湧動的感覺,讓陸暖伊懷疑她是又踩進了一個深淵。


  單於澤眼睛死死的盯著單於睿,從他的角度上麵看過去,單於睿那動作看起來就像在親吻陸暖伊。


  盡管,他安排在賢王府的人數,單於睿從來都沒有和陸暖伊有過實質上麵的關係,可是單於澤的心裏麵卻依舊很是不舒服。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直到單於睿和陸暖伊的身影徹底的消失。


  第二日,太後娘娘就直接到了承乾殿。就在那裏攔著,早朝也不讓單於澤去上。


  單於澤熬了一個晚上沒有睡著,眼睛都熬紅了。他很是疲憊的看著太後說:“娘,有什麽事情等我上了早朝再說。”


  太後不動如山,她看著單於澤說:“一天不上早朝有什麽打緊的,從前你不痛快的時候想不上早朝就不上早朝,想弄的整個盛京都宵禁就弄的整個盛京都宵禁,讓所有人都跟著你一起不痛快。你是越長大越發的不像話了,如今我這個做娘的想找你說說話,你也是看我這個老婆子不順眼了。有你這個兒子有什麽用,早知道我老來還要受這麽多苦,當年就隨著先帝去了就好。”


  單於澤本來就不痛快,被老太後這麽一噎,心裏麵是更加的難受。一股子悶火在他的心裏麵熊熊燃燒。隻是,他看見老太後發鬢變得蒼白的樣子,目光終究是柔軟了許多。或許是他們兄弟二人真的讓她操了太多的心,老太後在歲月的摧殘下麵果真變得虛弱了憔悴了。


  還記得小時候,老太後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單於睿,那個時候老太後的手嫩白柔軟。他們還不是皇子。隻是住在常州的世家。老太後做的一手好菜。他和單於睿小時候就是調皮搗蛋的,最喜歡在初春的時候,爬到山嶺裏麵去摘筍子還有撿蘑菇。他們弄回去的東西,老太後總是高高興興的親自下廚,特意弄了夾著春筍蘑菇還有肉丁的煎餅給他們吃,那滋味就是現在想起來也是特別的好。


  隻是那些帶著溫暖的滋味的飯食卻早就已經不再看見。就像是老太後不再是世家的夫人。就像是他們兄弟兩個破碎了就不敢指望再能修複的感情。那些東西,全部都隻有在最深的夢裏才會偶然的想起。


  單於澤卻不知道今天怎麽會想起那麽久遠的回憶來。或許真的隻能告訴自己是太後老了吧。


  老太後敏銳的看了走神的單於澤一眼。如果是以往他不管是不屑還是不悅或者是不樂意都應該能被她看出來,可是今日卻是走神,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情況。


  老太後自然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心裏卻以為兒子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太過上心了,所以才會這樣,興許是太傷心了。想到這裏老太後的眼神也變得軟和下來。雖然老太後想差了,卻總算是意外的讓氣氛變得平和。總算是可以讓他們把交談繼續下去了。


  老太後口氣舒緩下來說道:“阿澤,算是娘求你,你就不要和阿睿爭那個陸暖伊了。再怎麽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姑娘也是命苦。活生生的就惹上了你們兩個。我看她這病早不來現在來。說不定就是上天的旨意。”


  單於澤的心被老太後說的咯噔一下。是嗎?老天讓她來到他的身邊,讓他的心變得溫暖起來,然後就要把這個女人重新收回去了嗎?


  單於澤眼神透著一絲脆弱看著老太後說:“娘,我不想談這個。就像你說的,攏共她也就還隻能活兩年了。”


  老太後看著單於澤這個神色也是你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卻也不提陸暖伊的事情了。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明亮,她很是認真的看著單於澤說:“阿澤,不管怎麽說毓兒總是我的孫子,若真的有那麽一天,還請你留下他的命。”


  老太後其實很多事情都比兩兄弟還要通透明白。她一個老婆子能活到哪一天隻有天知道,誰知道她死了之後這兩兄弟變成什麽樣子。阿澤心裏麵很不痛快卻還能任由阿睿做了那麽久的賢王也是看在她這老婆子的份上,要不然阿睿早就不知道要被他扔到哪個破山頭吃苦去了。


  阿睿那孩子也是因為她才能忍到現在吧。雖然阿澤把權力都收回來了,明裏暗裏也清理了不少阿睿的手下。可是,阿睿是她的孩子,她最了解不過了。阿睿手上不會隻有表麵上麵看起來的這點力量的。阿睿素來就愛笑,小時候隻要他一笑,多少人都把他捧到心窩子裏麵。


  先皇對阿澤很滿意,可是打心眼裏麵最疼愛的卻依舊是阿睿。阿睿的笑在他願意的時候卻是可以化為最尖銳的利器的。


  素日裏麵和阿睿鬥雞走狗的那些紈絝,外人都道不過是一群草包,而是他們頭上的父親那般厲害,又怎會當真教出無用的兒子。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阿睿已經做到了什麽地步。


  單於澤眼睛裏麵額猩紅看起來卻是更加的可怕。他心情很糟糕,糟糕到可以讓老太後輕易的感覺到。單於澤的身上有一抹來不及隱藏的殺氣。他的自尊還有自傲讓他一點都不想留下那個孩子。


  這和他還是否喜歡阮桑沒有關係。他隻是作為一個男人無法容忍這樣的背叛罷了。


  “阿澤……”


  老太後哀求的叫了一聲。毓兒是個好的,還說父皇和母後不理他,肯定是他不乖,他要認識好多大字,以後還要學武功。這樣父皇和母後就都會喜歡他了。老太後捧著乖孫孫的大字,小小的人兒,那大字已經寫的像模像樣,把別的一起去讀書的王子公主甩出一大條街。


  阿澤雖然子嗣不多,可是卻也還有三個小公主的。那幾個女娃娃寫的都沒有毓兒的好看,另外幾個在盛京裏麵的本家王爺家裏麵得那些野小子也都比不上毓兒。


  老太後就是心疼,小孫孫太乖了,倒是越發的讓她看著揪心。


  如果現在不解開這個疙瘩,等到她兩腿一蹬,就真的照顧不了毓兒了。阿澤總會有別的孩子,要是又有兒子,那毓兒,真的很難在這裏存活下去。阿澤要是不想他活著。有的是辦法整治他。這皇宮裏麵從來都少不了意外。就算阿澤不親自動手,隻要他不護著他。那毓兒隻會更加的淒慘。


  單於澤很煩,可是看著老太後鬢角的那些白發,終究是妥協了,他說:“娘我答應你,不讓他死就是了。”


  就算單於澤再不想承認,也終究是曾經對這個孩子投入了感情進去的。


  可是他嘴角浮現冷酷的笑,就算不死又怎麽樣,隻要這裏他還是主人,那他就沒有打算讓這個孩子好過。他會讓他一點一點的嚐到所有的難受。如果真的想要傷害一個人,去傷害他的心永遠比傷害他的那身臭皮囊來的更讓他難過。


  單於澤總算是把太後送走了,二話不說的就讓許太醫帶著無數的藥材住進了賢王府上,還派了好幾個禦廚過去。


  單於睿看著這些禦廚倒是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陸暖伊始終用不善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很不痛快。


  陸暖伊很是憋屈的喝完一碗人參湯,就算活著不如意,可是能夠活著她還是讓自己活著。這並不表示她偶爾不會產生死了就可以解脫的想法。隻不過是陸暖伊生性如此。她總覺得能活多久自有定數。


  隻是心裏麵依舊堵著一股子的悶火。


  中午,又是一大桌的藥膳。陸暖伊很難忍受的看了一眼許太醫,她很崩潰的說:“許太醫,為什麽我覺得這一桌子的菜更難吃了?”


  單於睿坐在飯桌的另外一邊,他剛才嚐了,味道確實很差。


  許太醫仍舊在一邊喝茶,笑眯眯的說:“姑娘,那是因為皇上舍得,所以很多名貴的藥材都給了,現在的這些效果比上次的療效好多了。這個味道自然沒有上回的好。”


  陸暖伊咬牙切齒的說:“你可以不要折磨我了嗎?我強烈要求吃到正常的東西,你就是再讓我喝幾碗藥我都願意行了嗎?”


  陸暖伊現在忽然很想要單於澤也坐在這裏,她吃過的菜色全部都要他也吃一遍,這樣她心裏麵才會覺得痛快。


  許太醫這下子收起了笑容,他說:“不行,事實上就你的身子現在這種情況。也就隻能多用食療溫補的手段。你承受不了太過刺激的藥。”


  陸暖伊開始任性,她說:“那我不要吃,那麽難吃。”


  許太醫很是誠心的說:“姑娘,這樣不太好,老臣不好交差。”


  單於睿皺眉看著陸暖伊說:“你嫌棄這些菜很難吃?這些菜確實很難吃。如果你不吃,晚一些我就讓那些廚娘再煮一桌。許太醫也就隻能繼續去廚房盯著那些廚娘。我不介意麻煩。”


  單於睿又說:“如果你睡著了,我不介意一次一次的把你叫起來。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要到你願意吃為止。”


  陸暖伊快要被這個男人氣死了,這根本就是威脅她。要是她不照做他就折騰別人,要是她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他就直接折騰她。


  單於睿才不會讓陸暖伊在這件事情上麵蒙混過去。要是不愛惜自己就早點去死,如果要活著那一定要活的足夠久,事實上單於睿和單於澤一樣不死心,不肯相信這樣就沒辦法。


  陸暖伊咬牙切齒的說:“好,我吃,你先吃我就吃。”


  單於睿剛下筷子,許太醫就說:“藥膳不能隨便亂吃的。”


  不過單於睿還是陸暖伊都不理他。果然,隻要單於睿吃哪一樣菜,陸暖伊就肯下筷子。許太醫一邊在那裏看的頭疼可是卻也沒有辦法。


  他其實真的好想說,皇上吃著沒事那是他身體不行了,需要大補,可是你賢王不需要呀。雖然說百年人參的溫補沒事,可是又不是隻有人參雞湯,其中幾樣菜對平常人來說就是補過頭了。看吧,結果流鼻血了,不關他老頭子的事情,誰叫他自己不聽勸的。


  陸暖伊直到看見他鼻子上麵掛著的鮮血,才總算是覺得心裏麵的鬱氣散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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